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部值得一看的愛情電影(這部不見光的愛情片叔)
2023-09-13 16:50:24
本文作者是撰稿人@Nico
用電影捅破生活最後一層窗戶紙
今年的香港金像獎,辦得十分落寞。
沒有實體頒獎禮,沒有獲獎感言,只是簡單利落地在線上宣布了獲獎名單。
獲獎名單裡,有一個獲獎者,看上去格外扎眼——太保。
拿下金像影帝的太保,與前幾年拿下金馬影帝的塗們一樣,都是爆冷斬獲大獎。
在此之前,很多人都猜測,這屆影帝應該會在古天樂與易烊千璽中產生。
雖然獲獎始料未及,但太保卻百分之百配得上這項影帝殊榮。
只不過,對他這樣一個做了一輩子綠葉的老演員來說,這個獎來得實屬不易。
所以,小萬今天想重點說說這部讓他斬獲大獎的電影——
《叔·叔》
《叔·叔》是一部老年同志片,三位主角的年齡加起來已經有190多歲——
太保70歲,袁富華56歲,區嘉雯67歲。
豆瓣上,該片評分7.7,是近年港產電影裡口碑最好的一部。
由於題材敏感,所以這部電影打從問世之初,就自帶獵奇屬性。
片中探討了包括「老年同志」、「老年同妻」、「同志子女」、「LGBT政治表達」在內的多重議題,有廣度,更有深度。
導演楊曜愷,本身就是一位同志。
早在很小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同志身份。
赴美留學的他,很自然地把「出櫃」和「做自己」當作是自然而然的選擇,並不會有太多的顧慮。
然而,透過《男男正傳:香港年長男同志口述史》這本書,他卻看到了很多不為人知的同志「秘史」。
他發現,老年同志群體,不但長期被公眾忽視,而且還要承擔來自社會的壓力與責任。
他們所經歷的故事,往往裹挾了太多時代的無奈。
及至暮年,他們該如何處理情感?又能否做回自己?
針對這些問題,楊曜愷從人文關懷的角度出發,創作出了這部電影。
雖然都是關注性少數群體,但《叔·叔》和《翠絲》相比,少了很多抓馬與鋒芒,多了很多市井與溫度。
全片在日常中開始,又在日常中結束。
放眼望去,填充其間的,都是一些瑣碎小事:洗車、接孫女放學、一家團聚、炒菜吃飯……
男主阿柏(太保 飾),是一名計程車司機。
他與妻子清(區嘉雯 飾)結婚45年,育有一子一女。
年輕時,阿柏從內地偷渡到港,先從苦力做起,然後又以開計程車過活。
過去二十年,他每天工作16小時,根本沒有時間想自己、滿足自己。
他只能偶爾在公廁裡,靠著偷窺同性釋放一下自己的「同性之欲」。
這天,他來到同性公園,邂逅了同性友人阿海(袁富華 飾)。
阿海是一位業已退休的單親父親,他與妻子早早離婚,現在和兒子一家相依為命。
透過阿海,阿柏終於見到了同志社會的另一面。
阿海帶阿柏去了同志聚集的「同性澡堂」,他又驚奇、又羨慕地打量著澡堂裡的一切。
在澡堂的密閉空間裡,阿柏壓抑已久的愛欲,終於得到了徹底地釋放。
那一刻,他仿佛做回了最純粹的自己。
除了澡堂裡出現的情慾描寫之外,《叔·叔》並沒有在獵奇視角上耗費太多筆墨。
片中沒有激烈的敘事衝突,只用生活化的克制表達,來輸出情感。
打從一開始,阿柏與阿海就表現出了截然不同的態度。
阿柏表現地很謹慎,阿海則表現得很主動。
兩人相戀的整個過程,其實就是阿柏卸下心防接受阿海的過程。
全片最溫情的場面,是阿柏到阿海家吃飯的一場戲。
當時,阿柏瞞著妻子,到阿海家過周末,兩人一起到菜市場挑選食材,一起回家搭夥煮飯。
兩人的感情,在煙火繚繞間慢慢升騰,像極了紅塵俗世中的一切美好。
導演楊曜愷曾在採訪中,專門提起了這場戲:
「阿柏和阿海兩個人拍拖,為什麼有一場吃飯戲,因為普通人戀愛,特別是兩個不被外界認可的人,能有機會吃一頓飯,簡直是夢幻的場景。
西方人很會說我愛你,我為你驕傲,而華人社會,特別是那個時代出生的人,表達愛的方法是通過飲食,媽媽會問你,想吃什麼,愛吃什麼,我做給你吃。」
然而,開啟禁忌之愛的他們,本身卻並不自由。
他們還需顧忌旁人的眼光和家人的看法。
阿柏一直對妻子嚴防死守,自不必多提。
就連在感情裡更主動的阿海,同樣也為自己的同性身份所擔憂。
同志聚會上,大家就如何爭取「同志養老院」而展開討論。
輪到阿海開口時,他只淡淡地說了句:「我寧願住在正常的養老院裡,也不想要為兒子蒙羞。」
很多人窮極一生,都無法正視自己的性取向:
年少時怕父母知道,成年後怕愛人知道,年老後怕子女知道。
對同志們來說,家庭既是退路,也是枷鎖。
為了供養家庭,他們一輩子都在為家人而活,很少為自己而活。
儘管兩位主角需要處處壓抑自己,但《叔·叔》的底色,卻是溫暖的。
片中時刻充斥了各種各樣的愛意表達,有親情、有愛情,也有友情。
向家人隱瞞同性身份的他們,其實早已被家人堪破秘密。
阿柏的妻子清,對阿柏的「異常」早有覺察。
女兒婚禮時,阿柏邀請阿海前來赴宴。
酒席結束後,清看出阿柏與阿海存有曖昧,但她引而不發,只短暫地瞪了阿海幾眼。
而阿海的性取向,同樣也早已成為他與兒子之間心照不宣的秘密。
一天深夜,阿海在房間收聽同志養老院的公開聽證會,為了聽得更清楚一點,他忍不住調高了手機的音量。
兒子雖然聽得清楚,但卻並沒有挑明,而是善意地提醒他「音量調低點吧,格蕾絲(孫女)睡了。」
和《廊橋遺夢》中的弗朗西斯卡一樣,阿柏最終也選擇了回歸家庭。
導演用了很多細節,去暗示他將如何抉擇。
比如,借同妻之口,說「你是個長情的人」。
又或者,讓阿柏的婚戒多次介入畫面。
交往過程中,阿海曾送給阿柏一個十字架作為定情信物。
他希望,兩人死後能夠在天堂重聚。
臨近結尾,阿柏將十字架歸還給了阿海,兩人的關係就此終止。
兩人誰都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用沉默作悲慟的告別。
於是,沒有鬧劇、沒有狗血,這段剛剛開始的關係就這樣戛然而止。
它輕輕地來,也輕輕地走,一如主題曲《微風細雨》所唱:
微風吹著浮雲,細雨漫漫飄落大地,淋著我,淋著你,淋得世界充滿詩意…
值得一提的是,片中出現的《微風細雨》,並沒有選擇劉藍溪的女聲版本,而是選擇了青山的男聲版本。
低沉的男聲,映照著蒼老的軀體與疲憊的靈魂,更加凸顯出兩人感情世界的壓抑與蒼白。
除了關照老年同志的情感世界之外,該片還十分罕見地關注了老年同志的養老問題。
阿海一直默默地照顧著一個名叫阿超的老人。
阿超曾在媒體面前公開出櫃,他因此被家人「拋棄」,被鄰裡指指點點。
而阿超晚年無人看顧的落魄處境,也是促使阿海放棄同性身份的重要原因之一。
受社會、家庭、年齡所限,擺在老年同志群體面前的選項,少之又少。
自由和未來,對他們來說都是奢侈品。
他們只能停在原地,在苦澀中,慢慢地度過餘生。
即便偶有「出格之舉」,最終也只能像阿柏那樣歸於平淡。
這是時代的悲哀,也是個體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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