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四季網

冬陽

2023-10-07 22:04:14

南走的時候,悄悄對冬絨說,等到賺夠了重修兩間廂房的錢,就會回來娶她。

冬絨站在一大群送別的婦女,孩子,老人中間,沒有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捨不得,只是對著南揮揮手示意再見,她眼底有層層漣漪。

看著南背著包袱,隨著一道去打工的男人們上了車。車子已經卷土離去,但多數送別的人還不肯散去,冬絨拉拉衣褶,低著頭,踏著石子小道回去了。半道上遇到坐在門口閒聊的張姨和五嬸,張姨見冬絨走來,笑著問「送走啦?」冬絨點點頭,算是回答,然後便低著頭走開了。

冬絨一向不屑於和這些閒嘴長舌婦們說話,他甚至不喜歡同柳葉村裡年輕的姑娘媳婦們一起玩。人們多數都說冬絨這丫頭性格安靜,孝順,有禮貌,還是個長相很水靈很水靈的姑娘。也有少數人說冬絨自命清高,有心眼兒,是想飛出去的。這樣說冬絨的,多半是些年輕的姑娘們,她們許是出於對冬絨天生麗質的嫉妒,許是因為南只一心喜歡冬絨而感到吃醋,柳葉村裡,有很多同冬絨一般年紀的姑娘們,心裡偷偷愛慕著俊秀年輕的南。

冬絨走了幾步,聽見張姨和五嬸竊竊的聲音。

先是張姨開了口「你知道不,昨晚上冬絨她爹,又去喝酒了,那醉鬼摸進了春釧的屋子,好半天才出了。」五嬸一臉兒幸災樂禍的問道「真的?你咋知道的?」「我家田螺起來撒尿,隔著土牆就看到的。唉,和春釧那個狐媚子做鄰裡,盡沾著騷氣。」張姨說。「也別說,春釧本事大著呢,小心你家的漢子也被......」五嬸一臉壞笑。

冬絨愣了一下,快步離開了。她想快點回家裡。

院子裡靜悄悄的,桌子上橫七豎八的擺放著沒有吃乾淨的早飯,地上還撒了稀飯,冬絨默默收拾著。爹不在,許是去摸牌了,冬絨想。

有一陣風吹過,拂動著院外的柳樹,幾隻雀兒叫了幾聲。

「冬絨。」爹的聲音響起,冬絨趕忙向堂屋裡走去。

爹躺在炕上,兩隻鞋子隨意的堆在地上,從被窩裡伸出一雙臭腳。

「爹,你沒出去摸牌啊。」冬絨說,爹也沒有回答,卻說「去,給我買兩瓶啤酒來。」然後從袖口已經裂開的髒襯衫裡摸出10塊錢。冬絨沒有接,卻說道「爹,你還是不要喝酒了,昨天喝過了。酒喝多了傷胃。」「你懂啥?快去買。」爹的口氣生硬起來,口中的氣味異常難聞。冬絨看著爹的滿嘴黃牙,不再說什麼,默默的接過錢,走了出去。

張雨和夏谷兒倚著破舊的漆綠色櫃檯說著話兒,時而傳出笑聲。冬絨進來的瞬間,她們停住了說話,目光齊齊的放在冬絨的鞋上。

一雙很好看的鞋子,藍色的印花布,平添一股秀氣,厚實的底子,穿上一定很舒服。張雨想。夏谷兒下意識的縮了縮自己的腳,她穿了兩隻黑色的布鞋,她媽給做的,一點也不好看。

「冬絨,要啥啊?」張雨回過神問。冬絨把10塊錢放在櫃檯上,向張雨身後的大柜子指了指「要兩瓶啤酒。」張雨接過錢,取來酒,又忙著給冬絨找錢。「你爹天天喝酒啊?」夏谷兒問。「嗯。不聽勸,酒有啥好喝的,那麼苦。」冬絨小聲說。「我爹也喝酒,但不像你爹那麼兇。」夏谷兒說。冬絨接過找的錢,抱著啤酒,正要離開。目光卻看到放在綠櫃檯一頭的籃子裡,籃子裡有許多各色各式的頭繩,發卡。「挑幾個唄,便宜呢,我爹昨天進的。」張雨說。冬絨捏了捏手裡的錢,搖搖頭,說了聲走了就離開了。

冬絨把錢和酒給了爹,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打開電視。

「呸。」爹用牙咬掉了一個酒瓶鐵蓋子,吐到地上。

「冬絨啊,去給我拿個杯子去。」爹喝了一口酒。冬絨起身去了隔間取杯子。

爹注意到了冬絨穿的鞋子,愣了一下,然後叫住冬絨「冬絨,你咋穿這雙鞋?」冬絨看了看腳上這雙秀氣的鞋子,回答說「鞋子都洗了,只能穿這雙了。」這雙鞋子是冬絨娘走之前給冬絨做的,冬絨一直捨不得穿。爹似乎想到什麼,也不再追問。

冬絨取來杯子,卻看到爹已經喝完了半瓶,裹著滿是汙漬的棉被躺在床上。「爹,我給你倒上不?」冬絨問。「放著吧,一會我自己來。」爹說。

冬絨看了看電視,裡面的姑娘們也不見得比她好看,只是一個個都花枝招展的。冬絨把電視關了,開始準備做午飯。

村子漸漸熱鬧起來,矮矮的小煙囪裡,探出一縷縷白煙。

南坐在車上,身子隨著車一搖一晃的。南看著窗外閃過的風景,山,房子,羊。南是個細心人,他已經開始在盤算了,這次去的工地包吃包住,一個月給的工錢也不少,就是時間有些久,兩年,還不準中途回家。南覺得有些無聊,畢竟這裡的景色他從小就看著。想想冬絨吧,才分開就想了,南自嘲的笑了笑。想想冬絨,就有了幹勁。

爹睡著了,冬絨沒有去叫爹,她自小就不敢在爹睡覺的時候叫爹。

冬絨默默吃著飯,簡單的白菜,米飯。冬絨家的小黃狗跑來蹭著冬絨的褲腳,冬絨給小狗狗的破碗裡添了些米飯,小狗狗就歡快的吃起來。

同类文章

救賊

明洪武年間,天方縣新任縣令叫王存寶,30多歲,眼小面黃。他上任沒多久,就制服了賊夫妻劉勝、張菊香,還剿滅了為害多年的山匪。   說起劉勝、張菊香,可謂賊名響亮,近兩年,他倆明裡賣豆腐,順手摸金子,得手後兔子似的跑回家。那金子只要進了他家門,就是挖地三尺也找不出來了,就像化了一樣。   這天

七竅塞

  亂世藏金,盛世藏玉。時逢康乾盛世,「廣軒閣」少東家邵倉當然懂得這個老理兒。這天清晨,邵倉帶上家丁牛二,又到偏遠鄉村尋寶去了。   山路難走,日頭又毒,沒走上兩個時辰,主僕二人已累得滿身臭汗。就在嗓子眼兒噌噌躥火的當兒,牛二突然撒丫子開跑:「少東家,快看,村口有水井!」   抬眼望去,不

血色軍號聲

 我二爺華青施18歲時,是國民黨第9軍的司號兵,軍長是杜聿明中將。   當時,每個連都有一個號兵。軍號有「嗒當嘀利」四個音符,經過排列組合,編出不同號譜。平時,官兵聽號聲起床、出操、開飯、熄燈;打起仗來,集合、散開、衝鋒、撤退,號令如山,連戰馬聽見隱蔽號都應聲臥地。   那年,第9軍被編入

熊膽

 這天,迦路瓦山下的藏族村落裡來了一個漢人,他在村頭一株大樹上貼了一張告示,用藏語寫著:「誠徵勇士捕獵活熊,每頭1000元。」   告示迅速吸引了全村老少。雖然迦路瓦山上有大量黑熊,但它們性情暴戾,體形龐大,捕獵起來非常困難。現在這個漢人竟要求捕活熊,就更加危險了,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幹的活。

倒錯的穿

劉凱買了一張由寧波去上海的船票,開船時間是晚上七點。劉凱沒排隊就提前上了船。呵呵,因為輪船碼頭的值班經理是他的老同學。   大約半小時後,其他乘客才陸續上了船。   劉凱住二等艙,房內有三張床鋪。他的兩位室友,一個是矮矮胖胖的上海老太,另一個是長相帥氣的山東小夥。   為了消磨時間,劉凱決

隔行隔山

 京城有個瓷器店,店老闆叫宋士河,憑著他獨特的經營之道把生意做得紅紅火火。   這一年,愛熱鬧的乾隆皇帝在皇宮裡開闢出商業一條街,這條街上酒肆茶樓應有盡有,和一般的商業街毫無二致,唯一不同的便是所有的店鋪經營者都是宮裡的太監宮女,顧客自然是乾隆和宮裡大小嬪妃與皇宮貴胄。   皇宮商業街經營

神秘的竊賊

 這天,綠蔭城公安局刑警大隊接到富豪馬練的報案,說他全家外出旅遊回來,發現家中被盜,凡是沒有放到保險柜裡的貴重物品都被偷走了。   刑警大隊長梁鴻帶領警察趕到現場察看,發現馬家的防盜門、防護欄、報警系統等絲毫無損,家中也沒有留下任何偷盜者的指紋。   馬練沮喪地說:「我放在抽屜裡的幾萬塊錢

清妃陵飄出古裝人

 沉睡地下200多年的逸妃陵在河北某地被發現,但挖掘的時候卻怪事連發。先是工棚裡半夜鬧鬼,後是挖掘的工人失蹤,最後又全部離奇死亡,致使挖掘工作無法進行,只能暫時停了下來。   省公安廳成立了「逸妃陵專案組」,刑偵處處長劉剛親自出馬,帶領周揚和郭力趕往案發現場。   在離妃子陵一公裡的地方,

燒包袱

 馬上就到鬼節了,按老北京民間的習俗,七月十五這天,家家戶戶都要燒包袱。其實就是把燒紙、銀錠什麼的裝進紙糊的包袱裡,上面寫上三代祖上的名字,然後由晚輩進行焚化。包袱年年燒,可今年燒包袱卻鬧出了大風波,因為天香閣的妓女英蓮也要燒包袱。   英蓮是天香閣的頭牌,不僅模樣可人,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

惡匪剋星

 早年,癩頭山下有個田家村,村裡除了老李頭一家,其他都是田姓。   村外的大路邊有片瓜田,這天,老李頭起了個大早,扛著钁頭剛到瓜田,就見一胖一瘦兩個過路的漢子正在瓜田裡摘瓜。他們摘一個,用拳頭砸開,啃兩口就丟在一旁,半爿地都被糟蹋了。   老李頭不樂意了:「我說你們兩個後生,走路口渴了,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