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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苦旅

2023-10-05 12:13:24

 一

  周瞿瞿大學畢業後,進了一所山區中學教化學,枯燥無味的教書生活令他厭倦,加上山區的條件艱苦,他早已萌生了去大城市實現理想的念頭。周瞿瞿忽然想起自己的大學同窗好友宋相斌在省城混得不錯,也許他能幫上忙,於是撥通了宋相斌的電話。

  在電話裡,周瞿瞿向宋相斌訴說了自己的苦悶和去省城發展的想法。宋相斌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說:「瞿瞿,你那裡條件差點,好歹也是學以致用,現在城市裡的競爭相當激烈,稱心的工作並不好找,我勸你還是認真考慮考慮。」

  「沒什麼好考慮的,我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山旮旯裡吧?」周瞿瞿沒好氣地說,「你要是不肯幫我,那就算了。」

  「說什麼話呢?咱倆誰跟誰呀!好吧,你約個時間,我去火車站接你。」聽到周瞿瞿語氣中的不愉快,宋相斌賠笑著說。接著周瞿瞿說明了大概的行期,就掛了電話。

  周瞿瞿向學校領導提出了辭職的申請,由於山區學校的師資緊張,學校領導想挽留他,故意拖著不辦。眼看著與宋相斌約定的行期近了,一氣之下,周瞿瞿連招呼都沒打,背起行囊偷偷下了山。

  從省城的火車站出來,周瞿瞿剛踏上站臺,看到停在外面的一輛黑色轎車裡走出一個男子,穿著一身筆挺的西服,衝著他直招手。周瞿瞿快步走上前,握住男子遞過來的手:「宋相斌,好久不見。」

  宋相斌顯得很熱情,他拍拍周瞿瞿的肩膀:「先上車再說,我訂好了一桌飯,特意為你接風洗塵。」

  在一家西餐廳的包廂裡,周瞿瞿與宋相斌相對而坐。宋相斌不時地替周瞿瞿斟著紅酒,意氣風發地侃侃而談。不知怎的,周瞿瞿的心裡莫名地產生一種嫉妒。宋相斌在學校時,跟他住在同一個寢室,還是上下鋪,兩人關係鐵得幾乎無話不談。宋相斌的父親開了一家外貿公司,家裡有些錢,宋相斌根本不喜歡讀書,能讀上大學靠的是父親的關係。而他的父母是普通工人,上個大學都挺不容易,所以他在學習上非常勤奮,希冀憑後天的努力改變命運。但諷刺的是,他這個品學兼優的化學系高材生幾經輾轉,才勉強做了名山區老師。宋相斌畢業後卻輕而易舉進了省城,當了省科研所著名教授顧振華的助手,在科技界立穩了腳跟,以後的前途必定一片光明。

  「瞿瞿,我幫你聯繫了一家化工廠,是做技術員。」宋相斌的神色有點尷尬,「可能委屈你了,你願意去嗎?」

  周瞿瞿呷了一口紅酒,解嘲般地笑笑:「我這樣的人,能在省城混碗飯吃就很滿足了,哪裡有資格挑三揀四?真是太謝謝你了,不然在這人地生疏的地方,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辦。」

  宋相斌自然看出了這位老同學滿腹的辛酸,安慰著說:「什麼事都得慢慢來,我相信你的能力。這幾天我要去參加一個學術座談會,過後我再陪你去。省城的名勝古蹟挺多的,你可以遊覽散散心嘛!對了,我幫你租了套房子,吃完我帶你去看看。」

  宋相斌開車把周瞿瞿送到了一棟居民樓下。那是舊式的一房一廳的房子,雖然有些簡陋,但比山區學校那間四面通風的土坯房強多了,況且周瞿瞿清楚,在省城這條黃金地段,能租到這麼一套房子相當不錯了。臨走前,宋相斌告訴他已經付了一年的房租,如果他還有什麼困難,隨時可以給他打電話。

  送宋相斌走後,周瞿瞿躺在床上,腦子裡亂鬨鬨的,這次來省城的選擇究竟是對還是錯?一連幾天,周瞿瞿並沒有照宋相斌勸說的那樣,去省城的名勝古蹟散心,他只在周圍的幾條街道隨便走走,熟悉一下環境,他兜裡的錢不多,每分錢必須用在刀刃上。

  這天早上,周瞿瞿正在樓下的一家小餐館裡吃早點,手機響了,宋相斌說在樓下等他。周瞿瞿匆匆吃完早點,趕到租的樓房下面,果然宋相斌半靠著轎車在抽菸。

  宋相斌的臉色很難看,像是在生什麼氣,開車的時候喃喃念著:「空氣消失,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周瞿瞿聽得一愣,不禁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宋相斌神情複雜地望了周瞿瞿一眼,欲言又止,嘆了一口氣:「沒事,是工作上的一些問題。這幾天過得還行吧?」

  「馬馬虎虎。」周瞿瞿聳聳肩膀,把頭扭向了車窗外。

  不一會兒,車開進了一家規模不大的化工廠,宋相斌領著周瞿瞿直奔廠長辦公室。接待他們的是一個胖胖的中年男子,一臉和氣:「是宋老弟呀,快請進。」

  宋相斌也露出了笑容,他指著中年男子說:「瞿瞿,這位是石鐘山石廠長。」

  周瞿瞿禮貌地與石廠長握手,不卑不亢地說:「石廠長,以後還請你多多關照。」

  宋相斌又指著周瞿瞿對石廠長說:「這位就是前一陣我跟你說起過的我的大學同學周瞿瞿。」

  石廠長打著哈哈:「化學系的高材生呀,沒想到我這破山神廟裡也來座金佛。」

  周瞿瞿蹙起了眉頭,這個石廠長典型的一副商人嘴臉,說實話,他很討厭在這種商人手下做事。宋相斌悄悄拉了拉周瞿瞿的衣袖,大聲說:「石廠長也是我父親的好朋友,瞿瞿,你可得好好幹。」

  石廠長擺擺手說:「放心吧,宋老弟,我不會虧待你的同學。兩天後我在香格裡拉大酒店安排了一場宴會,你記得屆時光臨啊!」

  周瞿瞿原本以為石廠長真的會讓他做技術員,哪知卻把他派到了辦公室,整理資料,掛個閒職。石廠長對他客客氣氣,但周瞿瞿感覺到,他與石廠長的關係很微妙。石廠長付高薪,可不準他插手化工廠的具體事務,這分明是一種防備心理。石廠長防備的當然不可能是他,而是他背後的宋相斌,這樣看起來石廠長與宋相斌絕不是那種朋友的關係,裡面似乎還隱藏著某種利益。

  有了這層顧慮,周瞿瞿變得異常小心,若是石廠長在辦公室裡會見客人,不用石廠長使眼色,他會主動藉故離開。一次,周瞿瞿從外面回來,發現辦公室的門關了,裡面卻傳來石廠長與一個女人的談話聲。周瞿瞿並不想偷窺,可那扇門鬼使神差地沒有關緊,露出了一條縫。周瞿瞿不經意地瞟了一眼,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正親暱地貼在石廠長耳邊說著悄悄話。周瞿瞿的臉臊熱了,他知道石廠長有個老婆,他還見過一面,兇巴巴的像只母老虎,大概石廠長也是在玩著貓偷腥包二奶的把戲,周瞿瞿搖搖頭走開了。

  二

  報紙上的一條新聞報導引起了周瞿瞿的注意,在報紙的醒目位置,刊發了一則關於省科研所顧振華教授正在研製一種空氣揮發劑的消息。文章說這種空氣揮發劑可以在空氣流通的狀況下,小範圍內使空氣完全消失,形成一個真空狀態。這是史無前例的偉大發明,在科技界反響很大,目前研究工作在高度保密的情況下順利進行。看完報導,周瞿瞿驚呆了,他學的是化學專業,這種匪夷所思的空氣揮發劑,在化學理論中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但顧振華是國內化學界泰鬥般的人物,學識淵博,威望很高,他怎麼會毫無根據地提出進行研究呢?周瞿瞿驀地想起那天宋相斌送他去化工廠的路上,自言自語的那句空氣消失的話,看宋相斌氣憤的樣子,莫非宋相斌也不相信,在學術座談會上與顧振華發生了不愉快的爭論?周瞿瞿的心裡升騰起一種久違的好奇,他很想去找宋相斌問問,宋相斌是顧振華的助手,應該清楚這方面的事情。

  周瞿瞿拿起電話,準備打給宋相斌,剛舉起電話他又放下了,別說這是高度機密的科研成果,按照紀律宋相斌肯定不會透露給他。即使他知道了又能怎樣,這畢竟跟他現在的生活扯不上任何關係。

  周瞿瞿看到石廠長提著公文包急匆匆地走出辦公室,說來也怪,這幾天石廠長顯得比平時忙碌了許多,經常不在辦公室,好像有個大客戶在找他談判。

  下班時間一到,周瞿瞿走出化工廠大門,他看到了那輛熟悉的黑色轎車停在門前。車窗裡露出宋相斌的腦袋,向他招手。周瞿瞿打開車門坐了進去,今天宋相斌的氣色好了不少,臉上掛著難以抑制的笑容。

  「有什麼高興事?」周瞿瞿淡淡地問。

  宋相斌沒有回答,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張請柬,拋給周瞿瞿。周瞿瞿詫異地望了宋相斌一眼,打開一瞧,他愣住了。請柬上寫了他的名字,請他在明天光臨宋相斌與顧娜娜的訂婚典禮。「你訂婚了?以前怎麼從未聽你說起過?」

 宋相斌此時一臉幸福:「我跟娜娜戀愛也並不太久,她是顧教授的獨生女兒,在我們科研所做秘書工作。今兒一早,顧教授把我叫到他家裡,問我是不是真心喜歡娜娜。我說喜歡,只是怕高攀不上。哪知顧教授竟說,只要你喜歡就好,我明天就給你們舉行訂婚儀式。我當時樂傻了,這不,連個準備都沒有。我在省城親戚朋友也不多,只好委屈你幫幫忙。」 周瞿瞿自然義不容辭,痛快地答應下來。他陪著宋相斌去買些訂婚用品,計劃儀式上的細節,忙了整整一個晚上。

  宋相斌的訂婚儀式在香格裡拉大酒店舉行,由於顧振華的知名度,來了不少的社會名流,場面十分盛大,周瞿瞿看到石廠長也來了。訂婚儀式按時舉行,音樂聲響起,一個頭髮微白精神矍鑠的老人分別挽著一男一女走上臺。宋相斌穿了一件黑色的禮服挽住老人的左臂,一個穿著白色婚紗的女人挽住老人的右臂。

  老人是大名鼎鼎的顧振華教授,周瞿瞿在報紙上見過照片。可當他的目光掠過那個叫顧娜娜的女人時,他吃了一驚,顧娜娜的面容很眼熟,他好像在哪裡碰到過。

  周瞿瞿低下頭仔細想了想,是了,那天在石廠長的辦公室,他以為是石廠長情婦的女人。這是怎麼回事?顧教授的千金居然跟石廠長那種人搞到一塊去了?他是否應該把這件事告訴宋相斌呢?周瞿瞿猶豫了片刻,決定還是暫時把這件事隱瞞,他空口無憑,即使說了宋相斌也不見得會相信,況且石廠長現在是他的衣食父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宋相斌和顧娜娜舉著酒杯向出席的來賓致謝,他們走到石廠長面前,石廠長客套地與宋相斌祝賀幾句,看樣子顧娜娜並不認識石廠長,宋相斌在一邊做著介紹。周瞿瞿心裡一動,他得小心地暗示一下,畢竟宋相斌是他的朋友。周瞿瞿故意重重地咳嗽一聲,石廠長愕然地回過頭,周瞿瞿富有深意地笑了笑。

  回到出租屋的時候已是深夜,周瞿瞿去衛生間洗了個澡,稍微舒緩疲憊的身體。一陣夜風吹來,周瞿瞿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他想起臥室的窗戶沒有關好,起身踱到窗戶旁。

  周瞿瞿探頭朝外張望了一眼,四周黑漆漆的,居民們都已進入了夢鄉。這時,周瞿瞿感覺到對面的樓道裡有一個光點在閃動,透著紫紅色的光芒。光點正對著自己的臥室,有人用夜視望遠鏡在窺視。周瞿瞿嚇了一跳,自己初來此地,人生地不熟,誰會深更半夜窺視他?樓道裡的那人似乎覺察到被周瞿瞿發現了,急急忙忙收起了夜視望遠鏡。因為這片居民樓沒有安裝照明設施,周瞿瞿只聽到下樓的腳步聲,接著一個模糊的黑影從樓道口竄了出來,飛一般往外跑去。

  這一夜,周瞿瞿滿腦子都是那個窺視的黑影。黑影是誰?他的目的是什麼?周瞿瞿突然想到了石廠長,除了他,好像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人了。

  第二天周瞿瞿去化工廠上班,石廠長異乎尋常的熱情,笑著問他昨晚睡得好嗎?周瞿瞿心中一震,難道他的懷疑沒有錯?

  石廠長準備開一次會議,說是宣布廠裡一個重要的人事安排,並讓周瞿瞿也一起參加。臨散會前,石廠長鄭重地說:「廠裡原先負責銷售業務的小徐病了,我決定請小周暫時替代一下。」石廠長轉過身對周瞿瞿說:「小周,你意下如何?」

  周瞿瞿乍聽這個消息,呆怔住了。這太意外了,一向不重視他的石廠長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職務給他?莫非石廠長猜到了他知道其與顧娜娜之間特殊的關係,為了穩住他而故意表現的一番示好?抑或是另有所圖?

  周瞿瞿上任之後的第一件差事就是陪同石廠長去跟一個外國客商談判,地點是在一家賓館的小會議室。一切都已經由石廠長安排妥當,周瞿瞿需要做的只是在擬好的合同書上代表化工廠籤字。那個外國客商名叫唐納森,滿臉絡腮鬍子,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語。合同書周瞿瞿仔細地看過,沒有什麼問題,剛準備籤字,手裡鋼筆的墨水恰好用完了。唐納森從口袋裡掏出一支鋼筆,笑著說:「周先生,請用我這支。」

  周瞿瞿籤好字,送走唐納森後,石廠長詭異地朝周瞿瞿冷笑不止,把手裡的合同書遞給他。周瞿瞿打開一看,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擬好的合同書上並沒有籤上他的名字。他剛才籤了字的合同書哪裡去了?難道是唐納森遞給他鋼筆時被調了包?籤了他名字的合同書上究竟是什麼內容?石廠長在一旁意味深長地說:「現在我們坐上同一條船了。」

  周瞿瞿這才猛然醒悟,他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落入了石廠長布置的圈套,這圈套裡包含怎樣的秘密,他卻不知道。

  三

   周瞿瞿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跟石廠長打交道,發生那件籤合同事件後,石廠長總是把他推到臺前,處理化工廠的對外業務。周瞿瞿發現自己就像一個任人擺布的木偶,牢牢地被石廠長抓在手裡。奇怪的是,訂完婚的宋相斌這幾天也不見人影,周瞿瞿連個商量的對象都找不到。

  周瞿瞿下完班幾乎沒有什麼業餘活動,吃過晚飯,他隨意在附近的幾條街道上閒逛。路過一家大排檔時,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那裡獨自喝酒,面前擺著不少的空酒瓶。

  周瞿瞿走過去,驚奇地問:「宋相斌,你怎麼在這裡?」

  宋相斌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顯然有幾個晚上沒有睡好覺,他抬頭瞅了一眼周瞿瞿,滿臉酒氣地招呼:「來,瞿瞿,陪我喝幾杯,這日子真他媽沒法過了。」

  周瞿瞿一呆,宋相斌是個彬彬有禮的人,很少如此失態,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嗎?周瞿瞿奪下宋相斌握住的酒杯:「幹什麼呢?這可一點不像你!」

  「不像我才好,我現在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宋相斌的情緒激動起來,「顧娜娜這個騙子!她跟我訂婚,只是利用我。」

  周瞿瞿暗暗嘆口氣,他其實老早覺得顧娜娜這個女人不簡單,否則也不會與老奸巨猾的石廠長走在一起。「瞿瞿,有個問題我憋在心裡很久了,你也是化學專業的行家,你覺得空氣完全消失這可能嗎?反正我不相信,這在理論上根本說不過去。」宋相斌打起精神,一本正經地說。

  周瞿瞿一直對顧振華這個大膽的研究持懷疑態度,顧振華把研究課題公諸報端,故意吸引別人的注目,裡面似乎含有做秀的成分,這與顧振華素來處事低調的嚴謹作風有些不太相符。周瞿瞿若有所思地說:「科學研究是沒有絕對的,也許顧教授找到了其中的奧秘。」

  「你說得對,所以顧教授才說我根本不是搞科學研究的料,我憑的是我父親的關係進的科研所。我是科技界的蛀蟲,我……」宋相斌泣不成聲,顯出他內心的痛苦。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吧。」周瞿瞿扶起情緒失控的宋相斌。

  宋相斌在科研所有間單身宿舍,但周瞿瞿看到宋相斌這副樣子,擔心他會出什麼意外。周瞿瞿想了想,還是決定送他到顧振華家裡去,顧娜娜畢竟是他的未婚妻。

  周瞿瞿敲了敲顧振華家的門,開門的是顧娜娜,她見宋相斌爛醉如泥,臉上閃過一絲厭惡的神情。顧娜娜一句話也沒問,扶著宋相斌進了屋,然後「砰」的一聲關上門,把周瞿瞿晾在了外面。

  難怪宋相斌吐露那麼多的怨言,從這些舉止上就看出顧娜娜對宋相斌毫無感情可言,他們的訂婚好像只是一種隱秘的交易。周瞿瞿搖搖頭,走回到大街上。

  省城的夜市繁華熱鬧,周瞿瞿卻沒有心情去欣賞,他低著頭悶悶地走。這時,周瞿瞿感覺身後有人拍了他一下,他愕然地回頭,那是個陰沉著臉的中年男子。周瞿瞿不明所以,那人指了指旁邊一個偏僻的角落,意思是去那裡再談。

  周瞿瞿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得隨著中年男子走到角落。中年男子從口袋裡掏出一本證件,說:「我是公安局的,有件事想找你調查。」

  借著路燈的光線,周瞿瞿看見證件上的名字叫王佔翎,他不由得心驚肉跳,公安局找他有什麼事?王警官收起證件,問:「你跟宋相斌是什麼關係?」

  「我和他是大學同學,他幫我在一家化工廠找了個工作。」周瞿瞿平生第一次跟警察打交道,心裡不禁有些忐忑。

  「你知不知道宋相斌是個走私分子?」王警官厲聲問。

「什麼?」周瞿瞿聽到這個消息如遭雷擊。王警官接著說:「我們暗地調查他已經很長時間了,他利用在科研所工作的便利條件,把一些違禁的化學品,通過他父親開的外貿公司,轉交給化工廠。」

  周瞿瞿立即想到了石廠長的那家化工廠,宋相斌與石廠長不一般的關係,難道他們幹的是走私的勾當?那麼他跟唐納森籤的不知道內容的合同也與此有關嗎?自己豈不是成了走私分子?周瞿瞿越想越害怕,呆怔著說不出話來。

  王警官笑了:「我們知道你是清白的,只是需要你協助我們破獲這個案子。如果宋相斌有什麼風吹草動,希望你能夠馬上通知我。」說著,王警官遞給周瞿瞿一個手機號碼,「以後你可以撥打這個號碼直接與我聯繫。」王警官說完就走了。周瞿瞿做夢都沒想到來省城會發生這麼多的事,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早晨起來,周瞿瞿覺得頭昏眼花,大概是昨晚在夜風裡站得太久。他向石廠長打電話,以身體不適為由請了一天假,石廠長在電話那邊陰惻惻地說:「小周,要多注意身體,工廠現在可離不開你。」放下電話,周瞿瞿胡亂吃了幾粒感冒藥,昏昏沉沉地睡在床上。

  直到傍晚,周瞿瞿感到餓了,掙扎著起床,泡了一碗方便麵,又隨手打開了他花300塊錢從舊貨市場淘來的電視機。本地新聞的節目,女主播正播報一條新聞:著名化學家顧振華教授猝死於實驗室,實驗室一片狼藉,被人盜走了一件重要的化學品,警方已介入展開調查……

  周瞿瞿猛地打了個激靈:怎麼所有的事都與宋相斌密不可分?

  四

  外面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周瞿瞿的思緒,他站起來拉開門,只見宋相斌滿頭大汗地提著一隻皮箱,一個箭步衝進來,驚慌失措地把房門掩上。

  「你……」周瞿瞿剛想問,宋相斌把皮箱遞到周瞿瞿的手中,急匆匆地說:「你什麼也不要問,我有件重要的東西先寄存在你這兒,過一陣我再來取。」宋相斌轉身打開門,迅速地消失在樓道口。

  周瞿瞿望著手中的皮箱,不知如何是好,看宋相斌慌慌張張的樣子,這皮箱裡的東西肯定十分重要,究竟是什麼呢?新聞裡報導顧振華死在實驗室,還被盜走了一件化學品,周瞿瞿又想起王警官說的那番話,宋相斌是走私犯,莫非……

  周瞿瞿的冷汗涔涔落下,他急欲解開這個謎團。皮箱外掛著一把彈簧鎖,周瞿瞿找來撬鎖的工具,費盡周折終於打開了皮箱。皮箱裡只有一個木架,上面放著一支密封著的實驗用的試管,標籤上寫著一行字母。周瞿瞿湊近一看,印入眼帘的是「空氣揮發劑」五個字的拼音字母,周瞿瞿愣住了,他的擔心成為了事實。

  現在的問題已經相當嚴重,宋相斌盜走了顧振華的科研成果,弄不好只怕還有殺人的嫌疑。周瞿瞿六神無主,宋相斌儘管是他的朋友,可這回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如果處理不好自己就犯了包庇罪。周瞿瞿著急之際,瞥見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機,他頓時眼睛一亮,王警官不是說有任何有關宋相斌的事可以直接找他嗎?把目前的情況匯報給他,才能把自己洗脫乾淨。

  周瞿瞿撥通了王警官的手機,把剛才的情況對他說了一遍。王警官卻告訴周瞿瞿,他所處的地方很嘈雜,手機裡聽不清楚,讓周瞿瞿立刻到「香榭名都」咖啡館來,見面再詳談。周瞿瞿來不及思索,抓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叫了輛的士直奔王警官說的見面地點。

  到了「香榭名都」咖啡館,周瞿瞿看見王警官正站在門口四處張望,王警官也看見了他,向他招手示意。周瞿瞿奔過去,王警官不等周瞿瞿說話,急匆匆地問:「究竟有什麼事?」

  周瞿瞿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只好用簡單扼要的話:「不久前,宋相斌跑到我租住的地方,交給我一件東西讓我保管,我怕是違禁品,就偷偷地打開瞧了,居然是一支『空氣揮發劑』。」

  王警官點點頭:「你聽說了顧振華的事了吧,你做得很好,幫我們公安機關找到了最重要的物證。事不宜遲,你快帶我去看看。」

  周瞿瞿領著王警官回到出租屋,一進房間,他發現放在桌子上的皮箱竟然不翼而飛。他怕記錯了地方,滿屋子找了一遍,仍沒有發現皮箱。「東西呢?」王警官在一邊問。

  周瞿瞿糊塗了:「我明明記得東西放在這裡,怎麼會突然不見了呢?」

  王警官聽到東西丟了,反倒顯得很平靜,他打量了一遍屋裡的環境,踱到窗戶邊,指著窗臺上一處殘留的腳印說:「有人已經捷足先登了,這件事你先不要聲張,我們會進一步調查的。」王警官叮囑了兩句離開了。

  事態越來越撲朔迷離,會是誰趁著他見王警官的時間偷走了皮箱?周瞿瞿暗自琢磨著,知道這件事的除了他和宋相斌,就只剩下他在電話裡向王警官透露過,可王警官不是說他根本沒聽清楚嗎?總不會是宋相斌去而復返,又把皮箱偷走了吧?更令人奇怪的是王警官聽到皮箱丟失後,並沒有顯示出焦急,好像早已預見皮箱會不見似的,而且馬上指出了窗臺上的腳印。周瞿瞿又想起那晚有人在對面樓道窺視他的事,難道是他……

  連續幾天,周瞿瞿在化工廠都沒見著石廠長,問石廠長的秘書,秘書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周瞿瞿還了解到宋相斌也不見了,甚至沒參加顧振華的葬禮,警方已把宋相斌列為頭號嫌疑犯。看來這兩個人同時失蹤,是存在某種關聯的。

  秘書送來了一大堆文件,說是石廠長不在,只能請他代為處理一下。周瞿瞿漫不經心地翻閱著這些文件,那份與唐納森籤的合同書赫然也在裡面,他痴痴地看著,渾然不覺秘書已端了一杯茶上來。等周瞿瞿發覺時,那杯茶已被他失手打翻在桌上,茶水剎那間浸溼了合同書。周瞿瞿手忙腳亂地用衣袖揩乾,他再拿起來看時,奇異的事發生了,原本沒有他籤名的地方清晰地顯示了他的籤名。

  周瞿瞿細細地一想,明白了其中的奧妙。唐納森給自己的那支鋼筆,用的是一種隱形墨水,要藉助水產生化學作用,才能顯示出字跡。這麼說來,石廠長和唐納森合夥設計了一個局,讓自己不知不覺鑽進來。石廠長故作神秘的舉動,為的是使自己相信有個把柄握在他手中,這樣輕而易舉地達到控制自己的目的。

  好陰險的手段!周瞿瞿感到被人愚弄了一回,他不禁義憤填膺,直覺告訴他石廠長或多或少參與了這起「空氣揮發劑」的盜竊案,他不能坐以待斃,要採取行動揭露石廠長的所作所為。

  周瞿瞿想到了唐納森,要知道石廠長的下落,或許從唐納森身上可以找到線索。周瞿瞿向秘書打聽起唐納森這個人,秘書說唐納森是化工廠最大的客戶,秘書又在通訊錄裡查到了唐納森的住址東華賓館。

  周瞿瞿坐在東華賓館對面的一家茶樓上,密切地注視著賓館的大門。他從賓館的服務臺已經打聽到唐納森住在1102房,一直沒有出來。周瞿瞿守株待兔等在附近,他決定監視唐納森。快到中午時分,周瞿瞿看到唐納森從賓館大門走了出來,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人,是失蹤了好幾天的石廠長。周瞿瞿的精神一振,石廠長的手裡提著一隻皮箱,正是宋相斌交給他的那一隻。

  五

  石廠長和唐納森坐上了一輛的士,周瞿瞿從茶樓裡衝了出來,也攔下一輛的士,吩咐司機跟上前面那輛。的士駛向了一處比較偏僻的郊區,這個地方周瞿瞿並不陌生,他知道這裡有化工廠租用的一個倉庫,平時很少有人來,那石廠長和唐納森來這裡做什麼?

  的士停在了一排倉庫面前,石廠長和唐納森神色匆匆地下了車,徑直朝其中的一間倉庫走去,石廠長掏出鑰匙打開門,和唐納森對視了一眼進去了。周瞿瞿悄悄地跟著,他怕被發現不敢走大門,而是繞到倉庫的後面。這一帶新砌了一堵二米多高的圍牆,還殘留著一些磚塊沒有清理,周瞿瞿靈機一動,瞅瞅四處無人,借著牆外的磚堆,挺身翻過圍牆。裡面有幾扇破損的窗戶,防護欄上的鋼筋已經脫落,周瞿瞿很輕易地潛入了倉庫。

  倉庫裡堆放著不少廢舊的木箱可以藏身,周瞿瞿躲在一處木箱的後面,眼睛盯著站在倉庫門口的石廠長和唐納森。兩人像在等待著什麼人,不停地走來走去,樣子顯得很焦急。過了片刻,周瞿瞿聽到倉庫外傳來汽車的聲音,接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周瞿瞿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進來的人居然是顧娜娜,她的父親剛死不久,她跑到這個倉庫幹什麼?與石廠長幽會?可石廠長又領著唐納森,還帶著那個裝有「空氣揮發劑」的皮箱,一點也不像啊!周瞿瞿正胡思亂想之際,石廠長畢恭畢敬走到顧娜娜面前,把皮箱交給了她。

  顧娜娜發出一陣得意的笑聲:「老石,做得好!」

  石廠長諂媚地一笑:「宋相斌那個笨蛋,自作聰明地把『空氣揮發劑』盜了出來,全然不知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掌握之中。現在我們可以把所有罪名推給他,他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顧娜娜「哼」了一聲:「宋相斌一直是我們手裡的棋子,可恨他竟過河拆橋,我們就讓他偷雞不成蝕把米。」顧娜娜又轉過頭對唐納森說:「唐納森,這是我們之間最後的一筆交易,你應該知道這項科研成果的價值,而且我們還冒了那麼大的風險,我想你開出的價碼不會讓我們失望吧?」

  唐納森爽快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支票,說:「當然,我們的合作一直是很愉快的。你放心,這筆錢已經足夠你在國外享受高質量的生活。」

  聽到這裡,周瞿瞿徹底明白了他們的罪惡交易。顧娜娜和石廠長把從省科研所竊取到的科研產品暗地裡轉賣給唐納森,從中牟取暴利,這是一起嚴重侵害國家利益的行為。周瞿瞿再也忍耐不住,可他孤身一人又怎麼去制止呢?他又想到了王警官,這個人儘管看起來疑竇叢生,畢竟是一名警察。

  周瞿瞿拿出手機,給王警官的手機發了一條緊急信息,把大概情況說了一遍。周瞿瞿正焦急地等待王警官趕來之時,他發現破損的窗戶外有個人影一閃,還有人在窺視,那個人是誰呢?

  隔了一會兒,周瞿瞿看到王警官滿臉驚慌地跑進倉庫,他在顧娜娜耳邊說了幾句,然後掏出了手機。王警官是他們的人,這一點周瞿瞿怎麼也沒想到。

  周瞿瞿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周瞿瞿的藏身之處,「王警官」面露猙獰,從腰裡拔出一把手槍,冰冷地朝周瞿瞿喊道:「出來吧,不然我可開槍了。」

  周瞿瞿知道再躲藏已經沒有用了,「王警官」撥打了他的手機,悅耳的鈴聲此刻倒像催命的魔音。周瞿瞿只好從木箱堆裡站起來,望著「王警官」,冷冷地說:「我現在才明白,那個皮箱怎麼會被石廠長拿到,是你通風報信,然後找藉口引開我,讓石廠長有時間潛入我的屋內。」

  「王警官」「嘿嘿」笑著:「你知道得太遲了,一開始我只是想讓你監視宋相斌,可你居然跟蹤石廠長,偷聽了我們的談話,所以你不能活著離開這裡。」「王警官」一步步逼近,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周瞿瞿。

  正在這時,門外一聲大喝,宋相斌臉色鐵青地奔了進來,憤怒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王警官」。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周瞿瞿這才想起剛才在窗外一閃而過的身影。

  顧娜娜眼珠一轉,媚笑嫣然:「相斌,你來得正好,我們去國外結婚吧!」

  宋相斌冷笑道:「結婚?你這個蛇蠍女人,利用我還不夠嗎?你從石廠長口裡打聽到,我父親曾與石廠長倒賣過化學品,於是便讓石廠長要挾我,替你們走私化學品。你跟我訂婚,為的只是你父親研製的『空氣揮發劑』。還記得我喝醉酒的那天晚上嗎,你父親和我長談了一夜,他告訴我,省科研所以前研製的一些新型化學品,被人盜賣到國外,他認為一定有人監守自盜。當然,他首先懷疑的是我。我坦白地承認,我確實參與過走私,但我並沒有盜取過科研所的科技產品。他相信了我,接著他說了一個秘密,這次他故意大張旗鼓地研製『空氣揮發劑』,為的是查出盜取科技產品的幕後黑手。可惜他猝死在實驗室,而且他怎麼也沒料到,他最親近的女兒就是整個事件的策劃者。我為了替他完成心願,盜出了『空氣揮發劑』的試管,我知道你們會監視我,所以我故意把『空氣揮發劑』交到周瞿瞿的手裡。果然你們按捺不住動了手,而我一直躲在暗處,好監視你們的舉動。」

  顧娜娜的臉色有些發白,勉強笑著說:「相斌,相信我,我是真心喜歡你的,現在我們有了很多錢,我們……」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刺耳的警笛聲,顧娜娜的神色大變:「你報了警?」

  宋相斌點點頭:「我們都準備接受法律的制裁吧!」警察迅速包圍了倉庫,顧娜娜、石廠長、「王警官」頓時面如死灰。唐納森卻突然打開了皮箱,把裝有「空氣揮發劑」的試管舉在手裡,對前來逮捕他的警察叫囂著:「你們最好放了我,不然大家同歸於盡,這裡面裝的是劇毒化學品,它可以令空氣完全消失。」

  宋相斌在一旁哈哈笑道:「你以為世界上真有令空氣完全消失的化學品?其實它只是顧教授製造出來的一個謎局,目的就是吸引你們這些貪婪者。」

  唐納森將信將疑,試管順著指間滑落,破碎的試管裡散發出一股殺蟲劑的氣味,唐納森的頭立刻耷拉了下來。

  臨上警車前,宋相斌回頭對著周瞿瞿歉疚地一笑:「瞿瞿,對不起,當我得知你要來省城時,我利用了你,把你安排在石廠長身邊,好做我的耳目。」

  周瞿瞿呆呆地看著警車呼嘯而去,他苦笑著搖搖頭。這次省城的尋找理想的苦澀旅程到處充斥著爾虞我詐,他發現自己根本不適合這樣的生活,也許鄉村的那間教室才是他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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