孫二蛋的幸福生活小說之二十三（孫二蛋的幸福生活之五十六）

2023-06-07 13:50:14

第二天早起，孫二蛋悄悄爬起來，走進衛生間，洗了個熱水澡。昨晚太晚了，就沒有洗澡。

五點多一點的時候就出門了，開始了一天的忙碌。等他買完菜回到店裡的時候，曉婷已經在廚房裡開始忙活了。兩人像兩隻勤勞的小蜜蜂一樣，一邊聊著天，一邊幹著活。

一個禮拜之後，兩個人很快適應了這種辛苦但從來沒有經歷過的生活。慢慢地，不確定的東西，漸漸都變得確定了。兩人也從手忙角落，大錯沒有，小錯不斷地狀態裡，平安過渡到了深度默契，最佳拍檔的狀態裡。有時連說話都不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即可。出品率直線上升，失誤率漸漸降至為零。

生意一直不錯。畢竟孫二蛋在嵩嶼待了好多年，各種人際關係網絡了一大堆，加上他本來為人就謙和低調，懂得與人相處，與人方便，隨和卻也熱絡，有曉婷眼裡社會人油子的一面。又有喜歡看書，並且看了不少書的不凡談吐和詩書氣質。

一句話，從小在農村生活，受父親孫八叔老實憨厚，正直正氣，母親自立剛強，獨立好勝的影響，又加上家裡有段時間，日子過得艱難，讓他提前見識和領教了人情冷暖和人性的複雜。出了學校，走上社會後，社會大學又幫他完善了很多他性格上的不足，讓他及早適應了社會優勝劣汰，適者生存的法則，而積累和總結了一套自己為人處世的模式，以適應社會上做事的門道和法則。

就像他現在一樣，雖然辭職了，但立恆公司的同事見了他，還把他當做之前的同事，老遠就打招呼，時不時地就來光顧他的餃子館。他曾經當組長帶過的那些小夥子們，更是隔三差五的就來餃子館吃飯，喝酒，泡茶。輸煤部的歐主管也帶著他的老婆來了好幾次。特意來品嘗同事們都讚不絕口，口耳相傳的酸湯餃子。電廠的師傅們也隔三差五的在他這裡訂餐。師傅李紅玉更是帶著其他部門，化驗部，後勤部的姐妹們，特意來他的店裡嘗鮮吃餃子，一點也不見外地把孫二蛋介紹給她的姐妹們認識。李藍玉訂餐的頻率也不低，每次都是十份餃子，兩家公司合訂。由此他推測出，藍玉十有八九是真辭職，在嵩嶼開始創業上班了。

靠著自己維持經營了多年的人脈打開局面之後，生意從開業那天起，就一直不錯。等兩人漸漸形成了默契之後，幹起活來自然輕鬆很多，服務自然也就提升了。加上曉婷的手藝一直穩定，味道一直保持在水準之上。回頭客越來越多，口碑也越來越好。兩口子又一以貫之笑臉相迎，和氣生財的態度。很快，關中餃子館的名氣便打了出去。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盛夏如約而至，夜市徹底火爆了起來，僅隔了兩個門店的餃子館也被帶動了起來，收入明顯增加了兩成。餃子館關門的時間也由之前的十一點多，延長到了凌晨。

第二個月月頭的時候，兩人讓孫八叔和八嬸，寄來半袋家裡自己磨的麵粉，試著捏了幾盤豬肉蓮菜餡兒的餃子，端給老顧客品嘗，果然像對面早餐店老闆預料的那樣，餃子的味道更好了。雖然郵寄麵粉有點貴，毛利率實際沒有什麼增加，但相比能留住更多的回頭客，以及更好的口碑來說，值了。

中旬的時候，電廠的一二爐開始檢修，檢修單位進駐電廠。徒弟老沈第一時間就打電話給他了，他之前叮囑過老沈。幾天時間後，榕樹村隨處可見操著東北口音，穿著藍色制服，和那種鞋尖裡襯著鋼板的黑色勞保鞋的東北人。

孫二蛋和曉婷立馬推出酸菜餡兒的餃子。為此，曉婷和他提前就學習怎麼和餡兒，特意請教了夏哥和她老婆。做了幾次，都端給了夏哥和她老婆品嘗，直到這兩個土生土長的東北人滿意，曉婷這才確定了和餡兒的調味，酸菜和豬肉的配比等等。

酸菜餃子一經推出，自打第一個進店的東北人吃完，滿意地抹抹嘴，揚長而去之後。又過了大概兩天，就在孫二蛋開始懷疑，是不是夏哥和她老婆常年在外地待著，飄著，味覺已經發生了變化，嘗不出正宗的酸菜餡兒餃子該什麼味道了吧，才導致曉婷包出來的餃子不正宗，不地道，人家吃一回，再也不來了。

正鬱悶的時候，那天下午的飯點，呼啦啦一下子湧進來一群人，說著笑著，分散坐好，孫二蛋大概數了數，一共來了十六七個人。準備好的酸菜餡兒餃子差點沒夠，多虧不是每個東北人都喜歡吃酸菜餡兒的，豬肉大蔥餡兒的餃子也跟著下去了。從那次之後，越來越多的東北人，把關中餃子館當做了老鄉聚會，喝酒，請客的去處。下來才會考慮去夜市上吃燒烤喝啤酒。

以孫二蛋的性子，他喜歡東北人的豪爽，不拘一格，喜歡東北人在酒桌上說話聊天，就跟看現場表演的小品似的，讓人不得不想起一大眾的東北喜劇明星。很快，他就和第一次來店裡吃飯的梁姓中年人，成了哥們朋友，相互稱兄道弟起來。

由東北人的口耳相傳，餃子館的名聲很快如漲潮似的，提升不少。生意比之前好了許多，收入又增加了將近三成。

孫二蛋一看這情勢，每天忙得不可開交，起得越來越早，睡得越來越遲，他自己倒無所謂，畢竟身體素質放在哪兒，怎麼著也撐得下來。可曉婷的身體看著，實在是讓他心疼，加上右胳膊後背處本來就有小時候車禍留下來的傷疤，讓他更加擔心，怕她那一天撐不住倒下了。

一個陰雨天的晚上，兩人下班後回到家裡，曉婷洗完澡就睡了，他以為是她太累了，就沒放在心上。直到凌晨夜裡三點多，他突然被曉婷嚶嚶的哭泣聲給驚醒了。摁亮臥室的燈，這才看見她已經疼得哭成淚人了。之前天氣有變，颳風下雨，陰雲密布時，她的傷口就開始痒痒，繼而疼得難受。他會用熱毛巾幫她敷一敷。那天加上白天生意好，來客不斷，她一直在廚房裡忙活著，雖然他抽空就給她幫忙，但大部分時候他還是在外面招待客人，端茶送水，算帳收錢，因為來的人，很多都是他熟識的，不出去打個招呼，怕人家說自己開了店賺了錢，就變得高傲，不搭理人了。口碑這東西，要說塌了，也很快。人性這玩意就是這麼玄妙。有的人看你生意好，早就給你憋著壞呢，你不出事則已，一旦有機可趁，還不叮死你。

勞動量劇增，忙的時候感覺不出來，等身體徹底休息下來的時候，才發現胳膊早就撐不住了。孫二蛋被嚇了一大跳，趕緊把她抱起來，問她怎麼了。曉婷咬著牙，強忍著，臉煞白煞白的，一邊流眼淚，一邊微微笑著，像是自己拖累了二蛋似的說道，天陰下雨，傷口處又開始疼了，感覺就像無數螞蟻在咬。孫二蛋趕緊下床，倒開水泡了毛巾給她熱敷。兩人一直忙活到了深夜。那晚他就下定決心要僱人了。

孫二蛋找了個機會，親自給曉婷算了筆帳，用白紙黑字的數據，徹底說服了曉婷，讓她相信，僱人不僅不虧錢，還會賺更多，前提條件是要招到一個和她一樣精幹的人，還要會管理和安排。

曉婷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也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兩人確定之後，就跟阿毛，老榕，老沈等人說了，讓幫忙找兩個女工。一個全職上班的服務員，一個可以是小時工，每天早上和下午過來幫忙包三四個小時的餃子即可。

打完招呼沒幾天，左寧就打來電話，說她有個親戚來廈門打工，正在找工作，願意來試試。還沒等孫二蛋問她人怎麼樣，勤快嗎？多大年齡。左寧就自報家門說，人你放心，幹活一點問題沒有，老家是惠安的，今年二十三。

孫二蛋一聽是來自惠安的，就笑了，讓左寧儘快把人帶來，試用三天，如果能適應，就可以繼續幹下去。掛了電話，曉婷問他說，你剛才笑什麼呢。

孫二蛋哦了一聲說：左寧說女孩來自惠安的，我就忍不住笑了。惠安女估計你沒聽說過，就像咱們陝西人說的米脂的婆姨，綏德的漢一樣，惠安的女人，就是勤勞樸實，吃苦耐勞的代名詞。所以，我才讓她儘快把人帶來，先試用三天。

包餃子的小時工，燕子幫他在榕樹村找了一個。

第三天，兩個人都來上班了。惠安女孩名叫小萍，來自惠安崇武。話不多，人挺靦腆，長得周正，皮膚稍微黝黑一些，身體雖然看著有點瘦，但給人精瘦有力的感覺。左寧給了她地址，她自己找上門來的。一進店門，孫二蛋看著，一猜就猜出來了，靠趕海生活的人，皮膚都比一般人稍微黝黑一些。

孫二蛋和曉婷一起走出廚房，把小萍讓到茶桌邊坐下，孫二蛋給她倒了一杯茶，開門見山，直奔主題，把上班一天要幹的活兒跟小萍講了一遍，完了之後問小萍說，你有什麼想說的，儘管說。小萍認真地聽完之後，幾乎沒怎麼考慮，就說道，什麼時候上班。

孫二蛋和曉婷有點驚訝地相互看了看，曉婷笑著說：你剛來廈門，不用休息一下嗎？

小萍笑笑說：不用，我現在就可以上班，馬上開始幹活。

孫二蛋笑著說：可以呀，沒問題，今天就給你算一天的工資。

說完，小萍就起身，看著曉婷，笑著說：我年齡小，以後就叫你姐吧。姐，你說幹什麼吧。我剛來，還不是很熟。

孫二蛋笑著跟曉婷說：你帶小萍吧，我一會兒去阿毛老丈人那邊一趟，問一下摩託車的事兒。

曉婷點點頭，就帶著小萍走進了廚房。

孫二蛋給自己點了一根煙，一邊泡茶一邊抽菸。從開門營業一直到現在，還從來沒這麼清閒過呢。他這個跑堂兼收銀員兼服務員最後才兼了個老闆，每天忙得跟孫子一樣。他雖然知道當老闆的如果一直在幹活的話，這個生意是永遠也做不大的，只能一直停留在小打小鬧中。只有那一天，把自己和曉婷，從體力活和具體的繁雜事物中解放出來，把時間花在怎麼讓生意可以做得更好，門店開得更大，或者開分店之類的事上時，這生意才算做成了，才會有進一步發展的可能。不然的話，兩人永遠都會被困在夫妻二人店的模式裡，出不來。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笑了起來，現在終於可以每天解放自己一會兒了，曉婷有了鐘點工的幫忙，也不用太勞累了。他原本計劃要幹的事，終於可以幹了。就像他這段時間一直在想著買輛摩託車，那種旁邊加裝一個鐵焊的邊鬥，邊鬥上加裝一個輪子，類似本地人進菜、馱海鮮用的摩託車，這樣的話，他早上去買菜的時候，就方便省力多了，而不至於，讓買菜的小事，變成了他每天早起最頭疼的一件事。

阿毛老丈人就有一輛那樣的車，專門用來馱海鮮的。他早就想去打問一下，看看村裡有沒有誰轉讓或者要賣掉的摩託車，哪裡能改裝。可是每天起來時，人家出海了。關店回家時，人家早早休息了。一直拖到現在。阿毛這段時間恰好又被他們公司派去廣東的分公司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