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俄列車大劫案主犯名單(中俄列車主犯邵迅)
2023-06-14 18:01:27
1993年的一天,安徽小九華山,沿著曲曲折折的山路往上,一所小廟裡迎來了一位奇怪的客人。
那是個奇怪的男人。他背著簡單的黑色包,面無表情,緊抿著唇,一言不發,眼睛淡漠地向周圍掃了一圈,目光裡卻流露出不明顯的敬畏感。
他跟廟裡的主持說,想要來這裡修行,做個居士。
主持自然見怪不怪,只是頗有深意地告知男子「塵緣未斷」,男子面露狐疑,可還是堅持在這裡住下了。
此後一個月,他便一直呆在這廟裡,同廟中的和尚一起修行,每日吃齋誦經。不同的是,他的心裡似乎並不那麼安定,睡前要再三確認門已關好,晚上也睡不安穩,常常夜半十分驚醒,大汗淋漓。
日日如此,無法消解。主持再次開口勸他:「你塵緣未了,回去吧」。他猶豫許久,終是點了點頭,背上來時的包,下山去了。
2012年9月,一名叫做邵迅的男子,因十八年前犯下的搶劫罪,在北京市鐵路運輸中級法院進行審理,最終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
邵迅
在走進監獄大牢前,他將雙手合十,舉至胸前,默默念了句:「這是報應」。
淘金路上遭遇搶劫,無奈入夥上個世紀60年代,一列由北京通往莫斯科的國際旅客列車正式開通,它編號為K3/4次列車,也被稱作「神秘的東方列車」。
原因在於,開通之初,乘坐這趟列車的,大多是中國的高級官員,時常有公安護衛左右,看上去頗為神秘。
後來,90年代初,蘇聯解體後,中俄關係日益密切起來,邊境貿易快速興起。俄羅斯對於中國輕工業商品的大量需求,讓很多中國人看到了商機。此後,來往於兩國之間的商人便成了K3/4列車的主要乘客。
有需求就有市場,越稀缺,越是能獲利。在國內低價買入輕工業商品,運到俄國,以高價賣出,賺取差價的人,在那個年代被叫作「倒爺」。
邵迅,便是趕著這股「淘金熱」的「倒爺」之一。第一次做買賣時,邵迅22歲。只有初中學歷的他,在國內找工作很難,基本生活都成問題,更不要談什麼賺錢補貼家用。
聽聞有這麼賺錢的行當,他立刻眼紅了,最初的打算,是到那邊去賣羽絨服。夢想著那一沓沓的紅票子,他背著一大包羽絨服,登上了K3/4列車。
國際列車
可是真實情況,遠比他想像的艱難。初到異國,不說當地司法制度,風土人情,他連一句俄語都聽不懂,更不會說。背著一包衣服站在路邊,有些無措,也頗為滑稽。
這種時候,還是找其他「倒爺」帶他一把,抱團取暖的為好。幸運的是,北京來的「倒爺」徐剛幫了他一把。徐剛表示十分能夠理解,出來一趟不容易,幫著他賺一筆,回家也算揚眉吐氣。於是邵迅就認了徐剛做大哥。
可是人的貪慾是無限的,更何況有這種付出少回報多的事情。回國後的邵迅非常興奮,聯繫了身邊幾個朋友,打算再幹一筆。
1992年12月,邵迅第二次踏上了俄羅斯的土地,與他之前聯繫的4個朋友,名叫馬建、周勇等的,一起在莫斯科碰頭。
邵迅到達莫斯科的當天,剛巧是第二年元旦過後,他興衝衝地找到了大哥徐剛,按照越好的,在他家裡暫住一晚。
突然,房門「砰」地一聲被踹開,趁他們還在愣神的空當,幾個男人迅速衝進來,拿刀和槍將兩人控制住,然後又大搖大擺地走進來幾個人,東找找西摸摸,把能夠找到的現金,與值錢一些的手錶、戒指等物,洗劫一空。
歹徒是只要財不害命的,拿到錢之後,就立刻收刀走人了。
邵迅緩了緩,哆嗦著摸到自己的包裡,發現護照和錢包都沒了。他很著急,也非常害怕,求助地看著徐剛。
徐剛則顯得淡定許多,他一手撫著額頭,略帶思索,跟邵迅說:「沒事兒,兄弟,不著急,也別擔心,哥認識這邊道上的人,管保給你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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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徐剛就出了門,邵迅還沒走,就在徐剛家裡等待消息。中午的時候,徐剛回來了。令人失望的是,他看著邵迅搖了搖頭,面露難色,說:「哥替你問了,搶錢的人是『朱三哥』的手下。那邊說,護照可以還你,但是你拿什麼換呢?」
邵迅有些疑惑,徐剛接著說:「朱三哥的意思是,你去搶也行,搶夠了你的路費,護照就還你。要我說,跟你一起來的那4個人不是有錢嗎,哥可以幫你。」
邵迅一聽,頓時心頭一緊,徐剛這是要拉自己下水呀。他趕忙哀求:「那不行的,徐哥,我們是朋友,我是來帶他們賺錢的啊。」徐剛不為所動,邵迅接著求道:「哥,哥你借我點兒錢吧,讓我回國,回去我就還你。」
徐剛看上去有些鬆動,放緩了語氣,可是內容更嚇人了。他說:「我也明白,你急著回去。但是把那些人惹急了,別說回國,你命都得留在這。」
邵迅一聽,汗毛立刻豎了起來。他左思右想,撥通了國內的女友的電話,讓她來俄羅斯給他送路費。
可是沒等來女友,先等來了強盜。
幾天之後的一個早上,徐剛的房門再次被「砰」地一聲推開,這次只有一個人,是那「朱三哥」的手下,一個叫做李德民的。他一面拿出刀和槍,展示給邵迅以示威脅,另一面提出要邵迅帶他們去那四個朋友家裡。
只是邵迅還是殘留了些許人性的,表示不同意。李德民見狀,加大籌碼,直接威脅道:「你不去?不去就辦了你。聽說你還有個女朋友,你不在了,她一個人來到這邊,嘿嘿,結果你想得到吧?」
徐剛這時也在旁邊幫起了腔,也是勸他入夥之意。
走投無路,邵迅只好答應下來,供出了馬建等人的住處。之後,李德民又拿出一份文件,逼他籤了字,這就算是入夥了。
1993年1月6日,朱興金,也就是徐剛他們說的「朱三哥」,與手下幾人,壓著邵迅,來到了馬建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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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迅被推到前面,按響了門鈴。熟人犯案最是難以察覺,沒有一絲絲防備,屋裡的人開了房門。邵迅被推倒在地,後面幾人蓄勢待發,迅速拉開門衝了進去。和上次一樣,他們控制住了馬建、周勇等人,洗劫房內財物,之後揚長而去。
只留下邵迅木楞楞地躺在那裡,眼神空洞。他不敢去看四個朋友,腦子裡想著今後的出路,卻只能絕望地想到:恐怕這輩子都得呆在這裡了。
中俄列車大劫案的漏網之魚這就是邵迅的第一次搶劫經歷。整個團夥「收入不菲」,搶到整整1.5萬美元,手錶、金戒指、皮包數目不等。
保命要緊。邵迅成了朱興金犯罪團夥的一員。這個團夥已經有一套成熟的作案體系:敲門,拿倒爺身份降低被害人的心理防備,之後入室搶劫。俗稱「點道的」。
來到俄羅斯一段時間的倒爺,都清楚形勢,即當地有四大搶劫團夥,都是北京人。一聽口音,都不給開門。可邵迅是上海人,倒爺在異國他鄉,人生地不熟地,也想有個朋友,聽著他的口音,便沒什麼防備。所以邵迅甫一加入,便成了「主力軍」。
作了幾次案,也和團夥裡的人都混熟了,邵迅才意識到,他的加入,完全是北京大哥徐剛夥同朱興金犯罪團夥的成員,給他做的局。
原來,徐剛是有賭癮的,到莫斯科賺了錢,先奔著賭場去的,最後欠了一屁股債,無奈之下加入了搶劫團夥。浸淫這行多年,徐剛識人的眼光也不差。他一眼看中邵迅是個愛財膽小的,就假意接近,最後設計逼他入夥。邵迅的女友趕到俄羅斯時,也被迫加入。
只是這搶劫團夥的名聲一旦走開了,再入室搶劫就不那麼容易了。還能去哪裡呢?這時,他們發現了K3/4國際列車的一個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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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的鐵路警察是隨車護衛的,可是在出中國境時,就早早下了車。俄羅斯的乘警和中國的可不一樣,他們是不會上車執勤的,列車出了事,是由當地的警察上車處理的。這意味著,出中國境後到莫斯科的6天6夜,列車上沒有警察。這不是天上降下來的搶劫好時機嗎?
這下,搶劫的對象就不只是倒爺了,還有各種各樣的乘客。團夥裡的人做著美夢,登上了列車。
1993年5月26日,早晨7時40分,從北京開往莫斯科的K3/4國際列車駛離站臺。車上,有去俄羅斯旅遊的乘客,有去留學的,或許還有探望親屬的,如邵迅一樣去做倒爺的……他們都沒有預料到,接下來的這130個小時,會成為一輩子的噩夢。
在二連浩特站,中國乘警下車,列車駛離中國,進入蒙古境內。突然,幾個手持尖刀和瓦斯槍的男人突然衝出,控制住車上乘客後,開始瘋狂洗劫財物。
那個年代,手機這樣方便的通訊設備還沒有像現在這樣普及,沒有警察,消息也送不出去,一車人,就這樣成了待宰的羔羊。
歹徒從一號車廂開始,一節節向後搶去,每一個車廂都不放過。
這時,其中一人在搶劫時,瞄到了車上一名女乘客。他露出玩味的、色迷迷的表情,衝著那位女士而去,對那名女乘客實施了慘無人道的強姦。
5月27日中午,列車終於到達了蒙古烏蘭巴託,劫匪威脅地掃了車上眾人,便下了車乘客們鬆了一口氣。
可怕的是,當天傍晚,又有兩夥劫匪登上了這趟列車。領頭人一男一女,男的,就是人稱「朱三哥」的朱興金。他們對車上財物進行了新一輪的洗劫。四天之後,列車駛進了俄羅斯境內。此時,朱興金他們還沒有下車,第四波劫匪從車尾開始搜刮財物,三隊人馬相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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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意外發生了,幾名乘客選擇了跳車逃跑,劫匪一看事態不妙,連忙拉下列車的緊急制動閥進行追趕。
乘客們由於跳車,受了傷,跑不遠,不一會就被追到了。車上的乘客得了空當,向當地警察報了案。可是警察趕到現場時,幾夥劫匪已經出逃,只留下被扎傷的幾名乘客。
這便是震驚中俄的列車大劫案。一趟旅途中,慘遭4次搶劫,幾乎所有中國乘客的財物都被洗劫一空,甚至有3名婦女遭到強姦。
此後,中國公安部、鐵道部指揮,抽調百餘名北京鐵路警察,跨國辦案。1993年10月,俄羅斯幾大搶劫團夥被成功打掉,朱興金等團伙頭目被槍決。
然而,仍然有幾條漏網之魚,邵迅便是其中之一。
化身港商,在深圳安家落戶朱興金被捕後,邵迅趕緊回了國。他先回了上海家中,卻發現民警到家中找過他。
「大事不妙,被發現了,」邵迅這樣想,「得趕緊逃」。他收拾東西,離開了上海,從此踏上了逃亡之路。
可是去哪裡呢?邵迅想到,或許佛門清淨之地能夠洗滌他罪惡的心靈,給他以救贖。於是他來到安徽九華山的一個小廟裡,帶髮修行。
只是過去的日子帶給他的印記已經太過深刻,沒法消解。他每天晚上,都會被噩夢驚醒,夢裡是曾經劇烈的敲門聲,是被害者們絕望而仇恨的眼神,是明晃晃的刀子。
逃離了那個噩夢般的地方,卻仍舊陷入噩夢裡,這簡直讓他生不如死。佛門清淨也救不了他,於是他向主持道別,再度離開。
此時,國內已經向各地發布了邵迅的通緝令。同樣罪孽深重的人都已落網,自己還有出逃的必要嗎?邵迅雖然疑惑與迷茫,可對自由生活的嚮往,與對牢獄生活的恐懼,最終還是壓下了他的羞恥心與罪惡感。
他將目光轉向香港,投奔那邊的一個親戚,在親戚家的酒樓做了黑工。
邵迅利用在港之便,改頭換面,換了新的身份:港商林永海,做起了生意。不再想著皈依佛門,金錢似乎成了他一生的執念。
1995年,他來到深圳,辦起了一家小型的夜總會,重新做起了生意。
90年代歌舞廳
或許是受到在香港的那位親戚的影響,或者是經他傳授經驗,總之,這次邵迅的生意做的很是順利。做夜總會拿到本金之後,他便又開了一家酒樓,後來還開了美容院,資產達到上千萬,也算成了當地富戶。
此後,他便安心在深圳過起了安生日子。2006年,他趁著廣東省城市擴容,拿到了新的身份證和戶口本。
此時,距離中俄列車劫案一案,已經過去了13年。記得當年事情的人已經很少,新的身份也有了實證,邵迅更是放寬了心。
這時,他想到,錢也賺夠了,日子也安定了,該讓父母也享一享天倫之樂了。於是,邵迅在深圳布心山莊買了一套別墅,將父母從上海接了過來,盡一盡孝心。
邵迅以為,日子,終於可以這樣安生地過下去了。
熱心慈善,為汶川地震捐款百萬對於邵迅而言,無論表面上他有多麼光鮮亮麗,無論在旁人看來,他的生活有多麼富足,多麼令人羨慕,他自己的心,從未有一時半刻完完全全地放鬆過。
即使已過去多年,刀光劍影,敲門聲、叫喊聲、嘈雜聲依舊時不時地進入他的夢裡。一切似乎提醒著他,還需要再做些什麼。
他想到了,做慈善。他每年不定期地匿名向貧困山區的老人和學生大把大把的捐款,以求得內心的片刻安寧。只是在這個過程中,他都會小心地掩藏起自己的身份,連「林永海」這個名字也不用,因為他知道,媒體的報導可能會讓警方盯上他。
邵迅被捕時,遺憾地說:「我最後悔的一件事情,就是娶了妻,生了子,最後把妻兒也害了。」
邵迅當時的妻子,便是在他做慈善的時候與他結緣。那是個比他小16歲的女孩,叫做王芸。
邵迅
兩人的相知是在2008年。那一年5月,四川汶川發生了極其嚴重的地震,餘震也波及多個省市,人們惶惶不安,也籠罩在恐懼悲痛的情緒之中。
這時,邵迅想,自己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捐款了吧。他拿出一大筆錢,分成幾部分,託王芸,以她的名字將錢捐出去。二人相熟了之後,也會當著王芸的面,把錢交給朋友,匿名捐出去,前前後後捐了有百萬元。
王芸十分不解,因為大多數慈善家,還是在從慈善事業中獲取成就感的。她忍不住問道:「你自己的錢,為什麼總讓別人幫你捐呢?」
邵迅只是淡淡地回答道:「我做慈善事業,從來不為一份名頭,能幫到別人就行,我自己只求一份佛家的清淨」。
這種淡然的心態迅速吸引了王芸。一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她知道了,邵迅並非家財萬貫,平常也不會像其他富人那樣揮金如土,生活算得上是樸素的。同時,他還有這樣的愛心與心胸,能夠捐出一大筆錢給災區而不留名,這可是大愛呀。
王芸認定了,此人便是值得自己託付終身的人,於是主動向邵迅挑明了愛意。邵迅獨身多年,心裡的擔子壓得他喘不過氣,他也需要一個知冷知熱的女人陪在身邊。於是他接受了。
此後一年,兩人感情迅速升溫,在2009年開春的時候,邵迅以林永海的身份,與王芸結了婚。
結婚後,邵迅便不再是孤身一人了,需要更加小心。他擔心,深圳畢竟是大都市,做什麼都有人關注,於是帶著新婚妻子,來到了廣西南寧,再次從小做起,開了一家保健品公司。
這樣的生活,安定富足,也稱得上是十分幸福了。邵迅拿出更多的錢來做慈善,希望洗滌自己的惡業。
逃亡18年被捕,罪孽深重但或可減刑2011年8月28日,在廣西南寧的五象廣場,有一場為貧困學生捐款的慈善活動。當地著名的慈善家林如海也被邀請到了現場,活動進行的十分順利。
突然,幾名工作人員集中聚攏到了林如海身旁,神情嚴肅,向他亮出了警官證。林永海愣了愣神,順從地伸出手來,被拷上了手銬。
此後,林永海便是18年前中俄邊境的劫匪邵迅一事,迅速曝光。
邵迅
其實,邵迅的身份一直掩藏地很好。2002年,警方在網上公布追捕令後,也沒有查到他的蛛絲馬跡。
直到2001年,他的父親因病去世。根據派出所的通知,父親的戶籍是要被銷掉的,於是邵迅的母親在6月回了一次上海。填寫資料時,現居住址在深圳。
邵迅逃亡之後,為了避免打草驚蛇,警方並沒有聯繫過他的父母,但暗地裡仍在留心。二老年事已高,為什麼會突然從上海跑到深圳去呢?警方察覺事情有蹊蹺,順著這條線索,查到了租用深圳布心山莊的商人林永海。
邵迅妄圖用一輩子的慈善事業,洗清他做過的罪行,然而因果輪迴,必定是要付出對等的代價的。
被捕之後,邵迅聯繫自己現在的妻子,叮囑她,答應了別人要捐的錢,還是捐了吧。也拜託她找一找曾經的受害者,再給他們一些補償金。
被捕之後,便是審理環節了。這個時候,司法機關卻被難住了:這已經是將近20年前的案子了,很多同犯都已經槍決或者死亡,事件無從還原。
審理過程中,法院方面從當年的100多卷卷宗中查找關於邵迅的蛛絲馬跡,最終敲定:邵迅在俄羅斯,一共參與10起搶劫案,搶劫數額為,21800餘美元、7600餘元人民幣、50餘萬盧布及金戒指、金項鍊、手錶、單放機等物品。
邵迅也在庭上盡力回憶當年所犯下的罪行。看到法院判定的起訴書後,他向法官坦白道:「我夜不能寐十幾年,現在終於要受到懲罰了。這些年來,我也每天都在懺悔,捐款也捐了很多。現在,只能對被害人,表示深深的歉意。」
2012年2月9日,北京市鐵路運輸中級法院一審結束,判處邵迅十五年有期徒刑。邵迅很順從,也拒絕了上訴,很平靜地說到:「我相信因果,這是報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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