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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骨悚然

2024-07-09 01:13:46

    張麻子一覺醒來,發現豬圈裡的大白豬不見了,這可把他嚇的夠嗆。要知道,沒了這肥豬,這半年的菸酒錢可就泡湯了。
    張麻子開始在屋前房後開始尋找。最後跑遍了整個村,就是不見豬的影子。
    看見失魂落魄的張麻子,鄰居李老伯提醒說:你去亂墳崗看看,說不定掉哪個坑裡了呢。
    亂墳崗在村子最西面,有一大片荊棘灌木與村子隔開,平常很少人去那裡。張麻子也曾聽人議論說,那裡鬧過鬼。但為了找到豬,張麻子也顧不得許多了,他叫上了來串門的李老伯小兒子阿坤,拿了一把鐮刀,朝亂墳崗走去。翻過莊稼地後,越往裡走,雜草灌木越多。兩個人沿著灌木少一些的地方,邊走邊割荊棘,花了半個多小時,才來到了亂墳崗。
    亂墳崗南面是一些破舊的墳墓,估計有些年頭了,墓碑殘破,泥土塌陷,土堆大多被野草蓋住了。亂墳崗北面是一些樟樹和大片竹子,鬱鬱蔥蔥。這陣子已近初夏,這裡有很多野草莓和胡禿子。讓張麻子驚訝地是,草叢中有刺蝟、野兔奔走,樹枝上還有一條錦蛇掛在那裡,仰著腦袋。
    張麻子和阿坤壯著膽子,朝林中慢慢進去。林中的枯枝敗葉很多,不是發出「沙沙」的聲響。一些不知名的灌木不時地纏繞著雙腿。張麻子眯縫著眼睛,尋找了半個小時,也沒發現自家的大白豬。
    張麻子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去,心情鬱悶,便埋頭開始一根接一根地抽菸。
    林中幽暗靜謐,甚至有些涼颼颼的。阿坤膽子要大一些,他在林中深處來迴轉悠,不時地扯開樹枝和灌木,時不時地採一些胡禿子放到嘴巴裡。
    看著地上一些不知是什麼動物的白骨凌亂地散落著,張麻子心裡發虛,他掐滅了菸頭,揀起鐮刀,喊阿坤:「阿坤,回去吧。哪裡找得到啊…咦,人呢?」
    阿坤不見了!張麻子眨著眼睛,四下張望。林子裡雖然昏暗,灌木很多,但視線還是比較開闊的。
    「難道這小子躲起來了啊?」張麻子疑惑不解。他只好來回扒開雜草和灌木叢,但始終沒有阿坤的影子。
    突然,張麻子的腳下一空,人一下子失去重心,朝下面摔去。張麻子反應還算快,勾住了一邊的藤,身體才止住了下滑。
    張麻子穩住情緒,望下一看,原來是一個一米多大的黑洞!地洞口四周的黑麥草太長,把洞口嚴密的蓋住了,張麻子沒防備,差點掉了進去。等張麻子爬上來後,發現地洞好像很深,裡面黑糊糊的,根本看不清楚。
    阿坤肯定掉進去了!張麻子連忙大喊起來:「阿坤,你在嗎?阿坤——」
    「嗚——噓——」突然一陣低沉聲音從洞裡傳來,把張麻子嚇的一哆嗦。張麻子繼續喊叫了一陣,洞底再也沒有聲音了。張麻子呆呆地看著地洞,不知如何是好。
    走出林子,張麻子發現臉上被劃了好幾個口子,他壓住「撲撲」地心跳,轉身往林子裡張望。「剛才是什麼聲音呢?阿坤摔死了嗎?」張麻子心事重重回到家裡,他關上了門,一個人喝起悶酒來了。一瓶白酒進肚後,張麻子心情開始煩躁起來:阿坤失蹤了,自己肯定脫不了干係的。阿坤掉進地洞肯定是暈了過去,萬一不救他出來,真的死了……年前,李老伯犯精神病的大兒子莫名失蹤,一家人剛緩過勁來,現在又要失去小兒子,李老伯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
    反覆權衡後,張麻子找來一根長麻繩,掛在肩膀上,拿著手電筒,乘著夜色,又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地洞邊。
    夜晚的林子就象幽冥地府,靜謐幽暗的可怕,好像隨時有鬼魂湊到跟前。
    為了救人,張麻子硬著頭皮,將麻繩牢牢拴在了邊上一棵樟樹根部。拿出酒瓶猛灌了一大口後,將頭部,腳部用衣服包裹好,張麻子就沿著洞口開始慢慢往下溜。
    洞裡溼漉漉的,不時有涼颼颼的風過來。張麻子索性閉上眼睛,一個勁往下溜滑。
    突然,張麻子腰間一緊,可腳還沒著地。張麻子暗叫不妙:麻繩不夠長!張麻子腦門上直冒冷汗:好深的洞穴啊,十幾米的麻繩還不夠用。
    張麻子掏出手電筒往下一照,隱約可以看見地面,下面空間很大,估計有一間房間般大小。他心一橫,解開麻繩,眼睛一閉,跳了下去。
    張麻子顧不得疼痛和恐懼,站起來用手電筒四下尋找。但他馬上失望了,除了一些動物骨架和幾隻癩蛤蟆外,沒發現什麼其他的,更別說阿坤了。張麻子一屁股坐在潮溼的地面,腦子暈乎乎的。「難道阿坤沒掉下來嗎?還是,難不成被……」張麻子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他用手電筒繼續四下尋找。(鬼大爺:http://www.guidaye.com/轉載請保留!)
    在地洞的一側,張麻子發現了一個通道,他摸索著前進,可沒走幾步,前面一個很大的深坑擋住了去路。在昏暗的光照下,張麻子看見坑裡密密麻麻地蠕動著灰色的蛇——那是本地唯一一種有劇毒的,叫做「灰瞎子」蝮蛇。張麻子看的膽戰心驚,小心地退了回來。
    張麻子抬頭看著麻繩,後悔太衝動:下來容易上去難了。麻繩離地面有兩米多,根本無法夠著。張麻子跳了幾次,最後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當張麻子從昏睡中醒來時,發現洞口有亮光。他有開始試著攀爬起來,但洞壁太滑,根本用不上力。折騰了一陣,張麻子感覺餓得慌。但他身上空空如也,洞裡也是如此,除了幾隻大癩蛤蟆蹲在那裡。
    正在這時,那個恐怖而熟悉地聲音又傳到了張麻子耳邊:「嗚——噓——」,比在上面聽見的可清楚和響得多。張麻子顧不得害怕,順著聲音往前摸爬。在蛇坑邊,他停了下來。聲音是對面傳來的,先前張麻子並沒有注意那裡。張麻子用電筒一照,不由嚇得魂飛魄散!一個比鬼還恐怖的長髮怪物蹲坐在對面。
    「阿坤,是你嗎?」張麻子壯起膽子喊著。
    「嗚——噓——」那怪物沒理會張麻子,它的長髮掩蓋住了臉面,依然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不是阿坤。狗日的。」張麻子突然揀起地上的骨頭,沒命地朝怪物扔去,嘴裡還歇斯底裡地喊叫:我打死你!老子連鬼也不怕,還怕你啊?
    或許被打痛了,那怪物突然站起來,朝張麻子揮舞雙手起來。張麻子停了下來,借著手電筒的光,看見那怪物極其可怕的臉:臉上幾乎沒有皮,腐爛的肉正在流著膿水;沒有鼻子,嘴唇缺了半邊,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就在張麻子發呆之時,那怪物俯下身子,抓住了一條蛇,開始啃咬起來。毒蛇不甘示弱,一口咬住了怪物的臉,拼命掙扎。那怪物無動於衷,像吃甘蔗一樣,一節節將毒蛇撕咬,直到將蛇頭吞下。
    張麻子頭一暈,倒在了地上。
    三個月後的一天,風塵僕僕的阿坤從外地出差回家,在經過張麻子家時發現:門窗破爛,野草叢生。於是問父親李老伯。
    「還不是那頭豬搞的,找豬找得人也失蹤了。」李老伯搖搖頭說。
    「不好!」阿坤暗叫一聲,連忙朝亂墳崗奔去。
    原來,阿坤並沒有象張麻子想像的那樣失蹤。那天在林子裡,阿坤接了老闆一個電話,讓他趕緊去山東出差。當時,阿坤只顧和老闆說話,沒來得及和張麻子打招呼就急急趕回家,收拾一下後就去了山東。那曾想到,在埋頭吸菸的張麻子並沒有注意到阿坤從身後走過,還以為阿坤失蹤了。
    在消防員的營救下,阿坤看見一個長發怪物從地洞裡被抬了上來。
    沒有耳朵、沒有鼻子,殘缺的牙齒暴露在嘴唇外,不時有膿水滲透出來。裸露的身體到處是發爛的傷口,整個人好像被硫酸浸泡過一樣。要不是眼睛偶爾轉動一下,阿坤還以為是個腐屍呢。
    「麻子叔,是你嗎?」阿坤顫聲叫道。
    「嗚——你不得——好死啊——」張麻子含糊不清的罵著,最後被警車送去了醫院。阿坤又看見消防員抬出了一具白森森的屍骨。
    「啊?」阿坤死死盯著白骨上的項圈,最後發出悽厲的喊叫聲,一下子撲了上去:「大哥,你怎麼在這裡啊?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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