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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人

2023-10-09 10:42:24 2

我看到那個樓梯了,就在離我不遠的那幢大樓裡,雖然在黑暗裡看不太清楚,可是,我仍然知道它外型非常醜陋,正正方方,像一個骨灰盒。

我對著樓梯慢慢的走去,它非常的高,臺階很長,木質的撫手泛著白皮。

左手的指輕輕的敲打著撫手,黑暗裡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像溜過的老鼠一樣划過夜空,剌耳,尖銳,重得的迴響著。

就在我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前面出現了一道門,那門也是木質的,上次有紅色粉筆划過的幾道痕跡,門的下面已經有好多的腳印,鎖也是新換的,銅質的鎖掛在那裡,我知道怎麼開它。

滿天的星鬥,還有遠外的青山都是那樣的漂亮,這是大樓的天台,從這裡望去有絕美的夜空,還有一股洋槐樹花的清香,提醒著我這是一個初夏的季節,遠方似乎還有蛙聲傳來,脆脆的飄在這個星空下。

這風為什麼越吹越寒,我感覺有點涼意,想扭頭就走,腳下卻很是沉重,低頭一看只見一隻人手握著自己的腳背,那手蒼白得令人毛骨悚然,指甲深深地嵌在肉裡,看得見指甲縫裡的黑泥。

我忽然驚恐到了極點,拼命的踢動,一股涼意那隻手裡傳來,像電一樣的擊中心臟,我幾乎沒有了思維,拼命的扭過身子,想跑,但前面卻站著三個小孩,她們都低頭著,並列著,藍白的校服在夜色中顯得黷然,她們是那樣的幼小,能看到到淺白的脖子下那淡藍的血管。

那三個小孩堵著我的去路,而我腳的重量卻越來越讓我無法承擔,那隻手在把我往下拖,我死死的握著老化的舊欄杆,我向那三個孩子呼救,她們卻無動於衷的,我低頭看到那隻手在用力的向上爬,已經到我的小腿了。

我想到要踢彎腰去扯開那隻手,正彎下腰,那隻手忽然就握住了我的手,冰涼入骨,我的心像被針剌了一樣的痛,一個人被我從黑暗中拖起,是一個清秀的小女孩,漂亮美麗,眼睫毛特別的長,左臉卻有一塊淡紅色的胎記。

我驚呆了,怔怔的望著自己從天台邊拖起的人,然後聽到後面有人尖銳的大叫一聲:「她是鬼,她是鬼。」

拖上來的小女孩的美麗像一朵開敗的花,馬上枯萎下來,我看著她的嘴角流出了血,緩慢的,眼角也是血,鼻子,耳朵,忽然大量的鮮血從她身體裡湧出,血腥味撲面而來,我用力一掙扎,那欄杆像紙糊的一樣譁譁往前倒去,我身子往前傾就直直的墜了下去,樓下就是一個無邊的黑洞,我墜入其中,往上一扭頭,只見那三個半排的小孩的臉,都望著我,眼睛裡全是兇光,嘴角帶著微笑。

第一章、waiting吧的暗黑

我從床上費力的坐起來,摸開床頭燈,剌眼的燈光粗魯的拉開黑暗的內幕,我側身拉開梳妝檯的抽屜取出一包紅雙喜,空調開的有點低了,所以一身汗都顆顆變冷。

點燃了煙,深吸了一口,等到煙到了肺部,那菸草味輕輕的圍繞著我,這是塵世中的味道,擠在公交車中,超市人群裡才會有味道,有人的地方才有的味道,我的心踏實下來,才徹底從噩夢中擺脫出來。

我知道做這樣的夢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看了看手機,已經凌晨五點,深圳的夏亮的很早,再過半個小時晨曦就會透過窗簾鑽進屋裡,我也可以趁機逃離這個房子,出去與晨練的人呆在一起,也比一個人的孤單來的有滋味些。

靜靜的抽著煙,等著窗外傳來沙沙的掃地聲,這就代表著我一天的開始,我熱愛白天,痛恨黑夜,無休盡的噩夢,日復一日的纏著我,讓我無法安眠,那夢境已經重複很多次,而我卻總是一次又一次無知的中恐怖的圈套,那種恐怖像一隻手扼著你的喉頭,在夢中你無法呼吸,無法掙扎,每一次都跌落了無邊的黑洞裡。

我的網名叫紅娘子,網絡生物,身邊所有的人都差不多已經忘記我的本名,其實我有一個美麗的本名,叫楊惠,這樣的名字普通而平凡,但卻是代表著父母嚮往我蘭心惠質的願望,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讓父母失望,因為我現在已經淪落為一個很普通的平凡人。

我是一個自由撰稿人,今年二十四歲,已婚,但婚後四個月,老公被公司派到埃及去出差,為期三年。

那些噩夢是在老公走這之後才開始來到我生命裡,所以我堅持認為這是代表著等候的恐懼,我對未知生活的不安,但這些我無法直接與國際長途那邊的男人說明,因為他是一個很理性的理科生,在深圳華為裡做技術,我們的結合是一個互補,我熱情,敏感,直覺,而他平靜,遲鈍,理性,但相愛是管不了這麼多的,認識他七個月後,我們就結了婚。

不管如何,我是一個現實的女人,哪怕因為噩夢而失眠,也依然是過自己的日子,比如開店,寫稿,看書。

我的店叫「waiting吧」,是一間咖啡吧,面積很小,只擺了七張臺,每一張都是我親自去選購,而且配上不同的臺面與椅子,是不可以分開的,因為每一張臺都有一個自己的故事,我把它們的故事都列印下來,夾在桌子背面,等寂寞的人去尋找。

只有寂寞入骨的人在等候中會去看桌子的背面,時間的正反都讓人看個透徹的那種心情是荒涼的。

店是老公走之前幫我弄好的,我反覆與他說,我不會寂寞,我會天天趕寫不完的雜誌稿,但他卻總是皺著眉,自由職業者最大的痛苦就是得不到信任,他喜歡看著我朝九晚五的出去上班,提個小包,擦淺淺的口紅,一臉的油光,健健康康。

老公走的那天,我一如平常去晨跑,早晨六點左右,梯道永遠是黑的,我拍拍門,聲感燈亮了,在十一樓的電梯前等著下行的電梯,一個人影從後面拖著一包黑色的垃圾袋也站在後面,那是我們樓的清潔工,四十歲左右的年級,身材高大,總是拿一個拖把在樓道打掃著,我出門的也是她工作的時候,電梯來了,我先進去,只有一部電梯,她也許是怕垃圾的臭氣燻到我,沒有進來。

我感激的對她笑了笑,望著她那灰黃色的工作服慢慢被電梯給阻礙,她的臉永遠都是那樣的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她人倒是蠻好的,然後我就想下樓了。

這是一件非常普通非常平常的事情,不過三天之後,我晨練踏出了門,看到一個陌生的清潔工在拖地,我按了電梯鍵,等待的同時,順便問了一下:「以前那個清潔工阿姨怎麼沒有上班。」

那個年輕比較小的清潔工邊拖到我的腳邊,邊回答:「從前那個早班前幾天騎自行車回去,出車禍死了。」

我心裡悲痛了一下,這個陌生而冷漠的城市,我始終無法麻木。

電梯門開了,我進去了,忽然有一種衝動讓我對那個清潔工問:「什麼時候的事情?」

「五六天了吧!我都上班五天了。」

電梯門剛好合上,我在電梯裡渾身寒的不得了,電梯裡空無一人,我不停的對自己說:「那個人搞錯了,怎麼可能,三天前我還看到她在電梯門口。」

但那種寒意,真是渾身頭皮發麻,我拼命的望著電梯上顯示的數字,忽然電梯停了五樓,打開電梯門那一會兒,我真是閉上眼睛,一對老人走了進來,也是我們樓的,經常晨跑。

我靠著電梯邊上站著,忽然問自己:「這一對是不是活人,會不會又是我看錯了。」

我忽然懷疑自己看到的人到底有多少是真正的是人,那種恐怖的感覺從電梯裡撲天蓋地的壓過來,電梯到的時候,我第一個衝出電梯,一直跑到馬路上看著晨跑的人三三兩兩從身邊經過,那種壓抑不住的雞皮才慢慢的退去。

我從來沒有那樣被嚇過,雖然我是一個寫恐怖小說的寫手,可是,我真的不相信這個世界會有鬼,如果有鬼那麼我為什麼沒有見過?我是一個固執的人,但電梯事件讓我開始做噩夢,我不敢去找保安或者物業核對那個清潔工到底是什麼時候死的,我怕得到的真實情況我無法接受,也是那天開始,我四處打電話找遠方的朋友過深圳來找工作,最好是住在我家裡,蔡家洪走後,這個家就空蕩蕩的,連洗澡都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如果我再一個人住下去,我遲早會被自己嚇瘋。

幸好,何凡麗準備從杭州的學校辭職,她在那個民辦高校裡混得一點也不如意,接到我的電話時,她非常高興,連說:「怎麼這麼巧,剛想給你打電話呢?」。

「什麼巧,這不是老同學嗎?你有空來深圳玩啊!我都結婚了。」

「我真想來深圳一趟,在這邊上班都快悶壞了,天天和那些孩子在一起,都不知道自己怎麼過下去才好。」

何凡麗說要過來,我那個擔驚受怕的心倒也落下一半,不過,另一個疑問又在我的腦子裡升起。

怎麼這麼巧,偏偏會是她到深圳來,因為我知道杜碧佳也要從英國回來,第一站就是香港,然後再來深圳,為什麼我們三個又要回到一起。

第二章、從不知道夜那麼長

生活遠比我們小說來的精彩,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遇到怪事,唯一的解釋就是我的工作壓力太大,這並不成立,我每天的工作其實很輕鬆,只不過是坐在暗黑旁邊打字罷了。

每個人的內心都有自己認同的可怕情節,我也不例外,我非常害怕看鬼片,當我看到《咒怨》的時候,那個女人打開衣櫃,發現裡面有一個小孩,我在電視機前十指緊握,生怕自己一口氣會抽不上來,就這樣嚇死掉了。

從此,我把家裡所有的衣櫃門都關了,把要洗換的衣服都堆在大床的那一邊,代替我老公的位子,睡覺的時候,我把大被子拉起,把那些衣服了蓋上,有一天夜裡我睡眼迷糊的去上洗手間,再進臥室的時候,我看到我的床上的被子裡還躺著一個人。

那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情,我狂叫一聲,撲到開關那裡,把燈打開,渾身都是雞皮,腦後一陣陣發麻,寒意從四處襲來,站在牆角半天都沒有動彈。

雖然,事後我明白那只是一堆衣服,可是那衣服的形狀如此埋在被子裡如此像一個人,從那天起,我開始在晚上的時候錄MP3給自己聽,我對自己說很多很多的話,.

思念如果落不到實處,長久的孤獨是不正常的,這樣的話只能讓一個女人變得傻又蠢,咖啡館的茶色玻璃裡反射著我的眼瞳,深又空,像可以在裡面建一個城市。

我摸我的臉,銳氣靈氣還有一些如果存在的傲氣都一層層的剝落下來,鋪了一地,一片時間裡都是我的血肉,我的青春,碎了,死了,蒙在窗前的月亮下,那月亮就渾圓的如一滴眼淚。

就在我打電話給何凡麗來深圳的那晚,我還是一如既往的躲在被子裡錄MP3,被子裡一條黑色的洞穴,我的聲音不停的回落到我的皮膚裡,我聽到的聲音在MP3裡說:「何凡麗,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卻不聰明,老是以為自己很聰明,成績不好,全都怪在男人對她的勾引上,其實男人不過是想她上床,從來沒有人真正的愛過她,她卻還是那麼得意。」

我在MP3裡很是無恥的吃吃冷笑,惡毒的語氣配著那些字眼,真不像我。

MP3就是一個很好的發洩場所,自己對自己說話,把怨氣都撒在這個小小的MP3上,我握著它的時候,它薄而利的機身像一把刀,可以割開我的憤怒。

我把我想罵的人,想詛咒的世界,想傾訴的思念都告訴給它,最大的是給它我的恐怖,我的無用力,我的思念。

然後,它再輕輕的安慰我,聽著MP3裡那個女子哭或者是笑,聽著她泣不成聲的說著:「這一夜怎麼這麼長啊,怎麼還沒有亮啊!」一聲聲都撕著自己的心,我心疼著她,卻無能為力。

我總不會相信MP3是我自己錄進去,聲音**成電波是那樣的不同,平白的多出了一點沙沙,多出了一點捲舌,多出了一點冰冷,這都是我平時沒有注意過的。

我聽著MP3裡那個女子吃吃的笑,這個時候音樂響起,很奇怪的音樂,一個女人拖著長腔,然後就是很紛繁的鼓聲,是戲劇,不知道是什麼種類,那種大鑼大鼓的東西,最讓人驚奇的是,我居然還傻傻的聽了一分鐘。

一件事情來的太過驚怪,很多人的反應一般會和我一樣,不相信,或者是不去轉念多想想。

不知道是什麼驚醒了我,我忽然把耳塞給扯下來,四周都是那樣的靜,已經晚上一點多了,在這個治安很好的居民小區,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音樂傳來?

我拿著兩個耳塞,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看著它們在我手中一長一短的搭著,我的手一直都在抖,我錄音的時候一定沒有聽到過這種音樂聲,不然我怎麼可能會不記得,那麼,這音樂聲是從哪裡來的,那個女人拖的長腔是怎麼回事?

只有一個解釋,就是我見鬼了,或者說是聽到鬼了。

我等著天明,因為害怕與無助而發抖,不知道這深深的悲傷是因為與生俱來,還是後天自己給自己添的色,或者我認為一個不傾城傾國的女人,只能靠那弱柳扶風樣的姿態才能贏得愛,但我忘記了自己這樣的體重,要多少級的颱風才可以扶得起來。

如果我是柳,那也只能是生在沙漠裡的柳,沒有什麼風能扶得起,只有時間的沙在我的臉上寫滿嘲諷。

一個傻不拉嘰的寫手,能折騰出什麼故事,那眉頭真的能鎖得了幾分風情。

第三章、太多的友誼在女人中變質

第一眼看到何凡麗,她笑的十分豔麗,比深圳的夏天太陽還要剌目,我想嘲笑她俗氣的搬照了瑞麗的化妝,卻畫得像一個婊子,可是,我什麼也沒有什麼,只是挽著她的臂說:「你真的越來越漂亮了!」

語氣真誠,她幾乎感動,握著我的十指說:「楊惠,你變了,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

我糾正道:「叫我娘子好了,我實在聽不慣別的叫我別的名字,我會反應不過來,結婚的女人自然和從前不一樣。」

是啊,我把痴肥,懶惰,不上進都怪到了結婚這件事情上,好似結婚的女人就應該這樣心安理德的肥下去,就應該把臉上的死皮亂掉,就應該穿這種孕婦裝樣的工人大伯褲,滿世界的穿梭,最好還提一個菜籃。

不是不恨自己的,結婚罷了,怎麼有這麼大的膽就這樣心安理德的做黃臉婆,才多大,再多幾年一定會有狐狸精來纏我家老蔡,老公是個情場白痴,當年我就是在用極爛的招數泡到了他,而且還讓他正兒八經的下跪求婚,然後再拿著中國人民共和國的結婚證招搖上床。

我幾乎可以看到自己的未來,一個肥得變形的女人,拖著一個慘巴巴的小孩,小孩在餐桌上做作業,而我在廚房裡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對孩子數落他爸的種種不是,比如什麼夜不歸宿啊,有小老婆啊,**啊!而那孩子看我的眼神都是活該。

我看著何凡麗,她的眼神和那個幻境中的孩子是何等的相似,我的指甲都掐進了肉裡,但還是揮手叫了計程車。

何凡麗極不情願的鑽進了紅旗計程車中,她似乎不滿意我不開賓利來接她,她是否認為從飛機上一下來,就有精壯男夾道歡迎,真絲紅地毯,還有戴白手套的司機拉開賓利的車門,最好有一個真正的鑽石王老五把她要去。

她把小包抱在胸前,眼睛望著外面,從地面上飄了過去,直奔香港。

那也難怪了,香港目前來說,客觀的說,還是比深圳要漂亮那麼一點點。

其實在上海也可以嫁老外,不一定要跑到深圳來,而她卻說了一句讓我吃驚的話:「楊,,不,,娘子,你知道不,我們學校的易明在香港開公司,混的很不錯,上千萬,聽說現在還在深圳辦了一個總部。」

易明,就是那個高個子,然後喜歡打藍球的時候往女人胸前瞟的那個男生,好似是長得不錯,可是,怎麼長沒有成個二流子,倒成了一個企業家。

難道何凡麗是跑來深圳泡這個二流子企業暴發戶的,我暗地裡傻笑,她倒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憑什麼認為易明會喜歡上她呢?

但何凡麗的眼睛似乎還是那樣的充滿著希望,那就讓她充滿吧!她望我的時候,似乎總是在躲避著什麼,我們之間一定是要躲避一些什麼的,但是我們的手又握得那麼的緊,像是

在感謝對方,感謝對方這麼多年來一直都保守著秘密。

到我家門口的時候,何凡麗在大門口站了一會兒才進來,第一句話就是:「我感覺你家很陰!」

這真是一句讓我十足不滿意的話,現在已經不再是孩子時代了,說什麼話怎麼還是沒有個輕重,這樣的話怎麼可以觸我的黴頭,但是,她人已經進來了,而且大大咧咧的坐在沙發上,擺成了個地主婆樣,等著我這個主人兼丫環送上香茶。

她從沙發上竄起,把窗簾都拉開,然後驚奇的說:「娘子,你有多久沒有打掃地了,看上面的灰塵都可以集成一座墳了。」

我趁她去洗澡的時候,已經做了一桌的好飯菜,她出來的時候,一邊笑一邊望著我,然後說:「娘子,你真的是,太賢惠了。」

不知道為什麼,人人看到我圍上圍裙的時候都會這樣表揚我,是因為我真的有一手好廚藝了嗎?我與何凡麗相對著坐著,我們一起吃著飯,一股溫暖慢慢的襲進我的腳底,感覺到踏實,從此不必再害怕惡夢。

女人就是這樣,互相討厭,互相提防,互相嫉妒,又互相憐愛,互相關懷,互相呵護。

我們一同伸手去拿餐後的蘋果,手觸到一起,我才真誠的說:「歡迎你來深圳。」

而她的笑也一樣的真誠:「謝謝你。」

這也許是我們這麼多年來唯一一次真誠的對待對方吧!

她還送我禮物,一條非常漂亮的圍巾,長長的流蘇下是美麗的小碎鈴,溫柔的羊毛捂在臉上非常的舒服,我捧著圍巾把頭埋進去,在我低頭那一剎,忽然看到圍巾上有一個女孩的笑臉,是那樣的清楚,而那張臉上的左臉上有一塊淡紅的胎記,像一片盛開的桃花,想要得到我的熱吻。

我目光呆呆的望著那張照片,上面是一個女孩的微笑,笑的是那樣的甜,身後是開不完花的洋槐樹,那白色的花,像一層雪一樣鋪在路上,鋪了一層又一層的,像是要把那個女孩給埋在照片中。

而她臉上那桃花色的胎記卻一點也無損於她的美麗,相反,讓人感覺到特別的神秘吸引,總想要去追問她的過去,而她的嘴向上輕輕的抿著,是那樣的驕傲自豪,像是從來沒有經歷過任何挫折。

我眼前發黑,那張照片的女子眼和鼻裡慢慢的滲了水來,不,那不是水,是鮮紅的血,我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的,伸手去摸,入手處冰涼溼潤膩滑,帶著一股腥味,是血,腐爛又怨恨的血。

那照片就在我手心裡化了,化成了一片血水,何凡麗卻跑來說「怎麼搞的,你劃傷了自己!

你是不是無家可歸的人

何凡麗來的那一夜,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我夢到何凡麗和我穿著潔白的紗裙,在舞臺上不停的唱《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我們站在一群人身旁,很多人都在快樂的歌唱著。

領唱的是一個漂亮的小孩子,穿的是粉紅色的紗裙,她唱高聲,像鋼絲一樣的繞在我的心底,我感覺到呼吸困難,不能動彈,忽然身邊什麼人也沒有了,舞臺上空蕩蕩的,燈光下只有我一個人。

我在四處找人的時候看到了那個領唱的還在前頭,我去拍她的肩,那樣的細小,脖子上有白白的細毛,玉一樣的,她回過頭來,眉目是那樣的美麗,只不過,那小小的單鳳眼下卻有一塊桃紅的胎記,熟悉又冰冷,我開始害怕,我記起自己總是夢到她,只好往後退。

很多人都會做這樣的夢,夢到一半的時候意識到自己在做惡夢,想醒來,卻又醒不來,只好眼睜睜的看著惡夢成真。

沒有惡夢,我被人推醒,一張蒼白的女人的臉就出現在我的眼前,是何凡麗,她站在我的床前,呆呆的,然後她鑽到了我的被子裡,手腳涼冰,我一下子不能適應,自從老公出差到埃及之後,我沒有再摸過別人的皮膚,雖然我的皮膚很饑渴,可是,我也沒有想過想摸一個女人的皮膚。

何凡麗輕聲說:「娘子,我很怕,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有人摸我。」

她的手微微的發抖,那樣的情景回到多年前,我們還在中學,寄宿在學校裡,有時候說過一個鬼故事或者是講到什麼可怕的電影,女孩子都會擠在一張床上,就是這樣微微的抖,然後把眼睛閉得緊緊的。

時光一下子就拉回到那個年代,我把何凡麗的手輕輕的握住,像中學時代那樣,我不知道為何,脫口而出:「杜碧佳要回國了。」

我以為何凡麗會大吃一驚,或者是跳起來睜大眼睛看著我,可是,她卻什麼也不說,只半晌才對我說:「我知道了,她給我打過電話。」

我真正的吃驚了,我側過頭去,一點點昏黃的燈望著她,她的身子在黑暗中顯得很僵硬,像一個殭屍睡在我的身邊。

「你是怎麼知道的,碧佳給你打電話了?」

「是。」

何凡麗慢慢的睡著了,似乎睡得很好,第二天起床,我還是早早的去了咖啡館,雖然我不靠這個小店掙錢,可是,我也不想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這對我又沒有什麼好處,經常來咖啡館裡的客人會因為我無故關門而懷疑我是不是去偷人了,或者是已經破產了,或者回家的路上被人姦殺了。

何凡麗還在我的床上睡覺,她好似準備一直睡到易明來深圳,再和易明睡到天荒地老。

我照常開了咖啡館的門,站在店門口想了想,還是準備請一個人來幫我看看店子,碧佳來深圳之後,還有易明,還有何凡麗,這些人都來了,我也別想再安安穩穩的開店,而且這裡的治安也不好,找一個男人打打雜是好事,當然如果找到一個變態佬,像人肉叉燒包裡的黃秋生,那就算我倒黴,事多不能怪社會,命苦不能怨政府啊!

我寫了一張紙,上面就歪歪幾個字,本店招服務員,男一名。

只是沒有想到條子貼出去一個小時之類,就有一個男人應聘,我不過是試著貼貼,根本沒有想到會一呼百應,這和天涯雜談裡回復一樣的快嘛!

這個男人來做服務員,我細細的打量了一下他,我認為他肯定是誤會我了,以為我這裡是夜總會或者是那種找鴨的寂寞女子,他找得實在很像鴨,我不喜歡帥哥,長得帥而且還身材好,並且結實的男人,我都一律視為鴨,不是鴨你長那麼好給做什麼啊!

他對著我笑,陽光燦爛,真是那句噁心肉麻的話,全世界的陽光都落到了他一個人眼睫毛上,也不怕燦爛得過了份,剌瞎了眼。

這個男人到底想做什麼,來應聘服務員,一個月拿八百塊錢的工資嗎?他當我是白痴啊,就算是如我這種名牌白痴,還是能認出他運動鞋的牌子,耐克,是不貴,這種最新款的也就二千多一點,但是,一個長得很帥而且很陽光並且蹬著兩千多的耐克鞋帶著一個看似很高級的耳機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對我說:「喂,老闆娘,你招人啊!」你會怎麼樣,想不想趕他出門。

我真想趕他出去,可是,他卻拉開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然後和我說:「來一杯咖啡。」我強忍著火氣,把咖啡給他端了過去,他喝了一口,然後吐了出來,指著咖啡對我說:「這是什麼?中藥嗎?」一張誇張,簡直向是對我說,我就是表演天才,你要不是星探你都對不起你的眼睛。

「喝就喝,不喝拉倒,三十塊錢一杯,拿錢來。」

其實不用三十,只要二十五塊錢,我是為了氣他,他搖搖頭,然後說:「我身上真的沒有錢。」

我氣極反笑,沒有錢,我只聽過吃霸王餐打霸王炮,從來沒有聽過喝霸王咖啡,但他好似真是來踢館的,他居然親自走到櫃檯裡,我很害怕的看著他,他一邊擠進來一邊對我說:「別怕,我真不會搶你,也不會傷害你,你看你今天剛開張哪裡有什麼錢,再說了,這種破咖啡館一天能有多少錢值得我搶。」

「看樣子你還瞧不上我店,這點小錢還不值得你搶,你要搶大錢。」我沒有遇到這種人過,有點語無倫次。

他開始用拿出咖啡豆,放進咖啡機裡打,在機器聲中,他就:「搶也不搶你,你有幾個錢,開這麼一家店,還把咖啡調這麼難喝。」

我氣得說不出話,但是看著他手腿麻利的開始燒咖啡壺,而且咖啡的濃香隨著他的手式傳出來,我的心情神奇般的平靜下來。

一杯香濃熱氣騰騰的咖啡到了我手裡,他做一個鬼臉,示意我也嘗嘗。

我喝了一口,臉忽然紅了,真的感覺自己從前煮出來的那些咖啡是中藥,真是太難喝了,真是好奇怪啊,同一種材料,做的方法也一樣,為什麼出來的味道會相差這麼多呢?

他似乎看出我的疑問:「火候和時間非常重要,你只學了一些套路,沒有真正的用心去做,所以,當然味道不好,好了,現在你認為我可不可以做你的服務生了。」

我很是疑問,像這樣的男人根本不應該出現在我的小店裡,生活跟小說一樣就沒有什麼意思了,我從前做公司公關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幫公司招過人,可是,我真的從來沒有招過這麼奇怪的人。

他看出了我的疑問,終於長嘆一口氣說:「算了吧,我告訴你,我招惹上了一個特別難纏的姑娘,她天天堵在我家門口尋死覓活說要嫁給我,一天二十四小時恨不得能長在我身上,我真是被纏崩潰了,只好偷偷的尋個空子跑出來,先找個吃飯的地方,身上真的沒有帶錢。」

他好似很大度的對我揮揮手:「我也不要你那個什麼八百塊錢的工資,你讓我吃讓我睡就好了,我也沒有證件,沒有零錢,沒有電話,也不能對朋友求助,我家人都已經出國了,而且為了一個女人去求我家人寄錢那也太沒有面子了,只要把那個姑娘給穩定住,我再給你倒送八百塊錢。」

我當然心動了,這麼好的事情怎麼不能天天送上門來,但我還得有一點尊嚴:「你要是把我這個店給夜裡搬空了怎麼辦?」

他把咖啡給推過來:「你認為能調出這麼好的咖啡的男人,會搬你這七張破桌子嗎?」神色裡滿是自信。

「好吧,你現在可以上班了,你叫什麼啊!」我被他打敗了。

'老二'

第五章、有很多的鬱悶與恐怖無關

自從何凡麗和老二來到我的生活裡之後,我就感覺生命忽然忙起來了很多,老二的到來真的給小店帶來很多生意,他的手藝真的不錯,哄得高檔小區那幫小資們開車來品咖啡,來的是男人,我知道是真小資,如果來的是女人,而且是單身女人,我就認為是假小資。

老二經常工作到一半就站在我的後面看我打字,我很鬱悶,做為一個寫作人我希望有人能尊重我一點私隱,沒有人喜歡有人盯著自己看著自己要打什麼字來!但我每一次提醒他,甚至發火,老二都要站在我的背後,而且無聲無息的看我打字。我心靈狂受打擊,有一天,他還是那樣無聲無息的看我打字,我只好在電腦裡敲上一句:「如果你再看我寫作,我就不給你盒飯吃。」

身後的那種細細的呼吸聲消失了,老二不滿的嘟了一句:「狗耳朵似的,這樣都聽得到。」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這樣的本事,就是感覺很靈敏,我想很多人的感覺都會很靈魂,不管你有沒有聽到聲音或者是看到人,有人站在你後面,你就會感覺的到,也說不上為什麼,反正就是有一個東西好像阻礙了你的感覺,我想這可能是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場,而且這是分散的,四面八方,能觸到東西。

有時候我想像,人的身體是一根管道,可以四通八達的,有很多看不到的細線從中間傳過,布成一張網,這個網上的東西都有能感覺得到,我想我是那個特別靈感的人。自從在電梯裡遇到那個死去的清潔工之後,我就開始怪事不斷。

最離譜的莫過於MP3裡的女聲,有一天,我一個人在家裡,聽音樂,忽然聽到音樂中又傳來了女人的聲音,如果一首歌你聽了很多次,都沒有發現別人的聲音,忽然出現一個聲音,而且是雜在裡面的,破亂美感,你又會如何。

反正我是馬上把音樂給關掉,然後大聲的叫一聲「靠。」我終會慢慢的習慣身邊的怪事,而且堅持認為那些不過是小小的過程,不會騷擾我的生活。

我繼續開店,過日子,和老二一起吃飯,何凡麗一直在睡覺,不知道她到底要睡到什麼時候。

晚上睡覺,我只要進房去了,就門關得死死的,不希望再出現那種晚上的時候有一個女人在床上鑽來鑽去的行為。

何凡麗的腳步很輕,在我的房前站了一會兒,我雖然清楚的知道她想進來,或者她害怕,但我沒有開門,她也沒有敲門進來。

晚上倒是睡的很好,不再失眠,但卻老是聽到奇怪的聲音,似是有人在開電視,電視開得不大,可是,就是那樣鑽到你的耳朵裡的吵,這樣的聲音最讓人受不了。

我站起來,推開門,想叫何凡麗別再看電視了,她白天睡夠了不想再睡了,我還想再睡,明天還要開店,還要趕稿子。

我輕輕的推開門,電視果然開著,但是電視前坐的卻不是何凡麗,而是一個小女孩,她似乎穿著粉紅的紗裙,光著腳,盤著腿坐在地上,電視是沙沙的一片白,沒有任何圖片,有聲音,卻是笑聲。

我驚醒了,忽然坐起來,奔向客廳,什麼也沒有。

那個坐在我家地板上看電視的小孩子去哪裡了,我不停的在客廳裡轉來轉去,身後忽然出現一個人,是何凡麗。

我嚇了一跳,我說:「大半夜,你在我後面做什麼?」

她不出聲了,然後我看到她把身子給退回到房間裡,眼裡滿是亮亮的恨意,她的頭髮很被穿堂風給吹動起來,像一個緩緩移到黑暗裡的巫婆。

我一個人站在客廳裡,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殘酷,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光了,我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光著腳丫盤著腿,就像那個似夢非夢的境界裡看到的那個小孩子一樣。

那一夜,我睡沙發上,電視一直都是開著的,發著沙沙的響聲,雪花一直都在落,我閉著眼,卻也能清楚的感覺到還是有一個小女孩子在那裡看電視,她看得很起勁,一直都沒有回頭來望我。

人生是如此的短暫,卻要招受如此多的打擊,一波一波的讓人絕望,友情是那樣的脆弱,而愛情又是那樣的遙遠,我到底擁有什麼?

我們都沒有看到何凡麗。

杜碧佳站在我的咖啡館門口,靜靜的看著我,眼裡帶著很深的陰影。

我回過頭去,老二給了她一杯咖啡,我們就坐在暗黑的桌前,然後,她開口問我:「楊惠,你把何凡麗弄哪裡去了?」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問我,上午何凡麗才出門說接杜碧佳回來,一起去吃飯,當然還要去接大款易明,我看著她美麗的身影搖出門,還心裡暗想,如果易明已經和杜碧佳上過床了,難道她又要開始奪夫第三者爪嗎?

但是,我看著杜碧佳的時候,她已經失蹤,而且是失蹤幾天了。

我笑著說:「怎麼可能幾天,今天早晨何凡麗還和我說話呢?」

杜碧佳把手機遞給我,然後說:「你看,她最後一條簡訊息,說要來見我,我在深圳等了三天都沒有看到她的人。」

我不斷的催眠自己去接到已經不存在的老公電話,在白天我極度思念他的時候,我就會在腦子裡聽到他的鈴聲,從斷了的電話線裡,我在與自己對話,活在自己的美夢裡一定非常的爽。

我一直都在聽他們說話,但我並不知道這兩個靈魂是不是對立的,但我無法想像體內有兩個人在交戰,但我確信,無論是哪一個我,都是深愛著我的老公的,不然我不會在變換著身份的時候,還瘋狂的想念他。

我進了精神病院,被重點看護起來,燈光照著我的眼睛,從不同的地方,我沒有影子,像是手術室的照明燈,照得我沒有任何辦法顯示出我的黑暗。

日子就是那樣過著,閒上來的時間,我開始寫作,寫我自己的故事,我把寫在病曆本反面的故事都遞給前來看我的老二,我們總是不交談,有時候他給我帶一杯咖啡來喝,我知道是他自己磨的,果然十分香甜。

護士們對我不錯,因為我在這個病院裡比她們還像正常人,她們會在餵我吃藥的時候,偶爾說說自己的情感困惑,每個人的人生都有自己的煩惱,不管美醜。

我總是試著低頭去尋找自己的影子,卻再也找不到黑暗的自己了,我想和她交談,因為我是那樣的寂寞。

結局

市郊,一輛公車停穩,下來個十七八歲的小女生,她進了本市的精神病院,這是她的實習生涯。

她很認真,又聰明能幹,很快被調去值很輕鬆的夜班,每個病人都在自己的房間睡覺,她只負責看看門。

但交班的護士交待,不管如何千萬不要打開一個叫512的病房門,她好奇的看過512的病人,是一個平凡無奇的女人,很有禮貌,對自己微笑,溫暖的笑,在桌子邊寫什麼東西。

這樣的人怎麼會是精神病人,她不解。

那是一次意外的斷電,忽然眼前一黑,她拿起電筒往電錶那邊走去,心裡並不害怕,她在學校見多了死屍,已經麻木了。

經過512的時候,聽到裡面傳來沙沙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寫字,停電了還能寫東西,這個病人真是比較瘋,但精神病院裡什麼事都有,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她往前走,但那個沙沙聲似乎在吸引著她,她太想進去看看那個病人現在怎麼樣了,那個聲音像是扯出了她所有的好奇。

只要過去,偷偷的看一眼就是了,病人都已經吃了安眠藥,這個沙沙聲也許只是夢遊。

她向著512的房間慢慢退回去,黑暗裡,只聽到那鑰匙清脆的撞擊聲和那沙沙的寫字聲織成一張密密的網。

她的眼睛慢慢的向那個小孔湊過去,她的手用鑰匙緩緩的扭開了房間,黑暗裡一切都是未知的,手電筒的光對著床照去,只見一個女人低著頭,默默的看著光源下自己的影子,輕輕的說聲:「好久不見」

她嚇得一顫,電筒掉到了地方熄了,周圍傳來的氣息,讓她喘不過去來,她呼吸到一陣腥甜的味道,感覺到自己的心口一涼,就慢慢的倒下了。

從來沒有人知道黑暗原來是如此的甜美和墮落,充滿了誘惑。

保安在晚上十二點看到一個小護士低著頭快步的走出院門,路燈把她的影子拖得很長,保安奇怪的想,怎麼有人有這麼鮮活的影子,那影子舞動著生命的光芒,正飛快的奔向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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