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小樹苗
2023-03-24 03:50:21
我現在嚇得連打字都有點困難，請容許我將整件事娓娓道來…..最近我從華盛頓市區的公寓搬到郊區的一個小鎮，我很高興可以脫離一段不算好的戀情，並且可以享受自主的生活。新房子有著寬廣的後院，種植一些小樹還有一個小花園，且附近的鄰居也都很親切。屋子和屋子之間有著矮小的圍籬隔開– 我將這視為鄰居們友善、尊重並給彼此隱私空間的象徵。
幾個禮拜前，當我在將最後一件家具搬進屋內時，我看到了一個小男孩在隔壁後院玩，依我目測他應該不超過八歲，頭上頂著雜亂的棕色頭髮，身穿綠色毛衣，正跪在地上用力地挖著洞。我不想嚇到他所以悄悄地接近靠近他的圍籬。當他用眼角餘光瞄到我時，他馬上跳了起來，拍拍牛仔褲上的髒土，並且對我投以了一個燦爛的露齒笑，他臉頰上的雀斑因此而更明顯了。
最近我從華盛頓市區的公寓搬到郊區的一個小鎮，我很高興可以脫離一段不算好的戀情，並且可以享受自主的生活。新房子有著寬廣的後院種植一些小樹還有一個小花園，且附近的鄰居也都很親切。屋子和屋子之間有著矮小的圍籬隔開– 我將這視為鄰居們友善、尊重並給彼此隱私空間的象徵。
幾個禮拜前，當我在將最後一件家具搬進屋內時，我看到了一個小男孩在隔壁後院玩，依我目測他應該不超過八歲，頭上頂著雜亂的棕色頭髮，身穿綠色毛衣，正跪在地上用力地挖著洞。我不想嚇到他所以悄悄地接近靠近他的圍籬。當他用眼角餘光瞄到我時，他馬上跳了起來，拍拍牛仔褲上的髒土，並且對我投以了一個燦爛的露齒笑，他臉頰上的雀斑因此而更明顯了。
「哈囉! 你好啊，我叫安迪！」
我對他回以溫暖的微笑，作為一個心理諮商師，我的工作就是要常常面對像安迪差不多年紀大的孩子，能遇到一個既陽光又有自信的孩子感覺真的很好。
「嗨你好，我是艾莉莎」 我瞄了一眼他正在挖的洞，儘管他剛剛很用力地在挖，但洞似乎沒有很深。
「你在玩什麼呀?」 我問道
「我正在挖恐龍骨阿!」 他高興地說道」我知道這邊一定有，我感覺到了」。我不禁暗自發笑」真的嗎? 恐龍骨很稀有呢，但我相信你一定能挖到的」
「那還用說嗎?! 當然啦!! 」 他又露出了他的招牌露齒笑，這時我才注意到他少了兩顆門牙。
「好吧，那你繼續加油囉，我得去確認一下搬家工人是否有將家具擺到正確的位置再會囉~ 」
就在我轉身之際，一股寒意油然而升，包圍我並使我脊椎發冷，秋葉在地上沙沙作響，我將羊毛外套拉緊一些，並輕輕抖動我的靴子，擺脫不安的感覺後，回到了屋裡。爾後的幾個禮拜，我時常看到安迪在後院挖著同樣的洞，他好像都穿著一樣的綠毛衣和髒汙的牛仔褲，但似乎都沒有把那個洞挖得更深。我不禁開始在想，安迪的爸媽是不是疏於照顧他；畢竟老是把孩子一個人丟在家也算一種對孩子的虐待。
偶爾我會去跟他聊一下，想了解他是不是有被虐待之類的，但他好像永遠心情都很好的樣子，講到他的父母總是開心的事，他也說他們常常一起去家庭旅遊。他媽媽是一位老師，爸爸是從商的，兩人都常常花很多時間陪伴他，而他的行為舉止確實也不像一名被疏於管教的孩子。
儘管他在說他爸媽的事情時有多真誠，卻都跟我所看到的現實不吻合，事實上我根本很少看到隔壁屋子裡有人，有幾次我是有看到有人從窗戶裡爬進去，但也沒看到他和安迪一起出現，不過話說回來，我也很少在家就是了，大部分時間都在市區工作。就在今天，我感覺到fu對了，應該是時候正式和我的鄰居打聲招呼，並且解開我心裡長期的疑惑，我便烤了一些餅乾，並用粉紅色的包裝紙精美的包裝起來，帶著這些餅乾去拜訪我的鄰居。
屋子的前院有著高高的圍籬，我拉開了門閂進入，印入眼帘的是屋主細心照料的庭院，在寬闊草地上有著許多生長在小土堆上的小樹，看起來都是新生長的，但都在不同的生長階段。很顯然地這戶人家很喜歡園藝，因為所有的樹木看起來都是經過細心呵護且營養充足，我突然腦子閃過一位媽媽從樹上摘果實來做水果罐頭的畫面。
每一顆小樹旁邊都有一塊標示牌，牌子上不是樹木種類的名稱，而是一個個人名，例如：艾瑞克、傑妮、艾瑪莉…之類的。他們居然還幫樹命名，真是可愛啊！我來到了門前並敲門，屋內有一些雜音和腳步聲，到了門後面停了下來，我猜這個人可能正在用門孔看著我。終於，門緩緩地打開了，一個男人露出臉來，正是我之前在屋子裡看到的人，他疑惑的看著我並上下打量我和我手上的餅乾說道：」有什麼事嗎?」
「您好，我叫艾莉莎，你的新鄰居。」 我開朗地對他微笑」只是想稍微跟您自我介紹一下並請你吃我自己做的餅乾」，他的態度幾乎是立刻轉變，把門敞開並站了出來，伸出了手說道：」你好你好，我叫李察，抱歉最近這附近有一些不速之客，常常要推銷一些東西。 」 他大笑著說 「請進吧!」
我點頭並微笑回應，走了進去，屋內跟屋外一樣，看的出來也是用心打掃過，幾乎是一塵不染並且閃閃發亮，但奇怪的一點是客廳沒有一件家具，或許他們正在重新裝修吧?」來吧，我幫你放外套」 李察伸出了手，我將外套脫下交給他。
「廚房在這邊，我去泡茶來配你的餅乾吧！」廚房在屋子的後面，進廚房後我找了張靠近窗戶的椅子坐下，他幫我把外套放進衣櫥後走了進來，開始燒熱水準備泡茶。他坐在我對面的一張板凳上說道：」歡迎你來到這邊，希望你到目前為止還喜歡這裡。」
「謝謝你，我真的很喜歡這裡，可以暫時遠離城市的喧囂」 這個男人雖然很友善，但他給我的第一印象不像一個從商的人，他穿著一件羊毛背心，裡面套了一件高領Ｔ恤，看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很老，不過很乾淨，寬鬆的褲子感覺對他來說太大件，鞋子也是。
「你說你是從城市來的對吧? 你在那做什麼呢?」
「是的，我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生活才搬過來的，而我是一名兒童心理諮商師」
他停頓了一下，面露驚訝地說道:」真的嗎? 心理諮商師?! 這附近有像你這樣的人住在這邊真是太好了，現在有些人對待他們的孩子真的很糟糕阿…」 他搖著頭說道。我笑了一下，並繼續延續剛剛的話題，切入正題直接跟他談我真正想討論的問題
「您的孩子真是一個乖孩子，我常常看到他在後院玩，總是很有禮貌，您和您太太一定很以他為傲」
李察眼神空洞的看著我，並緩緩的張開嘴吐出了幾個字: 「我的…孩子?」
我看著他說道：」對阿你的孩子安迪阿! 他有豐富的想像力，並總是在後院說要挖出恐龍骨，就在那…..」 當我手正要指向過去兩個禮拜我跟安迪在聊天的那個位置時，我才發現，那邊或附近根本沒有什麼洞，我將椅子轉了過來再看清楚一點，看到那個位置有一株小樹苗，但跟前院的那些小樹不同，這株感覺是新生長出來的，看起來非常健康，根據旁邊平整的土來判斷，這株樹苗至少在這邊有幾個月了。
樹苗旁邊插著一塊標示牌，但字太小了我看不太清楚，只依稀看見的一個字好像是安…最後一個字是….迪。我的下顎因恐懼開始顫抖，四肢感到麻痺，我無法置信我看到了什麼，我在作夢嗎?那個孩子是我想像出來的嗎? 還是我發瘋了?
「我..我很抱…. 不…不好…不好意思」 我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在想… 「 「怎麼….會…」當我轉身看向李察時，他正站在衣櫃前，他的臉上出現一抹我從未見過的詭異笑容。
」喔..對齁…安迪，他是一個很可愛的孩子，對吧？」
李察咯咯地笑「要不我帶你去參觀一下我的花園吧，我的…..痾…. 太太很引以為傲喔，來吧，我幫你拿外套。」
正當李察打開衣櫃，將手伸入衣櫃拿我的外套時，我瞥見了衣櫃裡一件破爛的綠色毛衣…我當下就驚呆在椅子上，腦裡快速閃過千萬個畫面，即使疑惑和惶恐如同洪水般將我淹沒，我依然清楚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
「好..好啊，我..我也很想看看那些樹，其實我很喜歡自己做水果罐頭….」 我的雙眼緊盯的後門，如果我能穿過那個門，我或許能從後院跳過圍籬，回到我的院子。這時我迅速的跳起來往後門衝去，緊握著門把猛拉，但門卻絲毫不動，在極度惶恐的情形下，我試圖拉開門上所有的鎖，但還是無法打開，這時我才發現門被釘死了！恐懼蔓延了我的全身，我用身體開始撞門。
這時李察關上了衣櫃，平靜並還是帶著微笑朝我走來，他拿著我的外套，緩緩地穿過廚房走來。 」這麼快就要走拉? 我們不是才正要喝茶嗎? 很高興你也喜歡做水果罐頭，我用那些水果做了很棒的果醬喔！ 」 秘訣呢就在於你用什麼來施肥，果樹們必須要長的健康又強壯才能結出甜美的果實喔！ 」
這時他已經走到離我很危險的距離了，我的手因恐懼而無法控制的發抖，眼淚也不斷流下，但我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在我身後是門，右邊是牆壁，而左邊則是….火爐! 」
「是阿，肥料就是讓一切都不同的秘訣，你真的應該試…」
等到他離我夠進時，我抄起了爐上還在加熱的茶壺，往他的頭上砸去，滾燙的熱水淋滿他的臉，伴隨著他極度痛苦的慘叫聲。我的手也沒有倖免，也被熱水燙傷，但我已沒有時間管那麼多了，我急忙往前門奔出，看到了前院小樹的名牌，派蒂、蘭頓、艾瑪…等等，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到隔壁條路的便利商店才停下來並打電話報警。
現在，我正坐在車站，處理著被燙傷的手，思考著等下如何告訴警方，我無法將所有事情理出一個頭緒…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我想更令我感到難過的，是因為有一個開朗陽光的小男孩，一直挖著自己的骨頭…才讓我有所警惕，逃過隔壁連環殺人兇手的毒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