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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破迷霧

2023-10-15 07:42:29

  一、棘手的案件

  辛劍調入南江市檢察院不久,就接到一件棘手的案件。那天徐檢察長把他叫到辦公室,指著坐在沙發上的一位精幹中年男子說:「這是市政法委的吳明書記,有一件重要的案件要交給你。」

  吳明書記拍著放在茶几上的一個檔案袋說:「這是汪志富告朱小海強姦他16歲的女兒汪蓉致死案,市檢察院的偵查結論是汪蓉跟朱小海早就通姦,她是遭父親打罵後羞憤自殺的。原告不服,上訴到省高院,省高院發回重審。這個案件你大膽地複查,如果遇到什麼阻力,你就向徐檢察長匯報。」

  徐檢察長接著說:「讓樂平做你的助手。記住,他只是助手,案件你全權負責。」

  辛劍點點頭說:「好,我一定盡全力辦好這個案件。」

  吳明和徐檢察長交換了一下目光後說:「那就這樣,你先把案卷仔細看看,熟悉案情。」辛劍站起來帶著案卷離開了。

  當天晚上,辛劍突然接到一個陌生女士打來的電話:「是辛檢察官嗎?我是盧鳳,你可能還不認識我,不過這沒關係。我是受人之託,請你到都市陽光三樓包廂來一下,好嗎?」

  辛劍心裡好生奇怪,這個盧鳳是誰?為什麼要約我?是不是與案件有關?為了全面了解情況,他猶豫片刻後還是決定去,於是就說:「好吧,我馬上過來。」

  辛劍一走進都市陽光三樓包廂,就見一個乳峰高挺、面若桃花的女士坐在裡面。女士見他進來,立即站起來笑盈盈地說:「來,快請坐。」

  辛劍眼裡閃過一絲疑雲,問道:「你就是盧鳳女士?」

  盧鳳撒嬌地抓住他的胳膊說:「是的,一回生,二回熟,快坐吧。」

  辛劍一坐下就開門見山地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盧鳳叫來小姐上菜,同時對辛劍說:「瞧你這個急性子,邊吃邊談不是更愜意嗎?」

  辛劍隨小姐走到包廂門口低聲說:「請你到外面等我的話,先不要上菜。」然後他回來關上門對盧鳳說:「你不說明原因,我是沒有胃口的。」

  盧鳳走過來,貼近他說:「知道你那個案子的被告是誰嗎?」

  辛劍想果然與案件有關,於是就說:「知道,不就是一個小混混朱小海嗎?」

  盧鳳說:「是的,可是他的父親朱大海你知道嗎?他可是南江市有名企業家,金寶房地產開發公司的老總,和姚書記關係非同一般。」

  辛劍問:「哪個姚書記?」

  盧鳳神秘地一笑說:「南江市還有幾個姚書記?就是市委姚文夫書記。」

  辛劍這才有點明白了,難怪吳明書記說不管遇到什麼阻力,要向檢察長匯報。於是便說:「你今天約我來,就是要跟我說這個嗎?」

  盧鳳說:「當然不是。」她從坤包裡拿出一張牡丹卡放到桌上說:「這是5萬元,一點小意思。如果案件辦得好,姚書記會重用你的。」

  辛劍眉頭一皺說:「牡丹卡你還是收起來吧,我不會要的。至於案件,我知道該怎麼辦。」說完拉開房門就走了。

  盧鳳氣得圓睜鳳眼說:「真是個憨球,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二、兩套方案

  金龍山莊小會議室裡,市委書記姚文夫靠在一張高級沙發上,他的對面依次坐著公安局局長夏邊升,法院院長許宏遠,市委辦公廳主任米勒,檢察院副檢察長湯志平。

  姚文夫掃視了一眼這幾位心腹說:「你們分析分析看,吳明啟用新調來的辛劍辦案,是不是想動真格的?」

  四個心腹抽菸沉思,姚文夫帶著微笑的眼神從四張面孔上緩緩掠過,停了一會,他接著說:「我想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和上次一樣,走走過場而已;再一種就是要動真格的,想利用這個案件,和我較量一番。」此刻他眼睛盯著法院院長說,「如果是後者,你這個法院院長有什麼對策?」

  許宏遠說:「我的對策只有一條,就是聽你姚書記的指示。我說的是老實話,因為我不是吳明的對手。」

  姚文夫說:「對吳明我要有兩手準備,如果他是演戲走走過場,那就是我們的勝利;如果他不識相,要想和我們較量一番,那就叫他賠了夫人又折兵。現在你們就要做好準備。」

  眾人點點頭。姚文夫接著對米勒說:「你去做原告的工作,不管花多少錢,直到他滿意為止,讓他撤訴。」米勒說:「行,只要朱大海肯花錢,這個工作我負責做好。」會議在姚文夫的滿意下結束。

  心腹們離開後,姚文夫迫不及待地回到包廂,輕輕鎖上門,拉起正在看電視的盧鳳,摟著她急吻,然後又朝床上撅撅嘴。

  盧鳳伸出纖纖食指戳戳姚文夫的鼻子說:「老饞貓,等晚上再——」

  姚文夫把盧鳳抱到床上,嘴巴貼著她的嘴巴說:「我等不及了……」

  當天晚上,米勒就找到汪志富說:「老汪啊,人死不能復生,這個官司你也很難打贏。你看這樣好不好,你開個價讓被告賠償你的損失,保證做到你滿意。」

  汪志富想了想說:「我開價100萬,他能賠得起嗎?」他想以此堵住米勒的嘴,沒想到米勒滿口答應說:「行,我去跟被告商量,明天就給你答覆。」

  出了汪志富家,米勒又馬不停蹄來到朱大海家,說了姚書記的意圖,然後提出汪志富的要價。朱大海爽快地說:「沒問題,我出150萬,那50萬讓姚書記安排。」米勒高興地拍著他的肩膀說:「好,這事就這麼搞定了,讓那些想藉此案和姚書記對著幹的人見鬼去吧!」

  這天上午,辛劍在辦公室又一次認真地查看案卷,助手樂平坐在他對面抽菸看報。看著看著辛劍眼睛一亮,興奮地對樂平說:「小樂,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樂平放下報紙問:「什麼問題?」

  辛劍說:「被告最有力的旁證,是三中幾個女學生聯名揭發受害人汪蓉跟朱小海早有來往的材料,這幾個女學生是怎麼知道汪蓉與朱小海早有來往呢?而且證詞寫得比較含糊。」

  樂平眯著眼睛望著他說:「辛劍,你真想把這個案子翻過來嗎?」

  辛劍說:「如果是我們搞錯了,為什麼不能翻過來呢?」

  樂平說:「我說一句不該說的話,你還是適可而止吧,不要因此把自己也搭進去。」

  辛劍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領導把這個案子交給我們,難道是要我們走過場嗎?況且一個檢察官的良心也不允許我那樣做。」

  樂平說:「這個案子很複雜,不是你我能辦得了的。」

  辛劍沉思著,但他心中充滿了鬥爭的激情。

可是辛劍沒有想到,他還未來得及去調查那幾個女學生做的旁證,就得到原告汪志富撤訴的消息,緊接著他又被調到基本路線教育團工作。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徐檢察長也調到基本路線教育團任團長。徐檢察長拍拍他的肩膀說:「別洩氣,原告突然撤訴肯定是有原因的,等機會吧。」

  過了兩天,徐檢察長把辛劍叫到身邊,輕輕對他說了一番話。

  當天下午,辛劍在和農民一起抬石頭築壩的時候,突然暈倒了。跟他搭檔的農民驚呼:「辛同志出事了!」徐檢察長立即跑過來,摸摸他的頭,又蹲下探摸他的鼻息,顯出一臉驚慌,急忙掏出手機。

  三、暗查真相

  在南江市第一醫院急救室裡,辛劍躺臥在病榻上,帶著氧氣罩。老大夫關照病榻邊年輕的醫生和護士說:「嚴重的腦貧血,送特護室24小時監護,嚴禁親友探視。」

  當天晚上,守門護士咳嗽一聲,戴著眼鏡和假須的辛劍拉開門向護士打個招呼,快步走出。

  辛劍來到一幢公寓樓的一家門口,用微型手電照了照門框上的編號,然後按響門鈴。

  一個女士打開門,愕然地說:「你是……」

  辛劍看看左右無人,取下眼鏡,撕下假須說:「我是市檢察院的辛劍。請問你是孫蘭律師嗎?」

  女士點點頭說:「我是,可是我並不認識你呀!」

  辛劍說:「我能進屋說話嗎?」

  孫蘭說:「請進。」

  辛劍進屋後,孫蘭關上門。辛劍苦笑了一下說:「孫律師,我化裝到你這裡來是迫不得已,以後再和你細說吧。我知道朱小海強姦汪蓉的案子是你替原告當律師,省高院發回重審,檢察長安排我經辦。我仔細看了案卷,在朱小海的所謂旁證中,市三中初二(1)班那三個女生聯名揭發汪蓉和朱小海早有來往的材料最有分量,也是最值得懷疑的。」

  孫蘭猶豫了一下說:「我知道這個案子的背景很複雜,汪蓉死得很冤,可當初認定汪蓉是自殺,也是你們檢察院作的結論。」

  辛劍說:「當初那個結論是草率了,所以要複查,我今天來就是想得到你的幫助。」

  孫蘭想了想說:「你還記得那鹼個學生的名字和她們的班主任是誰嗎?」

  辛劍說:「三個學生的名字記得,一個叫董非,一個叫黃素萍,一個叫宋玲,班主任不知道是誰。」

  孫蘭說:「你等一下,我來向我的老同學打聽打聽。」她打開手機:「喂,你是林亞琴嗎?我是孫蘭。你好!我想問一下你可認識董非、黃素萍、宋玲這三個學生?什麼?你就是她們的班主任,那太好了!你等著,我馬上到你家來。」

  辛劍在孫蘭的帶領下,匆匆趕到林亞琴家。林亞琴聽完辛劍的介紹,驚訝地說:「她們竟會幹出這種事?」

  孫蘭說:「你一點都不知道?」

  林亞琴搖搖頭說:「我只發現她們近來情緒有點反常,上課老是走神。找她們談話,她們推說作業太多,睡眠不足。」

  孫蘭又問:「她們跟汪蓉的關係怎麼樣?」

  林亞琴說:「很好,她們是班裡的四個尖子,課外總是喜歡在一起玩,同學叫她們四姐妹。」

  辛劍又問:「董非她們父母是幹什麼的?」

  林亞琴說:「都是市委大院的幹部。」辛劍沉思片刻說:「她們可能是受到了某種壓力,這種壓力也可能來自她們的父母。」

  孫蘭說:「有道理。」

  林亞琴說:「如果是這樣,好辦。這三個學生和我的感情都很好,我找她們談心,她們不會撒謊。」

  辛劍說:「林老師,非常感謝你對我們的支持。但是我要提醒你,這件事關係重大,要絕對保密,一點風聲都不能洩露出去。」

  林亞琴說:「放心吧,我會注意的。」

  第二天晚上,辛劍就拿到了那三個學生寫的檢討書。他立即趕到吳明書記家,把那三份檢討書交給了吳明書記。吳明書記嚴肅地對他說:「現在的形勢很嚴峻,你千萬不能暴露,等我和市委江副書記商量後看下一步怎麼辦。」辛劍說:「我明白。」

  四、秘密被捕

  這天晚上,辛劍又準備出去,可是他沒想到,在特護室樓下的一棵雪松下,有一雙眼睛正盯著特護室的門口。

  辛劍依然化了裝,悄悄走出特護室。當他走出醫院,走上一條寬闊的大道時,忽然聽到後面有人叫:「辛劍!」他心裡一驚但沒有止步。樂平跑到他面前攔住他說:「你難道連我都不認識了嗎?」辛劍盯著他看了一會說:「你為什麼要跟蹤我?」

  樂平說:「我知道你在暗查朱小海的案子,我就不明白,你怎麼還不清醒?你已經栽了筋鬥,難道還要陷下去嗎?你也不想想,在南江市,姚書記是一手遮天,你這樣幹下去能有好果子吃嗎?」

  辛劍說:「他姚文夫能遮得住全省全國的天嗎?」樂平說:「我是看你為人正直,所以冒著風險來勸勸你,既然你不聽我的話,那就好自為之吧。」說完迅速轉身消失在黑夜中。

  辛劍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了,匆匆拐進一條巷子。

  辛劍來到南江市西郊一片竹林裡,吳明書記和徐檢察長正在這裡等著他。一見到他,吳明書記就說:「情況比你們想像的還要嚴峻,我已接到調令,跟寧川市政法委書記對調。顯然是姚文夫急於排除異己,要把南江市變成他的一統天下。但是省委向書記很重視我們掌握的材料,由此可以判斷向書記和省委已經在關注南江市的問題。我走之後,你們要繼續想辦法,從朱小海的案子中查找南江市的黑幕證據。」

  辛劍說:「我有一個想法,憑那三個學生寫的檢討書和徐檢察長收到的一封舉報信,已經可以立案複查朱小海的案子,這些原件讓吳書記帶到寧川去保管,我帶著複印件到北京最高人民檢察院和中紀委去。」

  吳明說:「我看行,不過你要小心,路上千萬不能出事。」

  徐檢察長說:「你給我寫個請假條,就說父親病重,回家探親去了。」

  周末,辛劍悄悄從南江市回到黑多縣,晚上洗澡時對妻子餘鳳英說:「鳳英,我有一種預感,最近可能要出事。萬一我哪一天回不來,你要做好思想準備。」

  餘鳳英在縣醫院上班,她了解辛劍的為人,不相信辛劍會出事,就安慰他說:「不會的,你也不要過於緊張。」

  恰好這時浴池邊的手機響了,他急忙打開手機,一個陌生的聲音對他說:「你趕快跑吧,今晚市檢察院和公安局就要來抓捕你,已經在出發的路上。」辛劍想問對方是誰,可是對方已掛了手機。他想,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看來想加害於他的人真的要動手了,便連忙擦乾身上的水,穿好衣服,拿了一些錢,背上早就預備好的旅行包,對餘鳳英說:「我走了,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如果有人來問我,你就說我在市裡沒回來。」餘鳳英驚奇地說:「什麼事,這麼急?」辛劍說:「他們動手了,馬上就要來抓我。」說完匆匆出門,很快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就在辛劍走後不到10分鐘,南江市檢察院和公安局的人便包圍了他的家。可是他們進去後,只有辛劍的妻子在吹頭髮,辛劍已不知去向。一個中年人去摸了摸浴缸裡的水還是熱的,就對餘鳳英說:「你丈夫呢?」餘鳳英說:「他沒回來。」中年人說:「不會吧?水都還是熱的,說明他剛洗好澡。」餘鳳英說:「是我剛洗澡,頭髮還沒幹呢。」中年人見問不出所以然,就向其他幾個人使了個眼色,便撤退了。

  回到南江市檢察院,中年人就打電話向姚文夫作了匯報:「姚書記,辛劍跑了,肯定是我們剛才開會時有人走漏了風聲。您看下一步怎麼辦?」姚書記在電話裡指示說:「立即向全國發通緝令,你們和市公安局組織人員追捕。」

  辛劍逃到南江火車站,很快就跳上了開往北方的一輛列車。列車出站之後,他發現沒有人跟蹤,這才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來。他拿出手機給在北京大學法律系讀書的妹妹辛紅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正在查一個背景複雜的案件,風險很大,準備到北京來,已經在火車上。萬一出了什麼意外,那一定是南江市某些人幹的。具體情況可以到寧川市找政法委書記吳明同志了解。然後他就坐下來看書。不一會,他的對面便坐下兩個男青年,一個平頭著西裝,一個大背頭著夾克衫。辛劍從眼縫裡看著這兩個人,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暗想著對策。

  忽然車上廣播響起來:「各位旅客,前方到達五馬坪車站……」列車進站停穩,辛劍放下書,站起來說:「哎呀,我看書看昏了,到站了。」說著拿起背包準備下車。

  大背頭突然抓住他一隻手,「咔嚓」一聲給他戴上手銬,說:「別演戲了!」辛劍說:「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抓我?」小平頭把藍派司伸到他眼前晃晃說:「明白了吧?」

  辛劍說:「我犯了什麼法?」大背頭說:「你心裡清楚。」辛劍大聲喊:「乘警,快來呀,有歹徒綁架!」大背頭劈臉給了他一巴掌:「給我老實點!」一乘警走過來說:「亂叫什麼!他們是在執行公務。」辛劍被強行推下火車,押進等在月臺上的一輛警車。

  五、記者來了

  辛紅接到哥哥的電話,一直為他的安全擔心。正好這時趕上她畢業分配,今年的分配是雙向選擇,不包分配,她以優異的成績被《法制日報》社聘為見習記者。她立即打哥哥的手機,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可是一直打不通。她到《法制日報》社上班幾天後,再次撥打哥哥的手機,還是打不通。莫非哥哥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她心裡緊張起來。反覆考慮後,她決定向報社領導請假,要到寧川市去找吳明書記。總編望著她疑惑地說:「小辛,你剛上班怎麼就要請假呢?」她只好如實地向總編講了哥哥的情況。總編是一個社會經驗豐富的人,他一聽就敏感地意識到這裡或許蘊藏著好題材,決定讓副總編和她一起到南江市去採訪。

  這天上午,南江市火車站出口處走出兩個人,一個中年男子是《法制日報》的副總編華鳴,青年女子便是見習記者辛紅。出了車站,他們就上了計程車,然後吩咐司機直接開到市政府招待所。招待所服務員把他們安排在307和314,兩個房間正好門對門。安頓下來後,華鳴帶著辛紅直接到市委組織部,見到司開太部長直接提出想要商調辛劍的事。華鳴說:「司部長,是這樣的,辛劍以前經常給我們《法制日報》寫稿,而且稿子的質量很高。最近我們報社要聘幾個記者,領導讓我來商調辛劍。這件事還要請司部長支持。」

  司開太為難地說:「這件事組織部做不了主,你們是不是去找書記談談?」

  華鳴點點頭,便帶著辛紅來到市委辦公廳。辦公廳主任米勒聽華鳴說明來意,就說:「我看你們不必去找書記了,像辛劍這樣的人才我們是不會放走的。」

  華鳴說:「我們從北京趕來了,無論如何總要與書記見見面,商量商量。」辛紅說:「要不我們直接去找書記。」

  米勒說:「那不行。這樣吧,你們先休息休息,我去找書記請示一下。」

  姚文夫聽了米勒的匯報,看著華鳴的名片陰沉著臉說:「你去好好招待一下,就說我有兩件事正在處理,讓他們耐心等一會。」

  米勒心領神會地退出,把裡外兩扇門都關好。姚文夫急忙給公安局打電話:「夏局長嗎?我是姚文夫。《法制日報》來人商調辛劍,弄不好要出大婁子,你想辦法儘快把他們趕走。」夏邊升說:「我已得到密報,正在部署行動方案,請書記放心。」

  姚文夫說:「要做到穩妥周密,有理有節。」

  市委辦公室的茶几上擺滿了水果、糕點、中華牌香菸。辛紅抬手看看表說:「等了一個多小時了,書記怎麼還不來?」米勒熱情地剝著香蕉說:「別急,就要來了。」華鳴冷靜地抽著煙。

  姚文夫快步走進來,抱拳致歉說:「對不起,怠慢了貴客。」

  華鳴和辛紅禮貌地站起來。姚文夫擺擺手說:「請坐請坐。」他又是敬煙又是遞水果,然後坐下來說,「華總編和辛記者不遠千裡,從北京來到我們小小的南江,真是太難得了!我代表南江市人民表示誠摯的歡迎。請隨便吃,我們邊吃邊聊。」

  華鳴說:「姚書記,我們這次來,主要是想……」

  姚文夫打斷他的話說:「你們的來意,米主任已經跟我說了。不瞞二位,我感到很困難。按說調個人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我們市制定了引進人才的規劃,有大本以上學歷的,年齡在40以下的人才是只進不出,就是我同意,常委會上也通不過呀!」

  一陣沉默後,華鳴說:「我們想見見辛劍,順便採訪一下司法戰線上的改革情況,這行吧?」

  姚文夫說:「行。」他向米勒示意:「你通知辛劍過來一下。」米勒一本正經地打手機:「是徐檢察長嗎?請通知辛劍馬上到市委辦公室來一下。怎麼?他不在?啊,知道了。」他關了手機,對華鳴說:「辛劍回家探親還沒回來。」姚文夫說:「這真是不巧了。」

  華鳴皺眉說:「姚書記,辛劍的事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嗎?」

  姚文夫說:「我只能說,實在是對不起了。」

  華鳴站起來說:「那我們就告辭了。」姚文夫說:「米主任,我還有事,你陪二位去吃個便飯。」

  米勒用小車把華鳴和辛紅送到招待所門口說:「你們先去休息一會,我到餐廳去安排。」

  華鳴和辛紅走到招待所門口,突然發現有兩個武警站崗,不覺一愣,還以為來了什麼大人物。一個武警伸出手說:「請出示你們的證件。」華鳴和辛紅掏出住宿證。這時夏邊升從大堂走過來說:「二位是《法制日報》來的吧,請進!」他客客氣氣地把華鳴和辛紅領到服務臺前的小休息廳坐下說:「有個特殊情況,要請二位諒解和支持。我們接到一位今天早上離去的外商來電,說他在招待所丟失了一個日產的袖珍手機。我們感到這是有損我們市形象的大事,決定對招待所實行徹底搜查。儘管我們相信二位與盜竊無關,但為了表示執法公平,不能給予特殊照顧。現在請二位回客房接受例行檢查。

  辛紅隨華鳴上樓,見一樓和二樓都有警察出出進進,悄悄地對華鳴說:「這裡面好像有鬼。」華鳴說:「沉住氣,靜觀其變。」他們的房門口也站著兩個警察,手拿鑰匙的服務小姐見到他們,向警察使個眼色說:「他們來了。」然後打開房門。

  警察隨他們走進房間後說:「對不起,例行公事。」接著便開始搜查。一警察在辛紅房間裡扳倒沙發,發出歡叫:「哈哈,找到啦!」另一警察連忙用相機拍下現場。發現手機的警察大叫:「快叫局長來。」

  辛紅氣得臉上發紫,華鳴走過來拍拍她的肩膀說:「沒事,不用害怕。」

  用相機拍下現場的警察問她:「記者小姐,怎麼解釋?」

  辛紅說:「我懶得跟你囉嗦。」

  發現手機的警察說:「哼,你等著瞧!」

  華鳴笑笑說:「幹得不錯嘛。」

  拿相機的警察說:「你什麼意思?」

  華鳴說:「這還用問嗎?我說你們幹得不錯。」

  夏邊升大步跨進,察看了一下現場,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說:「哎呀!真叫人不敢相信,一個堂堂的大報記者怎麼會……這要是傳開去,連中國人的臉都丟光了!」

  辛紅哈哈大笑。夏邊升怒視著她說:「你還有臉笑?」辛紅說:「面對可笑之人,我還能忍得住嗎?」夏邊升惱羞成怒說:「你不要狂,我可以立即逮捕你!」辛紅說:「好啊,出示逮捕證吧。」夏邊升說:「我的命令就是逮捕證,帶走!」

  一個警察拿出手銬,辛紅猛捶桌子說:「你們敢?」

  米勒恰好這時趕到,他說:「哎呀,怎麼鬧出這種誤會?夏局長,她是姚書記的客人,我來請他們吃飯。」他邊說邊扶著夏邊升往外走,「這事就一陣風吹了吧!」然後他回到房間對華鳴說:「一場誤會,走吧,我們吃飯去。」

  華鳴說:「謝謝米主任,我們早吃飽了。小辛,我們走吧。」

  六、利劍出鞘

  華鳴和辛紅到寧川市見到了吳明書記,複印了那三個學生寫的檢討書和一封舉報信。同時吳書記告訴辛紅:「你哥哥失蹤,很可能是被南江公安局抓起來了。要想撕開南江市的黑幕,看來必須要由省裡出面了。」

  在回北京的火車上,辛紅望著快餐盒發呆。華鳴說:「你還在生那個夏局長的氣嗎?」

  辛紅說:「生他的氣不值得,我是在為哥哥的命運擔心。」

  華鳴說:「我看還不至於出大問題吧,現在你要集中精力,儘快鑄造出捅破南江市黑幕的匕首。」辛紅說:「我想用這樣的標題——南江市,一個檢察官失蹤》」

  華鳴思索了一下說:「好!為了更快更有效地發揮作用,我們還要請新華社內參選用。」

  這天上午,省委書記向懷德主持召開省委常委會。新華社內參擺在他面前,頭版頭條是:《南江市,一個檢察官失蹤》。

  向書記嚴肅地對常委們說:「新華社的內參大家都看了,南江市的問題必須從快從嚴徹底解決。我把同志們討論的意見歸納為四條:1、責令姚文夫停職檢查,市委書記由江再生代理;2、立即把吳明同志從寧川市調回南江市任市委副書記,負責清查工作;3、由省紀委副書記郭松濤同志牽頭組成三人小組,進駐南江市指導、督辦清查工作;4、常委中有誰跟姚文夫有牽連,要自覺交代問題,爭取主動。大家看怎麼樣?」

  一片熱烈的掌聲,有人叫好,有人說早就盼這一天了。當然也有人頭上冒出了冷汗。

  南江市市委辦公室裡,姚文夫正在召開心腹會議,他面前也放著新華社內參。他的眼睛在頭版頭條上掃了一下,然後強作鎮定地說:「你們要密切注視上面的動態,嚴密把好下面的關口!」他把目光轉向夏邊升:「特別是你那個小農場,必要的時候就地處理,不能留下一絲痕跡。」說到這裡,他的手機響了。

  姚文夫打開手機說:「我是姚文夫……」說著臉色突變,「郭書記您好,我馬上來。」他關掉手機後瞪著夏邊升,「你手下的那些人都在睡覺嗎?連省紀委郭副書記住進了招待所都一無所知!」

  夏邊升低下頭,米勒、許宏遠等人呆若木雞。

  姚文夫故做作輕鬆地說:「我看,來了個省紀委副書記,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去會會他。無論情況如何,你們都要處變不驚,該幹什麼幹什麼,千萬不要亂了自己的陣腳。」說完便走了出去。

  姚文夫來到市政府招待所,上了三樓,剛走到302房門口,就見市委江再生副書記從裡面出來。他一把拉住江再生說:「老郭跟你談了些啥?」

  江再生說:「三言兩語說不清,你進去就知道了。」

  姚文夫打起精神走進302房間,伸出雙手熱情地說:「哎呀!郭書記,難得難得,歡迎歡迎!」

  郭松濤應付地和他握了握手說:「坐吧。」

  姚文夫坐下後說:「郭書記,你看是現在就匯報工作,還是吃了飯再說?」

  郭松濤神情嚴肅地說:「你的工作早通過你的行動向省委、省紀委和南江市的黨員群眾匯報清楚了。」

  姚文夫驚恐地睜大眼睛說:「郭書記,您……」

  郭松濤說:「我奉省委指示,宣布你停職檢查,你的職務由江再生同志代理。」

  姚文夫霍地站起來說:「郭書記,我敢肯定你是偏聽偏信了,你去看看南江市這些年改革開放的輝煌成果,那裡面有我姚文夫的心血……」

  郭松濤打斷他的話:「姚文夫,你現在要做的不是自我表功,而是自我檢查。」說著向對面房間喊道:「小張。」

  一個著便服的彪形大漢應聲而至。郭松濤接著說:「姚文夫,我向你宣布你停職檢查期間的紀律:1、不得以任何方式直接或間接與外界聯繫;2、不得擅自離開住的房間;3、不得消極對抗,文過飾非,必須老老實實交代所有重大問題。」

  小張動作熟練地拿過姚文夫的皮包,檢查了其中的手機、手槍等物品,然後將皮包交給了郭松濤,轉身對姚文夫威嚴地說:「走吧!」

  當天下午,一輛桑塔納駛進公安局大樓後在小院內停下,吳明推門下車,由特警喬裝的司機小劉緊隨其後。一個警察迎著吳明下樓,愣了愣,回頭張望。

  吳明和小劉走上三樓,見局長室門關著,敲了敲沒有動靜。他向小劉揚揚手,直奔四樓,走進副局長室。副局長袁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起來說:「吳書記,你怎麼……」

  吳明伸出手說:「我調回來了。」袁雄雙手握住吳明的手說:「好,好,請坐,這位是……」吳明說:「哦,我的司機小劉。來,小劉,你也坐下。」

  袁雄忙著泡茶,吳明攔住他說:「夏局長呢?」袁雄說:「他下午沒有來上班。」吳明皺皺眉頭問:「為什麼?」袁雄說:「不知道。」

  吳明想了想說:「老袁,我鄭重地告訴你,省委已決定姚文夫停職檢查,書記由江再生同志代理。市委決定夏邊升停職檢查,局長由你代理。」

  袁雄驚喜交加,眼角閃著淚光說:「吳書記,我不適合,我也犯過錯誤。」吳明說:「你跟夏邊升坐的不是一條船,要相信組織,振作精神,確保公安局不出亂子。」

  袁雄淚水直滾說:「我保證不辜負組織的信任!」

  吳明站起來說:「好,我這就去找夏邊升。」

  此刻夏邊升正在別墅中交代妻子:「你馬上帶兒子去機場買下午5點去香港的機票,在候機大廳附近找一個隱蔽的地方等我,萬一遇到熟人就說是到廣州旅遊,我4點半趕來。」妻子戀戀不捨地望著精美的家具和陳設說:「真有點捨不得。」夏邊升說:「真是婦人之見,到國外有比這好得多的別墅。」

  送走妻子和兒子,夏邊升立即給夏天打電話:「夏天嗎?我是你二叔,你身邊有人嗎?沒有,好,你聽著,今天夜裡把那批勞改犯全部處理掉,不留一絲痕跡。」

  夏天正站在一個小山坡上,他對著手機說:「二叔,二叔……」沒有回音。他關掉手機,來到山坡下,看到瘦骨嶙峋、鬍子拉碴的辛劍,嚴峻地瞪著他說:「辛劍,你一定要老老實實地告訴我,你究竟犯了什麼罪?」辛劍說:「我不是交代過了麼,我就是查冤案,上北京告狀,我什麼罪也沒犯。」

  夏天說:「現在你一定得講真話,我求你了!」

  辛劍說:「我對天發誓,我說的全是真話!」

  夏天說:「好,你走吧。」辛劍走後,他自言自語說:「不行,我一定要回市裡看看,這裡有十幾條人命,我不敢動手。」

  一輛桑塔納駛近夏邊升的別墅,吳明對小劉說:「先去看看他的車子在不在?」說著推門下車,走到夏邊升的車庫門口,從門縫中看到一輛奧迪停在裡面。他回到車邊對小劉說:「車子在,我們到他家去。」

  此時正好夏邊升從別墅裡出來,他手裡拎著保險箱,大步走向車庫掏出鑰匙。

  當他掏出鑰匙準備開車庫門時,吳明走到他身邊說:「夏局長。」他猛吃一驚,回頭見是吳明,佯作驚喜地說:「吳書記,什麼風把你吹回來了?」

  吳明笑說:「應該說是東風吧。」

  夏邊升假裝放鑰匙,迅速從褲袋裡拔出手槍指向吳明說:「吳明,你既然撞上我的槍口,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時遲那時快,小劉一個騰躍,鎖住夏邊升持槍的手腕。槍響了,子彈打在水泥地上。小劉奪下夏邊升的槍,把他的手反扭到背後。

  吳明嘲笑說:「夏局長,這樣的見面禮太不客氣了吧?」

  夏邊升惡狠狠地說:「算你命大!」吳明拎起那隻沉甸甸的保險箱對小劉說:「帶走!」

  吳明帶著夏邊升回到公安局,袁雄向他匯報小農場的事。他對袁雄說:「先把夏邊升辦刑事拘留,你把夏天叫上,隨我到小農場去。」

  兩個小時後,桑塔納開進深山裡的小農場。夏天一下車,就飛跑進去,把辛劍帶了出來,指著吳明書記說:「你看誰來了。」

  辛劍哽咽著撲進吳明的懷裡說:「吳書記……」

  吳明擁抱著辛劍說:「辛劍同志,你辛苦了!」

  辛劍的熱淚滾滾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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