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瀋陽市緝毒大隊隊長是誰(知名女記者和緝毒大隊長)

2023-09-18 18:58:43 2

瀋陽市緝毒大隊隊長是誰?滇緬邊境一輛中巴車沿著山路前行沈尋在顛簸中醒來,睜開眼車窗外就是一條清澈的溪流,從山間奔瀉而下,在石頭上綻放出雪白的花朵兩側的青山蒼翠欲滴,層巒起伏她抬手看了看表,照時間來看,快到了大約十分鐘後,樹林裡露出一角屋簷汽車緩緩停下,沈尋拿起背包,跟在其他兩個乘客後面下了車三層樓的客棧,門前的木牌上分別用中文、英文、緬甸文寫著「巴頓的店」棕發藍眸的男人倚在門框上瞅著沈尋笑,見她走近,便上前將她摟在懷裡,親了親她的臉頰:「好久不見了,小甜心」「好久不見,巴頓」她也感慨,「上次擁抱,還是在巴西」亞馬孫河流域的叢林裡,她抱著昏迷不醒的巴頓,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這是她曾經並肩作戰的同事,也是她的老師「看,我的中文字已經寫得出神入化,」巴頓揚了揚手中的登記簿,「我應該叫你Sara,還是沈尋?」「你喜歡哪個就叫哪個」她挑眉,聞到了咖啡香,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先去放行李,」巴頓笑了,把鑰匙遞給她,「晚上給你做意面和烤魚,威士忌、咖啡都有,還有冰激淋」「謝謝老闆」沈尋朝他認認真真地行了個紳士的脫帽禮她的房間在三樓客棧是在老式竹樓的基礎上改建的,保留了原有的韻味房間木門上的油漆已經有些斑駁,依稀看得到當初雕刻的花紋,還有幾道像是利器造成的劃痕鎖不是很好開,沈尋使勁扭了幾下鑰匙,才把鎖打開一推門,一股血腥味迎面而來不對勁她脊背一涼,下意識就要拉上門,但是已經來不及,她的手臂被人捉住,那人用蠻力將她拖進房間,她的驚呼聲還未出口,一隻大掌就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房間裡的一切霎時映入眼帘窗簾是掩著的,一個人趴在地板上,滿頭都是血,身下也是一攤暗紅色的血跡靠牆的藤椅上坐著一個男人,他穿著黑色襯衫,整個人都陷在黑暗裡,只有手中的一把匕首,閃著鋒利的寒芒此刻,他的目光正緩緩從地上那人的身上移到沈尋臉上四目相對,沈尋覺得喉嚨一緊,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那是一雙冰冷銳利的黑眸,眼神看似漫不經心卻透著嗜血的光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像是被猛虎咬住脖子的羊她放棄掙扎,站在原地看著他身後的男人像是意外於她的配合,低沉出聲:「三哥?」「放開她吧」椅子上那人輕輕開口,站起身,不緊不慢地走到她面前沈尋沒有出聲,只是沉默地與他對視這個男人高大得可怕只到他胸口的她,整個人都陷在他的陰影裡她不知道她面對的是什麼,但是她清楚,呼救絕對不是一個好選擇也許在她喊出聲的那一刻,眼前這男人就會扭斷她的脖子「你是誰?從哪裡來?到這裡做什麼?」清冷的聲音輕輕揚起,仿佛山風掠過叢林「沈尋,」她竭力保持聲音裡的鎮靜,「從北京來,旅遊」「把背包給我」接過她摘下的背包,他遞給自己的同伴:「阿北,看一下」筆記本電腦、手機、鋼筆、記事本、衣服、洗漱包、醫藥包等落了一地那個叫阿北的男人蹲在地上仔細翻看,甚至包括她的內衣褲她忍不住蹙眉一雙大掌突然箍住了她的肩「你要幹什麼?」她驚恐地瞪著他,壓低聲音發問「閉嘴」男人冷冷地盯著她,手掌一路下滑寬大滾燙的掌心,如同烙鐵一樣,隔著單薄的襯衫,熨燙著她的曲線羞恥感頓時從胸口炸開,她咬住唇,瞪著他的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她襯衫的胸前有兩個口袋,修長的手指停在那裡,仔細摩挲、探入沈尋清楚地感覺到,胸前脆弱的頂端,瞬間起了變化男人顯然也感覺到了他看著她一臉的羞憤,眸光深濃,卻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她下身穿的是一條緊身牛仔褲,透著熱力的手指先是探入褲子前面的口袋,尋覓無果後,又覆蓋住她飽滿的臀,然後頓住「這是什麼?」他掏出她後口袋裡的東西,舉到她面前「錄音筆」她心口一涼「旅遊要帶錄音筆?」他問,聲音裡透著濃重的壓迫感她咬緊牙關,僵在那裡不說話「不說實話?」他笑了,黑眸裡起了嘲弄之色,下巴微微向地上的男人揚了揚,「你是想像他這樣,還是我們換個玩法?畢竟,你這樣好的身段,浪費了可惜」他站在那裡,沒有動手,甚至跟她隔著一步的距離,只是看著她,她卻覺得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我是記者」她妥協,「來做愛滋病方面的報導,錄音筆裡錄的是我的採訪內容」「我憑什麼信你?」他摁開手中的錄音筆,瀏覽著液晶屏上的內容,「16小時32分鐘,你不會想讓我們在這裡都聽完,確認好再還給你吧?」「三哥,要不就直接刪了吧」阿北抬頭插了一句「不」沈尋像被咬了一口,激動地看著他,「絕對不可以刪」錄音筆裡的內容要是刪了,她這些天的工作就全白費了「可以不刪,」男人把錄音筆放到自己的口袋裡,「但是不能還給你」「那跟刪了有什麼區別?」沈尋忍不住要爆粗口像是意外於她的不怕死,男人眯起眼,饒有興味地看著她「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在這個房間,我對你們一無所知,對你們在做的事情也毫無興趣這個錄音筆裡是我辛苦了半個月的工作成果,你要是敢毀了我的東西,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她切齒,豁出去了男人沉默片刻,隨即輕笑了一聲,帶著嘲弄:「鬼?」「我見過鬼,也不怕鬼」他低沉出聲,一字一句在他詭異且冰冷的語氣裡,室內的溫度似乎都驟降了他的下一個動作,是掏出手機,對著沈尋照相閃光燈亮起,沈尋防備地看著他:「你想做什麼?」「讓我的兄弟們記住你的臉,」他嘴角輕勾,「走出這個房間,我和阿北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他們會來找你算帳」沈尋聞言先是微驚,而後又輕鬆了許多,聽他話裡的意思,他和阿北不會把她怎樣「坐」他朝另一把藤椅揚了揚下巴沈尋乖乖地走過去坐下一旁的阿北仍在認真翻看她的東西,連記事本都一頁頁翻過「把她錢包給我」男人出聲沈尋見他接過錢包打開,下意識地要站起身男人抬眼,目光森冷:「讓你坐著」她咬咬牙,坐了回去錢包裡夾著一張照片,男人的視線在照片上停滯了幾秒「童年照片?」他舉起錢包,似乎在和她現在的樣子比對,「幾歲?在哪兒拍的?」沈尋沉默了下,不情不願地開口:「5歲,海德公園,倫敦」「旁邊的人是你母親?」男人又問沈尋沉著臉,沒回答,但他也沒有再追問,看了下她的身份證、幾張銀行卡,就把錢包遞還給了阿北這時,地上的男人忽然發出了幾聲痛苦的呻吟,然後蠕動起來沈尋下意識地後退,身體貼住了藤椅背「喝水」男人將茶几上的一個杯子推向她瞅見她緊張的眼神,他吸了一口煙,又不疾不緩地吐出:「怎麼,怕有毒?」沈尋端起來喝了幾口,隨後看見他站起身,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的那人「想好跟我說什麼了嗎?」他的聲音涼薄,「要想保住你這條腿,你只剩五分鐘的時間想好了,就點頭」對方嘴裡塞了布團,發出模糊的呻吟聲,做消極的抵抗,但始終沒有點頭「很好」低沉的笑聲揚起,沈尋看見他彎下腰,手中的匕首對準了地上那人腿上的血窟窿沈尋發出了一聲短促的驚叫,瞬間又吞了回去劇痛之下,那人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腳腕,仿佛落水的人抓住浮木,想要抵消他的恐懼與痛楚他瞪大了眼,像雞啄米一般拼命點頭那人冰冷黏膩的掌心,仿佛一條蛇一樣纏繞在沈尋的皮膚上她握住藤椅的把手,忍住噁心一聲不吭「三哥」冷淡的目光落在她蒼白的臉上接著,他蹲下身,一根一根地扒開了那人的手指,又抽出了一旁的紙巾,慢慢地擦掉了她腳踝上的血跡他粗糙的指腹帶著灼人的溫度,擦過她柔嫩的肌膚沈尋看見他的身影隨著他的動作在地板上輕輕地晃動,再是他小麥色的後頸,還有肩背的肌肉線條因為下蹲的動作繃緊,充滿了男性氣息擦完了,他抬頭看向她從窗簾透進來的天光落在他身上,沈尋終於徹底看清了他的臉乾淨的皮膚,挺直的鼻梁,稜角分明的輪廓,剛硬的下顎線,冰沉的雙眸猶如黑色的深潭Fuck她在心裡暗罵都這個節骨眼了,她居然覺得這男人長得好看是真的好看「鞋髒了,別穿了」他站起身,語氣淡淡的沈尋脫了球鞋,看了下沾血的襪子,也一起脫了,赤足踩在地板上黝黑的地板上,她的一雙腳顯得格外白,欺霜賽雪他沒再搭理她,而是拎起了地上那人,扯掉了對方嘴裡的布團,背對著她,側耳聽那人說話那人的聲音很小,斷斷續續的,有氣無力沈尋仔細聽,也沒聽出個所以然,只能瞪著眼前寬闊的肩背,看到微暗的天光傾瀉在他黑色的襯衫上,起了一層朦朧的光暈,她看著眼酸,都起了些微困意「三哥,起藥效了」阿北瞅了一眼酣然入睡的沈尋「嗯」男人輕應了一聲,拿起振動的手機對話框裡有一張照片,是他剛才發過去的,對方回復了一張圖片,他點開,放大,是張記者證,上面的女孩扎著清爽的馬尾,嘴角微揚「有什麼問題嗎?」他摁滅屏幕,問道「沒什麼異常,」阿北搖頭,「她說的應該是真話,筆記本裡都是一些採訪記錄和會議紀要電腦來不及看了,要不讓小美遠程監控下,回頭再看,以防萬一?」得到了三哥的默許,他又擔心地看了眼地上那人:「他還能撐得住嗎?」「沒事,沒傷到動脈,」三哥輕聲道,「我剛才只是要給他挖彈頭,他就昏過去了」——老大說他過陣子要去緬甸見白狐方才挖出的消息又迴響在耳邊,他垂眸,凝視著地上的一攤血跡,過往的記憶瞬間湧上腦海白狐,久違的名字整整三年了阿北把沈尋的背包收拾好,也在地上撿到了她剛才掉下的門鑰匙「三哥,好像是搞錯了房間,」他遞上鑰匙,「她是308的」男人接過來瞧了一眼,鑰匙上的彩漆數字磨掉了一些,乍一看像是303,他們的房間號「還記者呢,心有點大」阿北搖搖頭,「不過也怪我,剛才有點慌,看她開不了門我就自己先把門開了」「沒事,什麼可能性都有要是遇見個性子軸的,也許還會把老闆叫來開門你出來得還少,習慣了就好了」「什麼時候能像你一樣就好了」阿北感慨三哥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沒說話像他有什麼好?沒有人會想去經歷他所經歷過的那些「看看外面情況,把她送回自己的房間」他掃了一眼仍在沉睡的沈尋,淡聲吩咐「我?」阿北愕然「不是你,難道是我?」阿北黝黑的臉冒出可疑的紅:「三哥……我還沒抱過女人」「剛才你不是還摟過她嗎?」「那是制伏」阿北額頭上的汗都冒了出來三哥抬起眼,面無表情:「我們這行,做事的時候,沒有男女之分」「難怪你剛才摸她的時候像摸屍體」「嗯,」三哥淡應一聲,薄唇輕啟,「你放風,我抱過去」沈尋醒來的時候,房間裡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她揉了揉太陽穴,緩緩坐起身打開床頭的檯燈,她才看清了周圍的情況不是剛才的房間雖然家具大致相同,但壁畫、擺設都不一樣靠窗的竹躺椅上,放著她的背包和相機包她連忙下床奔過去,打開包仔細查看包裡東西都還在,唯獨缺了錄音筆心裡一涼,她拉開門衝到走廊夜風撲面,一陣涼意襲來她轉過身,看到自己門牌號,下一秒就拔腿衝到了303門口咚咚咚回應她的,只有木門的悶響幾乎整整兩分鐘,都沒有人回應「Sara,你光著腳站在這裡幹什麼?」走廊盡頭,剛上樓的巴頓困惑地看著她問,「我好像記得你不是這個房間」「啊,是……」沈尋清了下嗓子,「是這個房間的客人下午問我借了打火機,我睡了一覺,想抽菸的時候想起他們還沒還給我」「哦,」巴頓點點頭,「他們已經退房了,我幫你看看打火機還在不在房間裡你快去穿鞋,小心著涼」沈尋回到自己的房間,下意識地往床前看去沒有鞋——鞋髒了,別穿了低沉的聲音在她腦海裡浮起緊接著的畫面,是小麥色的長指,捏著紙巾,擦過她的腳踝她從背包裡找出了另一雙備用的球鞋不用想,那人在給她的水裡下了藥,又把一切痕跡都抹滅了再回到303,果然,地面也是乾乾淨淨的窗戶開著,血腥氣也已消散如果不是錄音筆的丟失讓她氣得胸口都疼,她幾乎會認為下午的一切都只是自己做的一個詭異的夢「好像沒有打火機,」巴頓仔細察看了一下房間,「貴重嗎?」沈尋搖頭:「塑料的,路邊攤買的,沒事兒」「那我給你拿盒火柴就好,」巴頓鬆口氣,「下樓吃晚餐吧,我就是來叫你的」沈尋其實已經沒了胃口,但看著他熱切的眼神,便強打精神點點頭,跟著他下樓From oreme to anotherFrom the summer to the springFrom the mountain to the airFrom Samaritan to sin從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從夏天到春天從高山到天空從善良到罪惡客棧一樓的一側是餐廳區,到了晚上也是酒吧沈尋落座時,熟悉的歌聲入耳她挑眉:「Into the Fire,久違了」「是啊,來自我家鄉康沃爾的樂隊」巴頓會心微笑,朝吧檯方向揮了揮手,一個年輕的小夥送了兩份肉醬千層面過來,兩人邊吃邊聊「那裡有海之角,這裡是雲之南」沈尋感慨,「沒想到我們會相聚在這裡」「命運就是這麼不可預測,不是嗎?」巴頓扣著手指,端詳著她,「你過得好不好,小女孩?」「我已經26歲了,不再是當初那個看到食人魚就嚇得面無人色的小女孩,」沈尋輕輕一笑,「這幾年一直在北京工作,有時會出差,做點調查報導」「你的臉上有倦色」巴頓直言「是,有時感到厭倦,覺得自己能做的始終有限,很多事情,就算知道為什麼,也很難去改變」「這個世界,不是一天建成的,我們都只能盡力而為」「雖然在最好的媒體工作,但我感興趣的不在於那些高層人士出入的會議活動,也不在於從和這些人的交流中找到成就感那樣的世界,太浮華且千篇一律反而是在最困苦的地方,當我與那些飽受生活折磨的人對話,當我的一支筆能夠使他們得到更多關愛時,我感到很充實」「這次在雲南的收穫呢?」巴頓問「見到一個60歲的女人,因為染上毒癮,身上長了許多膿瘡……」沈尋放下刀叉,點燃一支煙,她突然想起和這個女人的對話就在錄音筆裡,一時間有點鬱悶「怎麼了?」巴頓很敏感沈尋沉默了下,搖搖頭:「這回見了很多不大好的事情」她不打算跟巴頓提起她的遭遇,以免節外生枝這裡畢竟離邊境不遠,客棧裡的人也雜,說不定下午那兩人的同夥還在,也許就在這餐廳——讓我的兄弟們記住你的臉,走出這個房間,我和阿北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他們會來找你算帳那個男人的聲音又迴響在耳邊「你呢,你找到你想要的平靜生活了嗎?」沈尋凝神反問,「我一直記得,你說你16歲生日那天隨你父親在伊拉克,戰斧飛彈在巴格達夜空如煙花般綻放」「平靜生活……這是一個過程,就像你的名字——尋」巴頓笑了笑,眼神有點蒼茫沈尋一怔,然後點點頭是啊,人生,就是一場無休止的尋覓「為什麼會選擇在這裡開客棧?」她又問巴頓沒有回答她,眼神卻落在她身後沈尋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一個五官嫵媚、皮膚微黑的女孩子走了過來她盤著頭髮,只簡單地插了一支玉簪,腰身玲瓏,步履輕快,一隻手拿著一瓶威士忌,另一隻手拎著兩隻酒杯「我太太,玉而」待她走近了,巴頓接過她手中的杯子,向沈尋介紹女孩朝沈尋微微一笑,在巴頓身旁坐了下來,也不說話,安靜得像只小貓沈尋瞭然:「原來這是你留下的理由」「算是,」巴頓替她倒了酒,「蘇格蘭的Single Malt」「你這兒真是什麼都有」沈尋喝了一小口,由衷稱讚「可惜沒有德文郡奶油配鬆餅,」巴頓與她碰杯,「但是我教會玉而做檸檬舒芙蕾,她已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玉而揚起嘴角,聲音輕柔:「馬上就好,希望你喜歡」沈尋這才發現她的瞳仁是淺棕色的,眼尾微挑,笑起來時,一雙眼睛說不出地勾人難怪可以收服巴頓這樣的浪子「忘了問你一件重要的事,」巴頓挑眉,「有男友了嗎?」沈尋搖頭「喜歡的人呢?」「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卦?」沈尋再次搖頭,託腮調皮一笑,「上次喜歡的人還是你」她面朝玉而,指了指巴頓:「我迷戀過他,真的」玉而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是你喜歡的類型嗎?」巴頓聳肩,做了個擦汗的動作沈尋笑了:「那時年紀小,看到他拍的那些危險的紀錄片,羨慕他的冒險與流浪,所以厚著臉皮跟著他」「開始確實存心想要為難你,讓你萌生退意,但沒想到那麼沉的攝影器材,你一直一聲不吭地扛著,一扛就是一個星期,到後來不只我,整個團隊都覺得不能不要你,」巴頓晃了晃酒杯,視線鎖住了她的臉,「但是Sara,你那時並不是迷戀我,而是迷戀危險」「其實,你骨子裡對危險和未知的渴望,比我更甚」沈尋沒接話,沉默地看著他「我只是因為有一個當戰地記者的父親,自小耳濡目染,習慣了那樣的生活,而你不是,你一直是為了逃離」笑意在沈尋臉上漸漸散去,她低下頭,喝了一口酒「我去拿甜品,」玉而站起身來,打破了微僵的氣氛,「Sara,你要不要茶或者咖啡?」「給她一杯熱巧克力」回答她的是巴頓「呵,你還記得我晚上的習慣」沈尋瞅著他「我當然記得,」巴頓笑,「我當初還跟你說過,喜歡甜食的人都缺乏安全感」沈尋伸手在桌上輕輕一畫「先生,你過界了」「還是不願意原諒你爸爸?」「巴頓」低柔的語氣裡,已經染上危險的氣息巴頓舉起手,表示投降熱巧克力上了桌,沈尋捧起來小口啜飲,喝的姿勢像是個小孩子待她抬起頭,卻撞上巴頓深沉的目光,他湛藍的眸裡,似乎藏著一絲隱忍的情緒「Sara,還記得當初我們分別時我對你說的話嗎?」「記得,」沈尋放下杯子,「你祝我享受愛與自由」只是她心裡知道,那是很難很難的對於許多人來說,也許是一輩子也難以實現的願望「其實不如及時行樂,」她挖了一口玉而做的舒芙蕾,笑著眯起眼,「比如這一刻的甜蜜」她早已學會不奢求太多當晚十一點,六十多公裡外的景清市公安局,一間辦公室還亮著燈一名年輕男警員輕輕扭開門,躡手躡腳地走到一個工位後面「王小美」隨著他喊聲而起的,是一聲尖叫「張子寧你神經病」同樣身穿警服的女孩拉下耳機,捂著胸口從座位上彈起來,「嚇死我了」「你大晚上的不回宿舍,在這裡偷偷忙什麼呢?」「江北拿來一支錄音筆,讓我儘快查下裡面的內容」王小美拿著滑鼠,關掉屏幕上一個文件夾,又打開另外一個,「淨是些對話錄音」「Bck sails,這是什麼?」張子寧念出文件夾的名字「應該是視頻文件」王小美點開躍入眼帘的畫面讓兩人當場石化屏幕上,一個黑髮女子和一個紅髮女子正在床上赤裸糾纏「這也太重口了,」張子寧目瞪口呆,「這是誰的錄音筆啊?」「江北說是程隊——」小美還沒說完,張子寧眼睛瞪得更大:「程隊?看他平常一副冷淡的樣子,原來偏好這種?這也太勁爆了……或者,我看他那體格和身材——」「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呢」王小美的臉通紅,「這不是……」一道清冷低沉的聲音忽然揚起:「我偏好哪種?」聽到這個聲音,張子寧頓時僵住他緩緩望向門口,背脊發涼:「程隊」程立一手插著口袋站在門外,抽了一口煙,盯著他嘴角揚起一絲淺笑,聲音輕淡:「給你兩秒,滾」張子寧苦著一張臉落荒而逃王小美已經關了視頻,畢恭畢敬地看著他:「程隊」「那些採訪錄音有什麼問題嗎?」程立走進屋,看著她問「沒什麼問題,」王小美搖搖頭,「說起來,這女的聲音還挺好聽的,問的問題也挺尖銳」見程立沒接話,她又指了指剛才打開的文件夾:「還剩幾個視頻,估計是她把錄音筆當U盤用,拷的劇我會再看下」「不用了,」程立摁滅菸頭,「把錄音筆給我吧」「你要自己再看下嗎?」王小美拔下錄音筆遞給他,順口冒出一句,等抬頭瞅見那雙深潭般的黑眸時,她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嗯,看看到底好不好」他輕聲扔下一句,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沈尋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手機正在桌上振動她一邊擦頭髮一邊接起來:「主編大人,您還沒睡啊」「睡什麼睡,明天要出刊啊,你是在外面野得都忘了日子吧,」電話那頭,是她的上司鄭書春,「怎麼樣,進展如何?」沈尋撇撇嘴:「出了點小狀況」「我相信你能搞定」「可能真搞不定……」「別廢話了,交給你一個新任務」鄭書春打斷了她,「禁毒辦領導今天給我打了電話,希望我們能給他們做一個紀實報導,我想了想,就交給你吧」「禁毒?」沈尋挑眉,「又要把我發配到哪裡?」「就在景清,時間大概一個半月,人員對接方面都安排好了,明天你就去公安局報到,聯繫人的信息我發你手機上就這樣,我看稿子去了」「餵——」沈尋瞪著斷線的手機,透過屏幕看到滿頭溼發、表情震驚的自己一滴水珠順著劉海滴在了屏幕上一事未了,一事又起她還要在這個地方再待一個半月推開窗,外面是深藍色的夜空,如鉤新月有風穿過山林,如繾綣的歌聲遠處層巒如起伏的墨影,藏著未知的黑暗她突然有種隱隱的感覺,就在此地,在這彩雲之南,她將有難以預料的遭遇消息提示音響起,她打開微信,是鄭書春發來的一條信息——劉徵明,景清市公安局副局,139××××××××摁滅屏幕,沈尋盯著手機,心中一動她的手機今天應該也被查過了嘆了口氣,她又想起丟掉的錄音筆考慮到之後可能未必有太多時間處理目前這個愛滋病的選題,她拿起筆攤開記事本,根據當時的記錄回憶起來,能想起一些對話就補全一些翌日清晨,當她拿著背包下樓吃早餐時,巴頓表情驚訝:「不是說要住兩天嗎?」「臨時接到任務,」沈尋點頭,「不過就在本地,有機會我再回來」「什麼選題?毒品?」巴頓瞅著她沈尋咬著麵包,眨著眼看著他,沒有回應「嘴還挺嚴,」巴頓笑了笑,「只是這地方,也就是這些事」沈尋做了個鬼臉:「老闆,你的客棧就是江湖,有什麼消息線索,記得告訴我,讓我做個大新聞」巴頓看著她,貌似無奈地搖了搖頭,仿佛是笑她淘氣分別時,沈尋忍不住上前和他擁抱「我會來看你的」不知怎的,她有點鼻酸巴頓揉了揉她的頭髮,輕應了一聲她邁上車時,巴頓叫住了她,快步走到她身邊,遞給了她一樣東西她接過來,是一個不鏽鋼煙盒「送你的禮物」他說這時司機已在催促,她匆匆致謝,上了車車窗外巴頓的臉緩緩掠過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那一霎間,她看見那雙深藍的眼眸裡,似乎格外沉鬱,似有千言萬語詫異間,她的餘光掃到不遠處,客棧門口有一道紅影是玉而她正望向這邊轉瞬間,玉而和巴頓都被汽車拋在後面,越來越遠沈尋低頭打量手中那個煙盒,上面刻著幾個單詞——Perseverance,Love,Enthusiasm,Hope.堅持,愛,熱情,希望一個半小時後,她站在了景清市公安局門口已經接到指示的門衛看了下她的證件,就給她指了去劉局辦公室的路繞過一個花壇,她沿著圍牆下的路往前走,左前方是一片開闊的場地棕櫚樹下,有一小群人在聊天,多數穿著制服,也有兩人穿著便裝出於職業敏感,她遠遠地就開始打量這些人其中有一個人的背影,她越看越眼熟那人穿著白色襯衫和灰色長褲,身材高大走得近了,待他說話間微微側過臉時,沈尋頓時瞪大了雙眼竟然是他——那個拿走了她錄音筆的「三哥」腦子裡轟的一下,她快步衝上去,咬牙切齒:「是你」程立看著她,先是微怔,隨後目光便掠過她,繼續和旁人說話他這態度頓時惹毛了沈尋她上前就想揪他的衣領,卻被他迅速鉗住了手腕「你把我錄音筆弄哪兒去了?」她憤然抗議,同時努力掙扎,「你放開我」他鬆手,她這次卻趁機抓住了他的衣領「鬆開」黑眸平靜地瞅著她,他淡聲命令「我不」她毫不退讓一時間,其他人都一頭霧水,卻又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程立捉住她的手,一點點拉下來懶得讓人看戲,他轉身就走唰他本來束在長褲裡的襯衫被拉了出來,而襯衫的一角正握在沈尋手裡腹肌拉起的那片襯衫下面,小麥色的、斧刻一般塊壘分明的腹肌映入眼帘沈尋眼睛都直了希臘雕像的健美也不過如此周圍響起隱隱的笑聲「你看夠了沒有?」程立冷冷出聲她悻悻地鬆手程立抿著唇,盯著她,把剩餘的衣擺也抽了出來,又慢慢地挽起袖子,姿態從容沈尋也盯著眼前這男人轉眼間,他從剛才相對正式的裝束換成了休閒的風格,寬肩長腿,眉目俊朗,整個人顯得更加清爽磊落她腦子裡又忍不住浮現他的腹肌說實話,她竟然有想摸的衝動,無比想「挺好看的」她由衷地說人群裡有人撲哧一聲笑出來程立掃了一眼人群,大家的笑聲戛然而止他沒再繼續交談,轉身朝辦公樓的方向走去沈尋跟了上去他步子大,不一會兒就和她拉開了距離沈尋小跑了幾步他停下來,回頭看向她:「你跟著我做什麼?」「同路」沈尋瞅著他,水眸清亮,「還有,錄音筆」他眉心一蹙,神情似乎有點不耐煩「丟了」他一字一句,語氣平靜說完,不再理會她,逕自上了辦公樓臺階「你開玩笑的吧」沈尋三步並作兩步追上他,拉住他的襯衫「鬆開」他再次重複沈尋搖頭,態度堅決「女孩子動不動就扯男人的衣服,不好」他緩緩出聲「那你還摸過我,這帳怎麼算?」沈尋不示弱「那你想怎麼樣?」他俯身,欺近了她,「我讓你摸回去?」離得很近,沈尋看到那雙如墨的黑眸裡映著她的身影她甚至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煙味,混著些木質香他領口下方鬆了一顆扣子,露出一小片麥色的肌膚,雙手插著口袋,臂肌線條完美她感覺自己的臉一點點燙起來「你是在色誘我嗎?」她清了清嗓子,問那張冷峻的臉龐上閃過一絲錯愕,隨即又換上了淡漠的表情「你?」他拉下她不依不饒的爪子,「我不屑」沈尋瞪著他的背影看起來,他好像是警察,不是什麼壞人這個念頭讓她心頭一松「您是沈尋老師嗎?」剛上了二樓,走廊裡傳來一個遲疑的聲音,一位穿著警服的中年男子迎向他們沈尋點點頭,但沒等她開口,走在她前面的男人先出聲了:「老師?老劉,這麼一個丫頭片子你叫她老師,跌份兒了吧」「你知道什麼」中年男子瞪了他一眼,朝沈尋伸出手:「劉徵明,剛才你來的路上我們通過電話」沈尋同他握手:「劉局好,叫我小沈就行」「你們都來我這裡吧」劉徵明領著他們進了自己辦公室,親自沏茶「程立,跟你介紹一下,這是北京來的記者沈尋,你別看她年紀小,做過不少大新聞這次她來這裡,要做禁毒主題的特別報導,上面也要求我們配合協作接下來一個半月的時間,她會一直跟著你們行動」劉徵明把茶杯遞給他倆,同時兩頭介紹:「小沈,這是我們局禁毒大隊隊長程立他老家也是北京的」沈尋有點意外也難怪,他一口京腔「她?」程立瞅了一眼身高還不到自己胸口的小丫頭,沉著臉一口回絕,「我不做保姆」劉徵明臉也黑了人家還在跟前,他就這麼不留情面「你給我站住」眼瞧著程立放下茶杯起身就要走,他暴喝一聲程立先是站住,又慢慢走到窗邊點了煙,低頭吸了一口才閒閒地答:「沒打算走」完了又掃了一眼靜坐在那裡的沈尋:「真沒得選?」「沒得選」劉徵明答得乾脆沈尋站起身,一臉熱忱地望著程立:「辛苦了程隊,我會儘量照顧好自己,不給你們添麻煩」末了,她還欠了欠身「看看人家小姑娘多有禮貌」劉徵明感慨程立捏了捏眉心,吐出一口煙,瞥了她一眼「我還沒想好」「這事由不得你想,」劉徵明用力把茶杯往桌上一放,「這是命令」「那她要是死在這兒怎麼辦?」程立揚起嘴角,語氣冷冷的,「刀槍無眼,我沒那麼多閒工夫保護她」「我不怕死,」沈尋與他對視,「我也不需要你保護」程立看著她她的聲音輕輕淡淡的,可那張白玉般的容顏上,卻透著一股從容和鎮靜那不是裝出來的他分辨得出來「那最好」他說走出劉局辦公室,一個身穿警服的小姑娘迎了上來:「程隊,我收到你微信了,你找我有事?」「帶她去宿舍樓」程立朝沈尋抬了抬下巴「是來新隊員了?」王小美眼睛一亮,「領導你終於捨得給我們添人手了?」「嗯,不雅視頻那個」他輕應「……」小美失言,只是瞪大眼看著沈尋沈尋更是一臉蒙他在說什麼?程立丟下了她倆,逕自回了自己辦公室王小美領沈尋到了宿舍樓,局裡給她安排了一個帶衛生間的小單間房間雖然不大,但收拾得乾淨整潔,窗臺上放著一盆綠蘿,青翠欲滴「你住哪兒?」沈尋問「從你房間出去往左轉第五間,310,我和另外一個同事一起住,」王小美答,抬手看了看表,「你先收拾下,過半小時我來叫你吃午飯」謝過她,沈尋打開背包開始安置自己的東西洗漱用品都擺好後,她聽到手機提示音,屏幕上跳出一條信息:尋尋,何時回來?發件人是許澤寧還要一個半月——她在輸入框裡打了這行字,想了一下又馬上都刪除,放下了手機等東西收拾完,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破洞牛仔褲和刺繡外套,從衣櫃裡拿出一件白色衛衣,一條黑色緊身運動褲換上,對著鏡子扎了個清爽的馬尾王小美再來找她時,看到她這身打扮眼睛一亮:「沈老師你好帥氣」「你多大?」沈尋笑著問她「24」「我才比你大兩歲,你就叫我姐吧,叫老師聽著實在彆扭」「好,尋姐」王小美爽快地點點頭在去食堂的路上,沈尋想起一件事:「你們程隊說『不雅視頻那個』是什麼意思?」王小美表情尷尬:「尋姐,你是不是有個黑色錄音筆……索尼的,上面是屏幕,下面有圓盤狀的控制鍵?」「是啊,」沈尋一怔,「在你手裡?」「沒有,已經還給程隊了,我只是查過裡面的東西……根據他的命令,」王小美小臉微紅,連忙解釋,「你上面好像拷了劇,有些場景尺度比較大」「哦,這樣啊,」沈尋想起來了,「之前存的,忘記刪了」「怎麼樣,好看嗎?」她嘴角揚起一抹笑容,「看來,你們程隊印象很深啊」她們進食堂時,已經有不少人在用餐,瞅見了新面孔,又是位美女,一時間大家都不由矚目沈尋沒覺得什麼,王小美倒是被圍觀得有點窘迫了,拉著她快步走到取餐的地方「今天有紅燒排骨、木耳炒雞蛋,還有菌菇湯,你要是不想吃米飯,那邊還有饅頭」她熱心地給沈尋介紹離他們十幾步開外的地方,張子寧湊向坐在對面的程立:「程隊,小美旁邊有位大美女你知道她是誰嗎?這姿色和身材我們這裡百年難遇啊」程立抬頭望向他指的方向,眸中一動,卻又迅速恢復平靜的目光不遠處的女人,寬鬆衛衣,緊身長褲,臀翹腿長,側臉精緻一旁的江北也跟著看過去,表情愣住,立即看向程立:「這女的好像葉……」「吃飯」不冷不淡的聲音,打斷了他正欲出口的話語哪裡像?怎麼會像?只不過是恰好都穿了白衣服、扎著馬尾而已張子寧看著對面悶頭吃飯的兩人,也只好納悶地搛菜「你好,可以坐你旁邊嗎?」一口湯剛喝進嘴裡,一道柔和的女聲在頭頂響起,他一抬臉,嘴裡的湯差點噴出,連忙捂著嘴吞下去,才沒出洋相「可以,當然可以」他看著沈尋,激動得把餐盤往自己這邊挪了挪「謝謝」沈尋微笑,坐下來看向對面的兩人,「程隊,還有這位同志,又見面了,不介意一起吃飯吧?」江北見著她,表情也有些驚訝:「是你?你就是程隊說的那個接下來要跟著我們的記者?」他又遲疑地看了一眼程立,老大也是的,都沒跟他說來這兒的記者就是他們在客棧裡遇到的女人沈尋點點頭「程隊,你們那天在客棧裡抓的是毒販?」她一邊吃,一邊問「你現在是在採訪,還是聊天?」程立抬眼問她「都算吧,你看情況答,我寫的所有內容也會給你們審核,」沈尋迎著他的視線,繼續問,「他被關起來了嗎?」他沉默了一下:「沒有」「放走了?」「放走了,」他語氣淡淡的,「我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消息」「我明白了,」沈尋分析,「如果你不放走他,那麼,他的同夥可能會改變原有的計劃,而你不想打草驚蛇」程立拿著叉子的手停了一下,黑眸凝視她的笑顏他有點意外她比他想像中敏銳「如果他說的是假的呢?」她又問「不排除這個可能,」他緩緩道,「所以我們還會進行多方面的深入調查來確定」「一般來說,被抓住的人,也不大敢回去透露他被抓過,因為組織不會再信任他,為避免麻煩,甚至會直接把他做掉毒販團夥都很謹慎,如果組織裡有一個人失去聯繫兩天,組織就會認為他出事了,不會再要他」江北在一旁補充沈尋放下筷子,拿出手機迅速記錄下剛才的對話「我吃完了,慢用」程立站起身,將錄音筆放在桌上,「還給你」未等沈尋開口,他已經端起餐盤,往門口走去,接下來我們就來聊聊關於瀋陽市緝毒大隊隊長是誰?以下內容大家不妨參考一二希望能幫到您!

瀋陽市緝毒大隊隊長是誰

滇緬邊境。一輛中巴車沿著山路前行。沈尋在顛簸中醒來,睜開眼車窗外就是一條清澈的溪流,從山間奔瀉而下,在石頭上綻放出雪白的花朵。兩側的青山蒼翠欲滴,層巒起伏。她抬手看了看表,照時間來看,快到了。大約十分鐘後,樹林裡露出一角屋簷。汽車緩緩停下,沈尋拿起背包,跟在其他兩個乘客後面下了車。三層樓的客棧,門前的木牌上分別用中文、英文、緬甸文寫著「巴頓的店」。棕發藍眸的男人倚在門框上瞅著沈尋笑,見她走近,便上前將她摟在懷裡,親了親她的臉頰:「好久不見了,小甜心。」「好久不見,巴頓。」她也感慨,「上次擁抱,還是在巴西。」亞馬孫河流域的叢林裡,她抱著昏迷不醒的巴頓,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這是她曾經並肩作戰的同事,也是她的老師。「看,我的中文字已經寫得出神入化,」巴頓揚了揚手中的登記簿,「我應該叫你Sara,還是沈尋?」「你喜歡哪個就叫哪個。」她挑眉,聞到了咖啡香,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先去放行李,」巴頓笑了,把鑰匙遞給她,「晚上給你做意面和烤魚,威士忌、咖啡都有,還有冰激淋。」「謝謝老闆。」沈尋朝他認認真真地行了個紳士的脫帽禮。她的房間在三樓。客棧是在老式竹樓的基礎上改建的,保留了原有的韻味。房間木門上的油漆已經有些斑駁,依稀看得到當初雕刻的花紋,還有幾道像是利器造成的劃痕。鎖不是很好開,沈尋使勁扭了幾下鑰匙,才把鎖打開。一推門,一股血腥味迎面而來。不對勁。她脊背一涼,下意識就要拉上門,但是已經來不及,她的手臂被人捉住,那人用蠻力將她拖進房間,她的驚呼聲還未出口,一隻大掌就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房間裡的一切霎時映入眼帘。窗簾是掩著的,一個人趴在地板上,滿頭都是血,身下也是一攤暗紅色的血跡。靠牆的藤椅上坐著一個男人,他穿著黑色襯衫,整個人都陷在黑暗裡,只有手中的一把匕首,閃著鋒利的寒芒。此刻,他的目光正緩緩從地上那人的身上移到沈尋臉上。四目相對,沈尋覺得喉嚨一緊,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那是一雙冰冷銳利的黑眸,眼神看似漫不經心卻透著嗜血的光。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像是被猛虎咬住脖子的羊。她放棄掙扎,站在原地看著他。身後的男人像是意外於她的配合,低沉出聲:「三哥?」「放開她吧。」椅子上那人輕輕開口,站起身,不緊不慢地走到她面前。沈尋沒有出聲,只是沉默地與他對視。這個男人高大得可怕。只到他胸口的她,整個人都陷在他的陰影裡。她不知道她面對的是什麼,但是她清楚,呼救絕對不是一個好選擇。也許在她喊出聲的那一刻,眼前這男人就會扭斷她的脖子。「你是誰?從哪裡來?到這裡做什麼?」清冷的聲音輕輕揚起,仿佛山風掠過叢林。「沈尋,」她竭力保持聲音裡的鎮靜,「從北京來,旅遊。」「把背包給我。」接過她摘下的背包,他遞給自己的同伴:「阿北,看一下。」筆記本電腦、手機、鋼筆、記事本、衣服、洗漱包、醫藥包等落了一地。那個叫阿北的男人蹲在地上仔細翻看,甚至包括她的內衣褲。她忍不住蹙眉。一雙大掌突然箍住了她的肩。「你要幹什麼?」她驚恐地瞪著他,壓低聲音發問。「閉嘴。」男人冷冷地盯著她,手掌一路下滑。寬大滾燙的掌心,如同烙鐵一樣,隔著單薄的襯衫,熨燙著她的曲線。羞恥感頓時從胸口炸開,她咬住唇,瞪著他的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她襯衫的胸前有兩個口袋,修長的手指停在那裡,仔細摩挲、探入。沈尋清楚地感覺到,胸前脆弱的頂端,瞬間起了變化。男人顯然也感覺到了。他看著她一臉的羞憤,眸光深濃,卻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她下身穿的是一條緊身牛仔褲,透著熱力的手指先是探入褲子前面的口袋,尋覓無果後,又覆蓋住她飽滿的臀,然後頓住。「這是什麼?」他掏出她後口袋裡的東西,舉到她面前。「錄音筆。」她心口一涼。「旅遊要帶錄音筆?」他問,聲音裡透著濃重的壓迫感。她咬緊牙關,僵在那裡不說話。「不說實話?」他笑了,黑眸裡起了嘲弄之色,下巴微微向地上的男人揚了揚,「你是想像他這樣,還是我們換個玩法?畢竟,你這樣好的身段,浪費了可惜。」他站在那裡,沒有動手,甚至跟她隔著一步的距離,只是看著她,她卻覺得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我是記者。」她妥協,「來做愛滋病方面的報導,錄音筆裡錄的是我的採訪內容。」「我憑什麼信你?」他摁開手中的錄音筆,瀏覽著液晶屏上的內容,「16小時32分鐘,你不會想讓我們在這裡都聽完,確認好再還給你吧?」「三哥,要不就直接刪了吧。」阿北抬頭插了一句。「不!」沈尋像被咬了一口,激動地看著他,「絕對不可以刪!」錄音筆裡的內容要是刪了,她這些天的工作就全白費了。「可以不刪,」男人把錄音筆放到自己的口袋裡,「但是不能還給你。」「那跟刪了有什麼區別?」沈尋忍不住要爆粗口。像是意外於她的不怕死,男人眯起眼,饒有興味地看著她。「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在這個房間,我對你們一無所知,對你們在做的事情也毫無興趣。這個錄音筆裡是我辛苦了半個月的工作成果,你要是敢毀了我的東西,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她切齒,豁出去了。男人沉默片刻,隨即輕笑了一聲,帶著嘲弄:「鬼?」「我見過鬼,也不怕鬼。」他低沉出聲,一字一句。在他詭異且冰冷的語氣裡,室內的溫度似乎都驟降了。他的下一個動作,是掏出手機,對著沈尋照相。閃光燈亮起,沈尋防備地看著他:「你想做什麼?」「讓我的兄弟們記住你的臉,」他嘴角輕勾,「走出這個房間,我和阿北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他們會來找你算帳。」沈尋聞言先是微驚,而後又輕鬆了許多,聽他話裡的意思,他和阿北不會把她怎樣。「坐。」他朝另一把藤椅揚了揚下巴。沈尋乖乖地走過去坐下。一旁的阿北仍在認真翻看她的東西,連記事本都一頁頁翻過。「把她錢包給我。」男人出聲。沈尋見他接過錢包打開,下意識地要站起身。男人抬眼,目光森冷:「讓你坐著。」她咬咬牙,坐了回去。錢包裡夾著一張照片,男人的視線在照片上停滯了幾秒。「童年照片?」他舉起錢包,似乎在和她現在的樣子比對,「幾歲?在哪兒拍的?」沈尋沉默了下,不情不願地開口:「5歲,海德公園,倫敦。」「旁邊的人是你母親?」男人又問。沈尋沉著臉,沒回答,但他也沒有再追問,看了下她的身份證、幾張銀行卡,就把錢包遞還給了阿北。這時,地上的男人忽然發出了幾聲痛苦的呻吟,然後蠕動起來。沈尋下意識地後退,身體貼住了藤椅背。「喝水。」男人將茶几上的一個杯子推向她。瞅見她緊張的眼神,他吸了一口煙,又不疾不緩地吐出:「怎麼,怕有毒?」沈尋端起來喝了幾口,隨後看見他站起身,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的那人。「想好跟我說什麼了嗎?」他的聲音涼薄,「要想保住你這條腿,你只剩五分鐘的時間。想好了,就點頭。」對方嘴裡塞了布團,發出模糊的呻吟聲,做消極的抵抗,但始終沒有點頭。「很好。」低沉的笑聲揚起,沈尋看見他彎下腰,手中的匕首對準了地上那人腿上的血窟窿。沈尋發出了一聲短促的驚叫,瞬間又吞了回去。劇痛之下,那人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腳腕,仿佛落水的人抓住浮木,想要抵消他的恐懼與痛楚。他瞪大了眼,像雞啄米一般拼命點頭。那人冰冷黏膩的掌心,仿佛一條蛇一樣纏繞在沈尋的皮膚上。她握住藤椅的把手,忍住噁心一聲不吭。「三哥。」冷淡的目光落在她蒼白的臉上。接著,他蹲下身,一根一根地扒開了那人的手指,又抽出了一旁的紙巾,慢慢地擦掉了她腳踝上的血跡。他粗糙的指腹帶著灼人的溫度,擦過她柔嫩的肌膚。沈尋看見他的身影隨著他的動作在地板上輕輕地晃動,再是他小麥色的後頸,還有肩背的肌肉線條因為下蹲的動作繃緊,充滿了男性氣息。擦完了,他抬頭看向她。從窗簾透進來的天光落在他身上,沈尋終於徹底看清了他的臉。乾淨的皮膚,挺直的鼻梁,稜角分明的輪廓,剛硬的下顎線,冰沉的雙眸猶如黑色的深潭。Fuck。她在心裡暗罵。都這個節骨眼了,她居然覺得這男人長得好看。是真的好看。「鞋髒了,別穿了。」他站起身,語氣淡淡的。沈尋脫了球鞋,看了下沾血的襪子,也一起脫了,赤足踩在地板上。黝黑的地板上,她的一雙腳顯得格外白,欺霜賽雪。他沒再搭理她,而是拎起了地上那人,扯掉了對方嘴裡的布團,背對著她,側耳聽那人說話。那人的聲音很小,斷斷續續的,有氣無力。沈尋仔細聽,也沒聽出個所以然,只能瞪著眼前寬闊的肩背,看到微暗的天光傾瀉在他黑色的襯衫上,起了一層朦朧的光暈,她看著眼酸,都起了些微困意。「三哥,起藥效了。」阿北瞅了一眼酣然入睡的沈尋。「嗯。」男人輕應了一聲,拿起振動的手機。對話框裡有一張照片,是他剛才發過去的,對方回復了一張圖片,他點開,放大,是張記者證,上面的女孩扎著清爽的馬尾,嘴角微揚。「有什麼問題嗎?」他摁滅屏幕,問道。「沒什麼異常,」阿北搖頭,「她說的應該是真話,筆記本裡都是一些採訪記錄和會議紀要。電腦來不及看了,要不讓小美遠程監控下,回頭再看,以防萬一?」得到了三哥的默許,他又擔心地看了眼地上那人:「他還能撐得住嗎?」「沒事,沒傷到動脈,」三哥輕聲道,「我剛才只是要給他挖彈頭,他就昏過去了。」——老大說他過陣子要去緬甸見白狐。方才挖出的消息又迴響在耳邊,他垂眸,凝視著地上的一攤血跡,過往的記憶瞬間湧上腦海。白狐,久違的名字。整整三年了。阿北把沈尋的背包收拾好,也在地上撿到了她剛才掉下的門鑰匙。「三哥,好像是搞錯了房間,」他遞上鑰匙,「她是308的。」男人接過來瞧了一眼,鑰匙上的彩漆數字磨掉了一些,乍一看像是303,他們的房間號。「還記者呢,心有點大。」阿北搖搖頭,「不過也怪我,剛才有點慌,看她開不了門我就自己先把門開了。」「沒事,什麼可能性都有。要是遇見個性子軸的,也許還會把老闆叫來開門。你出來得還少,習慣了就好了。」「什麼時候能像你一樣就好了。」阿北感慨。三哥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沒說話。像他有什麼好?沒有人會想去經歷他所經歷過的那些。「看看外面情況,把她送回自己的房間。」他掃了一眼仍在沉睡的沈尋,淡聲吩咐。「我?」阿北愕然。「不是你,難道是我?」阿北黝黑的臉冒出可疑的紅:「三哥……我還沒抱過女人。」「剛才你不是還摟過她嗎?」「那是制伏!」阿北額頭上的汗都冒了出來。三哥抬起眼,面無表情:「我們這行,做事的時候,沒有男女之分。」「難怪你剛才摸她的時候像摸屍體。」「嗯,」三哥淡應一聲,薄唇輕啟,「你放風,我抱過去。」沈尋醒來的時候,房間裡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她揉了揉太陽穴,緩緩坐起身。打開床頭的檯燈,她才看清了周圍的情況。不是剛才的房間。雖然家具大致相同,但壁畫、擺設都不一樣。靠窗的竹躺椅上,放著她的背包和相機包。她連忙下床奔過去,打開包仔細查看。包裡東西都還在,唯獨缺了錄音筆。心裡一涼,她拉開門衝到走廊。夜風撲面,一陣涼意襲來。她轉過身,看到自己門牌號,下一秒就拔腿衝到了303門口。咚咚咚。回應她的,只有木門的悶響。幾乎整整兩分鐘,都沒有人回應。「Sara,你光著腳站在這裡幹什麼?」走廊盡頭,剛上樓的巴頓困惑地看著她問,「我好像記得你不是這個房間。」「啊,是……」沈尋清了下嗓子,「是這個房間的客人下午問我借了打火機,我睡了一覺,想抽菸的時候想起他們還沒還給我。」「哦,」巴頓點點頭,「他們已經退房了,我幫你看看打火機還在不在房間裡。你快去穿鞋,小心著涼。」沈尋回到自己的房間,下意識地往床前看去。沒有鞋。——鞋髒了,別穿了。低沉的聲音在她腦海裡浮起。緊接著的畫面,是小麥色的長指,捏著紙巾,擦過她的腳踝。她從背包裡找出了另一雙備用的球鞋。不用想,那人在給她的水裡下了藥,又把一切痕跡都抹滅了。再回到303,果然,地面也是乾乾淨淨的。窗戶開著,血腥氣也已消散。如果不是錄音筆的丟失讓她氣得胸口都疼,她幾乎會認為下午的一切都只是自己做的一個詭異的夢。「好像沒有打火機,」巴頓仔細察看了一下房間,「貴重嗎?」沈尋搖頭:「塑料的,路邊攤買的,沒事兒。」「那我給你拿盒火柴就好,」巴頓鬆口氣,「下樓吃晚餐吧,我就是來叫你的。」沈尋其實已經沒了胃口,但看著他熱切的眼神,便強打精神點點頭,跟著他下樓。From oreme to anotherFrom the summer to the springFrom the mountain to the airFrom Samaritan to sin從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從夏天到春天從高山到天空從善良到罪惡客棧一樓的一側是餐廳區,到了晚上也是酒吧。沈尋落座時,熟悉的歌聲入耳。她挑眉:「Into the Fire,久違了。」「是啊,來自我家鄉康沃爾的樂隊。」巴頓會心微笑,朝吧檯方向揮了揮手,一個年輕的小夥送了兩份肉醬千層面過來,兩人邊吃邊聊。「那裡有海之角,這裡是雲之南。」沈尋感慨,「沒想到我們會相聚在這裡。」「命運就是這麼不可預測,不是嗎?」巴頓扣著手指,端詳著她,「你過得好不好,小女孩?」「我已經26歲了,不再是當初那個看到食人魚就嚇得面無人色的小女孩,」沈尋輕輕一笑,「這幾年一直在北京工作,有時會出差,做點調查報導。」「你的臉上有倦色。」巴頓直言。「是,有時感到厭倦,覺得自己能做的始終有限,很多事情,就算知道為什麼,也很難去改變。」「這個世界,不是一天建成的,我們都只能盡力而為。」「雖然在最好的媒體工作,但我感興趣的不在於那些高層人士出入的會議活動,也不在於從和這些人的交流中找到成就感。那樣的世界,太浮華且千篇一律。反而是在最困苦的地方,當我與那些飽受生活折磨的人對話,當我的一支筆能夠使他們得到更多關愛時,我感到很充實。」「這次在雲南的收穫呢?」巴頓問。「見到一個60歲的女人,因為染上毒癮,身上長了許多膿瘡……」沈尋放下刀叉,點燃一支煙,她突然想起和這個女人的對話就在錄音筆裡,一時間有點鬱悶。「怎麼了?」巴頓很敏感。沈尋沉默了下,搖搖頭:「這回見了很多不大好的事情。」她不打算跟巴頓提起她的遭遇,以免節外生枝。這裡畢竟離邊境不遠,客棧裡的人也雜,說不定下午那兩人的同夥還在,也許就在這餐廳。——讓我的兄弟們記住你的臉,走出這個房間,我和阿北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他們會來找你算帳。那個男人的聲音又迴響在耳邊。「你呢,你找到你想要的平靜生活了嗎?」沈尋凝神反問,「我一直記得,你說你16歲生日那天隨你父親在伊拉克,戰斧飛彈在巴格達夜空如煙花般綻放。」「平靜生活……這是一個過程,就像你的名字——尋。」巴頓笑了笑,眼神有點蒼茫。沈尋一怔,然後點點頭。是啊,人生,就是一場無休止的尋覓。「為什麼會選擇在這裡開客棧?」她又問。巴頓沒有回答她,眼神卻落在她身後。沈尋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一個五官嫵媚、皮膚微黑的女孩子走了過來。她盤著頭髮,只簡單地插了一支玉簪,腰身玲瓏,步履輕快,一隻手拿著一瓶威士忌,另一隻手拎著兩隻酒杯。「我太太,玉而。」待她走近了,巴頓接過她手中的杯子,向沈尋介紹。女孩朝沈尋微微一笑,在巴頓身旁坐了下來,也不說話,安靜得像只小貓。沈尋瞭然:「原來這是你留下的理由。」「算是,」巴頓替她倒了酒,「蘇格蘭的Single Malt。」「你這兒真是什麼都有。」沈尋喝了一小口,由衷稱讚。「可惜沒有德文郡奶油配鬆餅,」巴頓與她碰杯,「但是我教會玉而做檸檬舒芙蕾,她已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玉而揚起嘴角,聲音輕柔:「馬上就好,希望你喜歡。」沈尋這才發現她的瞳仁是淺棕色的,眼尾微挑,笑起來時,一雙眼睛說不出地勾人。難怪可以收服巴頓這樣的浪子。「忘了問你一件重要的事,」巴頓挑眉,「有男友了嗎?」沈尋搖頭。「喜歡的人呢?」「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卦?」沈尋再次搖頭,託腮調皮一笑,「上次喜歡的人還是你。」她面朝玉而,指了指巴頓:「我迷戀過他,真的。」玉而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是你喜歡的類型嗎?」巴頓聳肩,做了個擦汗的動作。沈尋笑了:「那時年紀小,看到他拍的那些危險的紀錄片,羨慕他的冒險與流浪,所以厚著臉皮跟著他。」「開始確實存心想要為難你,讓你萌生退意,但沒想到那麼沉的攝影器材,你一直一聲不吭地扛著,一扛就是一個星期,到後來不只我,整個團隊都覺得不能不要你,」巴頓晃了晃酒杯,視線鎖住了她的臉,「但是Sara,你那時並不是迷戀我,而是迷戀危險。」「其實,你骨子裡對危險和未知的渴望,比我更甚。」沈尋沒接話,沉默地看著他。「我只是因為有一個當戰地記者的父親,自小耳濡目染,習慣了那樣的生活,而你不是,你一直是為了逃離。」笑意在沈尋臉上漸漸散去,她低下頭,喝了一口酒。「我去拿甜品,」玉而站起身來,打破了微僵的氣氛,「Sara,你要不要茶或者咖啡?」「給她一杯熱巧克力。」回答她的是巴頓。「呵,你還記得我晚上的習慣。」沈尋瞅著他。「我當然記得,」巴頓笑,「我當初還跟你說過,喜歡甜食的人都缺乏安全感。」沈尋伸手在桌上輕輕一畫。「先生,你過界了。」「還是不願意原諒你爸爸?」「巴頓。」低柔的語氣裡,已經染上危險的氣息。巴頓舉起手,表示投降。熱巧克力上了桌,沈尋捧起來小口啜飲,喝的姿勢像是個小孩子。待她抬起頭,卻撞上巴頓深沉的目光,他湛藍的眸裡,似乎藏著一絲隱忍的情緒。「Sara,還記得當初我們分別時我對你說的話嗎?」「記得,」沈尋放下杯子,「你祝我享受愛與自由。」只是她心裡知道,那是很難很難的。對於許多人來說,也許是一輩子也難以實現的願望。「其實不如及時行樂,」她挖了一口玉而做的舒芙蕾,笑著眯起眼,「比如這一刻的甜蜜。」她早已學會不奢求太多。當晚十一點,六十多公裡外的景清市公安局,一間辦公室還亮著燈。一名年輕男警員輕輕扭開門,躡手躡腳地走到一個工位後面。「王小美!」隨著他喊聲而起的,是一聲尖叫。「張子寧你神經病!」同樣身穿警服的女孩拉下耳機,捂著胸口從座位上彈起來,「嚇死我了。」「你大晚上的不回宿舍,在這裡偷偷忙什麼呢?」「江北拿來一支錄音筆,讓我儘快查下裡面的內容。」王小美拿著滑鼠,關掉屏幕上一個文件夾,又打開另外一個,「淨是些對話錄音。」「Bck sails,這是什麼?」張子寧念出文件夾的名字。「應該是視頻文件。」王小美點開。躍入眼帘的畫面讓兩人當場石化。屏幕上,一個黑髮女子和一個紅髮女子正在床上赤裸糾纏。「這也太重口了,」張子寧目瞪口呆,「這是誰的錄音筆啊?」「江北說是程隊——」小美還沒說完,張子寧眼睛瞪得更大:「程隊?看他平常一副冷淡的樣子,原來偏好這種?這也太勁爆了……或者,我看他那體格和身材——」「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呢!」王小美的臉通紅,「這不是……」一道清冷低沉的聲音忽然揚起:「我偏好哪種?」聽到這個聲音,張子寧頓時僵住。他緩緩望向門口,背脊發涼:「程隊。」程立一手插著口袋站在門外,抽了一口煙,盯著他嘴角揚起一絲淺笑,聲音輕淡:「給你兩秒,滾。」張子寧苦著一張臉落荒而逃。王小美已經關了視頻,畢恭畢敬地看著他:「程隊。」「那些採訪錄音有什麼問題嗎?」程立走進屋,看著她問。「沒什麼問題,」王小美搖搖頭,「說起來,這女的聲音還挺好聽的,問的問題也挺尖銳。」見程立沒接話,她又指了指剛才打開的文件夾:「還剩幾個視頻,估計是她把錄音筆當U盤用,拷的劇。我會再看下。」「不用了,」程立摁滅菸頭,「把錄音筆給我吧。」「你要自己再看下嗎?」王小美拔下錄音筆遞給他,順口冒出一句,等抬頭瞅見那雙深潭般的黑眸時,她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嗯,看看到底好不好。」他輕聲扔下一句,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沈尋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手機正在桌上振動。她一邊擦頭髮一邊接起來:「主編大人,您還沒睡啊。」「睡什麼睡,明天要出刊啊,你是在外面野得都忘了日子吧,」電話那頭,是她的上司鄭書春,「怎麼樣,進展如何?」沈尋撇撇嘴:「出了點小狀況。」「我相信你能搞定。」「可能真搞不定……」「別廢話了,交給你一個新任務。」鄭書春打斷了她,「禁毒辦領導今天給我打了電話,希望我們能給他們做一個紀實報導,我想了想,就交給你吧。」「禁毒?」沈尋挑眉,「又要把我發配到哪裡?」「就在景清,時間大概一個半月,人員對接方面都安排好了,明天你就去公安局報到,聯繫人的信息我發你手機上。就這樣,我看稿子去了。」「餵——」沈尋瞪著斷線的手機,透過屏幕看到滿頭溼發、表情震驚的自己。一滴水珠順著劉海滴在了屏幕上。一事未了,一事又起。她還要在這個地方再待一個半月。推開窗,外面是深藍色的夜空,如鉤新月。有風穿過山林,如繾綣的歌聲。遠處層巒如起伏的墨影,藏著未知的黑暗。她突然有種隱隱的感覺,就在此地,在這彩雲之南,她將有難以預料的遭遇。消息提示音響起,她打開微信,是鄭書春發來的一條信息——劉徵明,景清市公安局副局,139××××××××。摁滅屏幕,沈尋盯著手機,心中一動。她的手機今天應該也被查過了。嘆了口氣,她又想起丟掉的錄音筆。考慮到之後可能未必有太多時間處理目前這個愛滋病的選題,她拿起筆攤開記事本,根據當時的記錄回憶起來,能想起一些對話就補全一些。翌日清晨,當她拿著背包下樓吃早餐時,巴頓表情驚訝:「不是說要住兩天嗎?」「臨時接到任務,」沈尋點頭,「不過就在本地,有機會我再回來。」「什麼選題?毒品?」巴頓瞅著她。沈尋咬著麵包,眨著眼看著他,沒有回應。「嘴還挺嚴,」巴頓笑了笑,「只是這地方,也就是這些事。」沈尋做了個鬼臉:「老闆,你的客棧就是江湖,有什麼消息線索,記得告訴我,讓我做個大新聞。」巴頓看著她,貌似無奈地搖了搖頭,仿佛是笑她淘氣。分別時,沈尋忍不住上前和他擁抱。「我會來看你的。」不知怎的,她有點鼻酸。巴頓揉了揉她的頭髮,輕應了一聲。她邁上車時,巴頓叫住了她,快步走到她身邊,遞給了她一樣東西。她接過來,是一個不鏽鋼煙盒。「送你的禮物。」他說。這時司機已在催促,她匆匆致謝,上了車。車窗外巴頓的臉緩緩掠過。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那一霎間,她看見那雙深藍的眼眸裡,似乎格外沉鬱,似有千言萬語。詫異間,她的餘光掃到不遠處,客棧門口有一道紅影。是玉而。她正望向這邊。轉瞬間,玉而和巴頓都被汽車拋在後面,越來越遠。沈尋低頭打量手中那個煙盒,上面刻著幾個單詞——Perseverance,Love,Enthusiasm,Hope.堅持,愛,熱情,希望。一個半小時後,她站在了景清市公安局門口。已經接到指示的門衛看了下她的證件,就給她指了去劉局辦公室的路。繞過一個花壇,她沿著圍牆下的路往前走,左前方是一片開闊的場地。棕櫚樹下,有一小群人在聊天,多數穿著制服,也有兩人穿著便裝。出於職業敏感,她遠遠地就開始打量這些人。其中有一個人的背影,她越看越眼熟。那人穿著白色襯衫和灰色長褲,身材高大。走得近了,待他說話間微微側過臉時,沈尋頓時瞪大了雙眼。竟然是他——那個拿走了她錄音筆的「三哥」。腦子裡轟的一下,她快步衝上去,咬牙切齒:「是你!」程立看著她,先是微怔,隨後目光便掠過她,繼續和旁人說話。他這態度頓時惹毛了沈尋。她上前就想揪他的衣領,卻被他迅速鉗住了手腕。「你把我錄音筆弄哪兒去了?」她憤然抗議,同時努力掙扎,「你放開我!」他鬆手,她這次卻趁機抓住了他的衣領。「鬆開。」黑眸平靜地瞅著她,他淡聲命令。「我不。」她毫不退讓。一時間,其他人都一頭霧水,卻又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程立捉住她的手,一點點拉下來。懶得讓人看戲,他轉身就走。唰。他本來束在長褲裡的襯衫被拉了出來,而襯衫的一角正握在沈尋手裡。腹肌。拉起的那片襯衫下面,小麥色的、斧刻一般塊壘分明的腹肌映入眼帘。沈尋眼睛都直了。希臘雕像的健美也不過如此。周圍響起隱隱的笑聲。「你看夠了沒有?」程立冷冷出聲。她悻悻地鬆手。程立抿著唇,盯著她,把剩餘的衣擺也抽了出來,又慢慢地挽起袖子,姿態從容。沈尋也盯著眼前這男人。轉眼間,他從剛才相對正式的裝束換成了休閒的風格,寬肩長腿,眉目俊朗,整個人顯得更加清爽磊落。她腦子裡又忍不住浮現他的腹肌。說實話,她竟然有想摸的衝動,無比想。「挺好看的。」她由衷地說。人群裡有人撲哧一聲笑出來。程立掃了一眼人群,大家的笑聲戛然而止。他沒再繼續交談,轉身朝辦公樓的方向走去。沈尋跟了上去。他步子大,不一會兒就和她拉開了距離。沈尋小跑了幾步。他停下來,回頭看向她:「你跟著我做什麼?」「同路。」沈尋瞅著他,水眸清亮,「還有,錄音筆。」他眉心一蹙,神情似乎有點不耐煩。「丟了。」他一字一句,語氣平靜。說完,不再理會她,逕自上了辦公樓臺階。「你開玩笑的吧!」沈尋三步並作兩步追上他,拉住他的襯衫。「鬆開。」他再次重複。沈尋搖頭,態度堅決。「女孩子動不動就扯男人的衣服,不好。」他緩緩出聲。「那你還摸過我,這帳怎麼算?」沈尋不示弱。「那你想怎麼樣?」他俯身,欺近了她,「我讓你摸回去?」離得很近,沈尋看到那雙如墨的黑眸裡映著她的身影。她甚至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煙味,混著些木質香。他領口下方鬆了一顆扣子,露出一小片麥色的肌膚,雙手插著口袋,臂肌線條完美。她感覺自己的臉一點點燙起來。「你是在色誘我嗎?」她清了清嗓子,問。那張冷峻的臉龐上閃過一絲錯愕,隨即又換上了淡漠的表情。「你?」他拉下她不依不饒的爪子,「我不屑。」沈尋瞪著他的背影。看起來,他好像是警察,不是什麼壞人。這個念頭讓她心頭一松。「您是沈尋老師嗎?」剛上了二樓,走廊裡傳來一個遲疑的聲音,一位穿著警服的中年男子迎向他們。沈尋點點頭,但沒等她開口,走在她前面的男人先出聲了:「老師?老劉,這麼一個丫頭片子你叫她老師,跌份兒了吧。」「你知道什麼!」中年男子瞪了他一眼,朝沈尋伸出手:「劉徵明,剛才你來的路上我們通過電話。」沈尋同他握手:「劉局好,叫我小沈就行。」「你們都來我這裡吧。」劉徵明領著他們進了自己辦公室,親自沏茶。「程立,跟你介紹一下,這是北京來的記者沈尋,你別看她年紀小,做過不少大新聞。這次她來這裡,要做禁毒主題的特別報導,上面也要求我們配合協作。接下來一個半月的時間,她會一直跟著你們行動。」劉徵明把茶杯遞給他倆,同時兩頭介紹:「小沈,這是我們局禁毒大隊隊長程立。他老家也是北京的。」沈尋有點意外。也難怪,他一口京腔。「她?」程立瞅了一眼身高還不到自己胸口的小丫頭,沉著臉一口回絕,「我不做保姆。」劉徵明臉也黑了。人家還在跟前,他就這麼不留情面。「你給我站住!」眼瞧著程立放下茶杯起身就要走,他暴喝一聲。程立先是站住,又慢慢走到窗邊點了煙,低頭吸了一口才閒閒地答:「沒打算走。」完了又掃了一眼靜坐在那裡的沈尋:「真沒得選?」「沒得選。」劉徵明答得乾脆。沈尋站起身,一臉熱忱地望著程立:「辛苦了程隊,我會儘量照顧好自己,不給你們添麻煩。」末了,她還欠了欠身。「看看人家小姑娘多有禮貌。」劉徵明感慨。程立捏了捏眉心,吐出一口煙,瞥了她一眼。「我還沒想好。」「這事由不得你想,」劉徵明用力把茶杯往桌上一放,「這是命令!」「那她要是死在這兒怎麼辦?」程立揚起嘴角,語氣冷冷的,「刀槍無眼,我沒那麼多閒工夫保護她。」「我不怕死,」沈尋與他對視,「我也不需要你保護。」程立看著她。她的聲音輕輕淡淡的,可那張白玉般的容顏上,卻透著一股從容和鎮靜。那不是裝出來的。他分辨得出來。「那最好。」他說。走出劉局辦公室,一個身穿警服的小姑娘迎了上來:「程隊,我收到你微信了,你找我有事?」「帶她去宿舍樓。」程立朝沈尋抬了抬下巴。「是來新隊員了?」王小美眼睛一亮,「領導你終於捨得給我們添人手了?」「嗯,不雅視頻那個。」他輕應。「……」小美失言,只是瞪大眼看著沈尋。沈尋更是一臉蒙。他在說什麼?程立丟下了她倆,逕自回了自己辦公室。王小美領沈尋到了宿舍樓,局裡給她安排了一個帶衛生間的小單間。房間雖然不大,但收拾得乾淨整潔,窗臺上放著一盆綠蘿,青翠欲滴。「你住哪兒?」沈尋問。「從你房間出去往左轉第五間,310,我和另外一個同事一起住,」王小美答,抬手看了看表,「你先收拾下,過半小時我來叫你吃午飯。」謝過她,沈尋打開背包開始安置自己的東西。洗漱用品都擺好後,她聽到手機提示音,屏幕上跳出一條信息:尋尋,何時回來?發件人是許澤寧。還要一個半月——她在輸入框裡打了這行字,想了一下又馬上都刪除,放下了手機。等東西收拾完,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破洞牛仔褲和刺繡外套,從衣櫃裡拿出一件白色衛衣,一條黑色緊身運動褲換上,對著鏡子扎了個清爽的馬尾。王小美再來找她時,看到她這身打扮眼睛一亮:「沈老師你好帥氣。」「你多大?」沈尋笑著問她。「24。」「我才比你大兩歲,你就叫我姐吧,叫老師聽著實在彆扭。」「好,尋姐。」王小美爽快地點點頭。在去食堂的路上,沈尋想起一件事:「你們程隊說『不雅視頻那個』是什麼意思?」王小美表情尷尬:「尋姐,你是不是有個黑色錄音筆……索尼的,上面是屏幕,下面有圓盤狀的控制鍵?」「是啊,」沈尋一怔,「在你手裡?」「沒有,已經還給程隊了,我只是查過裡面的東西……根據他的命令,」王小美小臉微紅,連忙解釋,「你上面好像拷了劇,有些場景尺度比較大。」「哦,這樣啊,」沈尋想起來了,「之前存的,忘記刪了。」「怎麼樣,好看嗎?」她嘴角揚起一抹笑容,「看來,你們程隊印象很深啊。」她們進食堂時,已經有不少人在用餐,瞅見了新面孔,又是位美女,一時間大家都不由矚目。沈尋沒覺得什麼,王小美倒是被圍觀得有點窘迫了,拉著她快步走到取餐的地方。「今天有紅燒排骨、木耳炒雞蛋,還有菌菇湯,你要是不想吃米飯,那邊還有饅頭。」她熱心地給沈尋介紹。離他們十幾步開外的地方,張子寧湊向坐在對面的程立:「程隊,小美旁邊有位大美女!你知道她是誰嗎?這姿色和身材我們這裡百年難遇啊。」程立抬頭望向他指的方向,眸中一動,卻又迅速恢復平靜的目光。不遠處的女人,寬鬆衛衣,緊身長褲,臀翹腿長,側臉精緻。一旁的江北也跟著看過去,表情愣住,立即看向程立:「這女的好像葉……」「吃飯。」不冷不淡的聲音,打斷了他正欲出口的話語。哪裡像?怎麼會像?只不過是恰好都穿了白衣服、扎著馬尾而已。張子寧看著對面悶頭吃飯的兩人,也只好納悶地搛菜。「你好,可以坐你旁邊嗎?」一口湯剛喝進嘴裡,一道柔和的女聲在頭頂響起,他一抬臉,嘴裡的湯差點噴出,連忙捂著嘴吞下去,才沒出洋相。「可以,當然可以!」他看著沈尋,激動得把餐盤往自己這邊挪了挪。「謝謝。」沈尋微笑,坐下來看向對面的兩人,「程隊,還有這位同志,又見面了,不介意一起吃飯吧?」江北見著她,表情也有些驚訝:「是你?你就是程隊說的那個接下來要跟著我們的記者?」他又遲疑地看了一眼程立,老大也是的,都沒跟他說來這兒的記者就是他們在客棧裡遇到的女人。沈尋點點頭。「程隊,你們那天在客棧裡抓的是毒販?」她一邊吃,一邊問。「你現在是在採訪,還是聊天?」程立抬眼問她。「都算吧,你看情況答,我寫的所有內容也會給你們審核,」沈尋迎著他的視線,繼續問,「他被關起來了嗎?」他沉默了一下:「沒有。」「放走了?」「放走了,」他語氣淡淡的,「我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消息。」「我明白了,」沈尋分析,「如果你不放走他,那麼,他的同夥可能會改變原有的計劃,而你不想打草驚蛇。」程立拿著叉子的手停了一下,黑眸凝視她的笑顏。他有點意外。她比他想像中敏銳。「如果他說的是假的呢?」她又問。「不排除這個可能,」他緩緩道,「所以我們還會進行多方面的深入調查來確定。」「一般來說,被抓住的人,也不大敢回去透露他被抓過,因為組織不會再信任他,為避免麻煩,甚至會直接把他做掉。毒販團夥都很謹慎,如果組織裡有一個人失去聯繫兩天,組織就會認為他出事了,不會再要他。」江北在一旁補充。沈尋放下筷子,拿出手機迅速記錄下剛才的對話。「我吃完了,慢用。」程立站起身,將錄音筆放在桌上,「還給你。」未等沈尋開口,他已經端起餐盤,往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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