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天堂的計程車
2024-12-12 02:40:09
這個故事有很多種說法,我相信我是坐了一回天堂的計程車,而我的朋友們則說得更為離奇,說我會遁身術。至於我的妻子,她,她說我那天根本就是爬回來的。
那天我們同學聚會,玩到子夜猶不過癮,六個在班上就很鐵的哥們兒(其中有三個女生,呵,不如叫姐們兒算了)又繼續出去玩。我們到海陽路上的「天上人間」蹦迪,總覺得沒有喝夠,又找到一家練歌城,繼續喝我們從路上買來的酒。大家早不是男孩女孩了,有的油頭粉面的也當了官,但我們就像小孩子似的玩得很瘋,女生也大杯大杯地喝威士忌,搶著唱歌。終於六個人喝倒了五個(其中一個要開車就沒勉強),誰也站不穩了。
他們都是在海濱區住的,而我早搬到了海港區。整個兒一南轅北轍不順道。我不讓他們送,讓他們直接回家,我說我打計程車。開車的同學不信,說這時候怎麼還會有計程車,我大著舌頭說:有,有,有。
說話間還真來了一輛,很常見的明黃色夏利,我說那不就是嗎?其他喝高了的男女生也說那不就是嘛。只有開車的同學很納悶,連說在哪兒呢,我怎麼看不見呀?我說你小子打小就是夜盲症,想不到這麼大了還沒好。
那輛計程車停在我身前,真輕啊,連點兒聲音也沒有。我拉開車門,坐在了司機旁邊。然後我扭頭和我的老同學們再見,我看到開車的哥們兒依然一臉迷惑,但已被別人推推搡搡地硬弄到車那兒去了。
我笑嘻嘻地看著司機,那時我還沒感覺這司機有什麼不對勁的。只是他給人看起來的印象很冷,膚色好像有點發藍,我不知道是因為天黑的緣故還是我喝得已經看不準顏色了。我掏出煙來請他抽,他拒絕了,用手推開我。他的手很涼,我以為是我自己要被酒精燒著了,身上那麼燙才顯得別人手涼。
我說這樣就是看不起我,等等等等地說了一大通。他一言不發,但還是不抽我的煙。我說累了他才問一句:去哪裡?
呵。迎春裡。我說,認識嗎?
他不吭聲,從眼前的景象看,車子已經開動起來。但怎麼輕飄飄的,一點聲息都沒有?我不由連誇師傅技術真高,高!
朋友聚會?他終於開始和我搭訕了。
我說是同學聚會,好幾年沒見著了。他問我妻子是不是也是我的同學?我說不是的。他說他的妻子是他同學。又問我現在回去,我妻子是不是不睡覺在家等?這樣一說我倒酒有了幾分醒,我發現我太不像話,竟玩到這麼晚,我的老婆肯定不睡覺在家等我。於是我說是的。
他說他也一樣,只要他出去跑車,不管多晚他老婆也要等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