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案
2023-10-09 17:03:24
小傑子給我講的第一件案子並沒有引起我太大的興趣,不過我相信他曾經一定是一個輝煌的人物,所以他現在的寂寞更加明顯,這讓我有些不忍。所以這次我帶上一個能取悅他的東西,希望能減少他的孤單。
「隨身聽!」梅傑看著我手裡的東西,不解的問。
我拿著隨身聽在他眼前晃晃,「是,它可以把你講的故事錄下來,說不定以後還有大用處呢!」其實說有大用處只是隨便找的藉口。
嚴峻的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恩,不錯。那我就講講我遇到的一個難題吧。那個時候我還是個新警員,所以覺得這個案子很棘手,不過現在想想,兇手犯案的手法還是有些巧妙的。」
我按下錄音鍵,梅傑開始了他的講述:「當時我們一接到報案就馬上趕到了案發現場,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有好幾個人圍在了康露家門口。由於門是反鎖的,外面的人又沒有鑰匙,所以進不去。我跟同事們合力才把門撞開,還記得譚生吧,他也跟我在一起。」
我點點頭,可笑的警察譚生,真不知道這次他又要發什麼謬論。
「我們都被裡面的景象嚇呆了,到處都是血,那血是從一個中年女人身上流出來的。她側倒在地上,好像是有人從她背後用匕首直刺進去,傷口很深,所以才流了那麼多血。她的身後還有一把椅子,椅背有空隙,可見她正坐在椅子上就被人從背後捅死了。
屋子很小,臥室、廚房、廁所,除此以外就是死者身處的客廳。我們仔細巡察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倒是死者倒地的地方是餐桌,桌子上還有一瓶沒喝完的酸奶和一本時尚雜誌,可見她的單身生活過得還挺悠閒自在。其它房間的窗子都關著,而客廳裡只有通往外面的一扇門,雖然是有些老舊的木門,但是都關得好好的,沒有可疑的地方。現在我遇到了我的第一宗密室殺人案,可想而知我的興奮。
據調查,死者名叫康雪,43歲,由於年輕時遊戲人生,現在還是孤獨一人。平時不怎麼與人來往,好像也沒有特別親近的人。也許這就是一個典型的老女人--刻板,嚴肅,言語尖銳。
報警的是康雪的鄰居陳棵,32歲,也是單身,不過她是因為自己事業,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為了自己的夢想才來不及考慮個人問題。她有一家服裝店,裡面賣的大都是自己設計的衣服。剛開始店裡生意還不錯,可最近情況卻急轉直下,面臨倒閉的危機。
我當時問她:「你怎麼會報警?」
她是一個很得體大方的女人,說起話來也是從容不迫,「昨天我就跟她約好今天早上把她的衣服給她,可我在她門口叫了半天都沒人應,我覺得有些不對勁,屋裡好像有一種氣味。」
「血腥味。」
「是的,所以我就報了警。」
「你要給她什麼衣服?」
「是她叫我為她量身定做的,平常我們都是這樣。」
「我知道了。有問題我還會回來找你的。」我的話一說完,譚生就給我提供了最新的信息。
「死亡時間是早上7點左右,當時天還沒亮吧,真不知道她那麼早起來幹嘛?」譚生的傻勁發作了。
「肯定是有人來找她,而且這個人可能是她。」我暗自思索。
「我問了周圍的一些人,沒有什麼發現。這個女人即沒有財又沒有色,我真不知道兇手為什麼要殺她。而且手法這麼高明,應該費了不少力吧!」譚生繼續牢騷。
「也許她並沒有費多大的力,不過,我想知道酸奶是什麼時候送到的?」我問。
「說是昨天傍晚,當時康雪不在,所以送奶的人就把酸奶放在奶箱裡了。怎麼啦?酸奶有問題嗎?」
我是個急性子的人,所以我不想等酸奶的檢驗結果,因為在我看酸奶時發現在插孔處有一個小針眼。「是有人在酸奶裡放了安眠藥之類的東西,這樣殺她就毫不費力了。」我不想讓譚生更加迷糊,所以告訴了他我的猜測。
「恩,對。難怪她都沒有反抗的痕跡。」譚生拍了一下腦袋,「不過,兇手是怎麼離開的呢?」
「我想她是在離開後才動手的。」
「離開後,開什麼玩笑!」譚生以為我在愚弄他。
我不理他,繼續朝答案方向走去,「這裡最近有沒有什麼有趣的傳聞?比如說男女方面的。」我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她跟死者都有一個共同點:少一個男人。
「這倒沒有,不過我聽說那個陳棵跟周圍的人借了不少錢,那些人一提起她就皺眉頭,好像是她暗地裡不知賺了他們多少錢,質量不好,價錢還貴。就這樣大家對陳棵都有怨言呢!」
我大概明白了,「陳棵本來就是作熟客生意嗎?」
「好像是,不過那些人一聽說陳棵坑他們錢後就沒再光顧了。所以現在她才負債纍纍。」
「走吧,我們找這位正處於困境的女士談談。」我跟譚生剛來到隔壁正巧女主人要出門。
「有什麼事嗎?我要去開店了。」她厭煩的說。
「我不是說過有問題我還會來找你的嗎?」我微微一笑,看著她手中的小包,我知道裡面應該有我想要的東西。
她頓時緊張起來,「有什麼你就問吧,我趕時間。」
「你很恨康雪,對嗎?」我直逼重點。
「恨她,為什麼?我跟她無冤無仇。」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康雪到處傳言說你為了錢用差的布料做衣服來賣給熟人。然後才導致你這麼多年的心血就快毀於一旦,所以你恨她。」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陳棵說著就朝樓梯口走去。
我不能讓她就這麼走掉,「那麼我能看一下你的包嗎?」
她並不理會我,急急的朝前走。譚生像是開竅了,他一把奪過陳棵手裡的包,遞給了我。
果然,在裡面我發現了破案的關鍵,像鞋帶一樣扁平的一條繩子,重要的是上面有點點血跡。
「這是……?」譚生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不過那個女人早已癱坐在地上,嘴裡喃喃道:「她該死,是她毀了我的一切,這個惡毒婦。」
譚生問:「她是怎麼做的?你怎麼知道的?你簡直是天才。」
「酸奶是昨天傍晚送到的,但是並沒有到康雪的手裡,而是被陳棵拿走並在裡面注射了一種安眠藥之類的東西。然後今天早上她藉口給康雪送酸奶就進了康雪的家裡。兩個老女人應該會有共同語言,所以她要等的就是等康雪和下酸奶並倒下,這時她就把毫無知覺的康雪放在椅子上,並把匕首到安插在椅縫裡。然後她只需把繩子拉入椅把,這樣繩子的兩端就被放到了門外。這時她走出門,按下圓鎖,從外面把門拉上。我想當時聲音應該不小,沒有人說過這個嗎?」我問譚生,同時也惱自己的思慮不周。
「樓下的老太太說過被一聲關門聲吵醒了,不過不知道是哪家人。」譚生才想起來。
「好吧,做好準備,最後她只要拉一下繩子兩端,椅子跟人都會倒下來,並且匕首會直刺入她的體內。」
「我不知道怎麼說好,簡直太……」譚生想發表言論,卻因自己的詞彙缺乏而放棄。」
「可的確,我認為在這件案子裡,你有些投機取巧。」我知道他的故事已經講完。
可梅傑毫不在乎的笑笑,「你知道,其實我能從人們的眼睛裡看到很多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我一見到陳棵就發現她跟其他的人不同。」
我嘲笑道:「難道她的眼裡寫著:『我殺了她』嗎?真太可笑了。這只是你的運氣好。」
「也許吧。」梅傑似乎被當年光輝的餘光照射著,很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