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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住你尾巴

2023-10-04 15:30:49 2

三個問題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飯店。飯店門前掛著一塊小黑板,上面寫了三道題,這三道題可以充當三百塊錢的餐費。黎俊在這條街上已經轉悠了近一個月了。一個月前,他的好友劉晨告訴他,在這個地界能解決他困難的人,就是這家飯店的老闆。黎俊是一名警察,他孤身一人被派到這裡,被告知不允許與地方警察接洽。他的任務是獲取這裡一股黑暗勢力的犯罪證據。黎俊成了一名臥底。在這個城市,他關係最為緊密的朋友就是劉晨。從劉晨嘴裡得知飯店老闆的名字叫鄭克義。現在,黎俊站在黑板前,他決定豁出去了。他要答題,這是結識鄭克義最快的辦法。黎俊走進飯店,叫了三菜一湯。鱔絲炒蒜苗,黑魚兩吃,外加一個番茄蛋湯。然後,他讓那名服務生也坐下來陪自己吃。服務生受寵若驚。黎俊以為他會拒絕,然而,服務生只是打量了一下他的衣著,真的一屁股坐了下來。黎俊知道,服務生這樣的行為,在一般的飯店會被視為犯忌。從服務生不尋常的舉動裡,越發可以說明,鄭克義不是一個普通人。黎俊慢條斯理地喝著啤酒,一邊和服務生有一搭沒一搭閒聊。酒喝過了,飯也吃過了。黎俊看到服務生手中的帳單,搖了搖頭,說道:「我想試試三道題。」服務生詫異地看了看眼前這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匆匆走了出去,很快,一個矮胖的漢子坐到了黎俊的面前。「第一個問題,一隻狐狸走到了河邊,突然摔倒了。請問,為什麼?」黎俊一直好奇鄭克義究竟會問什麼問題,這個胖子在自己面前一坐,直接提問,顯然,就是鄭克義了。黎俊抑住內心的激動,平靜地答道:「是腳滑(狡猾)啊。」天,竟然是腦筋急轉彎。

鄭克義讚許地點點頭:「第二個問題,一隻壁虎被一條毒蛇咬中了,但他卻沒有死,為什麼?」還是腦筋急轉彎。這個問題還是沒有難倒黎俊,他客氣地答道:「因為蛇咬中的,只是壁虎的尾巴。」第三個問題,鄭克義問得很怪:「你認為這個世界什麼樣的手掙錢最多?」黎俊想了半天,這才苦笑道:「這我不清楚。但我來猜一下吧。我的答案是,黑手。白手尚能起家,更何況黑手呢。」胖子哈哈大笑:「你是第一個把三個問題全部答對的人。恭喜你,我是鄭克義。很高興認識你。你今天的單全免了,另外,我還要贈送你一個小禮物。」禮物很特別,是一個精雕細琢的花瓶。「拿回去養花吧。」鄭克義笑眯眯地說道。他的雙眼也沒閒著,一雙豆大的眼睛閃著狡黠的光。這個穿著西裝的中年人來這裡,不會簡簡單單地猜題混飯吃。有多少人覺得自己的猜題免餐費很有趣,可真正來答題的,並全部答對的,還真是第一個。當黎俊提著花瓶走出飯店時,鄭克義向在店裡幫忙的小舅子「花眼」示意,悄悄跟上這個人。黎俊回到自己住的小賓館,不一會兒,劉晨就來了。劉晨見到黎俊回來,搖搖頭道:「喂,你的方案被我們頭兒否定了。頭兒說,這些事超出了我們管轄的範圍。」黎俊笑了笑,沒有答話。劉晨也是個精明人,他湊到黎俊的跟前用鼻子嗅了嗅,興奮地問道:「怎麼?咬鉤了?」黎俊拉著劉晨上了樓,悄聲答道:「進房間說。」鄭克義的小舅子花眼恰好趕到了,把這一幕真真切切地看在眼裡,他認得劉晨是銀監會的一個頭目。花眼腦子裡飛快地轉了轉。他並沒有回去報告給鄭克義,而是轉身去了另一個地方。劉晨在房間裡聽完黎俊說的情況後,一拍大腿叫了起來:「傻,你真傻。按我說,這個花瓶你根本不能要。」黎俊不明白劉晨的意思。「人家三個問題,分明是在暗示什麼。第一個答案是對方很狡猾,第二個呢,則是說對方心狠手辣,最後一題,分明就是在說你要找的人,正是在做著見不得光的行業呢。我真不明白這三個問題你是怎麼答上來的。既然能答上來,自己又不明白潛臺詞。我真是服了你了。」劉晨搖著頭,悻悻地說道。「那花瓶又暗示什麼?」黎俊一聽劉晨這樣說,心裡也是後悔不迭。

「我不清楚。花瓶,也許是鄭克義在試探你,也許裡面隱藏著什麼資料。」劉晨幽幽地答道。劉晨拿起花瓶,上上下下地撫摸了一會兒,又說道:「我建議你應該帶上它,去花鳥市場看看,那裡有懂行的,這個東西可能很值錢。」黎俊沒想到自己的朋友會有這樣的想法。作為一名警察,他這次接受上級委派,主要是挖出潛藏在這個市裡的一夥洗錢罪犯。黎俊接受任務時,並沒有想太多,只是,領導叫他去的時候,臉色很凝重。「黎俊,這個團夥給黃賭毒勢力洗錢,性質很惡劣。由於對方的手段隱蔽,平時也很低調,因此,你去的時候,務必要得到第一手資料。」上面布置了這麼大的一個任務,可僅僅只有這樣幾句話。這讓黎俊十分頭大,來到這裡之後,在銀監會工作的好友劉晨果然仗義相幫。然而,黎俊能看出來,劉晨也有顧忌。

這個花瓶究竟意味著什麼呢?

失而復得的花瓶

黎俊忽然明白了劉晨的意思,如果這隻花瓶真的很值錢,那鄭克義就是試探他,看看他是不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於是,黎俊急切地站起身來道:「我馬上將花瓶還回去。」劉晨嘆了一口氣:「用不著了。鄭克義肯定也在調查你的身份。我們這段時間還是不要再見面了。」劉晨說著,急匆匆地走了。劉晨走後,黎俊呆呆地看著桌上的花瓶,心裡七上八下。他忽然懂了劉晨的意思,劉晨生活在這個城市裡,既然那一伙人能夠為黑惡勢力洗錢,他們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呢。自己就算破不了案,還可以遠離這個地方。可是劉晨,他能去哪裡呢。難怪自己給這裡的銀監會打報告,要求調查近一年來活動頻繁的涉外經濟活動的公司帳戶,也被拒絕了。想來也是同樣的原因。否則,就不能解釋劉晨向他推薦鄭克義,也無法解釋鄭克義為什麼送他花瓶。劉晨讓自己去找鄭克義的同時,肯定也會告訴鄭克義自己到底是做什麼的。想到這裡,黎俊腦子裡豁然開朗,鄭克義,劉晨,他們都在試探自己是不是信得過。黎俊決定先返回省城,他得把這裡已經感覺到的蛛絲馬跡匯報上去,然後由省裡的銀監會給這裡施壓,從而得到更進一步的資料。

黎俊走出賓館,向外面的小攤走去。這時,一個人從賓館旁邊的巷子裡竄了過來,直奔樓上。等黎俊買過煙回來,忽然愣住了。因為,放在桌上的花瓶竟然不翼而飛了,而自己進來時,房門還是好好地鎖著。他沒有向賓館總臺詢問有沒有人走進自己的房間,而是直奔長途汽車站,回省城匯報去了。三天後,黎俊再次回到這家賓館。這時,總臺打來電話,說有外線電話,問他要不要接進來。黎俊立即答道:「好,接。」他的腦子則在飛速地旋轉,會是誰打電話來的呢?劉晨,還是那個一直躲在暗處的洗錢公司?拿起電話一聽,黎俊啞然失笑,原來是鄭克義。鄭克義很熱情地向他說道:「兄弟,你來我酒店後,我對你一見如故啊。不知今天能否賞臉,來我們這裡吃頓午飯。有人想見見你。」黎俊爽快地答應了。等到中午黎俊赴約,迎接他的,卻只有鄭克義一個人。鄭克義有點憂鬱地對黎俊說道:「最近我準備將這裡的門面擴大點兒,不知您能不能幫我弄點款。」黎俊一呆,可一見鄭克義不斷地給他使眼色,馬上領會了他的意思,他點點頭道:「財大氣粗的鄭老闆要謀發展,我們銀行方面當然不會拒絕財神爺啊。」說著,黎俊拿出了一張介紹信來。鄭克義臉上立即寫滿了笑容。而黎俊呢,此時不由地暗暗佩服自己的領導,這次給自己弄了張介紹信,讓他有了省人民銀行行長助理這個身份,以便開展工作。這招真用上了。兩人落了座,工夫不大,三縈三素六個菜就端上了桌子。黎俊隱約覺得還有人要來,果然,鄭克義拿來一瓶白酒,卻並不急著給他斟上。倆人幹坐在那裡,氣氛顯得有些尷尬了。正在這時,門從外面被輕輕推開了,一個身穿黑色披風的女郎走了進來。鄭克義連忙站起身來介紹,原來這個女郎名叫白靈雪,是本城江都公司的副總經理。輪到介紹黎俊時,還沒等鄭克義說話,黎俊搶先說道:「黎俊,省人行的。」白靈雪笑吟吟地向黎俊伸過手來,眼睛卻看著鄭克義,嘴裡嗔道:「難怪鄭哥哥最近不理我們呢,原來攀上大財神了。要不是我逼問得緊,你還能記得我這個妹妹呀?」黎俊揣測著白靈雪所供職的江都公司,極有可能就是那個洗錢公司。他的心裡砰砰地狂跳,對方在摸自己的底,千萬不能露出馬腳來。要不,就一切前功盡棄了。於是,黎俊拿出那張介紹信,涎笑著在白靈雪面前揚了揚,故意裝出一副色眯眯的樣子道:「我說,鄭兄的妹妹,自然也就是我的小妹了。只要你有要求,我同樣也會有求必應的。」這一頓飯,吃得是賓主盡歡。臨分別時,黎俊還緊緊地拉著白靈雪的手,說下次再見時,由他做東。白靈雪瞟了他一眼,格格地笑了起來,「好啊,那我就等著你約我啊。聽說你上次在這裡丟了東西,我回去讓人查一查。」白靈雪走出去之後,黎俊分明聽到她咕噥了一句:「男人都是這副德性。」

黎俊離開之後,不由得一陣悲哀,現在自己的工作,怎麼看都像是以前的地下黨了。這連續發生的事,正說明這個洗錢公司作惡多端。他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得順著鄭克義這根藤摸出真正的瓜來。回到賓館之後,黎俊再一次呆住了。那個不翼而飛的花瓶正好端端地放在原來的位置上,仿佛它一直就在這裡一樣。果然是白靈雪那裡做的,她一直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呢。這說明,劉晨和鄭克義的謹慎是正確的。黎俊哪裡知道,花眼把他的住處向江都公司總經理匯報後,對方立即對他的身份產生了疑心。拿走花瓶,正是想看看黎俊有沒有從鄭克義那裡得到什麼情報。然而,花瓶裡面一無所有,加上今天白靈雪自以為了解了黎俊的真實身份,於是,他們又將花瓶送了回來。這樣做,既算是物歸原主,同時也算是一個警告。

山雨欲來風滿樓

第二天下午,省銀監會的特別調查組就向黎俊作了反饋,說經過一番認真調查,他們發現與境外公司有業務往來關係,且款項較大的,首當其衝的就是江都公司。然而,最近一個月來,他們與境外卻沒有什麼往來帳目。省調查組給黎俊的還有江都公司的業務範圍。原來江都公司只經營木材和家具,總經理叫李鴻舉。在上級的首肯下,黎俊找到了當地公安局,弄到了李鴻舉的個人身份資料。李是一個退役軍人,從部隊轉業後三年,就建了這家公司,從公司成立的那天開始,業務就十分紅火,李鴻舉每年上繳的稅收都是一個令人咋舌的數字。這一切說明,李鴻舉確是不尋常。如果他真是在洗錢,可能已經達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

而現在,李鴻舉怎麼沒動作了呢?黎俊覺得,李鴻舉可能是覺察出什麼了。如果對方就是不行動,他只有死守在這裡。可以肯定,時間越久,江都公司對他就會越疑心。

黎俊迫不得已地呆了兩天,正在籌劃更進一步的打算時,李鴻舉主動地浮出了水面。這天傍晚時分,白靈雪給黎俊打了個電話:「大行長,你不是要請我嗎?今晚有空嗎?」黎俊正愁著如何突破,面對這個送上門的機會,當然不放過,他立即痛快地答應了。在一片璀璨的燈光下,白靈雪淺笑嫣然地看著黎俊,隆重地將她身邊著休閒西裝的高個子介紹了一番:「我們老總,李總。他一直很是仰慕您,今晚要和你暢談。」說著,白靈雪就要離開,李鴻舉卻叫住了她:「黎行長難得給你面子,賞光前來,所以我今晚只陪他吃頓飯,之後,我就會把他原封不動地交給你。」黎俊硬著頭皮,跟著這兩個人走進酒店裡,等待他的是一桌豐盛的酒宴。黎俊裝作若無其事地落了座,和李鴻舉白靈雪兩人吃著喝著聊著,腦子裡卻時時想著見機行事。他在這裡,他的好朋友劉晨日子也不好過。劉晨剛下班,正要上樓。四個彪形大漢從樓梯的拐角衝了進來,其中一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另外三個則向樓上衝去。劉晨的家在三樓,看來這幫人早就摸清了。劉晨最擔心的事發生了,他瘋一般的用頭向後撞去,只見別住他手腕的那人哎喲一聲,一下鬆開了他。劉晨掏出手機,一邊撥打110報案,一邊向另外三個衝了過去。出乎意料的事發生了。被劉晨撞了一下的那人捂著鼻子叫了起來:「我們走。」樓上的三個人又衝了下來,劉晨見勢不妙,往旁邊一閃。那四個人早已逃得不知去向。剩下劉晨一個人呆呆地站在樓梯旁。這幾個人完全可以抓住他的,為什麼突然停手了呢?同樣的遭遇也發生在鄭克義那裡。晚上正是生意興隆的時候,十多個身著黑西裝的人走了進來,大廳裡的幾桌人見到苗頭不對,匆匆地買了單就走。突然,為首的那個抄起了一把椅子,重重地砸在桌上,發出轟的一聲悶響。鄭克義一邊打電話報警,一邊高聲地叫著:「花眼,花眼呢,你死哪兒去了?」花眼以前就是混黑道的,鄭克義的飯店就靠他維持秩序,如今,最需要花眼的時候,花眼卻不見了。那十多個人砸了一陣之後揚長而去。樓上包間的食客嚇得早就停住了筷子,戰戰兢兢地尋找逃出去的機會。見到這幫人一走,那些食客恨不得身上插翅膀,呼地一下全散了,連單也沒買。國信酒店裡,黎俊和李鴻舉三個人已經吃過了飯。李鴻舉樂呵呵地向黎俊道別,又用很西式的禮節與黎俊擁抱,他衝著白靈雪使了個眼色,說道:「黎行長,我這就告辭了。很高興認識您這樣一個好朋友,接下來讓我們的白總陪您上樓休息,醒醒酒。」李鴻舉一走,白靈雪信手挽住了黎俊的胳膊,半是攙扶半是拉地領著他向樓上走去。最尷尬的事就要發生了。黎俊只覺得一股熱血衝上了自己的面龐,作為經警,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面,他不由得手足無措,腦子裡快速地想著脫身之策。然而,白靈雪卻湊了過來,吹氣如蘭地在他耳邊低語道:「怕了?怕什麼?你呀,男人怕女人,還有英雄本色嗎?」這時,樓道上突然走出一個人來,正是花眼。花眼氣鼓鼓地拉過白靈雪,壓低了聲音,急切地說著什麼,白靈雪似乎也在解釋。可是,臉紅脖子粗的花眼根本聽不進去,他說著說著,狂吼起來。黎俊感覺到機會來了,他看也沒看那兩個正在拉拉扯扯的人,招呼也沒敢打一個,匆匆地離開了。這一晚,他沒敢再去自己住的賓館,而是去了另一個地方投宿了。他正要理一理今晚發生的事情,可是,還沒有等他找出點頭緒,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魚兒咬鉤了

原來是劉晨。劉晨雙眼噙著淚,匆匆趕來之後,把黎俊嚇了一跳。「這幫人渣,什麼時候才能把他們一網打盡呢?我,就算不擔心我自己,可是我還有妻子和孩子啊。」等劉晨說完他剛剛經歷的一切,黎俊有些明白了。今晚自己被白靈雪約走,李鴻舉也露了面。用意很明顯,就是想看看劉晨和自己有什麼瓜葛。之所以放過劉晨,也許是因為劉晨沒有急著給自己打電話求救的緣故吧。要知道,他當時就和李鴻舉在一起呢。只要自己的手機一響,對方就什麼都明白了。劉晨受了這一次驚嚇,對江都公司的恨意更甚了。「黎俊,我不是不告訴你江都公司和李鴻舉的情況,實在是我知道得太少。我早說過,在這裡只有鄭克義對這人了解最多。他們以前是戰友,後來李辦公司之後,鄭的妻子現在還在那裡上班。鄭的飯店客源,據說也是李幫忙拉來的。」黎俊眼前一亮,現在他才明白為什麼劉晨非得讓自己找鄭克義了。鄭克義手中極有可能攥著李鴻舉的犯罪證據。可是,李鴻舉對鄭克義這麼好,自己還能信任鄭克義嗎?劉晨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嘆息著說道:「鄭克義是一個有正義感的人。他曾經給我送過一封舉報信,讓我們銀監會查查江都公司的往來帳目。我沒敢送上去,其實,你上次要求我們查江都公司的報告,我也沒送。頭兒根本不敢查他們。而且,沒準兒他們還串通一氣。」黎俊覺得,鄭克義直到現在,還沒有給他明確的說法,極有可能還是在試探自己。該給鄭克義吃定心丸的時候了。這顆定心丸,應該就是從剛才在國信酒店遇見的那個小夥子說起。因為,從那人的神情判斷,他和江都公司的白靈雪非常密切。這個情況,得立即告訴鄭克義。黎俊把他的想法對劉晨一說,劉晨眼前一亮,他一拍大腿:「你發現了一個大問題。依相貌看,那人是鄭克義的小舅子花眼呢。這個時候你不要露面了。我來找其他人,約鄭克義,把花眼的事告訴他。」倆人說著,緊緊地握了一下手。黎俊眼裡一熱,這情景,就是生離死別啊。劉晨與鄭克義見面的事,一旦被李鴻舉發覺,劉晨和鄭克義死定了,當然,也包括他自己。鄭克義對今晚發生的事,正是一肚子氣。他知道這是李鴻舉的警告。但是,讓他生氣的是,小舅子花眼在關鍵的時候不見人。等劉晨通過別人找到他,並在一個隱蔽的地方告訴他花眼是李鴻舉的人,鄭克義腦子裡嗡的一聲。幸好自己沒有多說什麼話,否則這顆腦袋今晚就搬了家。李鴻舉不僅把自己的老婆調去做財務,甚至把自己的小舅子也發展成了他的人。看來,他是一直防著自己的。他也獲得一個至關重要的信息,那就是黎俊是從省裡來的,專門是找江都公司犯罪證據的,這個人能靠得住。這一點,證實了自己對黎俊的判斷。鄭克義回去之後,恰好碰到花眼從國信酒店回來。鄭克義將花眼叫到辦公室,沉著臉罵道:「你好哇,我還沒看出來,你真長出息了,竟然讓李鴻舉砸我的店。」花眼對李鴻舉今晚的行動心知肚明,可是,李鴻舉關鍵的時候出了一個差錯,那就是,他當著花眼的面兒讓白靈雪色誘黎俊。花眼不幹了。他名字叫花眼,可長得卻是高大帥氣,白靈雪早就是他的心上人了。他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女朋友在別的男人面前施展美人計呢?可是,懾於李鴻舉的淫威,他沒敢出聲。

如今,花眼發現自己的姐夫也看出砸店的是李鴻舉的人,便賠著笑道:「我,我不知道。」花眼對行伍出身的姐夫還是挺畏懼的。鄭克義臉色緩和了許多,可還是用責備的語氣對花眼說道:「他砸我的店,你不阻攔不說,還把我瞞在鼓裡,這事,你能對得起我嗎?他這幾年來做買賣,怎麼從來沒有向我下手呢?」花眼見姐夫不信,忙解釋道:「姐夫,他不是不信你,是信不過那個來你店裡答題的小子。他懷疑那人的身份,怕你和那人串通了。砸店,就是看看你是不是向那小子求救。再說,這次從東北過境的木材,是第一次由俄國公司代辦的,初次打交道,他和靈雪都要出馬,一周後我也去那裡,正要向你請假呢。」花眼馬上意識到說漏了嘴,沒有再說下去。該是給黎俊通風報信的時候了。鄭克義卻猶豫起來,如果黎俊力量不夠,不能伸張正義,或者他不能有效地在李鴻舉動手時捉住對方,那自己一家就徹底得罪了李鴻舉,沒有好果子吃是肯定的。鄭克義思索再三,給黎俊發了一條手機簡訊:「五行水火和金土,方位西南方向無。若問此題有無解,梨花紛紛墜下天。請在一周後給我答覆,餐費照舊免單。」黎俊看到簡訊,心裡一陣狂跳。鄭克義終於有消息了,從字面上猜測,對方是在告訴自己,李鴻舉一周後有行動,可是,前面的四句詩是什麼意思呢?黎俊先給領導做了匯報,然後呆呆地坐在房間裡分析起來。第一句,五行只有四行,少了一個木字,也就是說,這次李鴻舉的動作與木這個字有關,因為木被拿走了;第二句方向中,西南方向沒有,那就是在東北方向。黎俊心裡狂跳起來,他繼續分析第三句和第四句,然而,儘管黎俊猜破了腦袋,也猜不出來。他沒有了辦法,把這首不倫不類的詩傳給了局長,又把自己對前兩句的分析說了。局長也是非常興奮,但是,沒有具體的時間,沒有明確的贓物跡象。他不能急於做出決定,想到這裡,局長又給黎俊指示:「繼續分析後面兩句。必要時我會讓當地警方以拘留的名義抓捕鄭克義,由你負責訊問。」這樣一來,就是將鄭克義徹底暴露了。黎俊不想這樣做。在這一系列的交鋒過程中,他已經深深地體會到鄭克義的艱辛和不易,還有劉晨曾經告訴他一個情況,那就是鄭克義的愛人還被當做人質,扣在李鴻舉手中。必須得妥善保護好鄭克義了,不能讓這個反黑英雄輕易受到傷害。黎俊眼睛死死地盯在手機屏幕上,最後兩句,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我就是鐵證

鄭克義這樣寫,就是通風報信,他必須得讓黎俊能得懂。黎俊反過來從鄭克義的角度一想,忽然明白了。他立即分析出了這首打油詩的後兩句,梨與李諧音,梨花是白色的,極有可能白靈雪也參與行動。時間就是一周內,那就必須要採取果斷的行動了。黎俊立即撥通局長的手機。黎俊的分析,得到了上級的首肯。省廳之所以對江都公司不採取行動,也正是因為沒有得到確鑿的證據。如今,只要能抓到李鴻舉的現行,將他抓起來,他的那些劣跡自然也都昭然若揭了。在省廳的快速行動下,一張天羅地網在東北邊境張開了。東北邊檢站通過查驗貨單,提供了一條有價值的信息,五天後,從俄羅斯那裡,真有一批木材進口,貨主的名字,就是李鴻舉。當一車車木材通關入境時,前來接車的,就是李鴻舉和白靈雪。他們一現身,就被邊檢人員控制住了。邊檢人員迅速地對木材進行了檢查,一車車圓木卻是毫無破綻。面對這一切,李鴻舉挑釁地抬起了頭,他裝作一臉委屈地說道:「我可是正經的生意人,可是從來也沒幹過違法走私的勾當。」為首的邊檢人員卻沒有理他,拿出了他的通關報帳單,一一比對之後,冷笑著對李鴻舉說道:「一千噸的木材,現在不過一百噸,你怎麼解釋?」李鴻舉卻裝作驚訝的樣子說道:「哦?我想是對方貨源可能不足,沒有發齊。」李鴻舉這話說得並沒有破綻。邊檢人員犯了難。眼看著對李鴻舉羈押接近24小時的時候,黎俊已領著鄭克義的妻子趕到了。鄭克義妻子很快就解開了邊檢人員心中的困惑,李鴻舉假裝與俄國的公司做生意,實際上是利用買進賣出,將黑錢漂白了。剩餘的貨款,俄國的公司會以貨源不足為由,以賠償的形式,將款匯給李鴻舉。可是,面對這一切,李鴻舉還是同樣的話,他對自己涉嫌走私洗錢的罪名指控根本不承認。只是在三天之後,等到審訊室的門打開,外面走進鄭克義之後,李鴻舉才呆住了。真正對他的發跡史了如指掌的首推鄭克義。沒想到他的昔日戰友鄭克義真的和警察弄到一起去了,想到這裡,李鴻舉氣憤得眼裡都快噴出火來。然而,鄭克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譏諷道:「當初我就勸過你,不要走這條路,你不聽。其實,就算我不舉報你,你也會多行不義必自斃的。你還是認罪伏法吧,這回,讓我這個戰友為你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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