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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紙鶴謎案

2023-10-08 04:27:49

  「廖老,你說我們分局的協警也不少,為什麼每次分派任務的時候總是叫咱們倆當苦力?」劉欣大汗淋漓地將一摞卷宗重重地摔在舊檔案室的桌子上,對身邊的一位長者抱怨道。

  「這些檔案有些年頭了,過去省廳為了提高命案偵破率,允許我們將一些懸案永久封存,不對外公布調查結果,現在偵察手段五花八門,局裡有了足夠的人手對那些在當時無法偵破的案件進行梳理,但時過境遷,有些案子永遠成了謎案,無從查起。」廖老輕輕撫去卷宗上的灰塵,不無傷感的說。

  劉欣是省城警官學院畢業的高材生,自視甚高,剛來分局工作的時候就受到了刑偵隊長的器重,特別喜歡翻閱那些至今沒有偵破的案件卷宗,他一聽廖老的這番話,立即追問道:「廖老,你說的謎案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先讓我找一下嘛,別這麼激動,當初我接手這些懸而未破的案件時,不知道有多頭疼。」說著,廖老自顧自的在厚實的檔案夾裡翻找了起來,諾達的檔案室裡頓時塵土飛揚。

  「找著了!這可是個詭異的老案子嘍,至今未破,咳咳……」廖老不合時宜的咳嗽起來,急忙將一沓資料紙遞給劉欣,掏出手絹劇烈的咳嗽起來。

  「您沒事吧?要不我去把窗戶敞開通通風吧?你的身體可比局裡的規章制度重要多了。」

  「不用」,廖老神色凝重地擺擺手,「這起案件特別玄乎,已經成了本市的玄案之一,由於保密的原因,這起案件流傳到外界的消息很少,要不是今天我把它翻出來,估計局裡要永久封存,快看看吧!」

  劉欣也顧不上資料上的灰塵和黴味,硬著頭皮仔細翻閱起來。牛皮紙封套上面的標題處用仿宋體寫著——《千紙鶴案》。

  「你拿到椅子上看吧!這案子當年還是我經手的,查到一半的時候,上級給的壓力太大,局長親自出面結案,認定死者檀秋萍為自殺,當時死者父母還從外地趕來局裡鬧過,但後來這事也就過去了。」搖頭,表示無奈。

  劉欣一言不發地在椅子上坐下,全然沒有注意椅子上的灰塵。

  良久,劉欣抬起頭,看著廖老:「廖老,這怎麼看也像是冤魂索命,完全不符合常理啊!難怪最後草草結案為自殺。」

  「這還是九幾年的案子,也算是我辦的案子中第一個無頭謎案,到現在我還對它念念不忘,死者還只是一個高中女生,年紀輕輕地便慘遭毒手,誰都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廖老低下頭幽幽地說道。

  「不要太自責,這不能怪你,碰上這樣棘手的案子畢竟是少數。」劉欣嘗試著安慰廖老。

  廖老邁著緩漫的步伐來到劉欣的近前,顫顫巍巍地坐在另一把椅子上,恍惚之間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

  那是1996年一個夏天,正打算出外勤的廖昌明突然接到來自本市一所高校傳達室的報警電話,因為案情比較嚴重,刑偵隊長特別批准他跟隨幾名痕檢科的同事出勘現場。

  報案人是私立高中的門衛,他掌管很多的鑰匙,而圖書館的閱覽室就是其一。按照學校的規定,他於今早七點三十分左右打開閱覽室正大門的時候便看到了一名女學生倒在血泊之中,過去施救的時候女學生已無各項生命體徵。

  跟著門衛到了現場,廖昌明發現在閱覽室最前排的桌子前面,有一具年輕女孩的屍體,側臥在地上,根據現場的情況來看,女孩在失去意識前,很可能蹲坐在桌子的旁邊。

  死者是該校畢業班的學生,她的屍體旁邊有很多被鮮血染紅的千紙鶴,大部分千紙鶴都壓在死者身下,被滲出的鮮血染成了紅色。

  經過法醫初步的屍表檢驗,死者全身上下,只有手腕到手掌處有一個不足三公分的傷口,但不是致命傷。

  學生閱覽室和圖書館是單獨的兩個區域,中間用一道鐵門隔開,每周一到周五的上午九點圖書館才對學生開放,而閱覽室每天都定時對學生開放,圖書館和閱覽室開放的時間並不同步。

  痕檢科的同事在閱覽室雙葉門的內側發現了一行血字:「我錯了。」門的下方有很多不規則的血手印,經過對比可以確認是出自死者檀秋萍的手跡。

  廖昌明想不明白,死者身上只有一道明顯的外傷,怎麼可能致死,門上的「我錯了」暗指什麼,還有散落一地的千紙鶴又暗示著什麼。

  帶著不解,劉昌明開始在學校裡明察暗訪,經過一個星期的秘密調查,基本上摸清了死者生前的人際關係。

  死者名叫檀秋萍,父母都在外地做生意,從小就沒怎麼在她身邊,讀高中以前都住在奶奶家,奶奶離世之後,她就住進了這所有名的私立高中。

  在這所私立高中,所有的人都知道譚秋萍跟另外一個男生的事情,說起來也是個悲情的故事,但也夠玄乎。

  高一剛開學,班裡就有一個學習一般般的男生向檀秋萍表白,她家境優越,又生得一張漂亮的臉蛋,自然是看不上那個男生。

  那男生叫王喜,和他名字一樣有些土氣,但是還是鼓起勇氣向檀秋萍表白了,檀秋萍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萬般無奈的王喜問:要怎麼樣你才能答應我?

  檀秋萍想了一會兒說道:「你知道千紙鶴吧,你如果能每天折一隻,連折一千天,送給我,不可中斷,我就做你女朋友!」

  於是,每天這王喜都向檀秋萍的抽屜裡放一隻千紙鶴,還買了一個玻璃罐子,用來裝千紙鶴。

  要說這檀秋萍真是冰雪聰明,連折一千天,大概要等到高三畢業之前才能談個幾十天,更不要說王喜是否能風雨無阻地堅持下來,這傻子也能看的出來是個推脫的藉口,唯有王喜沒能識破,整天傻呵呵的疊上一隻送給檀秋萍,先是白天的時候送,後來,同學們總是百般嘲弄,於是他每天早上第一個來到學校,把千紙鶴放在她的書桌裡。

  久而久之,瓶子裡的紙鶴也就越來越多,時間也越來越接近那第一千天,暑假時,檀秋萍的父母忙,檀秋萍也不想跑那麼遠去爸媽那裡,只要有錢花就好,於是就自己在外面租了房。

  而王喜還是找到檀秋萍的閨蜜問到了檀秋萍租的房的地方,每天在信箱裡放一隻紙鶴。

  你要說這王喜,真是痴情少男一個,不管風雨,還是生病,都每天送一隻給他這心上人。

  後來上了高二,這檀秋萍打扮的越來越漂亮,出入學校也有個男人開著寶馬接送,不經流言蜚語就傳開了,而只有王喜還站在檀秋萍一邊幫著她說話。

  直到那千天之約的前七天,王喜午休之後,沒有來上課。當天晚上晚自習,老師就帶來了一個消息

  ——王喜中午出行,有輛車沒看紅燈,把王喜撞倒在地,又被卡在車下拖行了好幾十米,當場就斃命了。

  一瞬間同學們全愣住了,一個喜歡打藍球的活蹦亂跳的小夥子,一個平時傻呵呵,但是心地比誰都好的王喜,就這麼死了。

  開課前,大家都在為王喜默哀,玩的好的同學們都偷偷的抹起了淚,只有檀秋萍心裡亂亂的,不知道該是怎麼樣的滋味。

  可是,第二天檀秋萍的桌子抽屜裡,居然有一隻新的紙鶴!「不可能,王喜已經死了,這會是誰送的?難道是惡作劇嗎?!」檀秋萍害怕了,離一千天的距離只有最後的六天了!王喜在學校的遺物裡,就有一隻透明水晶千紙鶴,說是要在最後一天送給她,而在王喜家長來翻找遺物的時候同學們卻發現它已經不見了。

  沒錯,不見了……

  之後還是每天一大早就能在檀秋萍的抽屜裡看到一隻嶄新的紙鶴,大家都覺得是王喜死後還是對此念念不忘,只是想完成千天之約,大家這時以前嘲笑過王喜這種行為的人都笑不出來了,而更多的是恐懼和感動。

  女生們都開始說,要是誰能像王喜愛著檀秋萍那樣愛自己,那真是千年修來的福份。直到第一千天,果不其然,那個玻璃罐子,放在了檀秋萍的桌子上,裡面有著999隻紙鶴,而上面,壓著一隻水晶千紙鶴。

  同學們傳言說,王喜可能一直都跟著我們上課下課,每天守著這裡,只為這一天。檀秋萍又恐懼,又感動。

  她晚上捧著罐子,說:「我守約了,但你已經不在人世了……」、

  同學們聽到都是一陣唏噓,有的嘲諷,有的哀嘆,有的默然,有的苦笑,還有些甚至已經清淚兩行。

  後來,就慢慢的到了今天,也就是發現檀秋萍詭異的死在了閱讀室裡的那天清早。

  當時的這起案子本來就蹊蹺,那時的局長,還只是副局,眼看著這案子越調查越玄,如果成了死案,那今年想升遷。。。可就。。。。而她的家長都在外地,來的時候已經是耽擱了好幾天,而法醫來的時候,也太晚了,從現場拍攝的照片來看,那小小的傷口,不可能致命,但身上無外傷,所以最後判斷可能是嚇死的……

  可這怎麼可能做為證詞,連個拿的出手的屍檢報告都沒有。

  孩子的家長找來鬧騰,局長實在坐不住了,這事一旦鬧到了上級,那麼這正局肯定去不了省裡了,那自己也就坐不上這市裡的正局了,於是最後就親自寫下了自殺,這樣的騙傻子的結案報告。

  「唉」劉欣長嘆一聲,想著這也真是太讓人唏噓了,這麼個相愛相殺的愛情故事,沒想到也能發生在現實中。

  「但其實這個事情,還有疑點。」廖老盯著劉欣。

  「疑點,當然有疑點,首先,死人是不可能送紙鶴給檀秋萍的,肯定有人代替她送了,很可能就是他的同學,他玩的好的幾個兄弟,第二嘛,就是檀秋萍怎麼死的,為什麼會被關在了閱讀室裡,還有她的社會關係。還有,就是檀秋萍為什麼會帶著那麼多的紙鶴在閱讀室裡,而且很多的紙鶴都被血染透了,死因究竟是什麼……疑點太多了。」

   「你漏掉了最重要的一點,她手上的傷,哪裡來的。我們的猜想是那隻水晶的紙鶴打碎了劃傷的,可是,當天那裡我們去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那隻水晶紙鶴,但地上找到了一些細碎的水晶碎片,現場保護的非常完好,所以不可能是被人拿走的。那些水晶的細小碎片現在還有在檔案室裡存放。」廖老不知何時,已經刁上了一支煙,邊抽著,邊吐著煙圈說道。

  劉欣從沒看到廖老抽菸,甚至他懷疑廖老不會抽菸。但奇怪的是廖老每天身上都會帶著一包煙,帶著一個打火機。

  今天看到廖老抽菸,半天才反應過來,我去,這是檔案室,不能抽菸啊,不然要記大過的……

  忙阻止道:「廖老,這地不能抽菸啊……要記大過的,你都一把年紀了,不想這時候記個大過吧。」

  「怕個球,這是舊檔案室,要不是我們今天來整理這些舊檔案,再過好幾年都不見得有人進來,你還怕有人抓著我抽菸?」廖老一臉苦笑的說道。

  「也是,話說這個案子這麼多的疑點,你就沒想過再調查調查翻案?」

  「談何容易啊,現在想去尋找這些案子的當事人,太難了,反正都已經息事寧人了,這個愛情故事流傳下來,女孩的家長得了政府和學校的撫恤金賠款,而當年的副局長,現在成了局長,怎麼翻案?翻了案,就意味著得罪了局長,你擔的起嗎?我也不是沒有去調查過,只是線索太少了,最後還是只查到一半,就線索斷了。」廖老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然後從肺裡擠出來,好像被嗆到了,咳了幾聲。

  「你查到什麼了?!我覺得這案子有意思,可以查下去啊,哪怕不翻案,只求一個結果,讓你也好解開這個心結,抹去心裡的那個汙點。」

  「說的容易啊,這案子都十二年了,還沒個頭緒。要說調查嘛,我倒是查到了當年的檀秋萍閨蜜那裡,她一口咬定是王喜要檀秋萍守約,所以帶走了檀秋萍,也帶走了那隻最後的愛情信物。」

   「你不覺得她一口這樣咬定,反而不正常嗎?!」劉欣嚴肅了起來,眼神中滿是尖銳。

  「有,我那時當刑警的時間,可比你現在還要長,我怎麼可能沒有注意到這點反常。」廖老這回吸了一小口,可能是怕再被嗆到。

  「那你的意思是,也想就這樣算了?其實我覺得吧,這事兒啊,可能還真有個結果,但是因為現在的結果可能是最好的,所以大家都不肯去再調查,或是說個真相出來,就像你一樣,就像那局長一樣,就像當年的檀秋萍的閨蜜一樣,便都不肯再查了,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隱吧……」劉欣這時候才突然發現自己坐在一把滿上灰的椅子上,連忙起身把褲子拍了拍,然後用抹布擦了擦椅子。

  看著廖老沒有說話,繼續說道:「但你心底是希望破案的吧,要不就不會在這嘆氣了。」

  廖老抬起頭,看著劉欣:「你想破案?可是現在時間已經過了12年了,當年的那些人,不一定能聯繫上了啊。」

  從廖老的表情裡,可以看的出來,廖老有些激動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想破案!我們連手要是能把這案子破了,那在局子裡,可就風光的多了,不用翻案我就不信局長不給我們多發些獎金什麼的,搞不好還能升個職呢。」

  「打住吧你,你別想這麼好,這案子我覺得最大的三個疑點,第一,為什麼水晶千紙鶴不見了,第二,為什麼她閨蜜不肯把秘密說出來,第三,後來七天的千紙鶴是誰送的,我覺得把這三個疑點搞明白了,這個案件,可能就有希望破了!」廖老一板一眼的說。

  「好!那我們就先從最好下手的地方下手,也就是你說的第三點,會是誰送的。那就得先找那些聯繫人才行,我覺得還是要從那個男孩身邊的人問起,比如他當時的哥們,肯定在卷宗裡有聯繫方式,或是地址,我們再查一遍,肯定有線索!」

  於是把卷宗裡的所有電話姓名地址全給抄了一份出來,一人一份。

  整完舊卷宗,就下班回家了。

  而他倆本來是今天要休假的,所以就推後了一天。

  第二天,劉欣早早的就起來了,和廖老約在了一間麵館,兩人叫了兩根油條,邊吃著熱乎的面,感覺良好,一下就來了精神,吃完飯就打起了電話,找到了一個還能聯繫上的當年案件有關的同學,在電話裡告訴他們:「其實真不是這幾個哥們幹的,因為當時幾個哥們都玩的挺好的,沒必要連自己人也瞞著,於是他說出了一條線索,當時其實王喜喜歡打籃球,班上有一個女生是喜歡王喜的,也是農村來的姑娘,挺樸實的,雖說不如檀秋萍漂亮,但也還算過的去,王喜當時心裡只有檀秋萍,拒絕了那個姑娘,給我們這些個當時老光棍的哥們急的……」

  「那那位女同學的聯繫方式,你們還有嗎?還有,她當年的閨蜜的聯繫方式還有嗎,我們現在聯繫不上她。」

  「有,我們上次還聚過呢,互相留了電話,你們那電話估計早就無效了,要不是我家是座機,一直沒搬家,你們連我也聯繫不上了……」然後電話那邊的人又滔滔不絕的講了下去,簡直口水不要錢似的真能侃……

  「哎,同學,這個把聯繫方式發給我們一份,越全越好,我們還有公務在身,真是麻煩您了。」劉欣趕緊打斷,要是再讓這貨說下去,不知道要說到猴年馬月了。

  不一會,手機上就有了一條信息,有著好幾個的電話,特別是那個檀秋萍閨蜜的電話。

  播通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喂?

  「請問您是趙女士嗎?我們是公安局的,對於十二年前的案子,我們想再找找有沒有線索。」

  「哦……你是說十二年前檀秋萍的案子吧,現在都這麼多年了,你們居然還記在心上,真是人民好警察啊,其實吧,我也不想說的,不過已經這麼多年了,說了也無所謂了,那時候吧,她其實啊,在校外,交了一個富二代當男朋友,說是多有錢,對她多好,她還把自己第一次給了那富二代,還說流了很多血,染紅了一大片床單,後來又墊了一天的衛生巾才沒流血了,當時說的我那也是很害怕。

  後來我才發現她說的也太誇張了……」

  「哦?那你知不知道那個富二代的電話呀?」

  「不知道,我記得他的車牌號XD66666,因為實在太好記了。」

  「好的,謝謝您的配合。」劉欣掛上手機,因為手機是開的外音,所以廖老也是聽的清清楚楚,忙打了一個電話給局裡的同事,讓他們查下這個車牌是誰的。

  不一會就有了回復,一看名字,傻了眼,不正是市長的兒子嗎!我去,難怪這事要壓下來,官大一級壓死人啊,但是劉欣還是斟酌了一下,打了個電話給那市長的公子。

  說明情況以後,只得到草草的一句回覆:「我和她那時已經分手了,不要找我,與我無關!你們這些小警察~再騷擾我的話你們知道後果的。」之後傳來的便是電話嘟嘟嘟的盲音了。

  「我去他大爺的,市長兒子了不起啊……」劉欣憤憤的說道。

  「不錯,我們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線索。」廖老說道。

  「線……線索?哪有什麼……哦……我明白了,分手就是線索,如果是檀秋萍因為分手了,所以心裡極度委屈,而又發現那富二代不過是在玩弄她的感情的時候,所以想起了王喜才是真正愛她的人,於是抱著那些千紙鶴在閱讀室裡,可能在牆角,後來有人鎖門也沒發現她,於是就把她鎖在了裡面,而她就可能不小心在這時追過去劃傷了自己的手,然後晚上又沒燈,她可能本來就傷心過度,晚上一個女孩子在一個大房間裡沒燈肯定害怕,所以就恐懼的誘發了什麼病,然後就猝死了……」

  「不對,你這個推理漏洞百出。我們還是再解開我們定下的第一條線索吧,最後七天的紙鶴,是誰送的,不是哥們送的,難道……」

  「對呀,可能是那個喜歡王喜的農村姑娘送的呀,因為她喜歡王喜,所以呢為了完成王喜的最後的願望而送的。找到她也許又有新的線索!」

  劉欣趕緊的拿起手機又按下一串數字,過了一會,通了。

  聽完來龍去脈後,那女人很坦誠的交待了,是自己在最後七天裡,先是偷走了那個水晶千紙鶴,再是每日都送一隻到檀秋萍的抽屜,最後一天就送了那隻水晶千紙鶴,為的就是了了王喜死前的願望。而她這事十二年來沒和任何人說過,因為她也希望王喜以這種形式,哪怕是假的這種形式,仿佛活著一樣。

  而她接下來話讓劉欣和廖老都緊張了起來。

  她居然說,那隻碎掉的水晶千紙鶴在她那裡!

  「什麼!不會吧,這是什麼個情況?」劉欣趕忙問道。

  她說她是在閱讀室外的草評上拾到的,但是因為沒人看見,她知道那就是王喜的那隻,本來想交出來的,但是大家的議論,都把王喜說活了,說是王喜活著來找檀秋萍一起到地下去雙宿雙飛了,所以她也就把這水晶千紙鶴悄悄的收了起來。

  聽到這裡,劉欣和廖老還是面面相覷,總覺得好像少了一點什麼,一點點的線索。可是現在已經把所有的問題都查明了啊,可為什麼還是沒有直指答案呢,兇手是誰,檀秋萍怎麼死的。

  肯定是遺漏了什麼,一定是這樣!「等等……流血……檀秋萍的閨蜜說她和那富二代在一起的時候身上流了很多血,到了第二天,還在流血……難道……」劉欣突然產生了這樣的疑惑,向廖老叫道。

  「快查查,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遺傳病,或是什麼病例可以讓人流血不止!」

  廖老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百度,馬上查了起來。

  「有了!血友病!血友病為一組遺傳性凝血功能障礙的出血性疾病,其共同的特徵是活性凝血活酶生成障礙,凝血時間延長,終身具有輕微創傷後出血傾向,重症患者沒有明顯外傷也可發生「自發性」出血。」廖老看著手機並不流暢的讀完這段話。

  「如果說是這樣,那就說的通了!應該是和那市長的那個雜碎公子分手,心情極度不好,一個人呆在閱覽室的角落裡,可能在看著一大捧的千紙鶴髮呆。而鎖門的門衛並沒有發現裡面有人,而可能當時的檀秋萍發現時已經晚了,大叫著開門,而鎖門的人早已離開。」

  就在跑去的時候,摔了一跤,水晶千紙鶴劃破了手,於是開始流血不止,紙鶴上之所以沾滿了血,是因為她用紙鶴在捂著傷口,希望能挨到第二天等人發現,卻還是失血過多最後死亡了。

  死前她肯定很恐慌,她突然想到,自己戲弄了王喜而和那個富二代在一起,而富二代卻又戲弄了她,現在老天又代表死去的王喜來戲弄了她自己。

  而死前的求生本能在門上留下大量的血手印,和"我錯了"這三個字。

  最後覺得自己玷汙了王喜對自己的愛意,但悔過已經太晚了,她還把水晶千紙鶴打碎了,覺得自己對不起死去的王喜,就把打碎的水晶千紙鶴——也是對王喜來說意義重大的定情之物,從窗口的欄杆裡,扔了出去。

  後來被喜歡王喜的那個農村來的同學撿到,而聽著傳言,也不想警方破案,而能讓王喜在傳言裡活著。

  最後,市長的兒子,也就是那個富二代,害怕檀秋萍的死會牽連到自己,於是……。

  劉欣一口氣把所有的疑點都一一的說破了,廖老半晌沒有說一句話。

  廖老將雙手顫巍巍地伸入上衣口袋,掏出煙盒,問劉欣要不要來一支提提神,劉欣擺擺手當是拒絕。廖老兀自的點上火,狠狠地抽了一口,煙圈很快便在屋內消散開來。「原來,千紙鶴謎案,這麼的簡單,大家為了一個自己看似完美的結局,而故意讓它成為一個謎案。真相,真的有那麼難嗎?這樣的真相,又能搬的上檯面翻案嗎?」

  窗外不知不覺間下起了大雨,整個夜空都被籠罩在白蒙蒙的霧氣當中,一對牽著手的情侶飛快的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奔跑,他們就像漂浮在半空的幽靈,沒有留下一點聲音,徑直地消失在午夜空曠的城市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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