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老味道冰粉（我們的節日口述民俗）

2023-10-21 05:37:14 2

封面新聞見習記者劉可欣

記憶裡的夏天，除了暴雨後的潮溼泥土香氣、河邊能聞到的河水清甘味道，還有一種味道讓四川人無比期待夏天的到來，那就是冰粉。

成都夏天的太陽「大」得很

入口是花生的香甜、葡萄乾的鮮美、山楂的清爽，紅糖的醇厚再配上冰粉的爽滑，足以讓一個四川人在酷熱的夏天渾身舒坦。如果願意，你還可以要求店家加上餈粑、冰湯圓、醪糟、紅豆沙、西瓜、荔枝等等。在四川，有兩樣東西能夠「海納百川」，一是火鍋，二是冰粉，恰好這兩樣還是絕配。

「冰粉孃孃」出攤的車

回憶裡的冰粉沒有冰

「我們以前吃的冰粉是沒有冰的。都是把冰粉搓好了，放到冰箱裡，冰鎮好了再拿出來。也沒有現在這麼多配料。」70後的張女士回憶說道。

「我小時候住的大院裡，有一對退休的大學老教授夫妻。退休之後沒有什麼事情，就會做做手搓冰粉在院裡賣。院裡的小孩子都很喜歡去買。他們的冰粉不像其他攤子那樣加刨冰，而是直接把冰粉搓出來凍在冰箱裡。」

「搓」，說的就是手製冰粉的過程。冰粉籽，又叫石花籽，是原產於秘魯的一種叫假酸漿的種子。將冰粉籽放在紗布或者布袋子裡包起來，紮緊，先浸泡半小時左右，然後放在裝了清水的盆裡，像洗衣服一樣反覆地揉搓，搓著搓著就會有透明果漿滲出。

左：餈粑冰粉右：三鮮冰粉

在這個過程中，空氣會進入到水裡，形成很多氣泡，所以手搓冰粉才會被成為「會呼吸的冰粉」。直到搓不出果漿了，就可以加入澄清後的石灰水攪動「點」粉。「點」完放入冰箱的冷藏室冰鎮，便能得到「手搓冰粉」。加上一勺紅糖水，三五個小孩各捧一碗，是小朋友難得的甜品。

而在90後小楊回憶裡的冰粉，又有不同。「我小時候吃的冰粉，有紅糖水，也有涼蝦，很多很多的涼蝦。」涼蝦是一種由米漿做成的、因頭大尾細形似蝦而得名的小吃。

「我小時候住在攀枝花的一個機關大院裡，院子裡的小孩沒人不認識賣冰粉的徐奶奶。徐奶奶也是單位家屬，每天吃完晚飯就會推車出來賣冰粉，有時候車上的(冰粉)賣完了，還會直接帶我們去她家裡，『現』從冰箱裡拿出來吃。我還看過她搓冰粉、漏涼蝦。」冰粉裡的涼蝦，都是徐奶奶親手做的。

冰粉籽

準備一大桶米漿和一大桶清水，把米漿倒在漏勺上。米漿從漏勺的孔裡「跑」出來，落到清水裡，一隻只「小蝦咪」就出現了。在小楊記憶的味道中，手搓的冰粉裡有很多的泡泡，吃起來Q彈爽口，甚至有些爽脆，即便不加任何配料，也有淡淡的香甜味。

「晚飯後，各家各戶都在院子裡乘涼，這時候徐奶奶就會推冰粉車出來。大家一邊用蒲扇扇風，一邊吃冰粉，已經成為在我們大院生活的人的一個日常習慣。那時候覺得再尋常不過了，但現在回想起來，還是非常愜意的。」

手搓冰粉裡的氣泡

「做事做得不好，不如回去睡覺」

「冰粉孃孃」pick的冰粉款式

「手搓冰粉」，幾乎是每一家冰粉店都會打出來的招牌，但經過「老成都er」認證的手搓冰粉，才是合格的手搓冰粉。堅持做良心冰粉十餘年的「冰粉孃孃」，就有這麼一門好手藝。

「冰粉孃孃」的冰粉，是最早火起來的那一批，也是她，把四川人童年小吃，帶到了某檔大火的綜藝節目上，童年小吃變成了「網紅」小吃。「我是喜歡吃冰粉，所以我做的冰粉好吃。」「冰粉孃孃」的手藝是父親在西昌當兵的時候，跟著當地人學會的。「我十幾歲的時候吃冰粉，都是搓好了放在河溝裡冰鎮，那時候的水是非常乾淨的。吃法就是冰粉加紅糖，最簡單的就是最好吃的。現在我自己吃冰粉，也是這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