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存在
2024-07-26 16:09:46 1
晚上,閏曉蓓獨自走在回宿舍樓的路上。路燈昏暗,冷風不停地吹,路旁的小草不停拂過她的腳踝。
她心裡突然有些發毛,自己明明是在路中間走的,怎麼會有小草呢——小草都長在路邊啊!
閆曉蓓想到這裡,低頭看了一眼腳下。
這一看嚇得她魂飛魄散:一隻慘白的手正攥著自己的腳踝!這隻手沿著手腕處齊刷刷地斷了,慘白的骨茬在月光下泛著絲絲寒意。
只是這隻手攥得比較松,自己並不感到疼痛,就像有什麼東西輕輕拖著自己的腳踝一樣。一聲驚呼差點兒就衝破她的喉嚨。她努力強迫自己鎮靜下來,冷汗順著她的額頭不停地向下淌。
她緩緩地抬起腳,又向前走了一步,果然那隻攥著她腳踝的手也跟著移動了一步,就像那隻手在向後拖著她一樣。
閆曉蓓忘記自己怎麼回到的寢室,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挪著,彷佛這樣就能不驚動這隻手。就這樣,平時二十分鐘就能走完的路,閆曉蓓竟然走了一個小時。
到宿舍樓下的時候,閆曉蓓抬頭看了一眼:寢室已經熄燈了。她打開宿舍樓的大門,小心翼翼地走上了樓梯,拿出鑰匙打開了寢室門。
這是一間只剩下兩個人的寢室,寢室裡只有一個和閏曉蓓關係不太好的室友——米璐璐。
因為這兩個人都是極度自私的人,相處在一個屋簷下自然矛盾不斷。這也是閆曉蓓寧願在圖書館待到深夜也不願意回寢室的原因。
可是,這晚的情況不同了:不管關係多麼不好,都比不過閆曉蓓內心的恐懼帶給她的衝擊大。
閆曉蓓戰戰兢兢地看著那雙慘白的手,差點兒哭出聲來。
沒用的,自己在室外就試圖去掰開這雙手了,但是這雙手就像長到自己腳踝上一般。
她突然想起一個不太恰當的比喻:這就好像一條人手做成的腳鏈,松松垮垮但是怎麼都拿不下去。
閆曉蓓坐在床上好一會兒,病急亂投醫地叫了起來:「米璐璐,米、米璐璐?」
躺在床上的米璐璐沒有吭聲,這一點兒都不超乎閆曉蓓的預料,畢竟兩個人的關係非常不好。
但這時面子已經不重要了,恐懼就像烏雲一樣沉沉地壓在閆曉蓓的心上,壓得她快要窒息了。
閆曉蓓見米璐璐裝作沒聽到,就躡手躡腳地向米璐璐的床前走去。她輕輕地搖了搖米璐璐的肩膀,帶著哭音說道:「米璐璐,你快起來看看。我的腳上長了一個奇怪的東西,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好了,你快幫幫我吧!」
「我幫不了你。」用被子蒙著頭的米璐璐甕聲甕氣地說道。
「那我該怎麼辦?」閆曉蓓再也顧不得面子,終於哭了起來。
這時躺在床上的米璐璐翻了一個身,坐了起來:「你能不能不要煩我,我都說了我幫不了你!」
說著,她猛地抬頭看向了閆曉蓓。
閆曉蓓大叫一聲,不受控制地向後倒了下去:她看見床上的米璐璐竟然長了兩雙眼睛,多出來的那一雙竟然長在眼皮上!
米璐璐說話的時候,上面的那雙眼睛好像在笑一般。
月光下,面無表情的米璐璐四隻眼睛動了起來,它們你擠我我擠你,好像在搶地盤一般。
閆曉蓓坐在地上,看著面無表情的米璐璐,不由地顫抖起來。
這時,米璐璐帶著哭腔說道:「我今天下午睡午覺的時候還好好的。可起來之後我就覺得眼睛有些不舒服,拿起鏡子一照就發現自己這樣了。我不敢出去,怕被人當成妖怪。可是我一個人在寢室裡又一直害怕,就哭了起來。誰知道只要我一哭,我的眼睛就特別疼,疼得像要裂了一樣。」米璐璐說著,抬頭看向了閆曉蓓,
她此時的表情極其詭異:她強忍不讓眼淚掉下來就得扯著嘴角,表情又因為恐懼而變得極其扭曲。這種想哭不敢哭的表情再加上她臉上的四隻眼睛,使這個極其漂亮的女生變得就像一個鬼。
閆曉蓓的心「撲通撲通」直跳,但卻平衡了不少。
她知道校花米璐璐最引以為傲的就是這雙明亮的眼睛,可這時明亮的眼睛不是兩隻,而是四隻。
閆曉蓓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拿過一張椅子坐到米璐璐的床邊。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有閆曉蓓小聲地抽噎聲。
其實,這原本是一間四人寢。閆曉蓓雖然長相普通,卻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學霸。不過她有一個很不好的習慣:她瞧不起學習不好的學生。
而米璐璐不僅學習不好,還非常漂亮。這讓閆曉蓓更反感她了,不僅一次罵過米璐璐是花瓶。
而米璐璐也討厭每天只知道學習的閆曉蓓:她知道閆曉蓓瞧不起自己的學習成績,就每天挖空心思地譏諷對方的長相和身材。有幾次,學校組織活動,米璐璐故意趁閆曉蓓站在校草李寧川的身邊時說:「呦,小蓓最近瘦了啊,應該減到160斤了吧——以前你可是有180斤的啊!」說完,她還捂著嘴「咯咯咯」地笑。
她知道閆曉蓓暗戀李寧川才故意這樣說的——這個學校哪個女孩不喜歡李寧川呢?
李寧川對每個女生都同樣禮貌——或者說曖昧,所以她們才都覺得自己有機會。
這樣幾次之後,兩個人的關係形同水火了。
此時,兩個人都覺得對方和自己是拴在一起的兩隻螞蚱。因為這樣詭異的事情同時發生在兩個人身上,絕對不是偶然。
想到這裡,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想到原本應該住在寢室裡的另一個女生——郭曉梅。
就在這時,寢室門突然被「砰」地一下撞開了。她們同時向門口望去,看到一個披頭散髮的女生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
「郭曉梅!」這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驚呼道。
讓她倆吃驚的主要原因,是家境特別好的郭曉梅只在寢室住過一個月,就搬出了出去。她走的時候還說:「就這種豬窩,也就你們住得下去!」說完這句話後,她就沒踏進過寢室一步。
這句話雖然讓兩個人極其憤怒,可是終究不敢發作——郭曉梅是典型的富二代,據說這所學校的某棟大樓就是郭曉梅的父親捐贈的。
從進屋開始,郭曉梅的一頭長髮就披散著,甚至遮住了臉,所以她們並不能完全肯定面前的人就是郭曉梅。
可是這一身行頭又讓她們認為眼前的人就是郭曉梅——十幾萬的鉑金包不是誰都能背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