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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慶磁器口網紅大叔(重慶磁器口抗洪)

2023-11-10 22:13:13 1

#2020城事#在故事裡走完2020最後的時光。

本活動由上遊新聞出品,在今日頭條獨家發布,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8月19日的磁器口。攝影 冉文

「白日裡千人拱手,入夜後萬盞明燈。」2020年8月中旬,惠州遊客張巖念著關於磁器口盛況的詩句,興衝衝前往重慶這座名氣最大的古鎮觀光,在路上就被警戒線攔下——重慶正在遭受一場歷史罕見的特大洪水。朝天門、洪崖洞、南濱路部分被淹沒在水中,千年古鎮磁器口更是多次告急!江水史無前例地漫進磁器口正街150米,警戒線6次後撤!

今年12月,他趁出差再次來到磁器口。古鎮的遊客如潮水一般,已看不出經歷過一場可怕的洪水的痕跡。只是在一處商鋪的外牆,他發現標註出了一條今年最高水位線。鮮紅色的「192.65米」字樣,在提醒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

洪災後的古鎮,身上的創傷成為了它的一枚勳章。落難日,也成為一個紀念日。

張巖驚嘆於重慶人的樂觀。他所不知道的是,在洪水背後,磁器口有一群小人物,在洪水中流淚、大笑、慌張,以及不動聲色。正是他們,打造了這枚「勳章」。

洪水將來

磁器口大撤離 古鎮成為一座「空城」

講述者:「80後」拖鞋書記蔣世佳

△蔣世佳組織大伙兒撤離。受訪者供圖

蔣世佳最初沒想到,這場特大洪水,竟會讓磁器口被搬「空」了……當洪水漫上龍隱門的第一步臺階開始,他就再沒有平靜過。

187.63,188.45……防汛實時水情不斷變化的數字,每一個都重重敲打在他的心上。

作為上任剛一年多的磁器口金蓉社區書記,蔣世佳在古鎮出生,嘉陵江邊長大,面前這條熟悉的江一直是溫和的模樣,像兒時老友。小時候,他常常和小夥伴比賽誰能最快遊到江對岸。那時,不急不緩的浪拍打著他的身體,將他託舉起,包容又親切。

現在,「老朋友」卻突然翻了臉。

「緊急撤離!」整個磁器口核心旅遊區都在金蓉社區轄區內。洪水臨近,有如千軍萬馬,撤離的命令更如軍令一般緊急。

但仍有人不為所動。江邊長大的磁器口人,膽兒大。經歷過大大小小的漲水,就像自家灶臺上燒的水開了一樣尋常。「佳兒,1981年你還沒出生!那年洪水才大,你怕個啥,不搬!」 有居民自恃在船上工作,水性好,什麼大場面沒見過!蔣世佳的媽媽也是社區工作者,他幹這一行算是「子承母業」。許多老居民習慣喊他「小蔣」或是小名「佳兒」。

△蔣世佳(左)勸說居民撤離。受訪者供圖

大多數居民樓建於上世紀,歷經風霜的老房子讓磁器口古鎮充滿時光的味道,但在洪水中就將成為危險的「暗礁」。蔣世佳一口氣爬上十多層沒有電梯的舊樓,挨家挨戶敲門,勸說居民撤離。

有戶居民他上門勸了五次,依然不願搬走。蔣世佳又急又氣,嘶啞的聲音提高了幾度:「怎麼就說不聽嘛!完全是咬卵犟哦!(重慶方言意為絕頂固執)」他是出了名的好脾氣,看到從不發火的蔣書記動了氣,對方愣住了,和家裡人交換了眼色,最終撤離。

「我工作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冒火』(重慶方言意為生氣),第一次說了重話。心裡著急啊!我並不是怕擔責任,要是他們留在家出了狀況,我怎麼面對磁器口鄉裡鄉親!」

洪水來臨前,古鎮涉及被淹區域818戶1670名居民安全撤離。單單經他勸離的,就至少有300多戶,包括一名癌症病人,是蔣世佳叫來救護車,手扶擔架,與醫護人員一起把他送至安全區域。

眼看著江水一米一米上漲,8月20日凌晨,嘉陵江磁器口站報汛水位達到192.54米,超警戒水位11.54米,超保證水位8.54米,漲勢迅猛。

古鎮的喧囂被淹沒,江水冷酷地漫上磁器口外圍馬路和部分商鋪、居民樓。眼前的古鎮如同一座黑暗的孤島,還有十多戶居民留在「島」上。蔣世佳劃著衝鋒舟在黑暗中行駛,38年來,他還是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進入磁器口。

平日裡的磁器口模樣浮現在眼前。這個時間,遊客們就在九妹飯莊裡熱火朝天吃著古鎮毛血旺、燴千張,猜拳喝酒,在燈火璀璨的觀景平臺摟著戀人合影。「入夜後萬盞明燈」,是對夜晚磁器口的形容。而眼前這一片漆黑和死寂,還是磁器口嗎?

手電筒在夜空中打出一束光。蔣世佳環顧四周,扯著嗓子高喊:「張爺爺在不在?」「謝大姐,感覺怎麼樣?」

「好得很!放心!」窗戶後面,陽臺上,出現了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和熟悉的聲音。

蔣世佳朝窗口遞去礦泉水和麵包。有的陽臺高,他就搭著梯子爬上去。

手裡拿著留在樓裡的居民名單,他一戶戶在心裡默默「點名」,用筆做著記號,確認他們是否安全。

「佳兒,你自己也多注意安全!」衝鋒舟駛離時,一戶陽臺上傳來有些蒼老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裡卻很響亮。他趕緊應了一聲。

江水淹到了門牌號之上,路燈之上,廣告燈箱之上。但蔣世佳心裡踏實多了。因為他知道,他不是一個人,身後有整座古鎮和所有父老鄉親。他們都在。

△洪水退後,蔣世佳又忙著清淤。受訪者供圖

蔣世佳腳上的皮鞋在水裡泡了一天之後就張開大口,他去超市花13元買了一雙最便宜的拖鞋。此後那一周的抗洪,腳上便都是這雙拖鞋,每天泡在渾濁的水裡,大家都戲稱他為「拖鞋書記」。

「你可注意安全啊。今天我又去醫院檢查了,都很正常。」蔣世佳收到愛人的信息,她正處於懷孕初期。

「好。」蔣世佳匆匆回了一個字,穿著拖鞋往需要他的地方跑。

洪水來臨

家園兩次被淹 重建新的生活需要多久?

講述者:九妹飯莊的「九妹兒」

在磁器口,知道「賓文明」這個名字的人不多,但大家都知道有個「九妹」。賓文明家有兄弟姐妹九個,她排行老么。重慶人發一些音時習慣帶個兒化音以示親切,便成了「九妹兒」。

她經歷過的第一次特大洪水,是在1981年。那時她還在念初中。家裡把能帶走的衣服用布匆匆一裹,去了附近學校「避難」。一周後水退了回家,門被衝垮,家具變形。

那時的九妹兒還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面對一片狼藉不知所措。父母親說:「不怕,舊的被江水帶走了,就讓它去吧,正好建新房!」父母是解放前從四川鄰水搬遷來重慶的,一直定居在磁器口。媽媽曾說,不願離開這熱鬧的古鎮,就算死了都要在這裡。

災後,媽媽帶回一個信封,裡面裝著五元還是十元錢,是社會各界為洪水中受災居民的捐款。家裡很久都沒捨得用這筆錢,他們覺得這份鼓勵的價值超過了金錢本身。半年後,借錢重新修了新房,一家人咬咬牙,日子依然過得風生水起。

九妹兒20年前就開了這家餐館,魚香脆皮魚、毛血旺、古鎮雞雜……做的都是家常菜,分量大,價廉物美。笑容甜美,明眸皓齒的九妹兒常在店門口招呼南來北往的客:「進來歇歇腳,喝口茶嘛!」成為磁器口一道別致的風景,她也喜歡跟客人聊聊天,說說天南地北的趣事。

餐館門牌號好記,「磁器口正街1號」,就在龍隱門旁,靠近磁器口古鎮碼頭,面朝嘉陵江,視野開闊,是觀賞江景的最佳位置之一。

她沒想到的是,39年後,又一次特大洪水改變了她的生活。

8月14日,當洪水第一次淹到餐館,那時她已把家什轉移到旁邊梯坎上。眼看水很快退了一些,九妹趕緊帶著員工將地板洗得發亮,準備隨時搬回來。

誰知洪水很快又來了。於是她把東西轉移到更高處的黃桷樹旁。眼瞅著水位越來越高,第三次搬到街上後,以為這下安全了。誰知第二天一早,她傻眼了:20多套桌椅板凳、廚房電器全被衝走。

東西沒了,餐館又整個浸沒在水裡。九妹兒也沒有回家,就在古鎮外的橋上遠遠張望,守著水退,心裡反覆念著:「不要再漲了,不要再漲了……」

8月20日,洪水開始退離磁器口。水退去後,齊膝深的淤泥堆滿餐館。她用掃把在水裡猛烈攪拌,防止淤泥凝固,減少清淤難度——這是老一輩年年經歷洪水傳下來的經驗。因為穿鞋會打滑,她光著腳板,抱起沉重的高壓管,對著淤泥猛衝,從中午幹到凌晨三點幾乎沒歇過氣。手被水裡的玻璃劃破,血流如注。她也沒對誰講,去醫院打了幾針破傷風,回來接著繼續幹。

△九妹兒和她的九妹飯莊

這是她開了20年的餐館,一幫忠誠的老員工跟在她身後。退縮?不能。

新冠疫情已讓餐館生意慘澹,好不容易恢復一點了,有了些信心,又來一場洪水。「難啊……」九妹兒一邊笑,淚水卻湧出眼眶。她的雙眼已有了歲月的痕跡,卻依舊清澈、明亮。她一邊擦淚一邊笑著說:「難也只能堅持啊,慢慢來吧,不怕。」

39年前,父母說的那句「不怕」,她還記得。

四五千名環衛工、城管隊員和志願者都來幫著一起清淤、消殺、排危。社區書記蔣世佳也來了,他跳進齊小腿深的淤泥中,哪怕腿部受到了感染,發炎發癢,抓出一道道血痕。

經過一周多的清洗,再重新裝修。讓九妹兒感到欣慰的是,原本有份穩定工作的女兒,辭職來店裡幫忙,學做生意,設計新的店面,讓飯莊的就餐環境提檔升級。「年年有餘」的喜慶年畫貼在了牆壁上,遮蓋住無法完全清除的洪水印記。

國慶節前夕,九妹飯莊重新開張了。不僅煥然一新,還增加了特色菜。老顧客們接踵而至,他們大老遠跑來吃頓飯,只為給九妹兒一點支持。一位已是耄耋之年的老大爺,點了兩個菜和一壺酒。她親自把酒加熱,陪他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臨走時老人打包了一份魚香肉絲和豆花飯,說給老伴帶回去。走出門一段路了,老人停住腳步突然回過頭:「九妹兒呀,也不知還能來吃幾次……」

九妹兒遠遠衝他揮揮手。她說,當時心裡沒說出來的話是:這店會一直開著,只要顧客們來,我都在。20年來,周圍商家換了幾撥,九妹飯莊連續多年沒有提價,近五年一直都在虧損。

為什麼不願離開?她想過,卻終究捨不得。小時候,從合川下來的船必停靠古鎮碼頭。遠遠聽到汽笛聲,小小的九妹兒飛快蹦下階梯,跑到河邊。那滿滿一船的蘿蔔、甘蔗、桃子、蜜橘,兩分錢可以買上一大捧。青翠的蔬菜還帶著露水,很快變成餐桌上的佳餚。

現在的磁器口,她也愛極了。晚上店裡打了烊,九妹兒就會穿過老街步行回家,看看最近有沒有開新店,偶爾進去選件飾品或一份美食,還會拿出手機拍拍照,和街邊的老婆婆聊兩句。

20年來,「九妹飯莊」遇到過10次漲水,其中兩次特大洪水,但衝不走九妹兒對這片土地的眷戀。

廢墟上重建一座家園,不難。怕的是心裡也成為了廢墟。

洪水過後

一位親切的「長輩」來了麻花店

講述者:每天必吃麻花的「陳建平麻花姐姐」

每次走進麻花生產車間,秦華都會自然地隨手抓起一絞麻花塞進嘴裡,香酥的滋味立即在舌尖瀰漫。這個聰慧勤快、好學能吃苦的重慶妹子更願意別人叫她「麻花姐姐」。同樣是麻花,但從色澤、紋路,甚至是香味的細微差別中,秦華都能一眼辨別出哪個是自家的「陳建平麻花」。

接到漲水通知,她腦海裡飛速運轉:哪個店離濱江路最近,哪些貨物價值更高,哪些重要資料需要轉移……她和店裡20多個叔叔孃孃一起,把幾百箱麻花、胡豆、火鍋底料打包,還請了「棒棒」幫忙。

幾小時後,身強力壯的「棒棒」們累癱在臺階上。磁器口商戶有個微信群,相互問著:「你的貨搬完了沒,我的剛搬完,來給你『搭把手』!」這在重慶方言裡是順便幫個忙的意思,卻遠遠不止「搭把手」那麼簡單。明明自己已累得不行,看到還沒有轉移完的同行商家,又氣喘籲籲跑過去「搭把手」。隔壁「吆喝師」看到還有遊客好奇地跑來「打望」,也打開大嗓門高喊:「要漲水了,遊客們請趕緊離開!趕緊離開!磁器口要清場了!」

洪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漲,眼看著沒過路面,還有臨街一家店沒轉移完。二三十箱,幾百斤麻花都被衝進江裡,浮在水面,又很快沉了下去。秦華心疼極了,每一絞麻花都是一手手經過和面、整形、烘烤做出來的……

全沒了。

她發著呆看著水面,嘆了口氣,捋捋凌亂的頭髮:「重新再來!」

8月20日,店裡突然來了一撥客人。女孩一抬頭,竟是電視裡經常看到的熟悉的面孔。李克強總理!他在店裡走了一圈,看到店鋪牆上洪水泡過的印漬清晰,足有一米高,便關切詢問貨物損失情況。

還有些緊張的姑娘定了定神,跟總理介紹了店裡遭受的損失和災後恢復的情況。她告訴總理,幸虧預警及時,大部分貨物轉移了,也有部分被浸泡。總理接下來仔細詢問此前疫情對店鋪生意的影響:歇業多長時間,客流減少幾成,稅費降了多少,房租減了嗎,現在主要困難是什麼。

秦華一一作答。她不那麼拘束了,倒是覺得,對方更像是一位親切的長輩,總理的笑容和關心很溫暖,又給她重新注入了力量。

在磁器口的其他店鋪,總理對店主說,洪水會被擊退的,我們會給你們送去另一種水,這就是「放水養魚」的「水」,希望你們從此次疫情和汛情的雙重衝擊中儘快恢復元氣。

秦華回家後收到外地老顧客發來的信息:「在新聞上看到磁器口被淹了,你們麻花店怎麼樣了啊?人有沒有事?」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創業時遇到各種挫折,都從沒流過淚,顧客的一句問候,觸動了她止不住的淚水。

經過一個月的清淤和裝修,「陳建平麻花」成為磁器口古鎮第一批恢復營業的商家,店門口很快又像往常那樣排起了長隊。

今年的洪水過後,秦華的心態發生了微妙變化:每天平平常常的生活,從來沒覺得竟如此珍貴和美好。生意上的一些零零碎碎,也不會去特別計較了。「一輩子做好一件簡單的事,就很幸福——做出有溫度的麻花。」

少有節日,又天氣陰冷的11月、12月正是旅遊淡季,經歷了疫情、洪水,也是商家們最艱難的時期。但秦華也不特別著急了,她在燈下認真寫著網店的麻花推文,以一顆平常心面對生活。

今年3月,她遞交了入黨申請書,10月,成為入黨積極分子。

秦華最喜歡入夜後的磁器口。白天人聲鼎沸,到了凌晨一二點,加完班,獨自走在古鎮的青石板路上,遠處燈光綽約,燈籠在風中微微晃動,打更人的鑼聲悠揚,一聲接著一聲。有一種特殊的味道在古鎮上瀰漫,那是人間煙火氣。

艱難的時候,她就多吃一口最喜歡的麻花,看那幾股緊緊擰在一起,分不開。

迎接未來

古鎮重新開街 青石板上的吆喝聲又回來了

見證者:「吆喝哥」唐小剛

△吆喝師」唐小剛

你可能對他們的樣貌沒有印象,但能記起他們的聲音。

古鎮上有群特殊的職業——「吆喝師」,他們賣力地大聲吆喝,用風趣幽默的語言,配合誇張的表情和動作招攬顧客。

12月18日,洪水過後的第120天。唐小剛站到巴村人餈粑店門口,摘下口罩,嘴皮一翻動,抑揚頓挫的吆喝聲立馬就來。

「來喲!這邊請喲!手工餈粑,新鮮現做,好吃又不貴,價格又實惠,純手工,純天然,老傳統,老味道……」他的吆喝似乎有種魔力,但凡聽上一兩遍,腦海裡就會一直盤旋那個旋律和節奏。

吆喝詞是他自己想的,與同事不斷推敲、打磨,最後經老闆認可,成為「招牌」。吆喝的詞需要輕鬆有趣,節奏明快,聽著過耳不忘,又能帶來愉悅感。

三年前,這個擺過地攤,開過飯館的中年男人來磁器口「混口飯吃」。在這個人流像嘉陵江潮水湧動的古鎮上,他找到了自己的價值。很多門店都卯足了勁兒招攬客人,他的任務就是通過吆喝吸引遊客駐足、進店。

吆喝完一遍完整的「臺詞」需要近一分鐘。一個小時內,要喊50多遍,客流量多時就加快吆喝的頻率。為什麼不用擴音器?他說,吆喝可以和大家有眼神、表情上的互動,能傳遞出感情。由於他和同事獨特的吆喝,這家餈粑店成為網紅店,屢屢出現在網絡平臺。

磁器口被洪水淹沒那幾天,店關了,吆喝停了。他在電視上、網絡上看見,那個熟悉又鮮活的古鎮浸在江水中,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洪水過後第一天上班,面對牆上遺留的斑駁痕跡,遠處尚在清淤的商鋪,和往日相比少了很多的遊客,唐小剛的第一聲吆喝百感交集:「來喲,進來看喲……」他的吆喝比以前更響亮,傳得更遠。

在他的吆喝聲中,陽光灑在青石板路上,人慢慢多了起來。

「2020年啊,真難!」年初唐小剛有好多新計劃,準備大幹一場,上半年店鋪卻因疫情關閉了兩個多月,下半年又來了一場洪水,衝走不少生意。

他總覺得自己學歷不高,必須為孩子創造更好的教育環境。兩個兒子的學費將是一大筆開銷,房子按揭也是要按時還的。今年店裡的收益和自己的收入只有去年的一半,家裡有需要添置的新電器,準備給孩子買的新玩具,大多沒買了。即使要買,也都是再三掂量。

即使艱難,笑容也隨時在唐小剛的嘴邊掛著。「日子好也是過,歹也得過。」現在來聽他吆喝的遊客多,買的人少,但他依然賣力地吆喝。

他想著,怎麼能讓顧客再多一些,少讓老闆虧一點。「大家都不容易,健健康康,平平平安就好。疫情,我們不怕。洪水,也不怕。全球經濟都困難,我們一家餈粑店,又怕啥。」

同事遞來一個眼神,唐小剛意識到又該出去吆喝了。抓起保溫瓶灌了幾口水後,再次站在店門口。他背在身後的手,時常用指關節揉著後腰,緩解腰部勞損帶來的疼痛。

唐小剛身上穿的白褂是老闆專門為「吆喝師」定做的,上面有幾行字:「為了生活,我們必須吶喊。」

來勢洶洶的疫情、洪水,都無法阻擋他們的吆喝聲,依舊迴蕩在石板路和青瓦白牆之上。

這個月,被大水淹過的「龍隱門」也修繕一新,還換了名字叫「迎龍門」。唐小剛、九妹兒他們都跑來看磁器口這座新的大門高高立起來。磁器口,還是那個磁器口。

磁器口,又將是一個新的磁器口。

上遊新聞·重慶晨報記者 紀文伶 文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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