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培雲《一個村莊裡的中國》讀書筆記
2023-10-08 04:09:52 2
在每一個村莊裡都有一個中國,有一個被時代影響又被時代忽略了的國度,一個在大歷史中氣若遊絲的小局部。以下是小編整理的相關讀書筆記,希望對你有幫助。
熊培雲《一個村莊裡的中國》讀書筆記【篇一】
「帶一本書回家鄉,也算是了卻平生一個心願。願我的故鄉和所有人的故鄉永遠陽光明媚,空氣清新,萬物生長;也願我幾年來的這點思考與寫作,能夠為讀者呈現更多真實的大歷史與小歷史,打開一段溫暖和百感交集的旅程。」
這段話是《一個村莊裡的中國》自序《我的村莊我的國》的結束語。我記得我在自己編印的文集那篇代序《「冰清」和我》中說過「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面對死亡了,我希望這本《冰清文集》能保存在這個世界上,翻開它,便能看到一個鮮活的生命,她是這樣地走過來了。雖然怒放的生命之花總有凋謝的那一天,但是,『冰清』依然活著,她是生命之樹上最後的那片樹葉,永遠不會隨風飄落。」雁過留聲,人過留名,無非是希望在這個世上走這麼一遭時留下些痕跡,證明你來過。而能夠帶一本書回家鄉,也算是對生養我們的故鄉的一種回報,同時它也在證明著一個村莊或者一個城市曾經這樣地存在過。如果每個從故鄉走出去的人都能為家鄉寫這麼一本書,歷史便不復是統治者和所謂學者口中或筆下的宏大敘事,它會具體到書寫一個人、一個村莊或城市的命運,它是一部最真實的平民的史詩。「如果不能走進平常人的命運,你就不可能真正了解一個民族的屈辱與抗爭,了解歷史事件背後的邏輯,了解一個國家的現在與未來。」
熊培雲,就是寫作《一個村莊裡的中國》這本書的作者,一九七三年他生於江西永修縣小堡村,這本書便是由小堡村及永修縣,再寫到江西省,乃至全中國,揭示中國農村過去和現在所存在的問題,並對未來的發展進行思考。這些問題和思考書中寫得都很詳細,我的讀書筆記對此就不作重複記錄,只是將書中一些我認為比較精彩的話輯錄下來,並說出我自己的理解。
「沒有故鄉的人尋找天堂,有故鄉的人回到故鄉。」
我對這句話的理解是:失去了故鄉的人靈魂無所依託,他才會恐懼害怕,因此需要想像一個天堂出來安慰他的靈魂;而有故鄉的人,故鄉便是他的天堂,所以他不需要尋找天堂,只需要回到故鄉。我曾經寫過一篇《夢裡不知身是客》的散文,在那裡我便是一個失去了故鄉的人,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將要去何方。現在我明白「只有鄉村,才是遊子棲息靈魂與雙足的地方。」
「沒有誰願意拋舍自己童年時的田園與記憶,沒有誰願意故作憂傷。儘管我所談論的村莊原來也幾乎一無所有,儘管它現在也在生長希望,然而,當我看到近年來故鄉淪陷的種種,並且為此傷感時,我總是同樣忍不住去想——籠罩在普通中國人身上的最真實的黑暗與無奈,不是遙遠非洲的某場屠殺,不是地中海東岸的冤冤相報,甚至也不是外國勢力對本土勢力的覬覦,而是這片土地上的勢如破竹的弱肉強食,淪陷了一座座城市,淹沒了一個個村莊。」
每次回家鄉,我都會坐在車窗前貪戀地望那片土地上的房舍與農田,我多麼希望她永遠保持那樣一種淳樸的狀態,永遠不要被現代化的水泥叢林所包圍,不要被各種各樣的化學氣味所包圍,希望山永遠是綠的,水永遠是清的,天永遠是藍的。每次見到一座被削掉一半的山心都會痛,每次看到溪水裡漂著的垃圾都會嘆息,還好,鄉村的天依然是藍的,那片藍給了我最後的一絲希望。婺源是我曾到過的最美的鄉村,但我後來每一次去都發現與我初次與她相識時又變化了一些,就連那些淳樸的鄉民也變成了精明的商人,於是,婺源在我心裡的形象變得不那麼美了,我真怕有一天我會再也不願意踏上那片鄉土,因為我不想看到我的夢之故鄉的徹底的淪陷。
「『人們忍受著沒有時間的痛苦』(法.德萊姆)。想來也是悲哀,現代人雖然早已經衣食無憂,卻像是被『成功學』詛咒,絕大多數人都在為並不存在的事業終日勞碌,荒廢自己寶貴的人生光陰。」
「每個人的時間都是有限的,所以不要浪費時間去過自己不想要的生活。」
最有名的故事是一個富翁與一個漁夫的對話,富翁去海邊渡假,他看到漁夫躺在沙灘上曬太陽,於是他就問漁夫為什麼不趁著好天氣多出海捕魚以收穫更多的財富,漁夫反問他:你拚命掙錢,結果不還是跟我一樣也是為了來這裡曬太陽嗎?當財富積累到一定的數量,足夠你生活,能滿足你物質和精神的需求,那麼再多便是浪費,所以說當一個人到生命結束的時候還擁有大量財富那並不是這個人的光榮,其實那是他的恥辱。西方許多富豪到晚年都將大部分財富捐獻出來,說明他們對人生有深刻的了悟,並且他們的人生是擁有大愛的人生,這樣的人才會永遠被子孫後代所銘記,他們的身體雖然消亡了,靈魂卻不朽。
有的人窮其一生都在追求物質財富和權力地位這些身外之物,他們以為這就是他們的事業,不惜為此付出健康、尊嚴、人格,甚至犧牲掉最寶貴的情感,而事實上這些所謂的成功到最後都是一場空,赤條條來你還得赤條條地去,唯有愛與你相伴,你永遠只活在愛你的人的心裡。所以最成功的事業應該是收穫許多愛,親人的愛,伴侶的愛,朋友的愛,乃至陌生人的愛,那是一種大愛。
王爾德說:「每個聖人都有過去,每個罪人都有未來。」
「民主的精髓,首先也是身份的平等。」
所以無論是聖人還是罪人,他們首先都是人,在一個真正平等的社會,我們允許聖人有不光彩的過去,也應該允許一個罪人享有一個未來。請記住這句話:人,生而平等!
「奧地利詩人裡爾克說:『靈魂失去了廟宇,雨水就會滴在心上。』生活在這粗礪的世界,那柔弱的人心,是需要一座廟宇的。如果從這個角度來檢視二十世紀中國人的心靈生活,你滿眼所見恐怕儘是冰涼的雨水,從天而落,滴透人心。」
無需我舉例,人人都在疾呼這是一個道德淪喪人性泯滅的時代,但有多少人敢指著自己說:我對得起我的良心!請不要只是指著別人憤慨,還是想想自己是不是盡到了一個作為人所應該承擔的責任,提醒自己也教育自己的孩子做一個具美德有修養講文明的人吧,只有每個人都做到了這一點,這個世界才會重新變得乾淨起來。
「『要麼忙著生,要麼忙著死』,許多人都記住了《肖申克的救贖》裡的這句臺詞。其實,對於任何一個生命來說,生與死都是同時進行的。生是一輩子的事,死也是一輩子的事。」
記得好象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生和死是一對孿生兄弟。就像面對著鏡子,我們既在生中看到死,又在死中看到生,生和死雖有著兩副相同的面孔,卻長著兩顆不一樣的心,一顆是熱的一顆是冷的。其實從我們出生的那一刻起,生與死就同時伴隨著我們,走得越長離死亡也就越近,所以人生可以說是見證生命的裡程,也可以說是走向死亡的裡程。只有「向死而生」的人才懂得時間的有限,才知道珍惜這有限的生命。
熊培雲《一個村莊裡的中國》讀書筆記【篇二】
在經歷了三十年多改革開放這樣深刻變革的時代,我想,一定有很多人有過村莊的回憶。要離開村莊,如今並不困難,背上一個行囊,北上或南下,就能夠迅速地讓村莊成為你的思念。但是,離開村莊的你,還回得去嗎?
也許,你的村莊消失在鋼筋水泥的樓群裡,你的老屋早已推倒,成為一座新城的一角。總之,你住過的村莊已然不在。或者也許,你的村莊非常幸運地、依然青山綠水地聳立著,但隨著歲月的流逝,你城市生活的夢還能嫁接得上那裡的十裡稻香嗎?你還能追尋得到鄉村少年的足跡嗎?現在的村莊還是你住過的村莊嗎?
讀熊培雲先生的《一個村莊裡的中國》,總是讓我發出這樣一個又一個的追問,關於村莊的追問。也許,是因為我也有過在村莊裡生活成長的經歷,也有過幾乎逃離般地離開村莊的歷程。有過這樣的經驗的,一定有許多許多人。
就如熊培雲先生所說的,城鄉二元結構的治理模式,束縛了農民的手腳,當農村源源不斷地把生產資料送往城市的時候,城市的工業化得以提速,城市生活有了切實的保障,而農村卻因資金貧乏、人才匱乏、政策限制,而呈現出一定的衰敗和淪陷。在這裡土生土長的農家子弟,通過升學、入伍、進城打工的方式,離開他們的家園。這有什麼辦法呢?不離開,就意味著可能沒有前途,沒有更美好的生活。
作為千千萬萬離開村莊中的一員,我承認,二十多年前,當我離開村莊,踏上城市、跨進工廠門檻的那一瞬,是多麼欣喜,值得慶幸。但隨之而生的,是我對村莊的無限牽掛,因為那裡還生活著我的父母。有時候,我倒是覺得,村莊已不是我的村莊,這不是我的錯,因為,當我離開村莊的時候,我的田地就被其他村民「瓜分」了。只要戶口從村裡遷出,雖然是生於斯長於斯,但從法律意義上你已徹底不屬於這個村莊了。城鄉之間的楚河漢界就是如此分明。
造成這種詭異結局的原因,常常會直指那個阻礙城鄉交流的戶籍制度。好在,冰封了半個多世紀的戶籍制度,到今天似乎有了消融的一天。社會的改良和變遷,並不像土地徵用和房屋拆遷那樣立竿見影,總是在經歷很長的努力後,才艱難地向前邁上一步。所以,我們對於村莊的期待,也不必那麼悲觀和失望。
對於許多人來說,現在的村莊大多看不到古樹,也不見了小橋流水、雞鴨成群、牧童橫笛。可是,沒有這些就不是村莊了嗎?對於這些心懷念想沒有問題,誰心中都會有一個自己的村莊。但是,究竟是誰,還想保留著這樣原生態的農村?如果出於對農村鄉土歷史的研究,這情有可原;出於對鄉村旅遊前景的考慮,也在可以理解的範疇。可是,如果僅僅是為了讓早年逃離鄉村的人——如今的新興的城市人,滿足他們的懷鄉之心,就要讓這樣的村莊長久地保持著她的原始模樣,那就顯得過於矯情或者是自私了。因為,經歷過原生態農村生活的人,都會苦惱於在農村謀生的不易、出行的艱難,還有生活環境、衛生狀況的糟糕。
誰人故鄉不「淪陷」?也許真的是如此。但是,在「淪陷」的同時,是不是又有一種新生的力量在生長?當我的村莊被拆得只剩下幾戶人家的時候,我也並不想堅守。因為新農村的建設更符合現代化的標準,出行更加便利,生活更加舒適,父母在這樣的生活條件下,會更加健康長壽。當年過古稀的父母也領到了社保金,享受到農村醫療保險的種種好處,我深切地感受到,如今村莊的變化,已不僅僅只是她的外形,還有影響人的內心的東西也在滋長,村莊裡的人也顯得更加自信了。
所以,在讀完這本書的時候,我也能感受到熊培雲先生對他所住的小堡村以及類似中國村莊的認識也在一步一步地深化。他是一個建設型的學者,他在敘述著對村莊的依戀,也在用他的力量,試圖一點一滴地改變著村莊的面貌。他在他的小縣城建起了一座圖書館,以實現他的「兩千分之一」的改變——因為中國有2000多個縣,如果你改變一個縣,就是兩千分之一的改變。
我們是不是可以如熊培雲先生那樣,不管曾經以何種方式逃離村莊,今天都能夠以自己的能力去回饋你的村莊,讓她更加富足、文明,自由而富於理性。只有這樣,才可以打破人才、資源在農村只出不進的所謂「魚笱效應」,通過反哺與回流,實現現代鄉村的復興。到那時,你住過的村莊還在嗎?這個問題的答案顯然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