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
2025-01-19 18:06:09
紅衣輾轉了一年又回到了喀什,四月份的新疆是灰色的,特別是今年浮塵很嚴重,在喀什呆了幾天就去縣上幫忙。
店面裝修好後我們幾個就徹底忙了起來,這幾天通常到三四點才睡。連續熬夜頭有些疼,今天的天全部是土黃色,沒有太陽,能見度最多五十米,天不熱甚至有些冷,但是身體一直出汗,感覺每根汗毛都是立著的,總之很煩躁,心裡多少有些不安。
店面門前是一個廣場,又忙到三點多,浮塵沒有減輕多少,鼻子很乾,嗓子也難受得很。上樓進到臥室,簡單的收拾下,站在窗戶旁邊點燃一支煙看著窗外的廣場,思索著以後的路怎麼走。廣場上的燈光本來就不是很亮,因此更加慘澹,燈下邊一個女人在跳舞,穿了一身的紅色,突然心裡又是一陣的煩躁,汗毛和衣服貼在一起更加難受,看了一下表三點四十五了,亂成一團的腦子突然清晰了下,將近凌晨四點誰在跳舞,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廣場,那女的停下了跳舞,看不清五官,但是感覺她站在廣場眼睛直直的盯著我看,這種感覺讓我心裡更加不安,我膽量不大,但也絕對不小,我努力睜大眼睛想看清楚,這時那女的對著我把垂著的手緩緩的向上抬,抬起後又落下,周而復始,這是在對我招手,示意我過去,只是招手的動作顯得特別的僵硬。
我閉上眼睛,摸索著又點燃了一支煙,深呼吸,剛剛一瞬間心臟跳動直接快了好幾倍,現在慢慢睜開眼睛。
啊,壓抑著聲音沒有叫出來,那女的就站在窗戶旁邊,兩個手按在窗戶上,眼睛直直的看著我,臉色異常的慘白,嘴唇像是剛打了一層粉底。
我僵在那裡不敢有任何動作,心跳的快出來了。
「哥你在幹啥?」這時我弟醒了,打破了僵局,我弟膽子特別小,我回頭看了下我弟,身子剛好擋著他的視線,敷衍了幾句說沒事趕緊睡吧,他就翻了個身接著睡去。
我回頭看窗戶已經沒有那個女的,這個超乎常理!二樓,她站在窗戶邊,她會飛!我靠近窗戶看廣場上:她還在那裡站著,還是僵硬的招手,看了下表三點四十五分,奇怪表怎麼不走,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三點四十五,我覺得壓抑,我想往被窩一鑽,拿被子蒙著頭,又覺得沒那麼簡單,轉身下樓,開門,身上帶了把英吉沙刀,慢慢的向廣場走去。
出門後沒有看到廣場上有任何人,那個紅衣女子也不在,走到大概她站的路燈下還是看不到人,看來虛驚一場。站在路燈下,加上浮塵,周圍七八米外的暗處全是混沌一片,夜雖然特別的靜,但是仍感覺所有東西都躁動不安,向著住的地方走了六七步,距離光源遠了些,暗處也就顯得不是那麼暗,混沌中影影綽綽,很模糊,似人形,又不是人形,總之有種壓迫感,汗毛又立了起來,下意識的向後看了下,紅衣女子就站在五米遠的地方,她在對我笑,悽慘的笑。
橙色燈光沒有改變她的臉色,依然蒼白,她又僵硬的對我招手,動作很大很慢,隨著她招手的動作,我可以聽到我的心跳聲,快要跳出來了。
這樣的夜好像什麼都停止了一般,只有心跳聲和厚重的呼吸聲,啊,不好,有種拉扯力,隨著她的招手我竟然在慢慢靠近她!我用腳使勁踩在地上,上半身向後傾斜,依然止不住靠近!此時再也不管那麼多,我死命的大叫救命,手裡的刀掉在了地上,彎不下去腰去揀。
在距離她不到半米的距離停止了拉扯,我想跑腿卻動不了,她慢慢的舉起了手臂,手慢慢向我的臉上伸來,頭只能輕微的向後仰一點,她的手碰到我的臉後又慢慢向下滑去,手冰涼的,滑過脖子手接觸到我的衣服,感覺沒有用力她的手卻像刀一樣劃破我的衣服,手在心臟的位置停止了。她的手慢慢變成爪裝,撕痛感傳來,她的指甲劃破皮膚向我的心臟位置深入……
不,難道我的人生這裡就是終點嗎?我使盡所有力氣往後躺,也就向後了一點,胸口的刺痛告訴我一切還在進行,垂死掙扎是那麼的無力。
楞嚴咒,今年本命年一位出家的朋友幫我求的佛咒,主要避邪的,本命年我沒有離開過身子,扯下腰上的荷包,打開荷包拿出楞嚴咒。
呀啊,女鬼尖叫著急速向後退去,我瞬間獲得了自由,什麼也不管,飛快的向住的地方跑去,衝出廣場,跳到馬路上,剛跑幾步右邊強烈的光線照射過來,尖銳的急剎車聲響起,慣力把我衝出很遠,一輛貨車放緩速度後又急速而去。
我努力的掙扎著想站起來,感覺用很大力身體卻又不聽使喚。靜下心,閉住氣,用全身力氣譁的一下坐了起來。
透過窗外的光線,我坐在床上,一身的汗,原來是一個噩夢!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三點四十五,又看了下腕錶依然是三點四十五。為何總是這個時間,沒有了睡意,準備打開電腦上會網,誰知一動胸口傳來刺骨的痛,低頭一看,衣服被撕爛,胸口五個爪印。我重新倒在床上,蒙上頭就這樣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精神恍恍惚惚,沒一點精神,店裡上午不是很忙,下午兩點多才來了一個化舞臺妝的顧客。我坐在吧檯瀏覽著網頁,那個在化妝的顧客換了一身紅色的禮服,我現在看到紅色就感覺心有餘悸,可能心理作祟吧,化妝一半的時候顧客接到一個電話去門口路邊接一個朋友。我依然翻著網頁,突然一聲尖銳的剎車聲,聞聲抬頭,那個紅衣顧客躺在血泊中,紅衣更紅,臉上剛打的粉底很蒼白,嘴唇上也是粉底,我看了下手錶三點四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