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低起伏的散文（作家美文窮則思變）
2023-09-11 10:58:44
窮則思變 (短篇小說)
⭕️ 同堯
一大早，楊大濤就氣勢洶洶來到村委會，一屁股坐在門口等待著村支書。
楊大濤如今變得不像個人，除了酗酒就是打老婆，成天無所事事，萎靡不振，喝醉了就睡，睡完了又喝，老婆菊花被他打的鼻青臉腫，渾身傷痕，在毫無辦法情況下，她只好帶著3歲的女兒跑回了娘家，當作爹娘哭喊著，當初聽你們的就好了，自己不知哪根神經不正常，鐵了心要嫁給這個敗家子，哪曉得這是個蠻不講理，喝酒不要命的人，每天抱著酒瓶子過日子，無論天晴天陰，心情好壞，雷打不動要喝下一斤多，並且還得有葷菜，本來一個美好和諧的家，小日子過的不比別人差，但他酒癮如同吸毒一般，把個本不富裕的家拖得窮困潦倒，痛不欲生，一家老小沉漫在水深火熱之中。
倆口子剛結婚那幾年，生活過得溫馨甜蜜，楊大濤吃苦耐勞，聰明能幹，除了田間的農活外，還在鎮周圍打零工。自從那次被同鄉拉到縣城做鞋子生意，虧了幾萬快後，他覺得是被欺騙了，從此一蹶不振，昏昏沉沉，成天在家什麼也不幹，喝酒後除了打老婆，就東遊西竄。那天他東倒西歪晃到村口，他兒時的同學寶海上前扶著他說：你這樣喝下去咋行呀，苦了你婆娘孩子和老人，不如找村裡申請個貧困戶。
楊大濤瘋子般笑了起來：哈哈哈，我他媽夠這個格嗎？村裡的貧困戶，他娘的村幹部的親戚還不夠分，哪輪得上我這個不沾邊的人，你這是餿主意。
你這人就是根直腸子，死腦筋，不爭不鬧哪裡有呀，那些吃低保的人哪家不比你好，住樓房開汽車還有存款，憑什麼他們吃低保你就不能？
寶海這話是激將法，是挑唆楊大濤的，就因他自己沒評上貧困戶，到處找人與村幹部作對。
楊大濤一聽把胸脯子一拍：是呀，我咋沒想到呢，這貧困戶每年都是那些戶那些人，為什麼我就不能當一回貧困戶？少幹活拿國家的錢養著多好。
村支書來上班了，楊大濤急忙上前，掏出香菸遞過去，支書何有才不接煙，見楊大濤嘻皮笑臉，問道：有啥事快說，我事太多。
何書記，您看我家裡都窮的快揭不開鍋了，能否給我們家也弄個貧困戶……
沒等楊大濤說完，何有才就直截了當：你憑啥當貧困戶，你認為這很光榮是吧？好意思開口！
有什麼不好意思開口的，等你們開口能輪得上我嗎？我也是村民，咋就不行？
你不夠條件，也不夠資格，貧困戶能隨便給嗎？國家規定是有條條框框的，要嚴格認真按沒脫貧困線和程序辦理的，不是你想要就要的。
哄誰呢，誰是誰不是就你們當幹部的一句話，我問你，那個叫憨子的賭博佬，天天有錢賭博，還到香港去賭，家裡還有養雞場，怎麼也評上貧困戶呢？還有某幹部的侄兒子，長期不幹活，裝成個病秧子，年年吃低保，你們就是欺軟怕硬，就因憨子在村委會大鬧天宮，賴在村委會罵著不走，就給他評上了，我今天也和他一樣，耍哈二球，裝瘋賣傻，不弄個貧困戶勢不罷休……楊大濤說著真的瘋顛顛，罵罵咧咧起來。何有才好言相勸，極力阻攔，這反倒給了他動力，跑到村委會掀桌子摔板凳。
何有才氣得真想上去揍他一頓，又怕影響不好，這時門口聚集了許多看熱鬧的鄉親，
何有才將大門使勁一關，怒吼到：你罵吧，摔吧，等你折騰好了再說。他撥通了手機，安排著其它瑣事。
見楊大濤啞了，何有才給他倒了杯開水，說：潤潤噪子，潤好了繼續罵！繼續摔。
十多分鐘過去了，沒見楊大濤吱聲，何有才對他訓斥到，你這樣是在違法，破壞幹擾村委會正常工作秩序，若我報警，你就會被帶走，受到處罰你信不？
楊大濤真被愣住了，他不知道進派出所是什麼滋味，默呆地低著頭。
何有才因勢利導，拍了拍他的肩膀：別不了解情況就跟著瞎起鬨，眼紅別人，你知道憨子家具體情況嗎？他既不是貧困戶，也沒吃低保，是村裡幫助他脫貧還賭債，在信用社代款辦了個小養雞場。可人家感謝不盡，日夜拼命幹。而你家呢，全年的收入大大超過了貧困線，就因你喝酒，把個家庭喝到貧困了，這不符合辦低保的條件，我勸你把酒戒了，打起精神來重新做人，做個正正堂堂的男子漢，發揮聰明才智，勤勞致富，快速脫貧，遇到什麼困難，村裡會幫助你的。別人的話你少聽，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別再扯有人害病吃低保了，病到什麼程度，是什麼病，的確沒經濟收入的，這都是嚴格按國家政策辦理的，不是按你說的，吃低保評貧困戶，村幹部想給誰就給誰，在這脫貧攻堅的時期，上級都有嚴格核實對照查驗的。違規是要被追究責任，拿掉烏紗帽的，我們鄉有幾個村在這上面弄虛作假，村幹部都被免了。你應該聽說了吧……
楊大濤聽著聽著，不知是感概還是悔悟，深深地嘆了口長氣，想起被他氣回娘家的妻子和女兒，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轉，站起身來說：何書記，我犯渾，對不起，我走了。
何有才急忙從荷包裡掏出幾百元錢，拉著他的手說：把老婆孩子接回來好好過日子，沒有過不去的坎，有了困難來找我，千萬別再酗酒打老婆了。
楊大濤不好意思接收支書給的錢，當何有才將錢硬塞到他口袋時，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說：我會還你的！說完拭淚而去。
他直接去老丈人家接妻兒，剛一進屋，老丈人板著臉說：你回去吧，過你的酒仙生活去，我女兒要跟你離婚，你真是個畜牲呀，她沒沾你惹你，費心用肝地安置你，你為何將她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沒人性的東西，滾吧！
揚大濤一把跪在老丈人面前，哭哭啼啼地央求老丈人原涼他，老丈人"呸"了一聲，揚長而去。
他屋前屋後叫喊著妻子，找遍了也不見人影，他只好空手沮喪而歸，後來聽人說，老婆出門打工去了。
回到家後，他一屁股坐在院子裡，思慮著……
濤哥，你在家呀，正找你哩，趙小三跑到他跟前：有個好差事幹不？
大濤看了他一眼：啥好事還能輪到我？
抓蝦！趙小三脫口而出。
楊大濤也聽說過此事，有人到戶外曠野的溪塘河溝，抓野龍蝦賺了不少錢，就是要吃得苦，尋找地方，但自己從沒幹過這事，缺乏經驗，這能行嗎？
趙小三看他猶豫：你別愁了，我白天騎摩託找好地方，晚上你跟著我去就行了，先試幾天看。
楊大濤點了點頭，上街買了蝦具，天黑後他倆出門放網，回來睡到雞叫後就去收網，誰知第一天就撞上了好運，等十多個蝦龍網提上岸一看，乖乖，又大又肥的龍蝦活蹦亂跳，數量還真不少，趙小三說，至少也得有十多斤，看來賣個幾百元不成問題。
楊大濤問，賣多少錢一斤呀？
現在是緊俏高價季節，幾十元一斤沒問題，趙小三自信地說。
楊大濤一聽樂了：你還真是路子野，別人說你精怪我還不大相信，今日算是真正見識了，沒想到這鬼不生蛋的地方，這條溝裡隱著這多龍蝦，說著並掏出香菸來。
還抽什麼煙呀？趕快走吧！
上哪兒去呀，這麼急！
騎到市裡去賣呀，市裡比鎮上價格高，就多個幾十公裡，划算多了，電子秤我都帶上了，趙小三說著踩響了摩託。
楊大濤一聽，趕緊跟在屁股後面，這時天已發亮，縣城裡人來熙攘，在一十字路口旁，那兒擺攤者多，
他倆停住車，三下五除二擺上了蝦攤，不一會兒，十幾斤龍蝦一搶而光，一位大爺急匆匆過來問：還有龍嚇嗎，多少錢一斤？
三十三元一斤，今天賣完了，您明天來吧。張小三回答著。
難怪賣的這麼快，來遲了，來遲了。老人轉身邊走邊嘀咕著。
楊大濤聽到老人的話，覺得話中有話，並對張小三說，看來我們還賣便宜了。
張小三隻顧數錢了，對他的話沒有入耳，看到那紅色綠色的鈔票，倆人沉漫在無比甜蜜中，最後清點完，一共賣了四百六十多元，各獲利二百三十多元，楊大濤拿著錢，興奮了好一會說，這錢來的真快，比刨田來錢容易多了，小三，這能每天都有嗎？若天天都有，一月下來要賺大幾千呀！
看把你美的，哪天天有這樣的好事，有時多有時少，有時還空跑，不過這抓蝦的時間要持續半年，只要堅持不懈，吃苦耐勞，應該收入還是不錯的，但要保守密密，抓蝦的地方千萬不能告訴別人，人一多就賺不到錢了！
楊大濤點著頭，但心裡仍然不踏實，自已必僅還是個外行，特別是對龍蝦隱藏的地點，哪個地方有，哪個地方沒有，不是有水的地方就有龍蝦的，這些自己都不懂，沒有一點門道。不行，不知哪天小三把自已甩了，這麼好的來錢渠道就封死了。想到這裡，他望著小三說：小三，你不要哪天把哥甩了哈，這麼好的來錢路子，不然哥又抓瞎了。
放心吧，濤哥，你這酒麻木呀，不是我要可憐你，是有人給我下任務了，要不我才懶得管你哩！
是誰？我是在想今天太陽咋從西邊出來了，你跑到家裡喊我哩？
保密，不過，那人說了，叫你牢記八個字：勤奮力行，窮則恩變！
楊大濤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出是誰，回到家裡，他見老婆回來了，家裡收得乾乾淨淨，一桌香噴噴的飯菜正等著他，女兒迎著他高興地喊著：爸爸爸爸，你上哪去了，我和媽媽好想你。
楊大濤一把抱起女兒，看著妻子忙碌的身影，一股淚水流出了眼眶……
作者簡介 王同堯，筆名堯舜。湖北省作協會員，中共黨員，政工師。創作語錄：宏揚社會正氣，尋撰大自然美麗。進入文學創作以來，先後在各級報刊雜誌，網絡平臺發表中短篇小說，散文詩歌千篇(首)，被網絡文學譽為"三棲"快手作家，被多家平臺聘為特約作家等職，其中多篇作品在全國文學大賽中獲一、二、三等獎。著有小說集《女人河》散文集《我在春天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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