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豆腐花的男孩

2023-10-10 09:44:50

　　一九五七年的初春，早春二月上旬的清晨；春寒料峭，大地冬眠未醒。三四更天時分，天（十二歲）；娣（十歲）。兄妹倆抬著滿滿一桶豆腐花送往約一公裡遠的汽車修配廠食堂去；到汽配廠是一條大道直通。途中經過；梅石旅店、平安橋、汽車運輸公司宿舍、汽車站、汽車修配廠。

　　那天的早晨，天空陰霾密布。沉沉暮色下，還飄著冰冷的雨花。冰冷天，寒氣襲人；路上不見早行人。兄妹倆縮著肩，低著頭；冒著寒風細雨一路前行。

　　過了梅石旅店，將到平安橋時；在昏黃路燈影照下，天－不經意間見一身穿黑衣裳、頭上圍著黑頭巾、赤著腳的人；從橋下上到橋上來。這時，兄妹倆也已行至此黑衣人的右側稍後處；各自顧自前行。大冷天，冷風夾著毛毛雨；此人竟然赤著腳？這倒引起天－的注意。為此，天－一邊往前走；一邊時不時留意此黑衣人動向。慢慢地黑衣人逐漸從右往左與兄妹拉開距離，到汽車運輸公司宿舍時；就在汽車運輸公司宿舍騎樓下站著一動不動。跟在黑衣人右邊稍後的兄妹倆，這時也行至汽運公司宿舍對面。好奇的天－想再仔細看清楚黑衣人到底在幹什麼時，突見站在騎樓下的黑衣人慢慢的往上長身體；越長越高，一直長到騎樓頂就不動了。

　　正在此時，一聲清脆的汽車喇叭聲響；接著一輛客車從汽車站開出，雪白的燈光將周圍照得一覽無遺。天－再看黑衣人站的地方，只見雪白的牆壁；整個騎樓下什麼都沒有。這一驚、把個天－嚇得魂飛魄散；心驚膽顫、兩腿發軟。六神無主下猛然使勁推扁擔那頭的娣，冷不丁的動作；差點使娣摔到地上。娣埋怨說；哥，你怎麼了？差點豆腐花就倒掉了。（因娣壓根兒沒看見發生的事）可天－不理娣的抱怨，一個勁地催促快點、快點。急慌急忙地好不容易到達汽車修配廠食堂，一放下豆腐花擔子便整個人像癱了樣坐在地上；兩眼發直、一聲不吭。食堂師傅見狀，忙問娣」你哥怎麼了「？娣答說，我也不知道。

　　不久，天大亮了；天－照樣像中了邪似不言不語。食堂師傅只好衝了杯白糖水讓天喝下去；稍稍才好點。最後，修配廠只好派人將兄妹倆送回家。中午時候，沸沸揚揚傳開，汽運公司宿舍車隊長上吊自殺了。（就在天看見黑衣人在騎樓下越長越高的那間宿舍；原因是貪汙。）此後，好長好長一段時間；天才慢慢恢復過來。那恐怖的經歷，天說；一輩子不想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