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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傾慕愛戀小說(成年人的愛情短篇小說舊雪佛萊車裡的熱吻by舍曼)

2023-06-12 06:58:08 2

「我沒有舊雪佛萊怎麼辦」

「那也可以熱吻我」

第一章

  「老趙,你不再考慮一下?」

  「老曹,我今年32了,不是23了。咱們當年在寢室是說了遲早有一天做出一款屬於自己的遊戲,哥兒幾個也辭了職一腔熱血奮鬥了一年,可現在是連投資都拉不到。程序猿吃的就是青春飯,我實在不能再耗下去了。老曹,對不起,我已經跟樂遊談好了。」

  曹和易聽著電話裡傳來嘟嘟的聲音,愣了一會兒神。

  以至於電影裡演的什麼他都跟不上了。

  他才反應過來,剛才他為了給趙浩打電話,把車載的收音機給關了,聽不見電影的聲音,怪不得跟不上。

  然而他手一抽,直接按了自己平時上下班時候常聽的保存好的快捷鍵。

  「下面為聽眾朋友播報最新路況,紅旗街發生一起小型車禍,請附近的朋友們繞道行駛……」

  曹和易一拍腦袋。

  剛剛是調頻多少來著?

  89.75?還是85.97

  收音機只傳來沙沙的聲音,還隱隱約約聽見附近頻道串過來。

  「離,必須離,這樣的男人不能要。」

  曹和易:「……」

  他也懶得挪車了,直接下了車走回售票處。

  海報上寫的一清二楚。

  M-STAR汽車電影院歡迎您!

  請觀眾朋友按照票面車位停車觀影。

  請調頻至87.95以收聽電影配音。

  祝您觀影愉快!

  曹和易快回到自己車附近的時候,聽到了從旁邊車裡傳來的哭聲。

  曹和易抬頭看了看大熒幕,周冬雨正坐著流淚。

  好吧,估計是收音機開太大聲了,但看著不像哭得這麼嚎啕啊。

  曹和易回到車裡,調回了87.95。

  作為一個程序猿,曹和易平時很少看這麼文藝的電影。

  後來的我們。

  一聽名字都酸得掉牙。

  可是今天最後一個跟他並肩作戰的趙浩也放棄了,整個公司就剩他一個人孤軍奮戰,他一時鬱悶隨便兜兜江景,就發現了這家新開不久的汽車電影院,號稱彬市第一家,他買了整晚的票,孤零零地看電影。

  在這樣的天時地利人和之下,他很快就身心沉浸在電影裡。

  這簡直是為他量身打造的電影,男主也是從北方小城市到北京打拼的遊戲宅,為了做遊戲,在電腦城幹過,地攤盜版碟賣過,拘留所進過,接線員當過,甚至女朋友跑了這一點都跟他一毛一樣,不一樣的是男主最後終於做出了自己的遊戲。

  電影尾聲響起時候,曹和易嘆了口氣。

  下了車,靠在車門上抽菸。

  一場電影結束,一盞盞車燈亮起來,陸陸續續地又開走了。

  很快,曹和易回頭看了看,偌大的廣場,只剩下寥寥幾輛車,零散分布。

  總是會有曲終人散人走茶涼的時候。

  要是前幾年給他看這電影,曹和易是絕對相信結局的,只要努努力,什麼好遊戲做不出來。

  可現在,他是真不相信。

  那不過是故事裡,說來好聽的話。

  熒幕上最後的字幕也滾完了,周遭漸漸安靜下來。

  曹和易又開始聽見哭聲。

  程序猿嘛,耳鳴眼花,那時常有的事兒。

  曹和易甩了甩頭。

  哭聲依舊。

  不止不消失,還有愈演愈烈之勢。

  曹和易仔細辨別了一下方向,還是他旁邊那輛車傳來的。

  一輛白色的寶馬。

  熒幕已經黑下來了,曹和易借著售票處幽幽的光勉強看到了,一個女人正在拿手抹眼淚,她的頭髮披下來擋住了側臉,不是很看得清楚。

  曹和易自己還想哭呢,聽見別人哭,簡直就像在哭自己一樣。

  心裡難受的緊。

  煙都沒抽完,就滅了回到車裡。

  然而可能兩輛車靠得太近了,現在又比較安靜,他回到車裡還能聽見哭聲,這種聽得不是很清楚的感覺更讓人難受。

  曹和易記得售票處寫的,必須按位置停車。

  他忍了又忍,那個女人還是沒有哭完。

  他忍不住下車去敲了敲車窗。

  可能是那個女人哭得過於專注,都沒聽見他敲車窗。

  曹和易又敲了敲。

  過了好一會兒,玻璃才慢慢降下來。

  車窗裡露出巴掌大一張精緻臉。

  紅唇似烈焰,鼻子小巧挺翹,眉如遠山,一雙上挑的丹鳳眼欲說還休。

  皮膚毫無瑕疵,在這樣幽光下還自帶著柔光光效。

  哪怕臉上還帶著淚痕,眼睛還有點腫。

  也不妨礙紀晚的美,在夜色下楚楚動人,勾魂奪目。

  紀晚嘟著唇不滿地問他「什麼事?」

  她的聲音還有些許鼻音,像早上剛睡醒的慵懶的腔調。

  曹和易完全沒想到自己敲開的車窗裡居然是這麼美豔的女人。

  尤其是他打量她的目光一下沒收住,居然看到了她吊帶裙中間的溝壑。

  曹和易瞬間就硬了。

  生理反應來得突如其來毫無防備。

  他尷尬地側了側身,用車側後視鏡擋住了襠部。

  已經到了嗓子眼的話也被堵了回去。

  「沒什麼」

  紀晚皺眉,一臉疑狐地看著他。

  曹和易清了清嗓子。

  「你能不能別哭了,我是說,這樣哭可能會影響我看電影。」

  紀晚點了點頭「不好意思」

  聲音似小貓叫,婉轉纏綿。

  曹和易一股熱血湧到小腹,下身更疼了。

  他迅速回到了車上,花了好一會兒才平復反應。

  他把這個歸因於自己最近被拉投資的事情搞得焦頭爛額,好久沒有自我解決。

  曹和易提醒過她以後,紀晚本來想忍住不哭的。

  可是新放映的電影更催淚,演完了熱映的,現在都是懷舊系列。

  居然是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這不是她和老鄭那年一起逃課去看的電影麼。

  眼淚止不住地譁譁往下流。

  紀晚雙手捂著臉,感覺把這輩子的淚水都要一口氣流盡了。

  早該這樣痛痛快快地哭一場了。

  去他媽的青春,去他媽的老鄭。

  電影開場,曹和易雖然聽不見哭聲了,但他忍不住在車裡往旁邊看去。

  看見紀晚還在雙手捂臉。

  她好像,一直都在拿手抹眼淚?

  曹和易想了想,拿起自己車裡放的一盒紙巾再次走了過去。

  輕柔地敲了敲車窗。

  沒反應。

  曹和易又敲了敲。

  紀晚又一次把車窗降下來,已經滿臉怒意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媽的我都離婚了我哭一下還不行嗎?」

  曹和易張了張嘴。

  原來不是因為電影哭啊。

  這麼勁爆的消息,以至於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只能閉了嘴回了車裡。

  沒想到紀晚看他不戰而退,解了安全帶直接下了車追過來。

  猛烈地敲他的車窗。

  「你給我下來」

  曹和易:「……」

  他剛打開車門,紀晚就擠進車門之間的縫隙,對著他指著鼻子罵。

  「我跟你說,我就討厭你這樣假正經的人,你這樣不懂情調看什麼汽車電影啊,看汽車電影不就是我樂意笑就笑我樂意哭就哭嗎!我都在自己車裡你管得著嗎,你居委會大媽啊,這樣維持社會秩序,你這麼熱心,你怎麼不去指揮交通呢。」

  曹和易:「……」

  紀晚想了想又不對勁。

  「你是不是故意來吸引我注意力,我也最討厭你們這樣自以為特別有魅力,然後隨便勾搭女人騙炮的臭男人,這些招數對我來說沒用我告訴你,雖然我離婚了但是追我的人都排到中央大街去了。」

  曹和易的生活裡,極少出現這樣潑辣的女人,更沒有出現過這種街頭罵人而他是主角的事件。

  而且紀晚說話時候胸口一起一伏,一對玉兔顫顫巍巍,幾乎都要逼到曹和易臉上來,她一雙腿白白嫩嫩,纖細緊緻,也在他眼皮子下打晃。

  曹和易實在招架不住。

  萬一再起什麼反應就跳進黃河都說不清了。

  他情急之下舉了雙手拼命搖頭「絕對沒有,你盡情哭,我絕對不會再來打擾你」

  紀晚看他這麼慫,這麼輕易就偃旗息鼓,忍不住笑了一下。

  一個鼻涕泡就冒了出來爆了。

  空氣中還殘留著啵得一聲爆掉的聲音。

  紀晚呆住了。

  看著曹和易嘴角忍不住的笑意。

  紀晚兇巴巴地叉了腰怒吼:「不準笑」

  曹和易連著點頭「好」

  紀晚才滿意地回到了車裡。

  經過這一番,她哭意好像止住了。

  這麼一來,就發現自己哭餓了。

  拿出貼著粉色碎鑽閃閃發亮的手機,紀晚開始點外賣。

  離了婚最想吃的是什麼,當然是平時只有老鄭出差時候才能吃的螺螄粉了。

  紀晚選了那家心心念念的柳霸王螺螄粉。

  加辣!!多放腐竹!!多放酸筍!!多放醋!!

  紀晚火速去售票處接了外賣小哥,捧著螺螄粉就開始吃。

  紀晚吃這個最有經驗,吃的時候好吃,等過一會兒,味道就要命了,還久久散不去。

  她在家時候也是開著窗開著風扇吃的。

  紀晚把四面都車窗搖下來,吃一口螺螄粉,辣得吸溜吸溜流鼻涕,再喝一口一點點的四季瑪奇朵。

  簡直跟重生了一樣爽。

  紀晚恨不得哈哈大笑幾聲。

  想到隔壁的居委會男,紀晚還是忍住了。

  曹和易作為一個身心健康,特別惜命的程序猿,是堅決不碰垃圾食品的。

  在程序猿接二連三猝死的時代,他還活著就是他良好生活習慣的證明。

  聞到一陣類似化糞池的臭味,曹和易再一次懷疑是不是自己鼻子出了什麼問題。

  把空調撥到了外循環。

  他發現這股味道更加濃烈,他幾乎都有點反胃的感覺。

  曹和易下意識的朝紀晚那個方向看了看。

  周圍這麼臭,她居然還吃得下東西?

  而且還開著車窗。

  曹和易下了車,果然是外面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還是紀晚那個方向傳來的。

  到了懷舊場次,其實都是針對通宵黨,人並不多。

  他這周圍,方圓八個車位,就紀晚一臺車。

  曹和易雖然還挺怕被再罵一頓,還是決定硬著頭皮湊近一點點聞一下這個臭味的來源。

  他很快發現,如果不是他的鼻子出了問題,那就是紀晚的鼻子出了問題。

  明明臭味都集中在她附近。

  想了想紀晚的鼻涕泡,大概,莫不是,堵住了聞不到?

  紀晚看著居委會男跟狗一樣東嗅嗅西嗅嗅,還不停地在鼻子面前煽。

  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衝曹和易勾了勾手「你過來」

  曹和易看她嘴笑含笑不像要罵人。

  一邊走近一邊想,這個女人不罵人時候,長得是真的挺好看的。

  紀晚笑意吟吟「你在找哪裡臭嗎?」

  曹和易點了點頭「你也聞到了?」

  「當然」

  紀晚雙手捧著螺螄粉探出車窗「我跟你說,我這個粉特別香,聞了就能無視周圍的味道」

  曹和易:「……」

  紀晚充滿誘惑地朝他眨了眨眼「真的,你試試」

  曹和易看著紀晚捧著一次性盒子的手指,如白蔥一樣,指尖是丹蔻一樣的紅,上面還貼了細小的碎鑽閃著光。

  他將信將疑地俯下了身。

  深吸了一口。

  那一刻,曹和易幾乎以為自己中毒了。

  他的耳邊爆發了一聲銀鈴般的笑聲。

  紀晚笑得幾乎連螺螄粉都端不住。

  「土老帽,這是螺螄粉的臭味好不好?」

第二章

  曹和易深感中毒以後,逃命一樣地躲到了離白色寶馬最遠的角落觀影,就是視線不怎麼好。  開走之前,他還看了一眼白色寶馬的牌照。  江A JW688。  他發誓以後在路上要見到這輛車他都要掉頭就走。  雖然這個女人長得美,但是這麼有毒,曹和易覺得自己好像get到她離婚的原因了。  而且她張口閉口就是自己離婚了,可能是他運氣不好正好撞到一個剛離婚的滿腔惡意的女人。  沒有螺螄粉的電影果然是美好的。  曹和易難得地在今晚文藝小清新的專場電影裡深深地受到了感染,看這個電影,叫我們的十年,他想起來,十年前他剛從彬大畢業。  有一群又□□絲又有夢想的哥們兒。  他們都為理想努力過掙扎過。  他不怪老趙,不怪猴子,不怪毛怪。  真的。  從22到32。  十年了,夢該醒了。  就剩他一個人的公司還有什麼意義。  曹和易記得很清楚,6月30號他們拍的畢業照,拿的學位證和畢業證。  距離十年前的畢業還有一個月,曹和易給自己定了一個目標,等到畢業十年紀念日,他再去彬大參觀一次畢業典禮,之後他就離開這兒去深市,那裡才是程序猿的天下,他可以進一個巨頭企業,重新開始。  這叫什麼,儀式感。  對,儀式感。  曹和易在嘴裡反覆念了幾遍,天亮離開的時候,為了這個儀式感,他買了M-STAR汽車影院的月卡。  在這裡起碼能睡個好覺,今年自資金鍊斷了,他就一直睡在公司,現在他再也不想一個人孤零零地回去做噩夢了。  **  紀晚打著哈欠從車裡出來,走到洗手間去洗漱。  她看著鏡子大叫了一聲。  天哪,她怎麼就把自己摧殘成這個模樣了!  昨晚明明她還專門去售票處旁邊的小賣部買了卸妝水洗面奶。  今天居然臉色蠟黃,眼睛紅腫,還有一圈黑眼圈。  而且頭髮亂蓬蓬的,下面的卷卷都開了。  離婚了也不能這麼慘啊。  紀晚捂著臉,從指縫裡又看了看鏡子。  沒有任何變化。  一定是因為她的神仙水和小燈泡都沒有帶來!  不行不行,紀晚迅速地洗漱完,風風火火地回到了夏夏家裡。  敷上了面膜,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紀晚半夜不小心在車前座就睡著了,現在腰疼得快斷了,她委屈巴巴地爬到了床上。  何以解憂,唯有睡覺。  「夏夏,這裡」  紀晚按了按喇叭,從車窗裡探出頭衝著剛走出大樓的高挑女人揮手。  「看見你啦,別喊了,你這輛騷包的寶馬誰看不見」  夏夏開了車門坐了進來。  紀晚笑嘻嘻看她,一邊撩了撩自己的頭髮「不是,我其實是想讓你看我的新髮型,怎麼樣?」  她把原本的波浪捲髮,剪成了齊肩短髮,燙成了睡不醒頭,還染了亞麻綠。  又去做個新的豆沙色星月美甲,感覺自己更美了一個度。  夏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你還捨得剪短髮呢」  「怎麼不捨得,以前要不是老鄭不給我剪,我早想剪了,你看你看有沒有發現我染了原諒綠」  「其實吧,在車裡看就是淺慄色,不過挺好看的。」  「要不你也染吧」  「我才不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備孕呢」  「哎呀我的天哪,我才知道你倆是這樣備孕的,那天真的嚇死我了」  紀晚一邊開車一邊拍了拍胸脯。  明明那天她們倆還在看電視,只不過夏夏坐在沙發上,紀晚在地上癱著。  夏夏老公那天一回來,直接隔著沙發背把夏夏撈起來扛肩上,威武霸氣地擼回了房間,然後門都不關,很快就傳來不可描述的聲音。  紀晚尷尬到想原地爆炸,只能給夏夏發了微信就溜了,最後去了早就想打卡的汽車電影院。  夏夏老臉一紅「我都跟你說了,我們家老江,肯定是忘記了我告訴他你在家裡住了。你這兩天都在二胖那裡住嗎?」  紀晚點了點頭,結果墨鏡順著鼻梁往下滑。  她連忙推了上去。  「是啊,但是二胖那裡太擠了,我跟她擠一張床,我都睡不好」  紀晚想起來又把手機丟給夏夏「你看看我們排到多少號了,別錯過了。」  根據多次排號經驗,紀晚算好了時間才按的小龍坎排號。  小龍坎實在是太難排了。  夏夏一聽也極其擔心,一把拿過手機。  「還好還好,還有十一個,起碼半個小時呢」  紀晚一想到小龍坎興奮的不行,在車上就跟夏夏說「你千萬不要攔著我!我今天要點兩份鴨腸兩份芝心丸三份黃喉,哎呀還有三碗冰粉!」  「你每次自己點的都吃不完,然後瘋狂搶我點的豬腦和山藥,上次都被你搶光了」  「什麼嘛,你吃的最多不能冤枉我」  紀晚一邊辣得狂吃冰粉,一邊吐出舌頭用手扇風。  她大著舌頭問夏夏「你給我問好了那個合租的嗎?」  夏夏也辣的說不出來話,大著舌頭回答她「問好了」  夏夏直接把聊天記錄給她看。  夏夏:小晴,我有個閨蜜,想找人合租,但是要求住的環境特別好,地方要大,方便放衣服鞋子包包。我記得你住的地方不錯,上個月好像聽你說室友要走了?  晴天也下雨:夏夏姐,是的呢。我室友馬上結婚了,下個月結婚就搬走。能不能簡單講一下你閨蜜的情況,因為我想找一個長期穩定的室友啦。  夏夏:她人特別好,只不過剛離婚,她特別慫不敢一個人住,又想要好環境,房租什麼的不是問題,如果她看過環境滿意應該能長期住的。  晴天也下雨:好滴哦,不過我室友要下個月才搬走呢。  等紀晚看完聊天記錄,她們倆舌頭麻痺的狀態才緩過來一點。  夏夏問她「要下個月才行哦,你這個月還是回我家裡住吧,我跟老江好好交代,讓他避免做,咳,少兒不宜的事情」  紀晚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要,我再呆下去要長針眼了好嗎。為什麼那個室友下個月都結婚了現在還不同居」  夏夏瞪她「你以為都跟我們一樣啊」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沒羞沒躁」  紀晚笑得岔氣,她順了順氣,跟夏夏說「你放心啦,我之前在58上看了看,願意合租的都是住的地方很不好的,根本不夠放我的衣服嘛。我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我上次發現一個特別棒的汽車影院,可以呆通宵哎,而且還有地方洗澡。這樣我的衣服什麼的還是繼續放你那兒吧,等我搬家了再收拾。」  夏夏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汽車影院?在哪裡在哪裡,哎我之前只知道北京上海有,彬市也開了嗎?」  紀晚舔了舔手指上粘的餈粑「是啊,我上次不是把那個微博發給你了嗎,你是不是沒看!」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每天不用上班呢」  夏夏還是有點擔心「那在車裡好睡覺嗎?」  紀晚瘋狂點頭「我正要跟你說,以前不知道還有這麼神奇的東西,我上次睡得腰酸背痛,想起來大學時候咱們通宵唱k都一點事沒有我就特別不服氣。上淘寶搜了一下車裡睡覺神器,媽噠真的很神奇啊,我給你看,全到貨了。」  紀晚給她看訂單記錄,她買了車窗窗簾,車後排充氣床,車用抱枕,單人蠶絲被,甚至連車載加溼器都買了。  夏夏:「……」  她凝噎了兩秒「你牛逼」  紀晚得意洋洋「你別說,這樣看著電影度過一晚,簡直又找了青春的感覺。無敵浪漫啊,而且最重要的是,周圍還有別的車,門口還有售票員,我一點都不害怕了。」  紀晚笑得特別蕩漾。  她送完夏夏又特別蕩漾地開到了M-STAR汽車影院,本來已經吃得撐到要報警的地步,可她看到水果攤賣的剝好的榴槤還是邁不動腿。  然而今晚的電影,顯然不怎麼適合吃榴槤。  連外賣小哥送來的一點點她都沒怎么喝,再不喝裡面的冰淇淋都要化了好嗎。  紀晚看著屏幕上的大龍龍簡直絕望地想哭。  為什麼一開頭就這麼嚇人!  明明那個人都獲救了怎麼海裡還能跳出來一隻大龍龍!  她把收音機關了,趕緊低頭猛吸了一大口,嚼了好幾個波霸,才平復了被霸王龍嚇得砰砰直跳的小心臟。  然後一邊從指縫裡悄咪咪地看。  可她好想看帥炸的星爵。  上一部侏羅紀世界還是老鄭陪她看的呢,凡是有可怕的鏡頭,老鄭都幫她捂著眼睛,她自己堵著耳朵,直到報警解除,老鄭才鬆手讓她看。  紀晚就喜歡看人工刪減版的。  她拿起手機給夏夏發微信「嚶嚶嚶,我好想找個人幫我過濾一下侏羅紀世界啊」  夏夏沒回她。  紀晚撇著嘴,又把收音機捅開,瑟瑟發抖地看。  看到星爵回去恐龍樂園之後,跳進霸王龍的車裡,把霸王龍喚醒的時候。紀晚驚天破地地尖叫了一聲,跳出了車。  沒想到外面居然有人把星爵的門鎖上了,跟霸王龍關在一起。  她在車門邊上又心有餘悸地叫了一聲。  扶著車門直喘氣。  聽到旁邊車主開了窗不滿地跟她說「能不能別大呼小叫,還讓不讓人看電影了」  紀晚轉頭往旁邊看,駕駛座裡那個男人,長得稜角不錯,就是戴著無框眼鏡,顯得有點土。  怎麼有點眼熟。  她剛這麼想著,曹和易就認出來了紀晚,紀晚這個長相,要想讓人認不出來也難。只不過她換了個髮型,曹和易剛剛只看到她側臉一下沒認出來。  居然是這個有毒的女人。  曹和易連忙擠了個笑容「沒事沒事,您可勁兒叫」  說完他急匆匆地把玻璃升了回去。  曹和易敢拿他的遊戲打賭,他來的時候周圍絕對沒有這輛白色的寶馬。  而且他都記得她的牌號,什麼688來著。  肯定是在他之後來的。  然而現在是熱映時段,周圍根本沒有空位讓他挪走了。  曹和易冷汗直冒。  紀晚在曹和易這麼明顯的暗示之下,一下子就想起來了那天被她心情不好訓斥了一頓的倒黴蛋。  她激動地過去拍了拍剛被曹和易關上的車窗。  曹和易一臉無奈地重新把車窗降下來。  「我記得你!你是那天那個居委會男」  紀晚一臉激動,像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他鄉遇故知一樣,笑得臉上都擠了個梨渦。  紀晚站在外面,有柔和的光投在她臉上,梨渦清晰可見。  明明是長得風情萬種的類型,這個梨渦偏偏為她平添了幾分可愛。  曹和易晃了晃神,那天怎麼就沒有看到。  紀晚自覺說錯了話,趕緊搖了搖頭「不對不對,那天那個大帥哥」  她討好地笑了一下,那個梨渦更明顯了。  「那個那個,我有點害怕,能不能上你的車一起看?」  曹和易總覺得她一笑,他就有點神志不清,上次差點中毒,也是被她忽悠的。  作為一個理科學霸,曹和易喚醒了自己殘存的理智。  「這個不太好吧。」  「怎麼不太好,你是不是還在記仇」  「不是不是,我哪兒敢呢?」  曹和易開的SUV,車身高,紀晚雙手扒在窗沿上,稍微俯一點身就把下巴擱在手上。  紀晚楚楚可憐,聲音幾乎都能化成一灘水「求求你了,我真很害怕嘛。」  曹和易注意到她的手,像小動物的爪子一樣摳著車沿,她好像換了一個指甲顏色,還是紅色,但是就是不是很鮮豔的紅色。  她的小臉皺成了一團。  還鼓了鼓腮幫子。  這個樣子,曹和易想起來之前網上瘋傳的迪麗熱巴穿著黃色衣服在車窗裡賣萌的樣子,居然覺得她和迪麗熱巴一樣漂亮。  曹和易本來已經要給她開車門的鎖了。  沒想到紀晚恍然大悟一樣,突然往回跑「你等一下,我知道了!」  她回自己車裡拿了杯一點點放在曹和易的車頭上。  「你們這些老男人是不是就喜歡這個調調!」  然後她自己拿了起來,開了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這一波操作,曹和易目瞪口呆。  要是在遊戲裡,他只想打一串,66666。  上了車的紀晚有人壯了膽,總算能大口吸一點點了。  她一害怕就自己捂眼睛,瘋狂地問曹和易「走了沒有?」  有曹和易做報警器,紀晚十分享受,她吸完了大半杯冰淇淋紅茶,總算發現哪裡不對勁了,她的榴槤還在車裡。  紀晚跟曹和易說「我回去拿一下吃的」  曹和易抬手就把車落了鎖,噠地一聲。  他義正言辭地拒絕「絕對不行」  紀晚想起來了「不是螺螄粉啦,你放心」  曹和易鬆了一口氣,點頭首肯。  他馬上就後悔得無以復加,這個有毒的女人是來報復社會的吧,為什麼會吃榴槤,他從小到大都受不了這個味道。  紀晚看曹和易捏著鼻子,滿臉抗拒,連雙下巴都要擠出來了。  她噗嗤一聲笑了「榴槤味你也忍不了啊」  曹和易點頭,甕聲甕氣「你怎麼非要吃這麼臭的東西」  紀晚不滿「榴槤哪裡臭了哎」  紀晚一邊把自己的一點點全部掏出來「哎幫忙放一下」  曹和易看到收音機下被放了兩杯奶茶,手剎後面還放了兩杯奶茶,然後他的手裡還替她拿了一杯奶茶。  他都要瘋了,「你為什麼要買這麼多杯奶茶?」  紀晚得意洋洋地啃了一口榴槤「哪裡多,這是我計算過的,車裡能放下最多的杯數,最後一杯手拿著,完美!我本來還想上淘寶找車裡放奶茶神器,可惜沒有,不然我能買更多」  曹和易皺眉「你能喝的完嗎?」  紀晚搖頭「當然喝不完」  「那你還買!」曹和易簡直不懂。  紀晚一下就轉過來,正襟危坐,面色嚴肅。  「可是他們味道都不一樣啊,我都想喝啊。你看你手裡拿的這杯,是三分甜的加奶霜加波霸的冰淇淋紅茶,這一杯是無糖加冰淇淋加珍波椰果的紅茶瑪奇朵,這一杯是去冰五分糖的檸檬養樂多」  紀晚指完前面放著的幾杯,又側過身低這頭跟他往後指,她的指尖不小心劃了一下曹和易的胳膊。  她自己沒察覺,還在自顧自地講「這個是我最喜歡的三分甜四季奶青加奶霜加波霸,吶還有加冰淇淋和兩塊布丁的無糖阿華田」  她低眉俯身,許是要用右手指到手剎後面,扭著上半身,擠得胸前更豐滿蕩漾,她今天穿了件吊帶的淺棕色底紅色波點上衣,褲子是一套的淺棕色闊腿褲。  曹和易本來被她指甲颳了一下就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聽著她一口一個波霸,腦子裡嗡嗡的。  看著她一字鎖骨下的豐滿蕩漾,程序猿特有的悶騷的內心世界也隨之蕩漾,他腦子一抽,不知道怎麼就說了出口。  「還真是波霸」

第三章

  紀晚聽到曹和易的這句話,立刻轉了頭回來怒視他。  「臥槽你怎麼能這樣!」  曹和易想抽自己大嘴巴。  其實也沒必要,因為很有可能紀晚就會直接給他來個大嘴巴。  「不是,我不是……」  他無語倫次,但那句「還真是波霸」,確確實實是他自己說得。  曹和易眼觀鼻,鼻觀心,心虛不已。  紀晚心痛地看著曹和易手裡幫她拿著的冰淇淋紅茶,她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你居然吃了我的波霸!」  曹和易結結巴巴「沒,沒有」  紀晚伸出一根蔥白的指頭,戳在他面前「你還不承認,你自己都說了,說,是不是偷喝我奶茶了!」  這個劇本,和曹和易以為的很不一樣,但求生本能讓他下意識地承認了。  還拿起手裡的奶茶吸了一口。  紀晚愣了一兩秒,倒回座椅靠背上,她蓬鬆的捲髮還隨著她的動作顫了顫。  她抬起左手胡亂地揮了揮「算了,反正那杯我也喝得差不多了,就賞你了。之後的你必須等我先喝夠了才能喝,知道嗎?」  曹和易剛才精神高度緊張,這會兒意外被賜了一杯奶茶。  他都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喝過奶茶了,以前對奶茶的印象就是又甜又膩,還是前女友買的你儂我儂時候讓他喝幾口。  沒想到現在的奶茶,居然做得這麼好喝!  奶味綿長,甜而不膩。茶味也好香,就連他以前看過報導說特別不健康的珍珠,嚼起來都特別帶感。  不知不覺就一杯見底了。  喝完以後,他借著外界幽暗的光,想看看這倒是是什麼奶茶。  然而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吸管上那一圈惹眼的粉紅色的唇印,他剛剛那些蠢蠢欲動的心思,好像又有些復甦。  曹和易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一下坐姿。  翹了個二郎腿。  果然單身太久,整個人都要憋出毛病了。  紀晚其實發現這個居委會男,還是個老好人,上次被她戲耍了一番不記仇,現在他雖然一臉抗拒榴槤的氣味,但是她吃起來,他也沒有阻攔。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適應了這股味道,他漸漸也沒有捏鼻子皺眉了。  紀晚滿意地啃了一口榴槤。  要是他能人工幫她刪減電影就更滿意了啊。  紀晚理直氣壯地跟他提了這個要求。  也不知道曹和易從哪裡搞來一個塑料扇子,紅通通的。  凡是有可怕的畫面,就往紀晚面前一擋,就跟那紅燈一樣,等到綠燈再給她放行。  幾次來回,紀晚終於忍不住出手,一把把他的扇子按下來。  拿過來仔細一看,XX樓盤,無敵江景,8月18日盛大開盤。  她好奇地問他「你要買房啊?我聽我朋友說這個樓盤特別坑。你沒交定金吧?」  曹和易自嘲地笑笑「我哪兒買得起房啊,不然我能天天晚上擱這兒待著。我上次去銀行辦事停車,回來以後發現這個塞在我前擋風玻璃上,我想這夏天到了扇扇風也不錯。」  紀晚無法理解這種拿廣告扇子當扇子的行為「可這也太醜了吧」  她又問他「彬市房價不算貴了呀,那你還買得起車呢」  彬市房價其實還沒完全漲起來,作為北方城市,發展總要遲緩一點兒。  說實話,要是手頭有個二十萬,付個一般地段小面積的首付是不成問題的。  然而曹和易把首付早就投到遊戲裡了,就剩車沒買了,主要是他這車本來就是二手買的,賣了也不值多少,根本填不上這個坑。  曹和易苦笑「你知道我這是什麼車嗎?」  紀晚搖頭。  「我這是國產寶駿,本來就便宜,我還買的二手,就是代步用的,跟你那寶馬,雖然就差半拉字,但價格一個天一個地好嗎?」  紀晚顯然沒什麼概念。  「我都不知道自己的車什麼價格,哎那這樣,你是不是買了月卡,我也買了。」  曹和易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問她「你買的月卡,是固定現在這個位置嗎?」  紀晚點頭「對啊,我選位置的時候,看到這個地方視線好,旁邊還有個人,這樣晚上就不害怕了啊。」  曹和易:「……」  旁邊那個人就是他啊。  紀晚很聰明地問他「咦,我旁邊那個買了月卡的位置,不會是你吧?」  曹和易點頭。  紀晚一臉驚喜,眼睛都要放光了「哎那太好了啊,我以後遇到可怕的電影就可以來找你了。」  「而且你的車視線好好哎」她嘴裡吃著東西說話含糊不清。  曹和易模模糊糊聽懂了,他當時買的SUV就是實用,方便裝東西,當然比紀晚的寶馬要高一點,看電影確實舒服不少。  今天大概是侏羅紀專場,播完侏羅紀世界系列,又去放侏羅紀公園。  紀晚一直沉浸在極度緊張的氛圍之下,已經不滿足於曹和易給她開的紅燈刪減版了,可能是車裡冷氣開得足,她又喝了冷的,她被嚇得一把抓住曹和易的手腕時候,曹和易冷不丁被她冰涼的手一碰,哆嗦了一下。  紀晚很新奇地看他「哎,你也害怕啊?」  「我才不怕」  「那你抖什麼?」  「你手太冷了」  「我都沒有注意」  曹和易悄不做聲地調了調空調溫度。  紀晚自認為跟他熟悉了不少,在這樣緊張的氛圍下,尬聊是最好的選擇了。  「哎,你叫什麼?」  「曹和易」  「哪個和易啊?」  「和氣,容易」  「聽著就很老好人啊」  曹和易心裡腹誹,我要不是老好人,能讓你這麼有毒的女人上車嗎?  紀晚已經大大咧咧地做了自我介紹「我叫紀晚,是紀念的紀,晚上的晚,是不是很好聽」  「是是是」  「你怎麼可以這麼敷衍呢」幾乎所有人聽到她名字都是由衷的讚美,紀晚自認為她起碼算得上一流小說的女主名兒了吧,這人太沒情趣了。  「特別好聽,真的,以後我要生了女兒就取你這名,行了吧」  「你這人說話怎麼夾槍帶棒的,那我還要叫你爸爸咯」  曹和易都沒意識到自己說話這麼垮。  其實對於程序猿這種妹子絕緣體來說,他們本科時候就開始知道像呵護小花一樣呵護妹子了,不管有沒有意思好不好看,他記得猴子還是母胎solo時候跟他們抱怨,最高紀錄是十四天沒有跟除了飯堂阿姨宿管大媽之外的女性講話。  工作以後更是一片格子衫的雄性,頂多和前臺小妹講上幾句。  所以對待異性,基本上都是春天般的溫暖。  更別提紀晚這麼,美得豔光四射的女人,要換成猴子他們,早就噓寒問暖,端茶倒水了。  曹和易其實這幾天活得挺遊魂的。  白天因為習慣又回到辦公室繼續做遊戲,沒有目標,沒有方向,就是最後一個月能做多少是多少的想法。  晚上就到M-STAR汽車電影院看電影,看著看著經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半夜又被沙沙的收音機聲吵醒。  整個人又喪又垮。  按理說,他單身了這麼久,對紀晚這樣的頂級大美女,不應該只有生理衝動。  曹和易是真的提不起什麼興趣。  甚至就想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呆著。  還有吧,紀晚和他見過的美女都不是很一樣。  她好像既臭美,又不知道自己有多美。  像毫無心機的小女孩,輕而易舉地就能跟他這個陌生男人湊近。  他猜她離婚前,一定被保護得很好。  那為什麼還要離婚呢。  隨著車內溫度的提高,紀晚又徒手抓著溫熱的帶著雄性氣息的比她粗兩號的手臂,她的緊張的情緒都能宣洩到指甲上,她好像沒那麼難捱了。  吃飽喝足,就該尬聊了。  紀晚同學率先發問「哎,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啊?怎麼會這麼窮呢?」  「程序猿」  「哎,這麼酷炫的嗎?是不是和黑客帝國那種一樣,能隨便入侵別人電腦?」  「那是犯法的」  「哎呀,我就是假設嘛,真沒意思」  曹和易深知跟妹子是講不明白的。  他掏出手機,給她解釋「我是做遊戲的,你看,這是我們做的手遊,就是沒做完,資金鍊就斷了,我之前的積蓄也打了水漂,所以才這麼窮。」  紀晚感興趣地湊近,她的發梢垂在曹和易的手腕上,一拂一拂地,像三月地柳枝隨著微風擺動,輕輕點著水。  「我能看看嗎?可喜歡玩遊戲了。」  「你喜歡玩什麼遊戲?」  「天天消消樂啊」  曹和易:「……」  畢竟這個遊戲做了一年,有種自己大兒子的感覺。  曹和易還是耐心地跟她解釋,就是一款中國風的冒險解密遊戲。  在他的指導下,紀晚迅速開了三個關卡,頓時成就感爆棚。  結果馬上就沒了。  紀晚遺憾地扁扁嘴。  「怎麼沒有了?」  曹和易長嘆一聲「因為就做到這裡」  其實不得不說,這個遊戲,畫風美,操作流暢。  而且不止是打通關卡,還是個比較自由開放的世界。  通關只不過是開放一個新的地方,還有很多收集度。  古香古色,亭臺樓閣,鱗次櫛比,你要是願意,可以把長安所有客棧都住一遍,也可以把街上所有的燈謎解一遍。  紀晚作為一個外行當然看不出來,難得的是,這款手遊居然實現了任意的360度視角。  不是死板的固定視角。  紀晚念念不舍地把手機還給他「好好玩啊,我特別喜歡蘇繡閣地衣服,好想在裡面自己設計衣服啊。」  剛才有一個收集點就在蘇繡閣,是通過NPC的提示,設計出她喜歡的衣服。  紀晚問他「那我也能下載嗎?」  曹和易苦笑「可是這款遊戲,不會再更新了。」  看著紀晚眼睛裡的光芒,他有點不忍心拒絕。  「我明天帶電腦來給你裝遊戲吧」  紀晚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  他們做這款遊戲,不是沒有拿給身邊的親朋好友玩,都是一致好評。  問題就在,這款遊戲,太不能賺錢了。  沒有充值性。  APP下載帳號又賣得猖獗。  但是看紀晚這麼認同這款遊戲,曹和易還是感到了一絲溫暖。  紀晚遺憾地看著他,她那雙漂亮地眼睛,像含了水一樣。  「那你放棄這個遊戲以後打算做什麼呢?」  曹和易把手機按黑了,丟到車前  「我打算呆到我畢業十年的那一天,就去窮遊一段時間,然後去深市找工作,重頭再來。」  「我也好想旅遊啊?」  「工作忙?」  「不是」紀晚擺擺手「我無業游民」  「那你怎麼不去旅遊?」  「我找不到人陪我去啊,我閨蜜都要上班。」  曹和易給她出主意「你可以自己去啊」  「不行」紀晚眉毛都皺起來「我自己去誰給我拍照呢?」  曹和易:「……」  紀晚看他一臉無語,急忙申辯「你是不是覺得我是那種上車睡覺下車照相的人?不是的,我跟你說,我以前是旅遊版的編輯,我覺得照片可以記錄下來旅遊時候我的心情我的心境,再倒回去看有種時間永遠停留在那一刻的感覺,不過啦,我也有一滴滴希望拍得美美的啦。」  其實紀晚,說得挺對的。  起碼曹和易是這樣覺得的。  「那你後來怎麼不工作了?」  紀晚摳了摳指甲上的小月亮「就是和主編有一次鬧得不愉快,然後我們家老鄭,哎我上次跟你說過吧,我離婚了,就是我前夫,就跟我說讓我在家呆著好了,我就一直沒有工作了。」  紀晚想到什麼,眼睛裡又閃閃發亮「曹和易,你要去哪裡旅遊啊,能不能帶上我?」  她馬上自己否定了「還是算了,你這種鋼鐵直男,肯定拍的照片都特別醜。」  曹和易溫和地笑了笑「我想去鳳凰,一直想去。」  「哎你這麼文藝的嗎?」  「不是,我就是特別喜歡沈從文,想去孕育他的地方看看」  曹和易有點不好意思,他為了增加可信度,還補充道「我行過很多地方的橋,看過很多次數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  「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最後一句話,是紀晚和曹和易一起念出來的。  她的聲音柔美,他的聲音低沉。  似高山遇流水。  似美玉碰金石。  兩個人甚至有幾秒鐘都沒有說話,沉浸在這句話的餘音中。  紀晚似喃喃自語「只愛過一個正當年齡的人,真好,我也喜歡這句話。怎麼才能愛得這麼曠日持久,永遠不變?」  曹和易想起來她剛離婚,怕是一腔的酸楚都被他勾了起來,他有點自責。  出聲安慰「我認為有。唉,我也是失敗者,不過是裝模作樣也要說一說罷了。我前女友,在520那天,我做了個小遊戲,每一關的答案都是我們回憶有關的一件東西,只要她玩幾關以後就能看到我對她說的520。結果她只是特別生氣,說我520還要玩遊戲,她的同事都收到包包手機之類的。然後就分手了。」  「程序猿居然還能這麼浪漫!」紀晚一臉羨慕「真的好浪漫啊,我們家老鄭就是,只知道送我包包手錶項鍊,一點都不用心。」  曹和易搖頭「可你不也喜歡包包手錶項鍊麼?」  他看得出來,紀晚穿著時尚講究,從頭到尾沒有便宜貨,她的包包衣服鞋子全是同色系的。  紀晚嘟了嘟唇「我是喜歡,可是如果要我選擇,我還是可以忍痛選擇這麼用心這麼浪漫的遊戲當禮物。我跟老鄭的時候,他還不是什麼都沒有嗎?包包手錶項鍊,我可以自己買,窮就買便宜的,反正我長這麼好看,地攤貨也能穿得美。」  曹和易憋著笑,她還真是自信。  「你為什麼離婚?」曹和易都沒發現自己居然這麼八卦。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紀晚一副你不認真聽我講話得表情「他總送我這些毫無心意的東西。」  「就這樣?」  曹和易還是有點難以理解,這也太任性了吧。  紀晚又開始摳自己指甲上的小星星,她低垂著眼眸,睫毛長而翹,在眼下投了一片陰影,忽閃忽閃地像翩翩欲飛地蝴蝶。  「也不是啦,他不再為我準備驚喜,不主動陪我出去玩,我們越來越少感性地對話。就是愛一個人和不愛一個人,眼神很明顯就能看出來,我能感覺到,他看我的眼神,沒有最初看我的那種星星亮了。雖然他還愛我,我叫他陪我看電影他說好,我叫他帶我去旅遊他說好,但是這種愛,隨著時間流逝,一點一點平淡。我甚至能感覺到,每一天早上起來,他看我眼睛裡地光就黯淡了微不可察地一點,我真怕有一天,這點光徹底消失了。我沒法接受那一天地到來,就像知道愛病入膏肓終將死亡,我煎熬地等著它死亡。不如我直接判了死刑,一了百了。」  曹和易沉默了幾秒「我沒想到你這麼……」  他的話還沒說完,紀晚就笑了「能作是吧,我閨蜜就這麼說我。」  「不是」曹和易說得很認真「你很赤子之心」  紀晚又撲哧一笑「其實吧,我覺得你身上有種,舊式文人的感覺。」  曹和易挺驚訝的「我?」  「是啊,難得我這麼認真評價一個人,你別不相信。當我日行一善,替你指點迷津。」  紀晚眯了眯眼,像個算命的美豔小道姑,她每說一樣,就掰一根手指,一副我說得對吧的模樣。  「你做的那款遊戲,就特別詩情畫意。我注意到裡面的酒樓,牆壁上還有詩,有首詩是你自己寫的吧,是你名字的藏頭詩。你還特別重視回憶,喜歡有文學深度的作者。雖然你本來是個應該死宅的程序猿,怎麼說呢,這簡直是悶騷嘛」  曹和易:「……」  所以並不是誇他是嗎。  經過深入聊天之後,紀晚已經自動把曹和易歸成了可以聊天的影友範疇。  多好,又能聊天,還能幫她人工刪減電影。  不止這個,他還能幫她打掃剩下的一點點。  他的車視線也比她的棒。  簡直完美。  第二天晚上,本來要買糖炒慄子的紀晚,想起來曹和易昨天聞著榴槤的一臉苦相,移步到了另外一個排了長隊的黑暗料理攤子。  她把自己的車塞進車位以後,自覺地拎著東西,走過去曹和易的副駕駛敲車窗。  「老曹老曹,給我開門」  曹和易看著她手裡拿的一袋吃的,心裡有種不詳的預感。  一般來說,紀晚愛吃的東西都跟有毒一樣的味道。  果不其然,紀晚一打開袋子,撲面而來一股惡臭。  曹和易一陣翻江倒海。  他捏著鼻子,有氣無力「這是什麼?」  紀晚叉起一塊送到他面前,笑得可愛又無辜,她那個梨渦又在臉上隱隱若現。  「臭豆腐啊,加特辣的,特別好吃」  那塊金黃的泛著油光的酥塊,離退無可退的曹和易越來越近。  紀晚笑得像個小惡魔,她的紅唇一張一合「我今天專門買了你的一份,要吃完噢」

第四章

  紀晚舒舒服服地趴在軟乎乎的沙發上,兩隻腳丫高高翹起,雙腿交疊一晃一晃,她頭頂帶耳朵的毛絨絨的髮帶也在跟著一顫一顫。

  她臉上還敷了張面膜。

  專心致志地玩著手機。

  她的手機殼本來是個超大的軟膠米奇形狀,比手機大了一大圈。

  這會兒因為玩遊戲方便都拆了下來。

  連夏夏走近都沒有發現。

  夏夏看她玩得這麼入迷,偷偷從沙發側面繞了過去,到了紀晚趴著的那一頭,猛地探了身。

  「晚寶寶,玩什麼呢?」

  紀晚嚇得哇一聲大叫。

  好歹死死地抓住了手機。

  不過面部表情過於豐富,面膜「啪唧」一下。

  應聲落地。

  夏夏:「……」

  紀晚要哭了「我的前男友面膜」

  夏夏敲了她一個暴慄「你只有前夫面膜,想讓你們家老鄭後悔?」

  「我們家老鄭,不是,什麼我們家,老鄭頭一直都對我十分不舍。」

  「你還不趁你這張小妖精臉健在,趕緊出去尋找第二春,居然還在家玩上遊戲了,你挺出息啊」

  紀晚「我又找到了真愛」

  夏夏:「???」

  「遊戲啊」紀晚笑嘻嘻地把手機晃了晃「可好玩了,我簡直又到了春天」

  夏夏鄙夷地看了看她「遊戲又不能解決生理需求,我可警告你,沒有規律性生活的女人肯定蒼老得快。」

  紀晚抬手堵了她的嘴:「行了行了,我知道你那套理論,可你看看我要是再找個老鄭那樣無欲則剛的,還不如不找!」

  夏夏投桃報李,抬手就掐住了紀晚還有點嬰兒肥的臉。

  她皮兒薄,一被掐就雙眼水汪汪的。

  「你就該找個萬年單身欲求不滿的漢子。」

  「喲,跟你們家老江那樣的,隔空扛人不眨眼」

 夏夏惱羞成怒,爬上沙發來撓她癢處。

  兩個人撓成一團。

  紀晚笑得氣喘籲籲,舉雙手投降。

  「哎夏夏,你最近幫我辦件事唄。」

  「嗯?」

  「我想投資這個遊戲,你幫我出面嘛」

  「就你現在玩這個?」

  「對啊,特別好玩,我給你看」紀晚盤腿坐好,給她展示。

  很快夏夏也被吸引住了「哎,真的不錯,可是為什麼要投資啊?再喜歡一個遊戲也不至於這樣啊,你可以多充值」

  紀晚嘿嘿地笑了笑「你說我又不想工作,總要投資點什麼嘛,不能坐吃山空啊」

  極度了解紀晚的人,是絕對不會被這麼輕易蒙過去的。

  夏夏一臉搶山寨夫人的表情,女土匪一樣勾了勾她的下巴「真的?你給我從實招來。」

  紀晚拒絕「哎呀你別問了,就是這樣,你就照遊戲上這個工作室的聯繫方式去找,這個工作室就一個光杆司令,是一個土土的戴黑框眼鏡但是長得還過得去的男人,找他就對了,唔就說你是聽別人推薦玩遊戲,不對不對,也不用解釋!就直接拿錢砸他就行了。」

  夏夏:「你在逗我???」

  紀晚搖頭,兔子耳朵跟著晃「我哪兒敢呢夏娘娘」

  夏夏表情疑惑「寶兒啊,你這是被騙了?還是被人拍了X照威脅了?」

  「你這思想,嘖嘖,去汙粉必須來一斤」

  紀晚把手機扔到盤著的腿間,鼓了鼓腮幫子,有點苦惱「好吧好吧,我給你交代,有點複雜,我最近不是看電影嘛,遇到一個直男,哪,就是做這個遊戲的直男。我一邊嘛,挺想玩這個遊戲的,一邊嘛,看他這麼頹,遊戲沒錢做下去朋友都跑光了,又想幫他。」

  夏夏消化了一會兒這個信息量「你是對他動心了?還是同情,惻隱?晚晚,你可要想清楚啊,你現在是有錢,可你沒工作啊,你要投資失敗了呢?再說了,你怎麼知道他不是看你有錢騙你的呢?」

  紀晚很肯定地搖了搖頭「才不是呢,他都不知道我有錢。」

  夏夏:「……」

  你這樣子,渾身上下就寫著有錢。

  紀晚也聽進去了,認真思考了一番「我不是同情,照你的說法,我一離婚婦女有啥可同情別人的,別人不同情我就好了。我就是覺得挺想看他不這麼頹的,他說遊戲時候特別有夢想,整個人就像發光了一樣」

  真正讓紀晚有投資這個想法,是那天晚上。

  她洗完澡出來,看見被她強行拉過來站在門外陪她的曹和易,背靠在大廳門口牆上,面露頹廢之色。

  他好像很疲憊很疲憊。

  深度的精疲力竭。

  他雙腿往前撐著,慢慢一點點地順著光溜的牆壁往下滑,他目無焦距,紀晚知道那種狀態,叫放空自我。

  紀晚毫不懷疑,若是她晚一些出來,他能順著牆滑到地上去。

  紀晚一邊擦頭髮,一邊也愣愣地看著他。

  這樣的曹和易,和那個被她掐得胳膊上滿是指甲印還一聲不吭的老實男人不一樣,和那個被她逗著吃各種他難以接受的土老帽不一樣,和那個講遊戲苦笑卻眉飛色舞的遊戲宅更不一樣。

  他只是老實,有點木訥,還跟不上潮流。

  但他溫和而不埋怨,她敢肆意妄為地欺負他。

  有一點曹和易是看錯了紀晚的。

  她雖然大多時候,不願意動腦子,做事隨心所欲。

  可她也是知道自己美的,對男人有致命吸引力的美。

  只不過和那些後天打扮包裝的美人不一樣,紀晚從小美到大,也就不覺得這種優勢多麼難得和來之不易了,她從不裝腔作勢拿腔捏調,尤其是在異性面前。

  紀晚分得清楚,曹和易是個安全係數極高的男人。

  她一個大齡單身女青年,逗一逗他,比如聽他在洗澡間外跟她說話的聲音,既尷尬又有些靦腆,沙啞中透著不自在;再比如她脫了鞋,把自己塗著指甲油的雪白又骨感的腳丫,交疊著翹在車前的時候,看曹和易以為她沒察覺地換了坐姿,紀晚還挺能從中獲得樂趣的。

  可此時此刻的他,衝著她的半邊臉背著光,盡數沒入黑暗,顯得他滿是喪氣和戾氣,仿佛就剩下一個軀殼,靈魂已經走失。

  放棄夢想,看似是回歸正常生活,不過是他走向更迷茫更頹廢的開始。

  紀晚想拉回他。

  她伸了一隻白嫩的手,在他即將滑倒地板上的最後時刻前。

  曹和易定定地看著她的手,衝她又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

  「洗完了?」

  他的半張臉是外面的光,半張臉是室內的暗,那個溫和的笑意,都驅不散另外半張臉的陰霾。

  紀晚甩頭甩頭,回過神,據理力爭「夏夏,再說了,我不覺得投資會失敗嘛,遊戲真的做的超級幫啊。」

  看夏夏皺著眉,紀晚晃她的手撒嬌「我們以前選修投資課怎麼說來著,不要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到一個籃子裡,要投資關聯性小的不同資產啦。我這叫高級投資portfolio,我投資了高風險高回報的,其他的就去投資低風險平穩回報的啦。夏夏放心嘛。」

  夏夏經不住她晃「少投點?如果情況好你再追加嘛。」

  紀晚拼命點頭「當然啦,我覺得他現在就是陷入了一種山窮水盡疑無路的狀態,突然就看不到希望了,只要有人能給他點動力做下去,他很快應該就能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沒準到時候,大把人搶著投資他呢。總要讓他把遊戲繼續做全一點,才有更多人發現他呀。」

  **

  紀晚今晚到了汽車影院的時候,發現她居然比曹和易來得早。

  而且曹和易的車位,居然被別人霸佔了。

  還是一臺比曹和易自稱很便宜的國產寶駿看著低端很多倍的舊車。

  唔,看著,就跟計程車一樣。

  紀晚撅起嘴,哪個人這麼不守規則。

  她掐著腰去敲車窗。

  「咦,老曹,怎麼是你,換車了?」

  紀晚疑惑,難道夏夏幫她的投資還沒到位?他連車都賣了?

  曹和易居然還笑得一臉惡作劇「嚇到了吧?」

  紀晚撇嘴「傻不傻啊你。」

  曹和易也有點尷尬,收起了智障笑容,跟她解釋「我以前一個同事,這兩天搬家,我那個車不是空間大嘛,他借去方便搬東西,就給我換了這個」

  紀晚剛坐上去一陣嫌棄。

  「空調也不好,收音機還差。」

  曹和易撓了撓頭「要不,去你車上?」

  紀晚瞪他「那你給我把奶茶全運過來。」

  她好不容易才把奶茶都插進槽裡的好嗎,幸好她為了慶祝投資成功特意買的絕味鴨脖的鴨頭和鴨爪還沒打開。

  上次自從曹和易被她拉下水吃臭豆腐開始,他好像也對這些黑暗料理免疫了不少。

  雖然依然吃得面露抗拒,脖子上褶都擠了出來。

  但總算是孺子可教。

  紀晚龍心大悅。

  已經把他從鋼鐵直男的定義變成了可以掰一掰的直男範疇了。

  只不過沒想到,曹和易看到她咔嚓一下把鴨頭肢解了,直接原地打了個冷顫。

  「你怎,怎麼還愛吃這種東西?」曹和易說話都有點結巴。

  紀晚直接給他翻了個白眼,故意嬌滴滴地說「你被告訴我,鴨鴨這麼可愛,你怎麼可以吃它?」

  曹和易滿臉疑惑。

  紀晚看他一臉啥樣又笑「笨死了,你不知道這個梗啊。」

  「我為什麼會知道?」

  「電影啦,撒嬌女人最好命啊。」

  「我又不看這種電影」

  紀晚突然面露兇相:「我跟你說,你今天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不是,我就是單純覺得,看著這個頭,就特別沒有食慾,而且要肢解這個頭,總覺得怪怪的。」

  曹和易試圖掙扎一下「我能不能,吃鴨爪爪?」

  曹和易這幾天已經適應了她的說話習慣,這時候為了討好她,連疊字都用出來了。

  紀晚撲哧笑了。

  她一邊笑一邊搖頭「不行」

  紀晚熟練地掰開鴨頭,一把把白嫩嫩的腦部挖了出來,送到了曹和易嘴邊「快點,這個最好吃了,我最喜歡吃了,就給你吃一個,下一個絕對不給你。」

  曹和易哪裡逃得過她油乎乎的爪子左右圍堵。

  最後張了嘴,跟吞毒藥一樣,慢吞吞地把那一坨白花花的不明物體一點點颳走。

  曹和易嘴裡全是黏黏軟軟,一碾就碎的鴨腦。

  作為一個理科生,他頭第一次期望自己以前的生物,能考不及格。

  以免他的雞皮疙瘩,幾乎都要落了一地。

  等吃完了,他才發現,自己的慢動作,簡直是把紀晚的手指在嘴裡吮吸了一遍。

  男人的本能,讓他下意識還用舌頭舔了一下。

  雖然隔著塑料手套,紀晚也感受得到他唇裡的溫度。

  她有種觸電的感覺,從指尖傳遍全身。

  尤其是最後被曹和易柔軟的舌頭觸碰了一下指尖。

  紀晚刷得一下把手指抽出來,老臉一紅。

  故作鎮定地把剩下的那隻鴨頭扔給曹和易「吶,剩下的,你自己吃吧」

  沒想到的是,曹和易居然露出了些許回味地表情。

  他說的話,一點不像個直男「我還想繼續吃剛才那個」

  他笑得風光霽月,毫不含糊。

  又分明意有所指。

  紀晚頓時有種陰溝裡翻了船的感覺。

  曹和易說完這話,有些後悔。

  他今天是心情太好了,以至於,好得有些飄了。

  他只不過是有了個希望,依然是赤手空拳,一無所有。

  紀晚這樣該被捧在手心裡寵的女人,他哪裡能碰。

  男人的蠢蠢欲動,和責任,完全是兩碼事。

  可他剛才一下被撩起來的刺激,可沒這麼快被冷水澆醒。

  曹和易努力分散注意力,惡狠狠地吃鴨頭。

  今天是喜劇專場,兩個人之間那點,剛露頭就被掐滅的旖旎和不能說的小心思,被笑出眼淚的山爭哥哥電影一下就衝淡了。

  只是笑著笑著,紀晚奇怪地發現,就剩她自己一個人的笑聲了。

  曹和易已經一頭歪靠在玻璃窗上了。

  他的呼吸均勻綿長。

  單手搭在窗沿上,顯然是放鬆極了。

  紀晚愣住了。

  她是頭一次這麼近距離見他睡覺。

  相處了這麼些天,兩個人都是互道晚安,分別回了各自車裡。

  但他總是醒的很早,早到買了早點回來,再敲她的車門。

  紀晚猜,他是不是這些天,從未睡過一天好覺。

  他說是放棄了,堅持最後一個月只為了一個儀式感。

  可要是真放棄了,儀式感有什麼用,證明自己失敗麼?

  不過是潛意識裡說服自己留下來的理由。

  今天這筆投資,或許如大石落地,他終於告訴了自己一個不用再糾結的答案,如一劑強心劑,安心到讓他終得好眠。

  紀晚幫他把眼鏡摘了下來。

  他一看就是常年戴眼鏡的人。

  臉側還有一道淺淺的痕跡,深入鬢角。

  摘了眼鏡的曹和易,其實比戴眼鏡要順眼了不少。

  他鼻梁挺拔,那點少年血性和中年男人的歲月氣息一起揉碎在他面龐,意外地勢均力敵,相安無事。

  紀晚託著腮,下次應該安利他配個潮潮的韓式復古圓框眼鏡,也不知道是什麼效果。

  不對,還是老幹部金邊眼鏡好了,她都是不是少女了,怎麼可以讓他這麼年輕。

第五章

  曹和易醒來時候,差點以為自己瞎了。  眼前一片漆黑。  還有異物感。  曹和易伸手一抓,突如而來光亮刺得他眯了眯眼。  只看見手裡一團粉色的影。  對於深度近視來說,你拿走了他的眼鏡就是要了他的命。  曹和易360度把方圓50釐米都摸了個遍,終於在副駕駛的前面找到了自己的眼鏡。  他看著掛著的小熊公仔才反應過來,他昨晚是在紀晚的車上睡著了?  他終於發現自己手上粉色的東西是什麼了,一個眼罩,上面還帶著蕾絲,他的脖子上也被卡了一個粉色的頸枕,身上還被掛了一層粉色的薄被,中間有一塊毛茸茸的,有一圈拉鏈。  曹和易猜這大概是一個車用抱枕。  那紀晚呢。  曹和易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回頭看。  他簡直受到了暴擊。  紀晚舒舒服服地睡在一個粉色的充氣床上,把前排以後的空間全部利用了起來,身上還蓋著看著質感極好的蟬絲被。  睡得要多香甜有多香甜。  為什麼還有這種操作?  曹和易簡直要哭了,他的國產神車明明空間更大。  紀晚雙腿蜷起,她的一條長腿把被子壓在身下,露出白花花的大腿,雖然她穿著一條波點小短褲,但是曹和易從這個角度看,她顯然走光了,及腿根兒的地方,隱隱能看見裡面黑色的蕾絲邊,還隱隱看得見臀部邊緣豐滿的線條。  晨起的男人本來就腫脹,曹和易看到這樣的畫面,更是被刺激地堅硬如鐵。  但是要命的是,他昨晚睡著前,還打掃了紀晚剩下的一點點,廁所都沒來得及去就昏迷了。  現在尿意盎然,小腹一刺一刺地痛。  曹和易試圖平心靜氣未果,又想著把活色生香的畫面擋起來,他把自己身上粉色的被子蓋到紀晚身上。  沒想到紀晚大概是覺得熱,修長的美腿一蹬,被子就到了車門邊上。  她還順便把自己身上的被子也扯了扯,露出胸口的一片瑩白,由於她側躺著,胸前綿軟被擠成一團,顫巍巍地幾乎要撐破了吊帶睡衣。  曹和易黑了臉,把紅色的扇子掏了出來。  就算被當成耍流氓,他也必須要去洗手間了。  當曹和易站在洗手間鏡子前的時候,他長舒了一口氣,不得不說,除了這一點,這是他這麼久以來,睡得最好的一晚,一覺睡到天明,沒有以往的怳驚起而長嗟。  他也沒想到,這也是他未來一段時間,睡得最好的一晚了。  投資就像一陣春風,給工作室重新注入了生機。  工作室現在也不止他一個人了,曹和易是沒信心再叫老趙猴子毛怪了,但是不妨礙他請了新的成員。  曹和易他們的遊戲,在保證質量的情況下,迅速又往前推進了一個城池的框架,細節還在往裡面填。  曹和易每天恨不得吃飯時間都捧著電腦。  以往這樣,他肯定是要繼續睡工作室了。  但是到了電影開場時間,他還是帶著電腦,開著寶駿,去了M-STAR汽車電影院的老位置。  每天和紀晚道了晚安以後,他又捧著電腦開幹,幽幽的光,酸澀的眼睛,曹和易覺得這樣下去自己的眼鏡都該換了。  他學紀晚買的車內睡覺神器,都沒能好好享受。  這天曹和易匆匆忙忙趕到汽車電影院時候還沒吃飯,他進門前買了份盒飯,他怕車裡吃留著氣味散不去,就打算蹲在車前吃。  剛打開飯盒,一輛白色的寶馬就在旁邊停了下來。  揚起了一地塵土。  曹和易:「……」  車門打開,一雙閃閃發亮的銀白漸變尖頭細跟鞋落地,上面是血管都能看見的瘦美腳面和纖細地一折就斷的腳踝,再往上,就被薑黃色的裙擺影影綽綽地擋著。  曹和易極少見人穿這麼誇張的裙子,像晚禮服一樣,波浪式的復古下擺,幾乎長及腳踝,腰部盈盈一握,一字肩露出紀晚優美的鎖骨和圓潤的肩頭,在曹和易看來,這不是胖,就是特別勻稱得恰到好處。  整條裙子都是明豔的薑黃色,顯得紀晚肌膚白皙,唇紅齒白,她還挽了個復古的編發。  果然,紀晚得意地在他面前轉了兩圈。  「老曹,好看嗎?我看今晚有美女與野獸,特意穿成這樣,我像不像貝兒?」  曹和易只想感嘆,幸好自己及時扣上了飯盒。  不然沾到紀晚裙子上,還指不定今晚又要被餵什麼毒。  「你比貝兒好看多了」  「真的呀?」紀晚高興地俯下身,重重地拍了拍曹和易的肩膀「老曹,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會說話,都沒這麼像程序猿了」  她這才發現曹和易還捧著飯盒。  紀晚對於他這個吃飯姿勢梗了兩秒「就是變得像民工了」  曹和易:「……」  曹和易還沒來得及完全站起來,紀晚就強行勾了他的肩,又是重重地拍了拍。  「大兄弟,走,反正現在這個場次是金蟬脫殼,一看就很無聊,我帶你去夜市轉轉。」  「夜市?」  「對啊,師大夜市,你不知道?虧你還在彬市呆了這麼久,你去了肯定要覺得這麼多年的飯白吃了。」  曹和易被她這樣勾著,本來就半站不站地十分難受,她的胸口還貼著他,讓曹和易有些不自在。  「我聽過,但是沒去過。」  「當然了,你這樣的直男,怎麼會去過。姐姐帶你領略一下。」  「你穿這樣去?」  紀晚瞪他一眼「有什麼問題嗎?」  她壓著他不讓他起來「我跟你說,師大那些小妖豔賤貨們,全都打扮的漂漂亮亮,我才不能輸給她們。」  曹和易只能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開你的車還是我的車?」  紀晚鬆開他,眼波流轉,媚意橫生「當然是開你的,我上次去被貼了條罰了二百塊。」  曹和易:「……」  難道他就不會被罰嗎?  曹和易真的跟進城了一樣。  左顧右看。  他真的難以置信,居然有這麼多黑暗料理,很多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每個攤位都是紅色招牌,整齊劃一,一眼根本望不到頭。  而且更難以置信的是,居然還有這麼多人,蜂擁著摩肩接踵著擠在這條夜市街道上,人頭攢動,每個人手裡都至少抓著一樣吃的,手上還掛著好幾個塑膠袋。  在這樣的仲夏,加上小吃攤位燒烤的熱度,和嫋嫋升騰的煙,他們倆人很快就大汗淋漓了。  紀晚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她的拽地長裙,真的很不適合這樣的擁擠。  而且她還要小心翼翼地防著別人手裡拿得串串即將滴下來的油。  紀晚特別心累。  她吃了一大串烤魷魚以後,渾身香汗淋漓。  一邊扇著風一邊跟曹和易講話,在這裡講話,跟在酒吧裡講話都是一樣的,基本要靠吼。  「我想吃炒酸奶」  「什麼?」曹和易顯然沒有聽過這個詞彙。  「炒酸奶」  「酸奶還能炒?」  紀晚給他指了指遙遠的隔著無數人頭的炒酸奶招牌。  沒走幾步,正好有個人高高舉著一個雞排,紀晚俯了俯身,想偏頭躲過,結果因為她的俯身,長裙拖地,被經過的人踩了裙擺。  可紀晚沒發現,還正要往前走。  剛一邁步,就被絆了,她的鞋跟細,根本站不住,失去平衡往旁邊倒去。  曹和易一直跟在她身後半步,趕緊探了手勾住了她的腰。  把她扶了起來。  紀晚結結實實地仰進他寬厚的懷抱。  她的細腰也被曹和易緊緊實實地握著。  他手掌地溫度,透過她輕薄的裙子,滾燙滾燙地灼燒著她的肌膚。  紀晚渾身一顫。  曹和易只皺眉問她「有沒有事?」  紀晚不自在地搖頭。  曹和易看著周遭烏央烏央的人,握著她腰間的手就沒松過,他的胳膊幾乎整個環住她,替她擋住了大部分人群的摩擦。  紀晚走起來壓力立減。  她看著曹和易高高的肩膀,和他樸素的襯衫。  他皺著眉護著她,沒有絲毫的□□之意,讓她感受到濃濃的安全感。  紀晚一邊被他摟著一邊餵他吃炒酸奶。  曹和易發覺,其實也奇怪,他本來不愛吃這些東西一個人,被紀晚送到嘴邊時候還皺著眉,但吃下去,再看著紀晚笑得一臉燦爛,他也覺得甜絲絲的。  好像這樣的你一口我一口,也能獲得味蕾的歡愉。  曹和易不知道他吃的都是些什麼,他分不清嘴裡是混雜的是什麼味道,甜的鹹的辣的麻的,或許從臉側滑落的汗珠的味道。  原本難以接受的千奇百怪的食物,都進了他的嘴。  不止嘴,還有鼻子。  燒烤味,爆肚味,扇貝粉絲味。  液氮冰淇淋味,他們手牽手比著誰從鼻子裡噴出來的氣最多。  曹和易其實記不得這些紛繁複雜的氣味。  他想他只要記得,紀晚嬌憨的笑容,和汗水沾溼的頭髮,還有她白嫩的小手。  紀晚衝他伸手的時候,曹和易還愣愣的。  他甚至還在想,她真是很喜歡紅色。  她又換了一種紅色的指甲,上面劃了幾顆白色的愛心。  經過這麼多天,曹和易已經可以叫的出來,這叫水紅色。  紀晚撅了撅嘴。  直接把白嫩的小手送到了他寬厚的掌心。  直到他們回到車前。  離開了喧鬧的如潮水般的人群。  他們這才覺得尷尬。  曹和易輕了輕嗓子「我去開車」  輕輕地鬆開了。  隨後是深深的失落。  離開了特定的環境,兩個人進了車裡,誰都沒有開口提這茬,也沒有再牽起手。  曖昧的氣氛在他們之間來回湧動。  紀晚下意識地雙手交疊,無意識地摩挲。  紀晚頭一次這么正經危坐地看電影。  沒有吃東西。  也沒有把腿放在車前。  她只一邊摳了摳自己指甲上的小愛心。  曹和易看不清她的表情。  他張了幾次口,還是清了清嗓子。  「我之前是先聽的卡薩布蘭卡,再看這個電影的,我一直以為是這個電影的主題曲,看的時候有點失望,全程在等這首歌。」  紀晚笑了笑,轉頭看他「我也是。卡薩布蘭卡太出名了,相反很少人知道這首As time goes by,我後來第二次刷的時候,才覺得這首歌也很韻味,尤其是裡克和伊爾莎重逢,就是伊爾莎在鋼琴邊聽這首歌,裡克從她身後過來。那時候真覺得,真正的愛,一定是永垂不朽的。其實是年少時候太較真了,會goes by的愛,才是大多數。」  曹和易很多話在胸口湧動,他想問她,又不敢問。  她最後這句話,是不是在暗示,她對愛情和婚姻的失望,以至於再不想嘗試。  他還在猶豫著,紀晚感嘆「褒曼真美」  確實是那種跨越時代與潮流的美。  在黑白熒幕上也掩不住的美。  曹和易凝望她「你比她美。」  紀晚笑嘻嘻地說「你這樣的說話水平,一點都不直男了。」  等到那句「Of all the gin joints, in all the towns, in all the world, she walks into mine.(世界上有那麼多的城市,城市裡有那麼多的酒吧,她偏偏走進了我的)」出現。  曹和易覺得自己胸腔裡那些情愫,幾乎要滿溢而出,那麼多城市,那麼多電影院,他們在這裡相遇,卻不知道還能維持這樣短暫的羈絆多久。  紀晚說過,等合租的事情弄好了,她就可以有新家睡覺了。  他還有什麼理由同她一起看電影,坐在車裡吃著奇奇怪怪有毒的食物,打掃她剩下的奶茶,替她刪減那些令她尖叫的鏡頭,再互道晚安。  曹和易再木訥,也不是楞頭的少年了。  32載,他知道這樣的緣分有多難得,錯過的不會再重來。  倘若他依舊一敗塗地也就罷了,他現在有希望,就在昨天又有一家公司向他們的遊戲拋來了橄欖枝。  紀晚偏頭說「我特別喜歡這句話,其實有時候,並不是巧合,但是碰到一個人,你覺得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你們相遇。」  曹和易認真地看著她「像我們一樣嗎?」  紀晚也認真地看了他幾秒,撲哧一笑「老曹,你有點不要臉吶。」  開弓沒有回頭箭。  曹和易再直男,也不會在這樣的退縮。  他也笑了,理直氣壯「還能更不要臉一點,我覺得那首歌,是為我們寫的。」  作為一個技術宅,曹和易神不知鬼不覺間,就把收音機關了,車內流淌出老舊浪漫的前奏。  「I fell in love with you watching Casablanca  與你一起看卡薩布蘭卡時,我墜入了愛河  Back row of the drive in show in the flickering light  在汽車電影院的後排搖曳的亮光中  Popcorn and cokes beneath the stars became champagne and caviar  爆米花和可樂在星光下仿佛香檳和魚子醬  Making love on a long hot summers night  漫長炎熱的夏夜裡愛意情長」  外面屏幕的光,還在跳躍在紀晚的臉上,她顯然也愛極了這首歌,一邊跟著哼。  「Moroccan moonlight in your eyes  你的眼裡映著摩洛哥的月光  Making magic at the movies in my old chevorlet  在看電影時和你在我舊雪佛萊車中熱吻」  曹和易鼓了鼓勇氣,伸手牽住了她的手。  他們曾交疊了一個晚上的手。  此刻卻像跨越了萬重山水。  「你願意再相信一次,不隨時光流逝的愛嗎?」  曹和易低聲說「I love you more and more each day as time goes by(時光雖流逝,對你的愛戀卻與日俱增),就像電影這樣。」  紀晚也深深地看他,她沒有掙開被曹和易握著的手。  她能感受到曹和易輕輕的顫動。  對於直男來說,他已經可以說是浪漫至極了。  這是紀晚渴求的,許多年都未曾有的,用心至極的浪漫。  他的眼睛裡,像橋下水流映著的波光粼粼。  紀晚的心也一起變得柔軟蕩漾。  紀晚故意逗他:「是嘛,可是我覺得這首歌,和我們不是很一樣。」  曹和易有點懵,他嘴唇動了動,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低頭看了看同紀晚交疊的手。  他試探地問她:「是因為我沒有舊雪佛萊?」  他一副冥思苦想尋不出答案的模樣。  又擠了一圈雙下巴。  紀晚已經探過去,捧了他的臉,送上了自己的唇。  兩個久旱的成年男女,沒有生澀的試探和碰撞,只有唇舌間的刀槍劍影,你來我往。  這樣的吻,是比音樂更長久的。  紀晚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他抱著坐到了腿上。  車裡一片安靜,只有兩個人的喘息和心跳。  紀晚笑著伸手擦了擦他唇邊她的唇印「傻瓜,我說的是沒有爆米花和可樂。」  沒有舊雪佛萊怎麼樣,熱吻依舊是熱吻。  不分時間,不分地點,毫無條件。  這世上的愛情有無數相似的地方和不同的地方,沒有完全一模一樣的愛,不會改變的是,你我胸腔裡跳動的心,和血液裡流淌的愛意。  ——此文致敬經典電影卡薩布蘭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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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凡錄音門事件 因侮辱詹姆斯而遭到封殺?

柯凡錄音門事件 因侮辱詹姆斯而遭到封殺?

柯凡,中國籃球解說員,看過NBA的朋友肯定對於他不會太陌生,柯凡搭檔過很多著名的體育解說員,但是因為在2015-2016NBA總決賽期間曝出的錄音門事件中侮辱了詹姆斯被球迷口誅筆伐,柯凡也因此被暫時停止工作反省,柯凡究竟有沒有被封殺呢?柯凡簡介:柯凡,男,北京市人,1986年3月29日出生。籃球解說
 病態三部曲背後虐心的故事 打回原形/防不勝防/十面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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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偉文是香港樂壇著名的作詞人,他給很多音樂人都寫過歌詞也都是耳熟能詳,比如說《可惜我是水瓶座》《浮誇》《下一站天后》《喜帖街》等等,他的歌能讓人產生非常多的共鳴,在病態三部曲中更是引起無數人對於愛情的遺憾,他的病態三部曲分別是哪三首呢?病態三部曲:《打回原形》《打回原形》講愛之卑微。在愛情裡面,人難
 《愛你這樣傻》與《你從未說過愛我》哪首變幻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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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極不季寞:90後聽這種歌的還有幾個2015年9月20日 (6017)|Ea-bon:真系好聽無得頂啊,睇下幾多人卑贊!!12015年12月2日 (2092)|麥芽先生:唱歌的也傻聽歌的也傻2015年3月27日 (867)|六級詞彙小能手:22歲的阿姨沒有談過戀愛但是喜歡著一個人。2017年10月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