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第十四章驚喜（小小鳥長篇小說）
2023-06-11 23:29:36
小小鳥第十一章 醒 第11節
陳倩來我市旅遊，這讓我有點手忙腳亂。
原來雄偉非常想念陳倩，便讓陳倩來我市旅遊。為了方便他們情侶約會，他安排陳倩住毛人已經出租出去的房子 。那天他找毛人面談此事，並陳述了自己被軟禁情況下不能去酒店的客觀事實。毛人為哥們自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於是就給租住戶另找房子，並且給予其他補貼，為此毛人折騰得夠嗆。
毛人還讓我休假陪陳倩遊玩。我自然不會答應。我不想做尷尬事，儘管我能理解有情人，但心裡覺得有些底線是不能逾越的。而且於情於理，我也得站在雪兒這邊，我可不能背叛好姐妹。
「米鐵，我理解並不代表我會縱容他們越界，你們搞鬼最好不要讓我知道，我眼不見為淨。」我說。
毛人想想我確實沒有請假的必要，情侶們約會時間珍貴著，哪有功夫搭理第三人?可是雄偉責令他務必說動我，晚上必須陪陳倩睡覺。
雄偉夜不歸宿是萬萬不行的。他是偷偷與陳倩約會的，不能讓高家老爺子，高母發現這個秘密，否則倆人又要被生生地分開。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地方，確實不能讓陳倩孤單寂寞著，這是雄偉對我說的，他見毛人說服不了我，就一再地向我打電話懇求。
「我知道你理智上是偏幫雪兒的，可你不覺得倩倩這傻女人很無辜的嗎？她因愛我被所有人戳脊骨。她不遠萬裡來到這個城市，想想她晚上要獨自守著黑夜，我心疼死了！」
「那是你倆的事情，與我何幹！」我死活都不答應。
「欠帳要還，當年我送你去火車站追李海，你就當還我這個人情！」雄偉最後說。
我沒轍，因考慮到陳倩在本市只有我一個熟人，就只得承擔起盡地主之誼的責任。
第一次見陳倩時我就呆了，她看起來比我還小，哪裡有40多歲樣子?這也許與她那張娃娃臉有很大關係，而且她的大眼睛特別有神，鼻子高翹，櫻桃小嘴笑起來有點頑皮，隨之露出白潔的牙齒也讓人心動。
「陳倩，你就是個妖精，我都入迷了，唉，難怪雄偉會入魔。」我忍不住孟浪地說。
「華兒，很高興見到你!」她張開雙臂擁抱我。
白天她已經見過雄偉，我便開玩笑問，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算，她有多少個秋的思念？因為電話裡彼此熟絡，所以見面後我們並無距離感。
我倆在床上根本沒有睡覺，初次見面的興奮，好奇，及一見如故的感覺，讓我們彼此話兒說不完，我好奇她對當年那位少年的記憶，及後來再重聚時的感覺，一個勁地想聽故事。她也知道毛人追著我晨跑7年，一直不敢開口之事，講她自己故事的時候，間隙也與我探討愛情觀，我們因而更加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陳倩的父母都是鐵路局的教授級別，倆人相親相愛一輩子，雖然沒有同生，但也算共死。她父親早上逝世，好端端的母親在當天下午三點也跟著走了。
「怎麼會呢？悲痛再怎麼大，也不致死吧?」我不顧她悲傷的情緒，反問道。
「母親是急性心臟病走的，所以大家都說我媽是『傷心死了』」她揩拭著眼淚說。
我不好意思自己惹了她的傷心往事，她的父母雖然已經去世3年，但一想到他們，她的眼淚就止不住。
「華兒，雄偉常常勸我，說爸媽在天堂裡瞧在眼裡，急在心裡，這才送他來愛我的。不怕你笑話，每回雄偉摟著我時，我總能聞到父母那慈祥的味道!呆在他的身邊，我能感覺到父母的寵愛還在。這是我的心理暗示嗎？雄偉比我小那麼多，而我在他的身邊，就像一個不想長大的孩子!他確實像一位父親般，什麼事情都能考慮周全!」陳倩一臉的嬌羞。
「他有這麼成熟嗎？」我疑惑著。因為雄偉在我們面前老是細伢子般任性。我想愛會自然成長自身的勇氣、擔當與責任。
陳倩向我剖析她自己，說她之所以將愛看得如此重要，就是受父母影響太深之故。
她從小就有白馬王子愛她的夢想。父親小時候給她講過的那些愛情神話故事，她至今都記得。所以她的浪漫情懷才會在前夫面前上演。
當確信前夫有外遇時，她覺得天塌了。她認為自己活著沒有任何意義。所幸她的女兒激起了她活著的勇氣，不然世界上就真沒有她這個人了。
陳倩講到這兒調皮地笑了，說，「我如果見馬克思，就不能遇到我親愛的雄偉了，而且雄偉的尋找也白搭了！」她向我扮個鬼臉，又道，「當然，你也見不到我，自然聽不到我的動人故事了！華兒，你覺得我的命是否特別好啊？唉，真想與雄偉好到死的那天！如果可能的話，我願意早死十年！」
「可是，你女兒會支持你倆這種戀愛方式嗎？」我想她不顧雄偉的家人的反對，總會顧忌她自己女兒的看法。
「嗯，我運氣好，女兒並沒有反對，她是我的貼心小棉襖，特別懂事，能理解我這麼多年的不易！她說，『媽，高叔外表及心理看起來都比你成熟 ，他能讓你走出那個壞男人的陰影，這點讓我欣慰，我對你們的事還算放心。老媽，讓那些世俗的指責通通見鬼去吧，只要你認為值得，女兒就永遠支持你！』呵呵，我女兒好可愛，感覺我們母女倆互相角色了，她平日的口氣倒像我老媽了，經常告訴我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唉，我又不是孩子。」她故意扁扁嘴道。
我想她女兒肯定很愛自己的母親，才會將自己的母親因雄偉而生的光彩盡瞧在眼裡。我說，「唉，你女兒真是個通情達理的好姑娘。世上沒有幾個孩子能這麼懂事，一心站在父母的角度替父母著想的孩子不多。」
我總共陪了陳倩三個晚上，這是我頭一次見到的將愛當飯吃的真性情女子。
「華兒妹妹，我這年紀應該還可以生孩子吧！我好想為雄偉生孩子!」她在陳述與雄偉相聚的故事時，突然停了下來，然後一臉認真地望著我說。
「應該可以生吧，你才40多歲而已。」我心裡想她不可能有雄偉的孩子，雪兒費那麼大的勁都沒有，最後醋瓶兒一次就中，這說明雄偉精子成活率相當低，此生他不能有自己的血脈了。可我卻言不由衷地安慰著她。
「真的嗎？想想能有我倆的孩子，我就開心，我要他不要像我，要像他爸爸，這樣兩個同版本的大、小雄偉圍著我轉，那是多麼好玩多麼開心的事情啊。」她眨巴著大眼睛並捂著嘴吃吃地笑了。
「母子情也得靠緣份呢!什麼事情順其自然吧。」我不由得嘆氣道。
「你是說我沒有這個緣嗎？我被你打擊了！想想我倆在一起也有這麼久了，我沒懷上，難道我真的老了嗎？」陳倩眼裡有懊惱。
我忙安慰陳倩，說沒有孩子才是好事，不然她會面對許多麻煩與困難。可陳倩卻說她願意為雄偉的孩子受苦受累。唉，雄偉為什麼不告訴陳倩他身體上有毛病呢？難道是大男人的天性使然，才不想讓自己心愛的女人瞧不起自己，或者說是因為雪兒的孩子讓他有自信的底氣?
「陳倩，你與你前夫在一起也有想為他生子的衝動嗎？」我轉移注意力，揣測她不會再為過去的事情糾結了。
「是的，當時我也很愛他啊，很愛一個人的時候只想為他生孩子，你應該也有這種感覺呀！」她天真地說。
我的目的達到了，她果真回憶了過去，只是她說，他本性不好，見女人就稱妹妹，而且總羨慕古時的男子有多妻之福。
「陳倩，你男人如果痛改前非，我覺得你為自己的女兒著想，復婚未償不是好事。我認為你與雄偉這樣的關係不好，名不正言不順的，怎麼樣都無法理直氣壯地挺胸做人。」
「米華，怎麼你也這麼說？我還以為你能理解我！」陳倩嘴巴嘟起來，繼續道，「唉，他就是個不要臉的男人。你不知道，我鄰居後來告訴我說，經常有女人在他家裡穿梭，肯定是與他鬼混的女人，這樣的人渣，你覺得我還會再跳進火坑嗎？我慶幸自己早擺脫了他。」
陳倩於是講了她前夫為復婚所做的種種鬧劇。他找同學當說客，又去她單位施壓，不僅如此，還去找女兒。見這些沒用，他又討要女兒的生活費。原先協議離婚時，孩子寫明跟男方過的，可事實上陳倩自己一直帶著孩子，前夫沒出一分錢生活費，現在他倒打一耙，讓陳倩補償孩子的撫養費。
陳倩說得輕描淡寫，我卻氣炸了，天下哪有這種男人嘛，怪不得他女兒都不喊他父親。
第三天晚上，我喊陳倩去散步。因為三天時間裡，她與雄偉咼居在家，一直沒有出過房門。我體恤她悶壞了，想帶她去河邊看我們城市的夜景。在我想來，去一個城市，總要感受一個城市的風貌。可陳倩卻趴在床上不肯動，她見我拖她，忙喊饒命。
原來這兩位情侶珍惜相守的時間，一直在床上忙碌。我聽明白她的目的是為了生孩子的意思後，就笑罵她不要命。
「你還真是個狐狸精，為了懷孩子，太不要臉了，只是雄偉他能行嗎？」
「華兒妹妹，你想給米鐵生孩子不?」陳倩示意我去客廳看她煮的粥。
那粥黑糊糊的，難看死了。我做嫌棄的表情，她笑著讓我聞，哇，一股清涼的清香味撲鼻而來。
「下藥了吧?」我調侃道。
「是的。」她一本正經點頭。我訝然，她解釋道，「這可是我太佬佬的生孩子的祖傳秘方喲！」
「你家還有家傳的中草藥啊！吃了它能治不孕症嗎？」我來了興趣。
「是啊，我太佬佬學過中醫的，她傳給我佬佬，我佬佬傳給我媽媽，可有文化的媽媽並未將祖傳的寶貝當一回事，所以我佬佬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囑託我，一定要將它傳承下去。我自己是沒有用過，不過，我單位那對十年求子無果的夫妻，吃了我這藥就生了。他夫妻倆一直沒忘記我的恩情喲。我這次太想要孩子啦，所以就拿雄偉做試驗了喲。」她說著咯咯地大笑起來。
「真有這麼靈嗎？」我說，心裡卻在嘀咕，雄偉可是精子的問題喲。
「這中草藥是生精活血的，聽我佬佬說，太佬佬很老時，還有人用轎子抬她去看病，那些男人們都因為這味藥延續了血脈。太佬佬的綽號為『送子娘娘』」她說。
「陳倩，你為什麼就覺得是雄偉的問題呢？」我疑惑著她是否知道看出了端倪。
「不是，你理解錯了，雄偉比我年輕，他不會有問題的，我只是為了保險，讓雄偉吃了男人的藥，我自己吃了女人的藥。」她說著掏出一個小瓶子給我看，裡面是黃色的研磨粉，也有股奇香。
「送我嗎？」我又打趣。
她當真答應了我，我忙將瓶子還給她，並調笑自己一肚子崽崽，才用不著呢。
第四個晚上，毛人正準備送我過去時，雪兒突然大駕光臨。大晚上突然來訪，讓做賊心虛的我嚇一跳，根本不敢說話。還是毛人老成，問雪兒是不是有什麼事。
「沒事，今晚我就想同華兒睡，借你老婆一夜，請批准!」她懶懶地說。
「我沒問題，只是你報告你夫君了沒？」毛人打著哈哈。
「他?我死了他都不會管，是老太太讓我來找我的好閨蜜的!」雪兒白了我們一眼。
「啊?高老太太為什麼讓你來?她怎麼會知道我?你晚上不管孩子啦?」我心中有許多疑問。
毛人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著急。
「我的祖宗十八代她都清楚，能不知道你嗎？她知道你是我的好姐妹，讓我在你這兒放鬆放鬆。」她正煩躁時，母親抱著孩子迎過來。
「雪兒，你來同妹妹睡?這幾個晚上她都連續值夜班呢!」母親笑眯眯地說。
「沒事，姆媽，特殊情況，我向領導請下假。」我假裝走開打電話 ，讓母親在臥室裡陪雪兒。
毛人讓我安心陪雪兒，他去聯繫雄偉，我不放心，還是微信了陳倩說家裡有事，不能來了，讓她自己早關門窗。
整個晚上雪兒都焦躁不安地說個不停。她說雄偉無情無義，她說高母自以為是，她說她自己的媽媽是個累贅，又說她爸爸傻透了，她還說全世界的人都在欺騙她，都在嫉妒她。她的思緒有點亂，話語之間跳躍性強，一會兒這裡，一會兒那裡，她自言自語，似乎並不在意我聽還是不聽。
「雪兒，你怎麼能這個樣子?我問你話你也不理我！」我見幾次問她她都沒有反應，就忍不住大叫。
「我哪個樣子啦?告訴你，我比你強，我比你聰明，比你有錢!你這是嫉妒我比你好!」她莫名其妙地笑。
「雪兒，醋瓶兒不嫉妒你吧?」我覺得她沉醉在她自己的思想裡有點亂，便想喚醒她。
「醋瓶兒，呵呵，你說方強啊，他這人什麼都好，就是錢少了。」她從恍惚中清醒過來。
「他有錢啊，你離婚嫁他得了!」
「華兒，你怎麼每天將離婚掛在嘴邊，我真是服你了，我離婚你能撈到什麼好處?」她人又活絡過來。
她的精神氣回來了，就開始狠狠地教訓我。而我卻琢磨著高母的用意，她為什麼要讓雪兒找我，「難道高家老太太發現什麼了嗎？」我自問。
「老太太她發現了什麼?」雪兒問，我這才醒悟自己的心裡話已脫口而出了。「難道她發現我與方強的事了?難道孩子的事情她也知道了？怪不得她讓我有事多找姐妹商量，不要與男人曖昧！」雪兒抓著我的手，指甲幾乎嵌到我肉裡。
「好痛，雪兒。」我甩掉她的手，麻木地問道，「你與方強又越界了嗎?」
「嗯嗯，華兒，我好孤單。我只有他一個可信的人，老太太發現我就玩完了，我該怎麼辦？」
「信他就嫁他。你離婚吧！」
「我不離，我為什麼要離，我堅決不離，你們休想我離婚!」整個晚上，這句話都快被她嚼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