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的背影

2023-10-10 19:20:26 2

　　在後來的日子裡，每當韓悠再次想起這個故事，總是從這一句話開始。

　　然後一點一滴地回放，如同電影的慢鏡頭，黑白色，帶領著命運那道早已生鏽的齒輪，殘酷的轉動……

　　案發現場是一間尚未裝修完成的新居，花園洋房式的結構，寬敞、明亮，坐落在市郊的豪華地段上，依山環水，真正是有錢人的住宅區。房子的主人是才出道不久但卻已經小有名氣的藝人嶽微藍，她的年輕、驕傲、美麗、高貴，那些數不清的資本都是那樣耀眼得叫人無法直視。

　　可惜再美好的東西也會有支離破碎的一天，如同此刻警戒線，早已毫不留情的將死者與生者永遠的隔離。而那雙顧盼神飛魅惑眾生的雙眼，已經永遠不會再睜開來凝視世間任何一處風景。

　　推開大廳正中的那道通往房間的玻璃門，就可以看到嶽微藍仰面倒在地上，她穿著粉紅色的復古連衣裙，隱約可見蕾絲花邊下赤裸的腳踝，首飾是成套的紫色水晶吊墜和戒指，臉上化著精心勾勒的彩妝，深紫色的眼影和眼線，就連臉頰上也掃了一層淡淡的丁香色。然而就是在這樣一張美麗的臉龐上面，那張飽滿的幾乎要流出汁液的粉紅色小嘴裡，卻流露出了苦澀的杏仁味道。

　　她死了，死於毒藥，並且是這個世界上最好辨識也最有效的毒藥，氰化物。

　　房間裡還沒有搬進任何家具，只有堆在一起的大大小小還未拆封的紙箱子和剪刀膠布之類的工具，惟一乾淨些的房間也只鋪了一塊榻榻米，上面放著一些精緻的西式點心，以及剛剛打開還沒來得及品味的紅酒，不多不少剛好五隻相同的酒杯。

　　正是時下年輕人的作風，家還沒有搬好就迫不及待地邀請朋友們過來玩，說是自豪也好，炫耀也罷，總之是一刻也停不下來，什麼都風風火火的，想到這裡，韓悠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老了。

　　開始環視周圍的涉案人員，也就是報警的四個人。

　　他們原本約好在死者的新居聚會，卻沒想到紅酒只來得及抿上一口，嶽微藍就那麼毫無徵兆地倒在地上，失去呼吸。

　　叫了救護車和警察，但是挽救不了一個已經消逝的生命。

　　顧深藍，和死者一起組團出道的新銳藝人，曾經無話不談的兩個人卻在出道之後卻開始沒完沒了地被用來比較，終於因為各自的利益和微妙的牽扯而變得漸行漸遠起來，卻又不得不維持表面上貌合神離的親密關係。

　　司嘉齊，與「藍」組合同屬一家公司的出道藝人，因為曾經是微藍的男朋友最近卻和深藍頻頻傳出曖昧新聞而備受關注，也有另一說法是被微藍拋棄之後才和深藍在一起的，總之是時下娛樂周刊和八卦記者深感興趣的話題人物。

　　秦睿，某彩妝公司，剛剛籤了微藍作為彩妝部分的形象代言人，在某種程度上惡化了「藍」組合的內部關係，也是八卦新聞中微藍離開司嘉齊的理由，目前是和微藍有關的所有新聞中獨一無二的男主角。

　　蔣喬，秦睿的妻子，同時也是微藍前任的彩妝代言人，原本不是演藝圈人士，卻因為與王子富豪秦睿的閃電婚禮而一夜成名，成為備受矚目的灰姑娘變公主的典型，二人結婚已經六年，卻在近期傳出了感情破裂的傳聞。

　　每一個人的身份都有模糊的灰色地帶啊，韓悠皺起眉頭。

　　為了出席微藍家的聚會，每個人都帶來了禮物，聚會當天大家所吃的點心是深藍帶來的，紅酒是司嘉齊帶來的，而微藍身上所穿的那件讓人驚豔的裙子，則是秦睿夫婦送給她的，六十年代的古董衣。

　　化驗的結果讓人驚喜，所有的食物都沒有問題，而惟一檢查到毒素的就只有微藍所使用的那一隻紅酒杯的杯沿，最後可以確定的是，氰化物來自於微藍唇上的粉紅色唇蜜，與眾不同的是那種粉紅色裡略微加入了微微的藍色，是秦睿的公司還未上市的新顏色。因為微藍是代言人的緣故，所以公司都會提前寄最新款的貨樣給微藍試用。檢驗了管中剩下的粉紅色液體，也的確提煉出了毒素的成分。

　　而在微藍的梳妝檯上可以發現，不下數十支顏色不同型號也不同的口紅唇彩和唇蜜，看得外行人只有眼花繚亂的份。當然僅憑這一點是什麼都不能確定的，畢竟那支唇彩已經不是第一次使用了，可以接近微藍的人幾乎都有機會下手。問題的關鍵在於，誰可以確定她在何時、何地會心血來潮地選擇那一支？

　　更加令人意外的是，在玻璃門和玻璃窗上採集到了陌生人的指紋，不屬於死者或是當天曾出現在案發現場的任何一個人，在四個直角上接近邊緣的位置，出現了不下十幾次。

　　作為新銳藝人的壓力和公司故作姿態而要刻意保留的神秘感決定了微藍不可能有廣泛的交際圈，而她本人又是盛氣凌人的天之驕女型，除了案發當天在場的四個人之外，似乎已經再難找到更多可以和她產生交集的人。

　　韓悠陷入沉思，難道那一天除了這五個人，真的有第六個人曾經踏入那個房間？

　　深入調查之後，又發現了另一些和死者有關的事。

　　一直以來嶽微藍和顧深藍都是一起住在公司提供的公寓，但是不知為了什麼，微藍突然決定搬家，並且興致勃勃地決定要一個人承擔起全部修繕的工作。

　　然而藝人畢竟是可以忙到天昏地暗的職業，直到她死的那一天為止，也僅僅是做完了牆壁的粉刷，並且嚴格來說，並不是十分完美的粉刷。

　　家具還沒有到位，但是東西已經非常的多，全部都放在紙箱子裡搬了過來。

　　案發當天，大家是約定上午十點鐘在微藍家裡集合的。最先到達現場的人是秦睿和蔣喬夫婦，更確切一點呢，蔣喬是第一個進門的人，秦睿在樓下停車花了幾分鐘的時間，然後是顧深藍，最後一個是司嘉齊。

　　深藍說，我怎麼可能和微藍暗地裡較勁呢？那全是雜誌在亂寫的，如果我真的和她關係不好，今天就不會來了；

　　司嘉齊說，我和微藍深藍都不是真的，她們剛出道沒多久，我作為師兄是一定要帶她們上位的，這都是公司的安排，沒有緋聞的藝人是紅不起來的；

　　秦睿說，我和微藍，我想也是一種炒作吧，都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只要我妻子相信我就好，至於代言，這是董事會集體的決定，不是我一個人說了就算的；

　　蔣喬說，說代言被搶走實在是無稽之談，事實上是，我和我老公準備今年要一個小孩的，所以想要適當的減少工作量，微藍是我們都很看好的藝人。

　　狗仔隊不愧是狗仔隊，第二天所有的電臺和周刊都開始大篇幅的報導微藍死在新居的事件，大標題是紅色醒目的「自殺？他殺？當紅藝人死因成謎」。這讓韓悠哭笑不得，但是最後，他還是買了一本回家去看。

　　報導上先是刊登了幾張微藍新居的外觀照片，然後用了很大的部分去報導案情，最後居然還捎帶著報導了當時所有人進入微藍家之前幾個小時的行程。

　　深藍在法國廚房上課，接了一個電話就匆忙離開了，當時廚藝教室的老師可以作證；司嘉齊從家裡來，有九點鐘他開車駛出自己所在小區的錄像，按照正常的行駛速度，到達微藍的家應該前後差不多；秦睿在八點半左右就已經到達了微藍所在的小區，兜了一圈卻又開去了健身會所接妻子蔣喬，據說那個會所是蔣喬很喜歡的地方，每周至少會在那裡做三次運動。

　　他們最後都在十點前後到達了目的地，而微藍的死亡時間大概就在十點一刻左右，那麼可以殺死微藍的人，應該就在這四個、不，應該是包括微藍自己在內的五個人之中，然而，那個陌生人的指紋又會是誰的呢？究竟是什麼原因，才可以讓指紋那麼統一的出現在那麼相對固定的位置？

　　微藍死後，組合當然也就正式的宣告解散，公司在第二個星期就為深藍發行了全新的單曲，速度之快也實在令人感嘆人情的涼薄。

　　看著音像店門口的大幅海報，深藍的確是很有古典味道的美女，比起現代氣息過於張揚的微藍，看上去要穩重的多。

　　尤其是右眼角的一顆淚痣，更襯託出她濃厚的東方氣質。

　　等等，韓悠記得錄口供的時候，她的淚痣明明是在左邊的眼角……

　　恍然大悟似的拍拍腦袋，真的傻了，照片麼，左右當然是相反的。

　　正要移開步子，忽然醍醐灌頂一般，令韓悠長久注視著那張海報無法移動，終於慢慢浮現出了豁然開朗的微笑……

　　第一眼看到屍體時的那股說不出來的不協調感，四個嫌疑人模稜兩可的舉動和證詞，在奇怪的地方出現的陌生人的指紋，死者家裡奇怪的狀態和擺設，這些看似毫無關聯而又散落滿地的碎片，如今終於有了一條線，可以將它們完整的拼湊……

　　再次面對四個嫌疑人，韓悠長長舒了一口氣，開始了自己的推理。

　　每個人在說話的時候往往會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開口，但是如果我們從這個人最本質的行為來看，才會出奇不意的得到最為接近真相的答案……

　　在事件發生之前，死者嶽微藍有著怎樣反常的舉動？

　　搬家，不錯，就是搬家，和深藍在一起住的好好的，為什麼迫不及待的要搬家？還沒有買家具就忙著把所有的東西先搬到新家去，並且不僱人而是自己一個人做裝修？與其說是和深藍的關係惡化到不得不搬家的程度，倒不如說是微藍在迫切的渴望著一個新家，並且對於這個全新的住處，抱有著相當程度的理想和期待，那麼對於一個事業正處在上升期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子來說，什麼事情可以讓她抱有這種程度的期待呢？

　　沒錯，就是一場全新並且充滿誘惑的愛情。

　　在這種情緒的驅使下，微藍不會貿貿然的選擇去自殺，當天她還興衝衝的邀請了朋友來家裡玩，還細心的化妝換衣服，這些都不是一個企圖結束自己生命的人該做的事情。

　　那麼我們再來看事發的當天，四個嫌疑人的行動如何？

　　顧深藍去了廚藝教室，司嘉齊在家裡，蔣喬去了健身會所，他們都是按照自己平常的行動而行動，唯獨一個人，秦睿，他開著車很早就進入了微藍所在的小區，卻又不動聲色的開走了，這是非常反常的一個舉動。

　　但是如果我們能夠聯想一下八卦周刊的報導，就會發現，這個行為其實一點都不反常，因為當時的秦睿在那裡發現了一個足以破壞現有平衡的身份微妙的人，那就是記者。

　　微藍死後第二天的八卦周刊非常清晰的刊登了微藍的新居外觀，那就說明早已有人盯上了她的新家，秦睿來了又走了也恰恰說明了這一點，他發現了守在門口的記者，所以不能就這樣堂而皇之的進入微藍的家。但是對於熱戀中的人來說，如此期待的難得一次見面如果就這樣告吹了，該是多麼的令人沮喪呢？

　　所以毫無疑問，秦睿就是那個讓微藍陷入熱戀的男人。

　　而微藍想見他，又要避人耳目，也只有叫上顧深藍和司嘉齊一起去玩。

　　這就是為什麼深藍上課上到一半，接了電話就匆匆的趕往微藍的家，也是司嘉齊開車出門的理由，同時也就可以理解深藍那天的口供中另一層較深的含義了。

　　她當時是說，如果她們關係真的不好那天就不會去微藍家裡玩了，但其實不管她們真正的關係怎樣，表象上她們都是好姐妹，不去是不可能的，深藍真正的意思是，如果關係不好，就不會匆忙趕去幫微藍解圍了。

　　這也就解釋了那一天的所有食物為什麼都是顧深藍和司嘉齊帶去的，嶽微藍如果一開始就準備好了請客，不會什麼東西都不準備。而在明知有狗仔埋伏在家門口的情況下，出門當然有一定的危險性，不如請他們帶吃的來。

　　也就是說，除了秦睿以外，所有人都是被臨時叫來的，而那一天微藍想見的人，其實只有讓她陷入熱戀的秦睿一個。

　　到了這裡，突然出現了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為什麼秦睿的妻子蔣喬也會同時出現在那裡。

　　為什麼微藍並不排斥蔣喬的出現，而蔣喬又是出於什麼樣的立場去出席這樣一個聚會？

　　我們再回頭看蔣喬的證詞，她說代言人的事情完全是夫妻兩人共同的決定，並且她拿出了一個絕好的理由，減少工作量是為了要一個孩子，但是看看當天發生了什麼，她一如往常一周至少三次的前往健身會所去做大量的運動來維持姣好的身材，這完全不是一個隨時準備懷孕的女人該做的事情。

　　那麼她為什麼要說謊？為什麼會在明知丈夫外遇的情況下為他隱瞞這樣的醜聞，甚至在有可能被曝光的情況下親自出席這個聚會來撇清那兩個人的曖昧關係？

　　僅僅說這是一個賢惠的妻子是不夠的，而是應該說，被灰姑娘的童話環繞的太久，就連自己也不得不相信，自己是幸福的，類似於催眠一樣的痛苦，卻要在臉上表現出發自內心的微笑……

　　關於陌生人的指紋，在我看到了深藍的那張海報時，徹底的明白了……

　　鏡面原理，那麼簡單的鏡面原理，居然被忽略了。

　　微藍的家裡，除了封好的紙箱，還有膠帶和剪刀，可是我們卻忘了，紙箱明明是封好之後搬過來的，那麼新家裡的膠帶是用來做什麼的？

　　別忘了微藍可是一個人粉刷了整間房子，以她的手藝，怎樣才能保證玻璃門、玻璃窗不被刷上油漆呢？如果我們在四邊上都粘上寬膠帶，這樣就算不小心刷到了也只是刷在了膠帶上，只要在粉刷全部結束之後，再把膠帶撕下來就可以了。而我們在貼膠帶的時候一定會將指紋印在上面，貼在玻璃上再撕下的時候就出現了必然會反轉度的指紋，這也是在門窗的四個角上出現指紋頻率較高的理由。所以當時房間裡還有第六個人存在的假設是不成立的。

　　我曾以為那個指紋是屬於死者的，但是當技術人員將反轉回來之後的結果與事發當天在場的五個人進行比對時，才發現，這些指紋居然是屬於蔣喬的。

　　至此我們才明白，在秦睿與微藍的愛情裡，蔣喬所充當的居然是顧問的角色，她知曉秦睿一切喜好，她雍容大度，微藍甚至可以對她推心置腹，在不許任何人插手發誓一個人完成的裝修工作中都允許了蔣喬的幫助。但是天真過頭的微藍卻不知道，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妻子會如此慷慨的與別人分享同一個丈夫。

　　在微藍終於完成了粉刷工作之後，第一件事當然是要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分享這份喜悅，也就在一個側面說明了，這是秦睿第一次進入這間房子，他並不了解微藍家裡的一切擺設，不可能很快的在微藍家裡那幾十支唇彩中找到對的那一支加以替換，也就決定了他無法在這樣的場合下謀殺微藍，那麼可以做到這件事的人，就只剩下一個。

　　每個人去參觀別人的新家時都要帶上一件禮物，深藍是這樣，司嘉齊也是，那麼秦睿和蔣喬的禮物呢？

　　就是那件粉紅色的連衣裙。

　　因為臨時改變的計劃，秦睿絕對無法準備好一件禮物，那麼也只有大度的蔣喬可以把自己的新裙子拿來送給微藍，而更重要的是，蔣喬也是少數幾個可以擁有那款最新顏色還未上市的唇蜜的人之一。

　　微藍的屍體有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就連我這個男人都看得出來的，那就是明明化了紫色系的彩妝，卻穿著完全不搭調的粉色裙子，這對於身為時尚先鋒的死者來說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只有蔣喬，被微藍視作知己的蔣喬可以輕易說服她換衣服，理由簡單到只需要四個字，秦睿喜歡。

　　聽話的微藍在換衣服的空隙裡，蔣喬只需要把自己帶來的塗毒的唇蜜與擺在微藍梳妝檯上的那一支對換，這樣一個不超過五秒鐘的動作，就可以完成這項謀殺了。因為要搭配那條粉色裙子，微藍已經沒有時間去改變原本的紫色妝系，那麼唯一的補救方法也就只能是塗上粉色的唇蜜，而對於最愛時髦的微藍來說，還未上市的新顏色無疑是她的首選。

　　也許你會說秦睿臨時叫你去參加的聚會根本沒有時間讓你去準備毒藥，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其實你的到場根本就是一場天衣無縫的安排。

　　我們再說回到八卦周刊的照片，如果那個記者跟蹤嶽微藍已經很久，那麼不會不知道蔣喬曾經頻繁出入過那棟公寓，要知道粉刷那樣的大屋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當然，我們例行公事的審訊過那名記者，也確實證實了他是接到匿名電話之後才得知死者搬家這個消息的。那麼如果有記者守在死者家門口，秦睿會怎麼做呢？

　　是不是之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件，早已經讓你心如死灰了呢？

　　只要你的心中抱有深刻的殺意，提早準備好毒藥和裙子，那麼你所需要的，就只是機會。

　　一次又一次的縱容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偷歡，換來的卻只有他的變本加厲，一直到如今，他就那樣雲淡風輕的要求自己的妻子去為那段背叛解圍，還能怎麼容忍？怎樣才能欣然接受？

　　如果你還需要證據，我也只好大膽的假設，還未上市的新顏色，被你拿回家的微藍的那一支，你是不會扔掉的，因為還在試用階段，秦睿可能會問起你，但是屬於一個死人的東西，你會用嗎？

　　如果是我，我不會，我會儘量的把它擺在一個我看不到的角落裡，只要這個產品過了試用期一上市就馬上買一支新的替換掉，所以，即便微藍的指紋已經被你抹掉，那支唇蜜上也一定還可以在管口化驗出只屬於微藍的皮膚纖維……

　　……

　　就是在那一刻，韓悠聽到了那句話，在蔣喬的口中，悠悠的長嘆。

　　不是所有的結局，王子都和公主從此在一起……

　　曾經的她，天真到無視一切世俗牽絆，固執的相信在這世界的某處，一定存在著王子與公主的童話。

　　年輕時那些以為無論如何也要固守到老的東西，總要在事過境遷之後偶爾想起，才知道，沒有什麼是天長地久的，只是那個時候的我們，不懂而已。

　　是誰說過，一旦愛上，什麼理智也在那份炙熱面前潰不成軍。

　　該來的來過，該走的走了，這個世界終究沒有天使，也沒有人編織童話，哪怕再虔誠的雙手，也改變不了生活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