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四季網

殭屍鎮

2024-07-16 13:04:45 1

    我叫李香蘭,別因為名字就以為我是女人,其實我是男的。中國有給孩子起歪名和給男孩起女孩名的習俗,我爹沒給我起名字叫「狗剩」或者「如花」,我都已經老高興老高興的了!
    我出生在一個小山村,那裡有我的父老鄉親,具體在什麼地方,我說了你也找不到。因為那個地方早就被社會和諧掉了,或者用一句文縐縐的話說,就是已經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了。但當她還在的時候,她的本名叫做玉溪村,不過這個名字遠不如她的歪名來得響亮,方圓幾百裡之內的人都知道,在群山環繞之中,有一個神秘而恐怖的村落——殭屍鎮!
    在這個小村中,每家每戶都要日夜不停點著一盞燈。燈芯在蓮花形的玻璃盞中,燈油裡浸著道符,這燈叫做引魂燈。這燈不能滅,因為燈一滅。殭屍就會失去控制,而在殭屍鎮中人人都要點引魂燈。
    養殭屍是我們村裡的習俗,不知道是哪位老祖先留下來的,只是傳說有個道行高深的道王傳給了我們能讓屍體不腐,以及控制殭屍的辦法。至於具體情形就無從考究了,誰叫這位老祖先一不留個《九陰真經》讓我們練練,二不開道觀讓我們看看。過了千八百年。誰還記得他是個什麼來頭?
    在我們村子裡富不富有標準,不是看身上是不是穿著綾羅綢緞,也不是看午飯後嘴上有沒有油,而是看誰家裡的殭屍多,誰家裡的殭屍強。我們可不是把殭屍當擺設。它們有很大的用處,雖然它們不能思考、身體僵硬、只能蹦跳,但是它們同時也力大無窮、不知疲倦、不怕傷痛。設想一下,有這麼幾個殭屍站在村門口。有誰敢打我們村子的主意?當然,殭屍對我們來說不止是看門所用,山上種樹、路邊耕田、打井開山、拉車拎包,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的。而最為刺激的就是我們獨創的一種競賽——屍王爭霸戰,每到逢年過節我們就會擺開擂臺各家將自己的參賽殭屍領到臺上搏鬥,勝利的就獲得「屍王」的稱號,而其主人將有大筆獎金。每次看著比賽的時候我都在想,如果挖了陸小鳳、楚留香這樣生前是大俠的人的墳,把他們做成殭屍那一定很厲害!不過,村裡殭屍的主要來源是我們自己人的屍體,活著的時候由殭屍來為我們服務,死後就被做成殭屍為活著的人服務,這也是我們一直以來的習俗。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些人到我們村裡來買殭屍,用途我們不去管,反正是天價賣出,且貨物出門概不負責。不過我們會隨屍贈送一盞引魂燈和一包散屍丹,引魂燈定屍,散屍丹散屍。如果引魂燈不小心熄滅了,或者因為什麼其他原因殭屍已經不再昕話的時候,就用散屍丹扔向它,這樣殭屍就會馬上被散屍丹吸走屍氣。
    我是個道士,從小就跟著師父學習養殭屍和煉散屍丹,這也算是子承父業吧。說到道士,道士和和尚都是出家人,本不應該結婚,更不應該有孩子。可惜我娘偏偏就是那麼一個傾國傾城、閉月羞花的美人,我爹就這麼一下把持不住,於是失身了,當然生我的還是我娘。後來大概我在三歲的時候,娘就拋棄了我們孤兒寡父走了,我真的不怪我娘,因為後來知道了。跟著我爹生活。那是整天離不開殭屍,還一三五吃素,二四六畫符。這樣的日子誰也受不了啊,但我畢竟還是在這樣的環境中堅強地生存下來了,真不容易啊!
    師父,也就是我爹,因為殭屍鎮中沒有人比他養屍的水平更高了,所以門下弟子眾多,我只是其中一個。雖然每天和師兄弟姐妹們一起跟著師父學習,但我並不是師父最得意的弟子,而且他總說我不務正業,有時間搞亂七八糟的發明,都不如幫他將藥材揉成團好煉散屍丹。在眾多弟子中,有一個叫董清風的,無論養屍、煉丹、畫符,還是劍術,樣樣都學得師父的精髓。不過,他並不知道。師父教徒弟都要留一招,這絕對是真的。養屍散屍的真正奧秘《殭屍密典》。爹是不會外傳的。而我私下已經悄悄地學會了。
    我可沒心情去想那個什麼清風,同門師妹中有個叫菱兒的,長得那叫一個漂亮啊,大雁飛過她家房頂都噗啦啦掉下一堆來。咱個子不如那什麼清風的高,本事不如那什麼清風的強,長相雖然多隨了我娘,但估計她更喜歡充滿陽剛的那種,反正她和清風是一對公認的才子佳人。但在我的腦海裡永遠保存著一段記憶,有一次我爬到樹上去為她摘果子,她揚著頭看著我,那時她臉上的微笑如此明媚嬌豔,起碼我知道,她並不討厭我。
    出售殭屍是我們村最主要的經濟來源,而我製作的殭屍卻總是大爆冷門賣得最好。原因很簡單。我就是——不走尋常路。別人的殭屍只會跳,我的殭屍就會穩穩噹噹地走:別人的殭屍雙手伸平直楞楞,我的殭屍雙手就能放下很自然,別人的殭屍渾身僵硬,我的殭屍就柔韌有彈性。雖然有很多人問我,這是不是我爹教給我的獨門秘方,我都是一笑而過沒有回答。別說他們,就連我爹都很奇怪,為什麼我能做出這樣的殭屍來。其實我不過是一直在發明創新罷了,比如有人剛死。我就在將屍體做成殭屍之前充分活動他的身體,再加上我自己製作的丹藥,等做成殭屍之後,還要不時的用攝魂鈴控制著它,左三圈右三圈地活動。久而久之,我的殭屍就變得更加好用,更加像活著的人了。不過就算生意再怎麼火暴,殭屍再怎麼供不應求,有一具屍我是絕不會賣的。他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莫林子。十二歲那年他得了急病,死之前他拉著我的手說要我親手將他做成殭屍,就是死也要繼續和我做朋友。於是,林子就以殭屍的模樣陪伴我度過了很多年。
    大概是在我十六歲那年,村子裡發生了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我的一個師兄觸犯了禁忌擅自用活人做出了吸血屍和風化屍!外人不明白其中的利害,但只要是殭屍鎮裡的人都知道,這兩種屍乃是殭屍中之王者,殭屍本就是鬼怪,本就不該留在人間,而我們偏偏要他們為人服務,一般的殭屍還好控制,但屍王就很難了。吸血屍和風化屍剛剛出世就毫不留情地抓住了我師兄,一個吸血一個吞陽氣,師兄很快就變成了一具皮包骨頭的乾屍。
    兩隻屍王橫行鄉裡。鄉親們都拿起自己手中的攝魂鈴,操縱著殭屍們抵擋屍王的攻擊,可是普通殭屍哪裡是吸血屍和風化屍的對手?霎時間。整個殭屍鎮中屍橫遍野、哀號漫天,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
    吸血屍向我衝來。情急之下手中的攝魂鈴被甩到地上,保護我的殭屍們的動作也在一剎那停了下來。來不及撿起地上的攝魂鈴了,我跌倒了下去,眼看就要成為吸血屍口中的美餐。突然一個身影擋在我身前,是林子!
    林子用他那紫青色的指甲緊緊地捏住吸血屍的喉嚨,回頭望著我,他的眼睛中閃爍著光芒,張著嘴,喉嚨裡卻發不出聲音。我知道他想說什麼,真的知道,可是我實在不忍心丟下他一個人逃走!吸血屍的力氣比林子大多了。我眼睜睜地看著林子的指甲和手指都被吸血屍給掰斷了,那早已死去的身體不會有痛苦的感覺,但我的心中卻在流血。林子沒有退縮,他用沒了手的胳膊緊緊地抱住吸血屍的腰,他的嘴角掛著一絲笑容。他的眼神中充滿懇切,本不該屬於死人的眼淚,正從他臉上一滴滴滑落……我悲傷欲絕地大吼一聲,站起身子,沒命地逃走了,我聽得見身後吸血屍的怒吼和鋒利的指甲撕裂皮肉的聲音。

   1 2 3 下一頁 尾頁
同类文章

現代聊齋之畫之緣

    凌峰是一個畫家,尤其對中國畫中的仕女圖較為擅長。自己也舉行了很多次的畫展,雖然未能引起多大的轟動,但所見聞者皆樂樂稱道,讚譽者絡繹不絕。在一次,他到鄉間寫生之時,在路邊看到一個賣畫的攤位,掛滿了各種各樣的中國畫。看上去藝術水平都極其普通,但有一張仕女圖卻引起了他濃厚的興趣。他仔細端詳

盜墓鬼故事之牽魂鎮

    幻棺    「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牽魂鎮吧?」酒蟲子用手指著山坡上那一座破敗的泥土房,問我。    我沒有回答,說實話,眼前這一座搖搖欲墜的土房,無論如何也和什麼鎮聯繫不到一起。    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山風很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從土房的院子裡冒出來,夾帶著陣陣惡臭。    推開「

不要拿死人的事開玩笑

    俗話說東西可以亂吃,但話不可以亂說!就像有些東西不能隨便碰一樣,特別是死人的東西,一碰你就惹上了大麻煩,到時想擺脫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同樣話要是亂說也會引火燒身,特別是關於死人的話題。    有些人認為自己的膽量很大,每每在夜裡給人講鬼故事聽,直到把別人嚇得面露恐色,才得意

錄像作怪

    劉健酷愛登山,常常獨自攀登險峰。幾個月前,他在一次登山途中失足墜崖,被人及時發現送進醫院,才算撿回一條命。事故過後,他失去了墜崖前的記憶,還偶爾會頭痛、頭暈。    劉健出院後,照舊登山。這天黃昏時分,劉健攀上一座山峰。此時,山中起了薄霧,周圍的景物如夢如幻,令人迷醉。    劉健趕

黃皮子

    黃皮子是個住在學堂佛龕裡的精怪,修行了幾世,耳濡目染竟也有幾分書香氣,學會了說人話,走人路。    黃皮子最大的夢想就是修行成人,進入人間道,擺脫畜生道的輪迴。它從小就聽有經驗的修行家說,必須在修行五百年後,穿上剛死的人穿過的衣服,然後再有活人對你說「你是人」,那麼就會最終化為人形,

致命的紅肚兜

    1    阿嬌是個鋼管舞女郎,前往「麥凌格」消費的客人多半都衝著她而來。    這天傍晚,「麥凌格」剛開門,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走了進來。他叫阿郎,長相英俊,但面無表情,他要了一打黑啤,獨自坐在角落裡。    紛繁熱鬧的一夜即將開始,一個肥胖的男人叼著雪茄走了進來,他姓謝,人稱謝胖子,

貴妃墓奇事

    清晨,霧氣靄靄。    在一輛駛往奪魂嶺的轎車裡,坐著四個人。開車的叫劉開天,是位頗有造詣的歷史學博士。坐在副駕駛位上的男子姓鄭名武,在潼城官場算頭面人物,實權派。後排座位上,則是天姿國色化妝品研發公司的老總方坤和他的秘書秦燕。這一路,劉博士侃侃而談,繪聲繪色地說起了發生在大唐天寶年

人骨毛筆

    古時候,有一個名叫高勵的老員外,從年輕時就繼承了父親的土地,每年光靠佃戶支付的租子就可全家不愁吃穿。    高勵雖天生富貴,生活卻十分簡樸,不講究吃穿打扮,也不藏嬌納妾,只有一個天生的雅癖:非常喜歡畫畫,且專門畫馬。他畫的馬匹,看起來氣韻活現、健壯如飛,簡直像是要破紙躍出一樣!   

女出租司機探案

    一    蘇慧桃與丈夫在城裡打拼幾年,攢下點錢,再找人借一點買了輛車,輪流跑起了出租。    這天近黃昏時,蘇慧桃將車開到環城路口,前面不遠有人招手要車,她將車開過去停下,這是一位女乘客,長及腰際的頭髮。蘇慧桃不由多看了一眼,發現女子有著一張異常蒼白的臉,車子徐徐開出,十多分鐘後女乘

日本鄉村怪談之囚童

    一、四顆石頭的秘密    日本的冬天來得很早。    這是我在位於川越的小野家工作時的感想。    川越地處東京近郊,但小野家卻彷佛停留在時光隧道的彼端,是棟在日本古裝影劇中才會出現的舊宅。    不知何故,小野奶奶要求我每天都要將庭院裡的石頭擦拭乾淨。    庭院裡的石頭和中國式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