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蝙蝠俠反派（蝙蝠女拍完被砍）
2023-06-12 00:08:35
澎湃新聞記者 程曉筠
上周，華納兄弟突然宣布了一個震驚好萊塢的消息：已經在後期製作中的新作《蝙蝠女》（Batgirl）和續集動畫電影《史酷比：聖誕節大冒險》（Scoob!: Holiday Haunt）都將被雪藏，不會上架，也不會上映，也不會賣給別的平臺，總之就是徹底蒸發。
隨後，華納兄弟探索集團的CEO大衛·扎斯拉夫（David Zaslav）又宣布華納將針對DC漫畫改編超級英雄電影，制定一個類似漫威宇宙那樣的為期十年的企劃。華納這家老牌好萊塢公司在完成與探索公司的合併後，顯然如今正謀求新的發展路線。
《蝙蝠女》海報
優質IP慘遭棄
《蝙蝠女》早在2017年就已立項，2021年正式啟動，計劃在華納旗下的流媒體平臺 HBO Max推出。到了今年三月，劇組正式殺青，前前後後燒掉的製作經費高達9000萬美元。這9000萬美元扔到水裡都有好大的聲響，然而現在就這麼突然宣布雪藏，創作團隊耗費的心血、精力、時間完全白費，觀眾也失去檢驗該片好壞的機會，實在顯得有些殘酷無情。
「蝙蝠女」由拉丁裔的萊斯利·格雷絲飾演
事實上，按照原本的計劃，《蝙蝠女》今年年內就會安排上線，而導演組合阿迪爾·埃爾·阿比和比拉勒·法拉赫以及主演萊斯利·格雷絲、J·K·西蒙斯、麥可·基頓、布蘭登·弗雷澤等，近期也在各種場合接受採訪時，大談特談該片拍得如何辛苦，他們如何期待其早日與觀眾見面。甚至，飾演一號反派人物「螢火蟲」的布蘭登·弗雷澤幾天前還在佛羅裡達州舉辦的Galaxycon漫迷見面活動上大談對於角色的心得體會。
有美國媒體報導，華納決定雪藏《蝙蝠女》，事先完全未對劇組成員有所透露，暫時也未打算對外公布，誰知《紐約郵報》率先踢爆這一消息，華納方面隨後才被迫公開回應，正式確認。
雪藏的消息傳出時，兩位導演都在摩洛哥，其中阿迪爾·埃爾·阿比正在那裡舉辦婚禮，本該充滿喜慶氣氛的婚宴，多少因此蒙上陰雲。而包括萊斯利·格雷絲、布蘭登·弗雷澤、麥可·基頓等演員也都是上網、看手機才知道《蝙蝠女》被砍的消息，多少也讓外界覺得華納這種做法有欠人情味。
《蝙蝠女》中，麥可·基頓原本回歸飾演布魯斯·韋恩
明明是已經全部拍完的電影，而且耗費了近億美元投資，為什麼要悄悄收起？外界對此頗多揣測。最主流的觀點是該片拍得一塌糊塗，華納實在沒臉安排它與觀眾見面。確實，《蝙蝠女》在前不久曾安排過一次試映，據說觀眾評分勉強及格，直接導致華納方面覺得無法接受。
不過，試映場放映的據悉是後期尚未全部完成的粗剪版本，類似這種民調活動，一般只是為了看看作品有哪些地方需要補強，又有哪些地方得到了觀眾積極反響，可以拿來做做文章。真正就因為一次試映活動評分不夠理想，便收起整部作品的先例，在好萊塢少之又少。而且，以往確實有不少試映評分勉強及格的作品，經過後期改進，上映時反而取得了出色的票房和爆棚的口碑。因此，華納僅僅因為試映反饋不佳，就甘心雪藏9000萬美元拍出來的超級英雄漫改電影，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蝙蝠女》的兩位導演阿迪爾·埃爾·阿比和比拉勒·法拉赫，都是比利時出生的摩洛哥移民，曾經一起在布魯塞爾LUCA藝術學院念電影，情同手足。近年來，兩人靠著《絕地戰警：極速追擊》和《驚奇少女》等作品，已在好萊塢稍許闖出些名頭。單從這兩部前作的製作水準來看，要說《蝙蝠女》會有多讓人驚豔，固然可能性不大，但要說一定就拍得稀爛，那恐怕也是低估了幕前幕後那麼多參與項目的專業人士的行業經驗和判斷力。
片中飾演蝙蝠女的是今年27歲的紐約姑娘萊斯利·格雷絲。歌手出身的她，在美國拉美裔年輕人中相當具有號召力，前不久才在歌舞片《在高地上》中首次跨界表演，獲得不少好評。值得一提的是，華納找她主演《蝙蝠女》，當初宣傳時沒少強調這是超級英雄漫改電影第一次出現拉美裔女性擔任主演，十分符合好萊塢追求的多元化，如今卻決定徹底雪藏影片，著實讓人覺得尷尬。此外，麥可·基頓回歸出演蝙蝠俠，原本也令40代、50代的DC粉絲相當期待。
艾麗西亞·西爾維斯通曾在《蝙蝠俠與羅賓》中飾演蝙蝠女
說起「蝙蝠女」這個人物，她的真實身份是漫畫《蝙蝠俠》中警察局長詹姆斯·戈登的女兒芭芭拉·戈登，最初於1967年在漫畫中登場。而在電影方面，1997年上映的電影《蝙蝠俠與羅賓》裡，艾麗西亞·西爾維斯通飾演的就是這個角色，而她還曾出現在動畫片《蝙蝠俠：致命玩笑》和《樂高蝙蝠俠大電影》中。
漫畫原著中的蝙蝠女形象飽滿，是充滿女性主義象徵意義的流行符號
漫畫原著中的蝙蝠女，經歷坎坷，形象飽滿，向來都是漫迷相當喜愛的人物之一，也是充滿女性主義象徵意義的流行符號。眾所周知，美國漫畫和如今的漫改電影，主要受眾仍以男性為主。近年來雖也有了像《神奇女俠》《驚奇隊長》《黑寡婦》這樣的作品，但對比男性超級英雄，數量和質量上仍有較大差距。因此，像蝙蝠女這樣的優質IP，本該備受珍惜，好好開發才對，結果卻鬧出這樣的一百八十度大轉折，實在讓外界相當納悶。
新領導，新策略
就在華納宣布雪藏《蝙蝠女》的兩天後，正好是華納公布二季度季報的日子，作為合併後的華納兄弟探索集團第一份季報。上任僅有數月卻已經大動作不斷的集團新掌門人大衛·扎斯拉夫，自然是少不了被問到《蝙蝠女》的相關話題。他也相當不留情面地表示，之所以決定雪藏，原因就是該片質量不行，如果照常上線，難免會有損DC擴展宇宙的品牌價值。
「除非是我們自己能夠有信心的電影，否則就不會拿出來。」扎斯拉夫表示，「我們的目標是要提升DC宇宙品牌，發展DC宇宙角色，但我們的任務也包括了要保護好DC宇宙這塊金子招牌，下一步這會是我們的工作重點。」
事實上，就在今年五月，扎斯拉夫就已叫停了一部正在前期籌備階段的DC漫改電影。該片同樣是流媒體專供，本計劃聚焦漫畫人物「神奇雙胞胎」（Wonder Twins），今年二月宣布立項，四月發布了導演和主演人選，五月就又宣布不拍了，全因為扎斯拉夫實在不看好這種投入大、產出卻得不到保證的項目。
以DC漫畫人物「神奇雙胞胎」為主人公的拍攝項目已率先被叫停
不管是已經殺青的《蝙蝠女》還是先兆流產的《神奇雙胞胎》，都是華納上一代掌門人傑森·基拉（Jason Kilar）在任時欽定要上的項目。哈佛商學院畢業的他，十分看好流媒體市場的前景，為推動HBO Max發展，不惜將華納2021年全年作品都同步放上流媒體平臺，曾惹惱了各路院線老闆和不少一線影人。為讓HBO Max的全球訂戶數快快趕上Netflix和Disney ，他不惜大筆燒錢，拍攝類似《蝙蝠女》這樣的HBO Max專供作品，吸引潛在觀眾付費加盟HBO Max平臺。
不料，今年四月華納傳媒與探索傳媒完成合併，傑森·基拉黯然離場，而扎斯拉夫新官上任後，首先強調的兩點，就是要節省開支——號稱要省出30億美元來——和恢復與院線之間的關係。
為節省開支，扎斯拉夫叫停了已正式啟動的CNN 流媒體平臺業務，並且確定了類似《蝙蝠女》這種HBO Max平臺專供作品的製作成本必須限制在3500萬美元至4000萬美元以內的新標準。因為在他看來，一部上億投資作品上線後所能吸引到的新訂戶，和一部三四千萬美元投資的作品上線後所能吸引到的新訂戶，其實差距不大，根本不值得為此翻倍投入。
至於恢復和院線的關係，扎斯拉夫這次也再度強調：「我們會全面擁抱傳統影院放映模式……（相比前任管理層）我們在跳過影院直接線上發行這件事情上，有著完全不同的看法，也已經採取了一些相當進取的做法，來修正過去一段時間的企業戰略。」
華納公布的這份季報顯示，二季度華納虧損34億美元，旗下HBO Max和Discovery 兩大流媒體平臺的全球訂戶總數則增加170萬，目前總數達到9210萬，距離Netflix的2.2億仍有相當大的差距。
季報發布後，華納的股價應聲跌落，目前僅有15美元不到一股，相比四月初合併完成時的25美元，已有不小差距，更別提去年三月宣布要合併時的77美元史上最高價了。
在此背景下，扎斯拉夫雪藏《蝙蝠女》的決定，既省掉了不必要的補拍、重拍和宣傳費用，又可以在財務報表上直接將其申報為一筆不良資產，靠著相應的稅務減免優惠，儘可能覆蓋掉這9000萬美元的拍攝成本。雖然對於幕前幕後付出良多的電影人來說，這實在過於殘酷，但看在不少華爾街財務分析專家眼中，確實也是明智之舉。
至於要仿效漫威宇宙，制定十年計劃，建立專門團隊，扎斯拉夫認為這才是可持續的發展模式。「所以我們會將注意力放在作品本身的質量上，不夠水準的作品，絕對不會放出來和觀眾見面。目標就是每一部DC宇宙電影，都務必追求盡善盡美。因為DC宇宙還有很大發展潛力，過去我們對它的關注不夠專心，以後就不會了。」
責任編輯：張喆
校對：張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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