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
2024-09-04 16:35:10
我下面將要說的一個故事有點離奇,但是確實是我的親身經歷,由於我的記憶有點錯亂,所以經常把夢境和現實弄混。
雖然我離開那個地方時間還不算太長,但我的記憶已經有點模糊了,可是我能確定我的近期記憶混亂和我的年齡以及身體狀況絕對沒有任何關係,到底是什麼原因使我加速了記憶衰退呢?我不得而知。下面就是我的故事。
由於工作的調動,我於今年四月初乘火車到了陝西的一個小縣,然後又要轉汽車要到大山深處的一個山溝裡,汽車在群山溝壑裡面的盤山公路上曲折彎轉,剛到黃土高原的時候,感覺處處透著一股蕭殺之氣,又是初春,風在溝壑中穿過形成一種奇異的聲響,像一種野獸的嚎叫。高原上除了溝壑之外都是平原,一塊塊廣袤的田地,在遠處看來規則而整齊,讓人突然感覺豁達起來,忍不住想縱聲高歌,在那一瞬間,我突然了解了陝北的信天遊曲調為什麼會是那麼激亢高昂。
因為工作需要,我們工地的駐地是住在一個山半坡的平臺上,下面是一條河,就是很多書中經常提起的洛河,其實洛河的出名我認為主要是得益於曹植那篇《洛神賦》。
我們住的是簡易的活動板房,四月的黃土高原,氣溫還是很低的,白天還好點,就是風大,尤其是晚上,有時候還會結冰,這就是高原氣候。頭一天晚上,由於沒有準備,當時的我蓋了兩條被子還是抵擋不住板房縫隙裡吹來的絲絲寒風,我又使勁裹了裹被子,把自己包的像一個粽子,感覺渾身還是沒有一點暖和氣,第一天就這麼渡過了。第二天早上我趕緊去鎮上買了條電褥子,總算解決了自己的溫暖問題,雖然頭部還能感覺到絲絲的涼風入侵。
我住的房子,窗口正好對著這條著名的洛河,它的河水一直是渾濁的那種黃色;水流不急,平穩而文靜,有點波瀾不驚的感覺。來到之後的第三天晚上,由於沒有什麼娛樂活動,閒的無聊幾個人就召集在一起打牌,也就是賭錢,過了一會我有點累了,就先躺下看書了,他們繼續玩。一陣功夫我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突然聽見一陣輕柔的歌聲,那歌聲絕對不是流行歌曲也不是民歌,我聽著倒有點古曲的意味,不知是什麼驅使,我莫名其妙的起床走了出去,那晚的月亮很圓,月光悽冷的照著每一個地方;我裹了裹身上單薄的衣服,順著歌聲的方向走去,好像是在河對岸傳來的,我走到一個土崖處,整條河已經一覽無餘了,我看見河對岸有一個白色的人影在蹲在河邊,似乎是在洗臉梳妝,我很奇怪,我們的隊伍裡暫時還沒有女性,而附近方圓五公裡我也勘察過了,也沒有當地居民啊。我忍不住又往前走了幾步,想看清楚一點,一不小心踏到了一個小泥溝裡,趕緊退了一步,拖鞋上已經沾了一些泥巴。我使勁喂了一聲,那個人影抬頭看了一眼,轉身就跑到了對面的樹林中,消失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那幾個人還在賭的有勁呢,我問昨天晚上有人唱歌你們聽見了嗎?其中一人叫趙林的說到,哪有啊,我們看你睡覺了打牌的聲音保持的很小,根本就沒有聽見有人唱歌啊,我疑惑的又問,你們沒看見我出去了嗎?靠近我床邊的李強說道:你哪有出去,我怕錢和他們混了,我的錢一直扔在你的被子上呢,還好你一夜連翻身都沒翻,我低頭一看,我的被子上果然有一堆數額大小不等的紙幣,看來我昨晚是真的做夢了。我從床底下掏出拖鞋準備出去洗臉,突然看見鞋邊上竟有一些淤泥!我再看看他們幾個人的腳上,都穿著厚厚的棉鞋,這麼冷的天誰也不會脫了棉鞋穿我的拖鞋出去啊,我的頭嗡的一下。
由於剛進場,緊接著的幾天比較忙,每天晚上我都是倒頭就睡,連夢都沒有一個,我漸漸的淡忘了那個夢。
高原的氣候比較特別,就是中午很熱,晚上比較冷,晝夜溫差很大,尤其是春季。
有一天我要勘查一片新的宿舍地點,因為過幾天還要來一批人,又是測量又是放線,搞得我一身臭汗,忙完了我很想洗個澡,反正現在這裡也沒有女人,我就和一個測量員小張脫光了在洛河渾濁的河水裡洗了起來,河水經過半天的照曬,有點溫溫的,測量員小張指著我的腹部說道:張經理,(哦,忘了介紹一下,我叫張友成,是這個工地的一個副經理)你的腹部怎麼有這麼一大塊傷疤,我罵了一句,靠,你那是什麼眼神啊,這是胎記,我生來就有的,我指著自己腹部的那個星形的胎記說道。說說笑笑的我們就洗完了,匆忙的穿上衣服就回去吃飯了。
就在那一天晚上,我又做夢了,一個宮裝美女來到我的床前,我透過迷茫的月光看見她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子,身材卓約,眉目如畫,只是這身穿著很古怪,像是古裝戲裡的仕女裝,她仔細的看著我說:子環,真的是你嗎?子環。聲調顯然有點生硬,好像初學說話,但是很溫柔。
什么子環?!我猛的一下做了起來,指著她問道:你是怎麼進來的?突然一下什麼都沒有了,我驀的清醒過來,摸索著拉開燈,屋子裡空蕩蕩的,四壁清冷,一個人影也沒有,我使勁揉了揉眼,確實什麼也沒有。那一夜,我失眠了。我反覆的回想那個叫什么子環的名字,我自己的名字叫張友成啊,和子環這個名字根本不搭邊,包括我的乳名和子環也沒有一個字是重複的,甚至我連這幾年別人給我取的外號都想了,就是沒有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