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海哭的聲音

2024-12-25 23:53:09

　　(一)

　　突然很想去看海。

　　(二)

　　南方的天氣總是過於乖巧，夏天也好冬天也罷，也不過是比平時熱一點或冷一些，僅此而已。雖談不上昆明的春城，但說四季溫和總是不為過的。

　　今年的雨可真少。於是迫不得已的，在前幾天淅淅瀝瀝地來了兩場人工降雨。不大，卻很久。

　　淅淅瀝瀝地，伴隨著冬天些許寒風的侵襲，終於是有些冷了。

　　只是再冷，那固執的紅人兒依舊在眾目睽睽之中堅守崗位地固執在0℃的上方。

　　0℃的上方。

　　(三)

　　生活在靠近廈門這所謂美麗的海濱，應該說山也好海也罷，一向是比較無所謂的。

　　只想看雪。

　　看那朵朵潔白潔白的雪花紛紛揚揚地自天際灑落，散入單純而美好的世界。遮得密實的帽子裡，一張小臉凍得通紅，也興奮得通紅。

　　只是我很清楚，那只是一場夢，一場華麗而不切實際的夢幻。

　　至少現在是這樣的。

　　(四)

　　天氣預報說，冷空氣開始南下。

　　確實，這幾天是開始感覺到冷了。卻仍執迷不悟地想去看海。

　　想穿著素白的襯衣，佇立在海岸線，任凜冽的寒風哮過臉頰，眺望波濤無際的蔚藍一片在遠方的地平線與天連成一片。

　　眼神迷離又迷茫。

　　(五)

　　然後我知道這無非就兩個字：

　　荒誕!

　　更何況現在正全球快速蔓延的H1N1是無論如何也不允許我有任何肆意追隨感覺做事的任性。

　　(六)

　　想起曾經的那些夢。

　　曾想過在清晨霧白茫一片的時候騎著單車到海邊吹涼涼的風放任思緒的線飄遠又收回。

　　曾想過在半夜的時候爬上高高的山峰只為等待太陽躍出山際線的那抹感動。

　　曾經想過一個人背著大大的行李包跳上不知開往何方的火車開始一個人的旅行……

　　都是曾經想過的。

　　卻也只是想過。

　　取而代之的，無非是在半夜的時候坐在陽臺上聽著耳機裡緩緩溢出的憂傷小情歌遙望星空，又無奈前後林立的房屋遮擋住眺望的視線。無非只是在大冬天裡倔強地咬著手中的冰淇淋只是騎著單車到18公裡外的田間。

　　無非只是所有的假想被打了折扣地實現。

　　(七)

　　戀上文字的孩子

　　他們寂寞他們憂傷

　　他們沉迷於過去他們期許著未來

　　他們在現實的陽光下笑得燦爛然後笑的眼角滲出了光。

　　想去看海。

　　想看那透徹的藍，覆過我搪塞的胸膛。

　　(八)

　　拖甲型的福，學校光榮榮地放了九天的假。在家裡重新翻看了以前曾憂傷過的小說。

　　魔法快轉。

　　遠路雲。

　　塵埃星球。

　　然後陷入記憶的泥塘不能自拔。

　　(九)

　　顧城說，黑夜給了他黑色的眼睛，他卻用它尋找光明。

　　而我在白芒得刺痛雙眼的光明裡，無法屏棄眼裡漫天席捲的悲傷。

　　(十)

　　那個他啊。

　　偶爾會朝著太陽想，四年的荏苒光陰，你佔用了我好幾本的日記和滿滿一大箱的，一天一隻的紙鶴，而我又是你日記本裡的幾分之幾?

　　抑或你從來都不曾回憶過我?

　　關於你的日記你的照片，你碰過的書包寫過的筆，以及我曾固執執著了四年的Mapleaf，我用一個大大的箱子永遠地塵封了，包括那一千多隻的紙鶴。

　　曾想在高高的樓頂讓紙鶴紛揚飄落，又或者灑向海浪讓它們隨波飄零，但後來想想還是算了，因為要愛護環境。

　　曾想說到初三畢業時把整箱的紙鶴送你，然後跟你說，我喜歡你。只可惜我沒有勇氣堅持到底，亦沒有勇氣把四年的情緒讓你知道。

　　(十一)

　　只剩滿載你的回憶的船，擱淺在不願再去觸及的記憶的海。

　　傳說那裡有碗孟婆湯。

　　傳說那裡盛開著遍地紫紅的彼岸花。

　　(十二)

　　是誰說藍色表示憂鬱?

　　聽海哭的聲音，

　　明明帶著看不見摸不著卻又無處不在的悲痛和深藍至墨裡傳來的嚶嚶哭泣。

　　那是海哭的聲音。

　　(十三)

　　那不是海哭的聲音。

　　(十四)

　　我想我已經不想去看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