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海詠嘆調——初冬

2024-09-03 22:56:11

　　江南的冬天。給人的感覺是迷茫的，從心裡到眼裡，都有一層薄薄的迷霧。而臨海這座具有千年歷史的小城，它的初冬又額外給人一種澀澀的味道。

　　原來青石板的小巷，雖然進行了整修，卻被換成了水泥板，那種古樸的色彩也就全褪了。雕花的牆臺，也被漫天的廣告在薄薄的迷霧中，盡顯嫵媚的妖氣。來這的第一個冬天，我感冒了，而且還帶著咳嗽。

　　站在初冬的靈江邊，你能看到靈江的另一種韻味。儘管原來的浮橋，那種只用兩根鐵鏈串起一排木船，然後用木條鋪設的木浮橋，早已被彩虹似的現代大橋所代替。兩岸金燦燦的沙灘，也被灰黃色的淤泥所掩蓋。一江粼粼清波，而今只剩泛著白沫的匆匆激流。這一切滄海桑田的變故，著實讓人心寒。唯獨江面那一片濛濛的水霧，仍不減當年的風韻，給靈江平添幾分婀娜。而寒風凜冽，撫過枯草，又不失幾分蕭瑟，我喜歡這種意境，這種只屬於一個人的蒼涼。

　　對於小城，我沒有太多的感覺，於我來說，我只是一棵從小城移植到異地的小樹，雖然是養育爹媽的一塊寶地，但我生在異地，長在異地，對這塊寶地，我的根系也扎的不深，無法感觸這塊土地的脈搏。而小城的初冬卻給我特別的回憶。

　　初冬，它有秋天的爽朗，也有冬天的迷茫，而小城又似乎特地為初冬而生似的。

　　爺爺家的住處有個大湖，這兒的人叫它東湖。每天清晨，我會透過窗臺，透過那如紗的薄霧去看對岸，看那種現實中的飄渺。繞湖是一條林蔭路。有好多人在樹下或晨練，或鼓弄樂器，也有一票戲友，會趁著迷霧來清唱幾句。在迷霧中，我似乎感到另一種田園樂，也就是這時候，我才能覺得是回到自然。風，此刻是那麼的清新，再也不象是由人嘴裡吹出來的。

　　沿著林蔭道，我來到湖心亭。它與小城不同，它有青石板小路，有雕花的窗臺，還有很多的花花草草，因此，它最美麗的季節應該是春天。而我只喜歡冬天的它。

　　湖的北面是一座小山。山上，樹木已經枯黃，只有一些常青樹，還在倔強地維持它們的綠。這時候，山上已經人跡鮮見。初冬的路是乾燥的，就象我的臉，水分都被風帶到空中變成了霧氣。這是一個沒有淚的季節，臉上能落下的只是乾燥的皮硝，而淚都吹到心裡去了，也許這就是初冬的成長。

　　然而成長是有代價的，在初冬的夜裡，我感到是那麼的寒冷。從白天的溫和到深夜的寒冷，是令人多麼的不適，這是它和秋天的最大不同吧。而我最喜歡初冬可能也是緣於此。因為我和它一樣，大家都在轉變著。至於轉變中能否適應，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我想衣櫃裡的衣服應當足夠了。

　　夜了，黑了。但願我以後不用看這篇文字就能想起當年在小城初冬的我。

　　這一刻，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