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蛹的記憶
2024-09-08 10:14:10 1
蛹的記憶
小時候,每次考試都感覺甚為兒戲,我從不是刻苦的人,上了快十年的學也始終沒改過來,老師的諄諄教誨,家裡人皺成疙瘩的眉頭都看得慣了,有時也下決心,卻還是在不久以後看著柜子裡新添的各種閒書繳械投降,媽媽有次翻我的課本,時值初三最緊張的時段,我每周末還是抱著一本《憶林擷草》或是《山居筆記》看到十二點,她掃了眼課文,一臉無可奈何地戳著書頁:「你真是該學學孔乙己。」吐下舌頭,我還是照舊趴床上看書。
時隔半年,再回憶起來,居然驚嘆於母親的說法,高一的學習已經很緊張,尤其是從未把「學習」範圍放到課本以外的我,每次考試都近乎折磨,而今我簡直就是像孔乙己一樣死記硬背每一個單詞用法和公式,可惜似乎我的神經細胞並不如我般明白這一行為的重要性,屢屢與我作對。有時考完一場,就敲著腦子咒罵自己為何沒有孔乙己的記性能記住「茴」字四種寫法。打電話和初中語文老師閒聊,她笑稱,以我那性子,至多可學作老是慢悠悠算帳的掌柜,惟獨考運可能真像孔乙己——假使我照這般下去,把原話轉告邵老師,這位曾一手把我的語文從及格邊緣拉上去的老太太不由得嘆氣,「以孔乙己為榜樣的人就你一個了。」她那裡的孩子已全是三四年級的小傢伙了,我這一批如周曉菲,馮晶,偶爾回去拜訪,都頗有感慨——一列列桌椅,閱讀書方方正正一摞螺擺在作文本邊,筆記本乾淨整齊,家長問的都是考試走向,黑板上也一條條列著《孔乙己》《故鄉》的主旨中心人物性格,小孩子都埋頭做練習,憶及當初,圓桌小椅,沙發茶几,一幫五六年級的孩子唧唧喳喳坐成幾堆,筆記本上紅綠貼紙,彩筆痕跡比筆記多出何止一倍,作業和試卷時交時不交,空白多過字跡,背記的內容從未真正紮根腦中,真叫一個天差地別。讀到一個小妹妹的詩,韻腳工整,「天對地,雨對風,大陸對長空。」看來背的比我熟不知幾倍,只是課上全然沒有我們那時的活力,和周曉菲再去過幾次就失了興趣,每每去接弟弟時都想,他學的未必有我那時快樂,雖然他成績比我好,考分比我高。邵老師說,我想成孔乙己,而這些孩子從來都是被當成孔乙己來培養的,五六年級的班已教得毫無靈氣,這個更小的班看來也不行了。她的教室恰好租用的是我小學時代的母校,每次路過,我都在想,它們,這些學校和教室,和我在西安,北京看過的古建築,那些科場太學有多少相似有多少相同?裡面走出的人,又有多少相似與不同呢?成蝶須先有蛹,成材須先歷經考試的洗禮,而今的我們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接受最高教育的權利,所以通過考試來減少和篩選,我想大約如此。可是我也想,比起比我還小的一些孩子,我在蛹中時候,至少還有做毛毛蟲時的記憶可以回想,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破蛹成蝶
古詩云:「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是的,但凡是歷經苦難與磨礪的人們,他們的生命都異常的堅韌,猶如野火燒過的野草,一經春風吹拂便又生機盎然。
每個人都在期盼擁有輝煌與精彩,然而並非每個人都明白:野草之所以生機盎然是因為它們經歷了野火的磨礪;蝴蝶擁有令人驚羨的美麗是因為它們經歷了破蛹而出的痛苦;有所成就的人們之所以站在成功的舞上是因為他們經歷了生命的考驗並堅強勇敢地應對了下來。每個人的生命會何其堅韌,每個人的人生會何其多彩,這都取決於人們是否能受住那些突如其來的野火,是否能衝破生命中束縛人們的繭。
「每一隻蝴蝶都要衝破束縛自己的繭,它才會得到令人羨慕的美麗。我要做一隻美麗的蝴蝶。」加拿大第一位連任兩屆的總統讓•克雷蒂安他就是這樣說的。這位被人們親切地稱為「蝴蝶總理」的人,相貌醜陋,小時因疾病造成臉部畸形並且一隻耳朵失聰還口吃。然而他並沒有被生命帶給他的種種不公給嚇倒。他每天口含石子講話,即便流出了血也毅然堅持了下來;他勇敢迎擊競選中對手對他侮辱性的攻擊,他的事跡為人民所知後,得到了更多人的尊重與支持。最終他實現了帶人民一起破蛹成蝶的夢想。苦難的境遇並不會讓人走向地獄,只要人們能相信野火燒盡後會有更堅毅的人生。
讓•克雷蒂安是這樣堅信的,而我國臺灣畫家謝坤山也是這樣執著的。謝坤山,他衝破了生命中的繭:卑微的門第、身體上重重的殘疾、低微的學歷,他用一隻腳獨立在了人生坎坎坷坷的道路,用嘴執筆為自己灰色的人生著色,他用堅毅的信念、勇氣頑強不屈拼搏,於是他獲得了愛情、家庭、事業與世人的尊重。他的精神不僅挽救了自己,也鼓舞了社會上許多對生活、人生失去信心的人。真的,每一個擁有燦爛陽光的他們必都經歷了令人難以相信灰暗階段,但他們堅韌地猶如野草,被野火燒盡後,依然可以在來年的春天復甦,依然青翠如初。
失去信念的人們別再沉默下去了,執起你們的生命之劍,衝破束縛你們的繭,讓陽光照耀人生之路,破蛹成蝶。像一棵永不低頭的野草,無論命運給予你們怎樣的坎坷,你們都要相信:「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