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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兇徒

2023-10-15 03:06:39 1

2月,舊書店的老闆老杜登門拜訪了我。作為舊書店的熟客和小有名氣的時事評論作者,我和老杜相當熟悉。

  老杜開門見山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說我幾天前從他那裡買走的舊書中,有本書是他搜尋了好久才找到的,因為還沒來得及整理,所以被我買走了,現在,他願意出雙倍的價格買回去。書房一團糟,我答應找到後馬上把書送回舊書店去。

  送走老杜,我從舊書中找到了老杜說的那本。這本書呈現出陰沉的黃色,像極了被煙燻久了的手指的顏色。書的封面和封底上,找不到一個字,沒有出版社,也沒有名字。

  書裡面的紙張已經卷邊泛黃,這本書是手寫的,那種帶著花邊的英文字母,洋溢著中世紀貴族們的書寫風格。翻完這本書後,我徹底放棄了把它送回去的念頭。根據書裡的記載,這本書是一本人皮書。

  封面人皮的主人叫賽特·威廉,是一個中世紀英國兇殘的強盜,他喜歡虐殺平民和女子,把他們的咽喉割斷,然後用麻繩勒住咽喉吊起。緊繃的麻繩,會讓傷口 受到壓迫,減緩人的死亡速度。於是,人咽喉裡奔湧而出的鮮血就會把麻繩浸透。賽特把這種繩子當成一種戰利品,他喜歡把這些繩子搜集起來,沒事的時候拿出來 把玩。被捕後,賽特被處以絞刑。法官為平息民憤,把他面部的皮膚取下來,做成了這本人皮書。

  對我來說,擁有這樣一本人皮書,簡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這是一件具備社會與文化意義的收藏品。我瞬間做出決定,把這本書留在家裡,當成「珍寶。」

  我多次找藉口推掉了老杜要回人皮書的要求,我逐漸喜歡上了人皮書的觸覺,每天要拿出來用乾淨的毛巾擦拭一番,然後讀一讀賽特的故事。

  這天,我照例走進書房,發現書房的桌子變得凌亂。難道有人夜裡進了書房?所幸的是人皮書沒有丟失,只是,在桌子上,多出了幾小段麻繩,顏色顯得發紫。

  我驚出了渾身的冷汗,這就是人皮書裡所說的浸血的繩子。只是這些東西怎麼會出現在書房裡?我擁有人皮書的事情,只有老杜知道,如果是他進來的話,恐怕早就把書帶走了。

  如果不是老杜,誰又會用這些浸血的麻繩開玩笑呢?

  幾天後,家裡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自我介紹說,自己叫申鵬,來自上海。他對我說:「我是一個心理學的醫生,您現在正處於一種奇怪的病症當中,您知道嗎?」

  說著,他向我出示了他的心理師資格證。他說,自己是來杭州度假的。昨晚,他看到我在街上,手裡拿著一根麻繩遊蕩,他從我沒有神採的雙眼中看出,我患上了夢遊症。申鵬本著醫生的天性,跟著我一路走來,見到我回到家,反手關上了大門。

  這個消息讓我驚訝,但這樣就大概符合了家裡出現浸血的繩子的原因。我對夢遊也有一些認知,我覺得,是這段時間太緊張那本人皮書,又熟悉那本書記載的事情,對自己形成刺激,導致夢遊的出現。

  我對申鵬表示感謝,並表明會儘快去醫院檢查和治療的。次日早上醒來,我發現事情變得更加糟糕。我在臥室的窗上發現了一隻被吊在那裡的貓,貓被套在一個麻繩套裡,眼裡充滿了恐怖。貓的上身,皮被剝下了一半,裸露出的粉紅色的肌肉讓人觸目驚心。

  我下意識地去看自己的手,手上果然有凝固的鮮血,在窗臺上,扔著一個沾血的刀片。我強忍著恐懼,把貓的屍體從繩子上解下來。不能再這麼繼續下去了,我決定把那本人皮書鎖起來,不再翻閱。

  這麼做沒能拯救我的症狀,幾天後,我發現在客廳大門上,用麻繩吊著一隻同樣讓人感到可憐的狗。我開始猶豫,要不要把人皮書送還給老杜,或許這樣能把自己從噩夢般的生活裡解救出來。

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封信。信上說,他知道我手中有本人皮書,希望我能把這本書轉讓給他。但人皮書這樣的古董,一般被發現都會被國家收回到博物館,所以,他希望我能悄悄跟他聯繫,他願意出一大筆錢。信末,還留著一個電話號碼。

  我馬上撥打了那個電話,一個聲音沙啞的男人自稱自己是人皮書的研究者。他說:「你最好還是考慮一下,儘快把那本書給我。從以往的研究裡,我發現人皮書 是具備靈性的。和它在一起久了,你會被那人皮主人的靈魂侵蝕,變得像他一樣的邪惡。」想起最近一段時間自己反常的舉動和經歷,我的頭上出了一頭的冷汗,難 道,這個男人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一周後,我初步和他達成協議,同意轉讓手中的人皮書。只是在價格上,還存在著差異。男人開價十幾萬,我直截了當地說:「我要五十萬,否則我們就沒有再 聯繫的必要了。」放下電話,我得意地想著帳戶上會一下子多出一大筆錢款,我可以得到許多夢寐以求的東西。他既然對人皮書這麼渴望,就一定會最終同意我的報 價。

  簡單吃完晚餐後,我想洗個熱水澡然後回臥室休息。泡在充滿泡沫的浴缸裡,我的眼皮開始不由自主地發沉,醒轉的時候,已經是凌晨。我發現自己躺在臥室的 床上,脖子上火辣辣地疼痛,我發現,自己的脖子上竟然被割開了一個細微的刀口,傷口掛著大小不一的血珠,看上去說不出的詭異。大概再差幾毫米的距離,就會 割斷動脈與咽喉。我渾身一下子變得虛脫,如果深一些,自己現在就是一具沒有知覺,冰冷僵硬的屍體了。

  這種假設,讓人渾身戰慄。再也不敢有其他任何的想法,簡單包紮後,我迅速撥通了那個神秘男人的電話。沒等神秘男人說話,我脫口而出:「你告訴我,怎麼交易。」

  神秘男人要求我和他當面交易。他會把現金當面交給我,而我必須帶去那本人皮書。交易的地點,在杭州機場高速邊,那裡有一家廢棄的加油站。他還交代我, 一定不要開車前往,交易的時間,定在了凌晨時分。我可以在無人的午夜騎自行車趕到那裡,然後把自行車一起帶進加油站破舊的房間之內。

  午夜,我把人皮書塞進背包裡,然後出了家門。夜色裡,加油站像個靜靜臥在那裡的怪獸,裡面沒有一絲的燈光。我拿出電話,撥打那個號碼。片刻,加油站的 房間裡,有微弱的手電光照射出來,給我指明了房間,我推著車向裡走,到處黑洞洞的。手電光再次熄滅,我心裡略微有些慌張,猛然,背後有風聲響起,我一驚, 嘴已經被人捂住。胳膊被人反剪,不知誰向我嘴巴裡塞了一團布,然後,我被推搡著,向加油站後的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裡點著一盞油燈,一個面容兇殘的大漢正坐在那裡,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玩味。

  房梁上吊著一根粗大的麻繩,麻繩下面放著一個塑料盆子。而在另一邊,一個老人手裡拿著一把寒光閃爍的刀,面無表情地盯著我,仿佛一個獵人貪婪的盯著自己的獵物。

  我口裡的布被取了出來,我喘息著想對策。我故意鎮靜地問那人:「難道你們想殺人滅口嗎?實話告訴你們,我也是防備著你們的,我帶來的人皮書是假的。我怕被你們拿走書而不給我現金,早就把那本真的人皮書藏在了一個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男人「嘿嘿」地笑了起來。他搖了搖頭說:「傻瓜,這只是一個遊戲。你得到的那本人皮書也是假的,他是我上一個獵物身上的皮膚。你的皮膚會在今夜後也變成一本人皮書,它將被我們用來誘惑下一個獵物。」

  我目瞪口呆,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自己竟然只是別人手裡的玩物。

  想到自己即將死去,我掙扎著說:「你這樣做,既得不到錢財,還要背上殺人的罪名。不如你放了我,我把我所有的存款都給你,這件事情,我也會當作沒有發生過。」

  那個大漢陰惻惻地笑了起來,「小子,我求的就是刺激,享受的就是整個遊戲過程。殘忍也好,變態也罷,你只能自認倒黴了!」

  這時,他將我一把推翻,粗暴地撕去了我的上衣。刀慢慢地逼近,刀鋒冷得讓我的肌膚開始戰慄。他似乎很享受這個讓別人恐懼的過程,臉上竟掛著淺淺的笑容。

  「不許動!」猛然,四面亮起了刺眼的燈光。一群警察衝了進來,手裡的槍指著這些要奪走我生命的人們。

  「你報了警?」他忍不住破口大罵了起來,「買賣人皮書,你也會坐牢的!」

  我一臉的茫然。這個時候,那個自稱心理醫生的申鵬從警察身後走了出來,冷笑著對這些人說:「不是他,是我。」

  說著,他從我的包裡掏出了那本人皮書,溫柔地拿在了手裡,他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本書上的皮膚來自於上海的一個年輕人,叫申天,他是我的弟弟。」

原來,申天得到人皮書後,把消息告訴過哥哥,向哥哥求助,但是,很快他又拒絕了哥哥的幫助,因為有人要高價收購那本人皮書。可申天帶著人皮書去赴約後,再 也沒有回來。後來,警方在杭州郊區一棟廢棄的破房子裡,找到了他殘缺的屍體。申鵬就此來到杭州,他猜測這些兇手會在這裡繼續出現。

  果然,兇手在這裡製作了人皮書,然後他們給舊書店老闆一大筆錢,要他把這書流通出去。這整個過程就是一個殘忍的遊戲,他們會利用書店老闆,向購買人皮書的人提出回購,促使購買人發現人皮書的秘密。

  然後,他們接著會製造一些怪異的現象,用催眠劑和氣體麻醉劑把購買者麻醉後,布置一些類似於浸血麻繩和殺死動物的格局。他們變態地享受著購買人恐懼的 過程,然後再以研究者的身份進行求購,只要對方前來赴約,他們就認定這個人足夠貪婪,把他殺死,做成人皮書再尋找下一個目標。

  我幾乎是個例外,固執於價格而遲遲不肯交易,這讓他們很憤怒。他們甚至商量好了要給我多一點折磨。後來,還是申鵬為了查找到這些兇手,用氣體麻醉劑麻醉了我,在我脖子上輕輕割開一個傷口,導致我內心的防線徹底崩潰,才快速促成了我與這些人的交易。

  這個變態的團夥用人皮書這個道具,殺害了十四名被動的「遊戲」參與者,別人的哀號與求饒,讓他們內心變得更加嗜血和亢奮。

  但那男人留下的話卻讓我深思。他在交代完罪行後邪惡地笑著說:「那些目標死得不虧,因為殺死他們的不是我,是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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