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紋身
2025-01-18 12:52:09
謝爾巴哈德是個農民,他住在印度海德拉巴市郊區的一所破房子裡面。半年前,他的妻子因為難產撒手去了,只給他留下一個女嬰西瑪。西瑪從出生後,就一直哭個不停,只有在她哭累了的時候才會止住哭聲,人們都說這小孩子有些怪。但謝爾巴哈德不管這些,他把西瑪視為掌上明珠。這天傍晚,謝爾巴哈德從地裡回來時,夜色已經悄悄灑下來。他住的地方附近沒有照明設施,於是一切都隱藏在了悽涼陰影之中。他先到了寄託西瑪的鄰居家,抱著西瑪回家。不知怎地,西瑪這天竟然沒有啼哭,像是突然變了個孩子一樣。到了家,謝爾巴哈德愣了:他的破桌子上擺著一瓶酒,還有一些菜。
謝爾巴哈德不由得奇怪,突然他想起來,一個朋友曾經說這幾天要來看他,難道朋友已經來了,但等不到自己,留下帶來的酒菜又走了?一定是這樣,否則自己一個窮光蛋,誰會給自己送酒送菜?
謝爾巴哈德把西瑪放在床上,自己則高興地喝了起來。一瓶酒喝下去,他有些醉了,掙扎著出屋想要關上那扇破門——在郊區這種地方,有時候餓極的熊會在夜裡來尋食。他推上了門,醉意也湧了上來,一頭撲在門板上睡著了。
他睡得不安穩,他夢到老婆難產時的樣子:老婆大量失血,止都止不住,她的臉色就像月光一樣白,一樣冷清,她痛得大聲狂叫……最後彌留之際,她拉著他的手用盡最後力氣說:「照顧好咱們的女兒……」
謝爾巴哈德突然驚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搖搖晃晃進了屋,卻一下子呆了——西瑪的小床空蕩蕩的,西瑪不見了!
謝爾巴哈德發瘋似的在屋裡尋找,可這是徒勞的,西瑪才半歲,還不會爬呢,又怎麼能自己去了床以外的地方?他馬上意識到了這一點,衝到外面。外面靜悄悄的,所有人家的燈都熄了,黑暗的夜色無邊無際,西瑪就被這殘酷的夜色吞掉了。謝爾巴哈德絕望地大喊:「西瑪……」
鄰居們被驚醒了,聽說他丟了女兒,都覺得不可思議,馬上有人去報了警。調查此案的警官叫敦迪阿,他勘查了現場後,沉吟著說:「你的孩子是被人偷走的,他翻牆而入,牆邊留下了清晰的腳印。」
謝爾巴哈德失神地問:「我是個窮人,又沒錢,為什麼會有人偷我的女兒?我從來沒有得罪過任何人啊。」
第二天晚上,有人打來電話,用低沉的聲音說:「給你24小時,準備20萬盧比,否則你的女兒死定了。明天我會再跟你聯繫。」
謝爾巴哈德放下電話,忍不住歇斯底裡地狂笑起來,邊笑邊喊:「20萬?我這輩子能賺到20萬盧比嗎?這個混蛋一定是瘋了……他綁錯了人,一定是,他不會難為西瑪的……」
那人的口音很年輕而且很古怪,印度是個方言最多的國家,或許只隔了一個村落,口音就已經有了明顯變化,敦迪阿分辨不出年輕的口音來自什麼地方。並且電話是從海德拉巴市裡打來的,用的是公用電話。敦迪阿沒能查出任何線索。
第二天晚上同一時間,那年輕人又打來電話,謝爾巴哈德接起來,敦迪阿示意他按事先商量好的、約定交錢地點的方案說,沒想到謝爾巴哈德卻不顧一切地大喊起來:「放過我的女兒,我沒有那麼多錢給你……」敦迪阿想阻攔他,但已經來不及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過了一會兒,年輕人兇狠地說:「這麼說,你並沒有為我準備錢?我要把你女兒撕成碎片來餵狗!」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電話還是從一個偏僻的公用電話裡打出來的,警察依然沒能查出任何蛛絲馬跡。從那天起,年輕人就再沒跟謝爾巴哈德聯繫,而西瑪就如人間蒸發了一樣。謝爾巴哈德哭得死去活來,他說他有預感,他的女兒回不來了,綁匪真的把她殺死……餵了狗。
敦迪阿心裡疑惑,當警察這麼多年,辦過不少綁架的案子,但從來沒經歷過如此奇怪的綁架。西瑪被綁架的手段十分拙劣,不像是專業綁匪幹的,而綁架之後又要一筆謝爾巴哈德拿不出來的巨款,好像擺明了是想撕票。謝爾巴哈德沒有任何仇人,這種事又會是什麼人幹的? 1 2 3 下一頁 尾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