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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花房裡布紐扣

2024-09-03 09:17:10 1

    一、指甲血,布紐扣
    翠香閣的老闆娘馮氏火急火燎地跑來縣衙報案說:「翠香閣的梅香姑娘不見了!以往她清晨起得很早,可昨天直至巳時依然沒見她開門,民婦不放心便推開了她的房門,裡面空無一人,被褥攤在床上卻很凌亂,民婦都找了一天了,始終不見她的蹤影!」
    縣老爺黃忠義問道:「馮氏,你可動過她的房間?」馮氏搖搖頭,「回老爺的話,民婦什麼也沒動。」
    翠香閣原本是一家妓院,自從一月前黃忠義當上了縣太爺,便查處了這家妓院。從此翠香閣一改往日非法營生,幹起了繡花房,妓女們也都從良做起了繡花女。
    就在黃忠義剛想出去查案之際,忽聞縣衙外響起了一陣鼓聲,又來人報案了。一個身穿粗布衣的百姓走進了縣衙大堂,磕頭行禮後說道:「草民名叫李二,剛才從田裡回家的路上,看見一個女子躺在一處荒地的雜草裡,草民出於好奇便走上前看,可……可竟是個死人。」
    「竟如此蹊蹺,莫非死去的那人是失蹤的梅香?」黃忠義心想。「張班頭去把仵作找來,李二前面帶路!」黃忠義吩咐道。
    來到目的地,果有一女子躺在地上,「馮氏你看看此女子是不是梅香?」「啊!」馮氏大叫一聲,磕磕巴巴的說:「是梅香,是梅香!」「仵作,馬上驗屍!」黃老爺指了指死去的梅香。
    仵作仔細驗過屍體言道:「屍體頸部有明顯掐痕,指甲內有血絲和皮膚,並且還遭遇了強姦,是屬於窒息死亡。」
    黃忠義沉思著:前兩天剛下過一場暴雨,道路泥濘不堪,地上只有一個男人腳印,想必那兇手把梅香姦殺後又把屍體從案發現場轉移至此。至於梅香指甲中的血絲定是在兇手實施犯罪之時,她用手抓破了兇手身體的某個部位!
    「馮氏,前面引路去翠香閣。」
    一進梅香的房間,就看到了床上那凌亂的被褥和地上的男人腳印,經過驗證,此腳印與荒地裡那處腳印系出於一人。查找線索時,不經意還看到床上有一顆男人衣服上的灰布紐扣。
    二、臉上痕,非兇犯
    黃大人把翠香閣裡所有人叫到身前,「梅香被害那晚,你們可曾聽見意外聲響?」眾人答道:「什麼也沒聽見。」「那就怪了,從梅香指甲裡的血絲和床上的布紐扣可以推斷是兇手在行兇時,梅香曾有過激烈的掙扎,翠香閣裡他人的住所與梅香的臥室不過十幾步,怎會聽不到聲音?難道是兇手掐住了梅香的脖子,梅香喊不出話來,最後兇手殺人奸屍?」黃忠義腦子裡充滿一串串問號。
    「馮氏,梅香生前可曾與他人結下仇怨,或有人對她圖謀不軌?」
    馮氏一拍腦門,相似如夢初醒,言道:「大人,我想起來了,前幾日黃四喝醉酒來到翠香閣,欲調戲梅香姑娘,被我們的張三看到後好一通忙活才把他趕走,把他趕出大門了,他還揚言就算是死了也要得到梅香呢!」
    「黃四是什麼人?」
    張班頭走向前,「老爺,您有所不知,這黃四吃喝嫖賭,耍流氓什麼都幹,是街頭出了名的混混。」
    「哦,原來如此,張班頭你趕快把黃四帶到縣衙,我要立刻審問他!」
    不多時,黃四就被帶到了縣衙。黃老爺見到黃四立刻興奮起來,「踏破鐵鞋無覓處,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呀!」黃老爺一拍驚堂木,「黃四,你臉上的抓痕是哪來的?還不從實招來!」
    「回老爺,草民的臉是被我家娘子抓破的。」怎想黃老爺早就把黃四的老婆找來在一旁聽審,「王氏,黃四說的可是真話?」黃四的老婆憤怒地說:「老爺,黃四是胡說八道,他已經好多天不在家居住了,整天見不到他的人影,怎麼可能是我抓破了他的臉呢?」
    「黃四啊黃四,你竟敢欺騙本官!來人!先給我重打50大板!」不由分說,衙役們掄起板子就朝黃四的屁股上打去。疼得黃四直喊:「大人,我招,我招……」「還不快說!」黃老爺一聲厲喝。
    「昨天我在杏花樓喝完花酒,正在小巷子裡走著,突然竄出一個人影,他用手抓了一把我的臉,撒腿就跑了。」「那你可有證據?」黃老爺問道。「有……有,賣雞的王老漢能給我作證。」「快傳王老漢!」
    王老漢來到大堂,「回老爺的話,那天我賣完雞,剛拐到回自己家的小巷裡,突然見到一個男人跑向黃四,就朝他的臉抓了一把,瞬間他的臉就流血了……」「黃四,王老漢你們可曾看清那人的容貌?」他倆都說沒看清,黃四說:「那人個頭不高稍稍顯肥,臉上還貼了一臉的膏藥。」
    「看來兇手真不是黃四,那人是在陷害他呀。」黃老爺心想。「黃四,剛才的那頓板子你可要牢記在心,以後絕不可在做壞事,否則本官定不輕饒!」「老爺,我今後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在家,什麼壞事也不做了……」
    三、城南屍,乃冤魂
    黃老爺正在對案情一籌莫展之時,張班頭又跑來說,城南村又發現了一具上吊的男屍。黃老爺心頭一驚,「怎麼又有人命案子發生了?張班頭,快叫上仵作陪我去城南查案。」「老爺,仵作現在不在縣衙,在家呢。」黃老爺看了看張班頭說:「那你陪我先去,你讓小李去找仵作!」
    到了城南村,朝荒地放眼望去,果有一人吊在樹上,走近一看,那人吊在一棵老槐樹上。黃老爺看著死去的男屍,此人相貌清秀、文弱,像個讀書人,怎麼臉上也有抓痕?黃老爺迫不及待的讓屬下從男子身上找線索,「老爺,在他的袖子裡找出一張紙。」一個捕頭拿過那張紙舉到了黃老爺眼前。
    黃老爺接過來仔細一看,紙上寫道:「梅香,枉我對你深情一片,你竟然背叛我去跟一個公子哥,我得不到你,別人也休想得到,現在我就去陰間陪你!「原來是他殺了梅香,而後自殺。」「老爺,他裡面衣服還有一張紙。」黃老爺又接過來一看,是一張治療哮喘病的藥方啊,這是怎麼回事?黃老爺此時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就在這時,有一位老者走上前來,「老爺,我認識此人,他就是我們城南村的李秀才,他母親身患哮喘病多年,近日病情加重,李秀才是給他母親去拿藥的,可沒想到竟然在這上吊死了,現在只剩下他的老母,可怎麼活呀,年紀輕輕的又孝順,可惜了……」老者悲傷地掉下淚來。
    「請問老先生,這李秀才是個孝子麼?」老者長嘆一聲:「是啊,他的孝順可是出了名的。」老者接著又說出好幾件關於李秀才為人至孝的事例。此時黃老爺更琢磨不透了,「他既是個孝子,又怎麼可能為一個女子捨命而置老母親的生死於不顧呢?」就在這時,仵作趕來了。
    仵作驗完屍,黃老爺急切地問:「此人可是自縊?」「老爺此人絕非自縊,自縊之人繩子的勒痕只在頸部前面,此人的頸部勒痕卻延伸至後脖頸,定時有人先用繩子將他勒死,然後又把他吊在了樹上!」「難怪如此……」黃老爺捋著鬍子沉思著。「張班頭,去把馮氏找來。」黃老爺吩咐道。
    馮氏趕來,黃老爺問她梅香是否與李秀才有過瓜葛。馮氏想了想,一一道來:「李秀才曾和梅香有過約定,李秀才兩年之內若能籌銀白兩替她贖身,她便嫁給他。可時過兩年,並無李秀才半點音訊,梅香苦等他不來,心灰意冷之下便答應了嫁給王掌柜的二公子。怎料那日李秀才找上門來,要讓我成全他們,可是我們已經收了王掌柜家的聘禮,下月二十六號就是他們的成親之日,無奈之下我讓僕人張三將他趕走。」黃老爺點頭認真聽著。回去的路上,馮氏一個趔趄摔倒了,「張山,快把我扶起來!」一個高個漢子忙把她扶了起來。
    夜裡黃老爺輾轉反側地睡不著覺,仔細分析著這幾天的案子。一個念頭從腦海中一閃而過:黃四和李秀才去翠香閣鬧事,都是被翠香閣的張三給趕走的,以前馮氏說過翠香閣就一個男僕張三,怎麼今天馮氏摔倒卻喊的是張山?這是怎麼回事?這下黃老爺更睡不著了。他爬起身子,把張班頭等幾人叫上,就直奔了翠香閣。
    四、真兇手,終難逃
    翠香閣眾人在睡夢中被驚醒。黃老爺把張山和馮氏叫到身前,「你叫什麼名字?」黃老爺指了指張山。「回老爺,小人名叫張山。」「馮氏,你這不是就一個男僕張三嗎,怎麼又一個張山?」「回老爺,張三是我表哥,這兩日他生病了,讓小人替他來頂班的。」張山搶先說。
    「竟然如此巧合?張三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是梅香被害後生病,莫非張三……」黃老爺心想。「王捕頭去張三家裡把他帶回縣衙大堂,其餘人等也一同去縣衙。」在回縣衙的路上,黃老爺也在思考著案子,一個念頭一閃而過,似有如夢初醒之勢,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自己怎麼這麼傻,李秀才身穿的衣服明顯肥小一些,那張遺書字跡潦草,一個秀才哪能寫出那樣的字來,分明就是兇手把自己的衣服套在了秀才身上,那張遺書更是兇手寫完塞到秀才衣服裡的。自己真是枉讀聖賢書啊!黃老爺不斷自責著自己的粗心大意。
    涉案之人全都聚集在縣衙大堂上。張三隨後也被帶到大堂上,黃老爺眼睛一亮,此人個頭小且稍顯肥胖,進來後眼神流離不定,似帶驚恐之色,好似做了虧心事一般。黃老爺大喊一聲升堂,「威武「之聲傳來,正氣逼人,張三跪在地上,深深地低著頭,「張三,你可知本縣為何傳你來此?」「小人不知。」張三搖著頭說。「來人退去他的衣服!」張三嚇得緊緊捂住自己的前胸,不讓衙役扒他的衣服,衙役哪管那些,按住他就強行扒開了他的衣服,他胸前一道道結著血痂的血痕頓時呈現在了眾人眼前。黃老爺驚堂木猛地一拍,「張三!你還不把如何姦殺梅香和勒死李秀才的經過招出,更待何時!」「小人冤枉啊……」張三磕著頭直喊冤。
    「看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大刑伺候,先讓他嘗嘗板子的滋味!」一聲令下,不多時張三的屁股就被打得血肉模糊了。「大人你沒證據就亂打人,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承認的!」張三有氣無力地喊著。
    「你想要證據?好,那本老爺就給你證據!」衙役把穿在李秀才身上的那件衣服穿到了張三身上,不大不小正合適,又把掉在梅香床上的那個布紐扣拿來,正是那件衣服上掉下的的布紐扣。衙役又呈上李秀才身上的遺書和張三曾經寫過的字作比較,字跡完全相符。「大人,此人就是那天抓破我臉的那個人,他的背影我是不會忘記的,那日他穿的就是這件衣服!」黃四走上堂前,斬釘截鐵地說道。這時馮氏也走到了大堂上「老爺,我也想起來了,這件衣服是半年前我買給他的,他每天穿在身上,所以我也沒在意,現在想想那天李秀才身穿的就是這件衣服呀,難怪那日我只覺得衣服熟悉卻想不出是怎麼回事呢。」
    「張三,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還不招?」
    張三見無法抵賴,大喊道:「老爺!我招,我全招……那日我醉酒後見梅香房間的窗子沒有關牢,就心生了淫念,便爬進她的房間。她突然醒了,誓死不從,還想叫人,我怕她把人喊來,便掐住了她的脖子,沒想到她竟然死了,糊塗之下,我便強姦了她。我把她的屍體扔到荒地裡,仍怕官府查下來查到我身上,便心生一計,把與梅香有瓜葛的黃四的臉抓破,讓他引起官府的注意,可沒想到您竟然把他給放了,於是我又想起一直深愛梅香的李秀才,把他勒死後,抓破他的臉,又把自己掉了紐扣的衣服給他穿上,又寫了一封假遺書放進了他的衣服裡。
    黃老爺瞪大雙眼,驚堂木一拍,「張三啊張三,你沒想到你自作聰明卻留下的皆是證據吧!你殺人奸屍,陷害黃四,勒死秀才,殺人兩命,你死有餘辜!就算殺你千次也難撫慰被你殺害的亡靈!」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張三拖著流著鮮血的身子往前爬著、大喊著。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現在求饒,晚矣!」黃老爺厲喝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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