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授精、試管嬰兒、找代孕：為了留住物種，人類做了哪些努力？

2023-04-01 02:43:00

北白犀的前景黯淡——世界上只剩下兩隻了，都是雌性。

金納是其中之一。

2009年，它被從捷克動物園dvůr·克拉洛維帶到肯亞中部自然保護區的一個大圍欄裡。當時，兩隻雄性北白犀和納金的女兒法圖也在一起。這個想法是把僅有的四隻北方白犀牛帶回它們的棲息地可能會促進它們的繁殖。

在動物園長大的納金非常溫柔。

這不起作用——犀牛確實交配過，但是金納和法圖沒有生育。

幾年後，兩隻雄性北方白犀牛相繼死亡。首先，34歲的蘇妮在2014年自然死亡。四年後，45歲的蘇丹因「衰老綜合症」導致的器官衰竭不得不接受安樂死。

結果，金納和法圖成為了世界上唯一的北方白犀——而且他們都沒有懷孕。

人類的殺戮

說到北方白犀牛，我們需要從蘇丹的死亡開始。它曾經是世界上最著名的犀牛，也是世界上最後一隻雄性北方白犀牛。

作為陸地上僅次於大象的第二大哺乳動物，北白犀已經在地球上生活了5000萬年。它們是白犀牛的一個北方亞種，體重超過3000公斤，長度超過3米，以每小時50多公裡的速度奔跑，平均壽命為40-50年。

科學家讓北白犀回歸非洲的自然棲息地

「我也不想太餓，但我真的指望我來繁衍我們的族群。」在著名的外國約會軟體Tinder上，蘇丹的個人資料如下。2017年，廷德爾幫助蘇丹發布了一則「徵婚」廣告，稱其為「地球上最令人垂涎的單身漢」。

事實上，在20世紀70年代，當蘇丹誕生時，整個非洲大草原上就有1000多種這種動物。

但也是在那個時期，狩獵的概念在歐洲悄然興起——把動物從非洲帶到歐洲動物園對動物經銷商來說是個好主意。

當時，世界上第一個野生動物園朗利特動物園聚集了一群獵人。他們揮舞著袖子，自由地穿越非洲大陸，挑選剛斷奶的未成熟的野生動物寶寶。後者有獨立生存的能力，並且容易馴化。

1974年，獵人們聽說南蘇丹有北方白犀牛的蹤跡，於是驅車進入未開發的無人地帶。僅僅幾天，他們就帶走了六隻北方白犀牛，包括兩歲的蘇丹和幾隻非洲動物。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捕獲誤救了包括蘇丹在內的最後幾隻北白犀。

犀牛「希望」在2014年被偷獵者砍掉了半邊臉，並於2017年死亡(美國環保局圖表)

到1984年，蘇丹在動物園呆了10年後，世界北部只剩下22隻白犀牛了。這十年，巨額利潤催生了大量偷獵者——一頭北白犀可以賣到6萬美元。當時在中部非洲，這相當於許多當地人20年的工資。北白犀有犀牛家族引以為傲的角，最長的有1.5米。

統計顯示，在過去的40年裡，世界上野生動物的數量減少了58%，超過90%的犀牛已經從世界上消失。目前，世界上所有的犀牛加起來連一個足球場都沒有。

這時，人們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開始保護民眾。

但為時已晚。2019年5月初，聯合國生物多樣性小組發布了一份長達1500頁的報告，警告全世界多達100萬種動植物瀕臨滅絕。然而，一旦大多數物種瀕臨滅絕，很難指望它們在一夜之間重建健康和可持續的種群。一般來說，最好的保護案例至少應該從兩位數開始。以大熊貓為例，當輔助生殖項目開始時，它們仍然有幾百隻。更大的數量不僅能增加繁殖的概率，而且能保證基因的多樣性，使人口更健康。

但是人們不願意放棄他們最後的努力。他們把唯一的北方白犀牛送回了他們的家鄉，並給予蘇丹貴賓待遇——世界頂尖的動物專家和獸醫來保護它的健康。40名保鏢和18名看守日夜用槍看守，以防偷獵者溜進來。還有一個貼身的「護士」，他在全身塗抹泥巴來減輕熱度。

「蘇丹」的最後時刻

這並沒有推遲物種的滅絕——畢竟，蘇丹在這個時候太老了。2018年3月19日，一個下大雨的日子，人們對患有器官衰竭和後腿潰瘍的蘇丹實施安樂死。

從人工授精到代孕

事實上，科學家在蘇尼和蘇丹去世前很久就收集了他們的精子，以便人工授精給剩下的雌犀牛。但是很快他們發現母親和女兒似乎都沒有能力將胚胎帶到出生階段。

結果，人們轉向在實驗室製造胚胎。這帶來了另一個挑戰——獲取卵子。

在動物保護領域，試管、冷凍、基因科學等技術都有爭議。除了倫理問題，這些技術還有安全問題:一隻犀牛在圖雷克拉洛動物園的一次手術中死亡。在另一次行動中，一名看守被殺。動物園已經麻醉了七隻北方白犀牛多達30次，每次幹預都會帶來風險。

但是科學家仍然打算嘗試一下。

柏林萊布尼茨動物園和野生動物研究所(IZW)的託馬斯·希爾德布蘭特博士是這一過程的執行者。他只有兩個小時從法圖收集卵子——這是犀牛麻醉的時間。如果他的行動是錯誤的或超時，他可能會激怒法圖並被它殺死。

希爾德布蘭德在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裡從Fatu收集了雞蛋。

取卵的過程非常複雜——雌性犀牛的卵巢至少位於1.5米處，而腸道會阻礙它。

希爾德布蘭特博士向英國廣播公司解釋說，對於大型貓科動物來說，獸醫通過它們的腹部進入卵巢獲取卵子。但是這不適合犀牛，因為它們的皮膚大約有5釐米厚。如果被割破，皮膚不會癒合，犀牛最終會死去。

希爾德布蘭特發明了一種收集雞蛋的儀器。

這是一根可以通過肛門進入的管子。在管子的末端有一根細長的針，用來刺穿卵巢。針頭與吸管相連，吸管可以將雞蛋從長管中吸出。

「你需要精確。」他解釋了他的專利，「否則，像孩子手臂一樣粗的血管會被刺穿。」

2019年，他成功地從金納和法圖取走了總共19個雞蛋。

下一步是讓雞蛋受精。為了這項開創性的工作，他們需要體外受精專家。塞薩爾·加利位於義大利阿凡塔的私人實驗室，正好可以滿足他們的需求。

因此，一旦收集到卵子，這兩位科學家立即從肯亞趕往義大利。

科學家向義大利運送雞蛋

在此之前，加裡花了幾年時間對蘇門答臘犀牛和南白犀進行實驗，並通過電擊卵子形成精子胚胎取得了突破性進展。

2019年8月，他用北白犀的卵製造了兩個胚胎，這是第一次送來。第二次交貨時，他又做了一個。目前，這些胚胎保存在他的實驗室裡。

有了胚胎，你需要一個子宮——但法圖和納金都不合適。

肯亞自然保護區的獸醫史蒂芬·恩古魯說，當他們用超聲波檢查法圖時，他們發現法圖的子宮沒有子宮內膜，這意味著即使懷孕，胎兒也不能足月生產。

金納的缺點是它的後腿非常虛弱。當犀牛懷孕時，黃體酮會進一步影響它的腿。「如果他摔倒了，你幫不了他，你就會失去他和孩子。」Nguru說，由於這些原因，他們不會冒這個險。

他們計劃讓南方白犀帶著孩子。

目前，一些南方雌性白犀牛已經被圍起來，排隊等候代孕。加裡說，但現在高興還為時不早。在此之前，人們試圖將胚胎植入南方白犀，但都失敗了。

一些南方的白犀牛被包圍了，會排隊等待代孕。

經過深思熟慮，科學家認為胚胎植入的時間是錯誤的。他們需要確切地知道犀牛何時將胚胎附著在子宮內膜上是最好的。對人類來說，女性的月經周期決定了胚胎植入的時間。但不是所有的動物都有月經周期——有些動物，如貓，在交配時會釋放卵子。

加裡解釋說，如果犀牛和貓相似，可以用性交作為指標。換句話說，如果科學家在代孕動物發生性行為後植入胚胎，那麼成功代孕的機會可能會增加。

目前，四隻雌性南白犀被限制在離北白犀不遠的棲息地。接下來，人們計劃將一隻絕育的雄性南白犀和這些代理人關在一起。

「一旦它們開始交配，這意味著『犀牛準備好了』，我們將迅速把胚胎植入雌犀牛體內。這是理想的情況。」恩格魯說。

以保護的名義

有些人說，通過人工輔助生殖來拯救人口似乎是荒謬的。但事實上，人類做了更荒謬和殘酷的事情——為了保護一個民族，他們甚至可能殺死另一個民族。

戴夫·威斯做到了。

這是美國政府的一項實驗——隨著太平洋西北部斑點貓頭鷹的數量急劇下降，人們計劃在東海岸捕殺一些它們的近親巴倫德貓頭鷹，以降低前者的滅絕速度。

左邊是斑點貓頭鷹，右邊是它的表親巴雷德貓頭鷹。

"在我看來，殺死一隻貓頭鷹來拯救另一隻有點噁心."懷恩斯是一位著名鳥類學家的兒子，從小就對鳥類著迷。在射殺第一隻貓頭鷹之前，他從未開過槍。每次他扣動扳機，他的手都會顫抖。然而，他明白這兩個貓頭鷹種群已經失控，有必要從保護的角度進行幹預。

20世紀90年代，斑點貓頭鷹被列入《瀕危物種法案》和《時代》雜誌的封面。從那以後，聯邦官員已經停止砍伐數百萬英畝的老森林來保護鳥類的棲息地。但是斑點貓頭鷹的數量持續下降。

與此同時，研究人員發現，一隻更具攻擊性的巴雷德貓頭鷹正在與斑點貓頭鷹爭奪食物。兩者吃同樣的食物——例如松鼠和老鼠，但是前者繁殖得更快。現在，它的數量遠遠超過斑點貓頭鷹。

"如果不捕殺，斑點貓頭鷹將會滅絕."「這是我們必須面對的問題，」波特蘭奧杜邦協會的保護主任鮑勃·薩林格說。

葡萄酒還發現斑點貓頭鷹在裸露的貓頭鷹沒有被清除的地方很快消失。但是在那些被清理的地區，他們也沒有看到任何新的斑點貓頭鷹搬進來。「搬進來意味著真正的成功。」

目前，實驗時間已延長至2021年8月。這意味著韋恩將繼續殺害他們。

「你一生都在教育別人。貓頭鷹等猛禽應該受到保護。」韋恩的同事喬丹·哈贊說:「獵人獵殺鴨子和鵝很有趣。但你殺貓頭鷹不會有任何樂趣。這只是你的工作。」說著，他把一隻死了的光禿貓頭鷹放在一個白色塑膠袋裡，送到實驗室進行稱重，然後放在桌子上，展開它的翅膀來測量它的翼展，露出它胸前白色和深棕色條紋的羽毛。它將被製成標本並送往博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