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爪子鳥
2024-11-18 05:58:10
傳說無極山上有一種鳥,綠腦袋,紅爪子,七彩羽毛,黃眼珠,一般大小,喝了這種鳥的血後人能無限提高自身的潛能,變得聰明無比,並且能深度洞穿自己的內心世界,最明顯的特徵是能左眼看到自己的右眼。
無極山腳,一隊遊客。
「家強,這山上有沒有這種鳥呀,咱們費了這麼大的心思跑到這個鬼地方來就為了這個鬼才相信的傳言,值不值?」
「小靜,如果真的發現了,那將是生物學的一個質的飛躍,就算只是一個流言也得碰碰運氣。」
「但你說人的左眼看到自己的右眼,除非是照鏡子,要不死人才會這樣,或者眼球掉了,或者變成了兩半,喝了鳥血就能這樣,我看這個傳說也夠離譜的。」
「越離譜就越神秘,就越會讓人產生一種探究的衝動。」
上面,鬱郁濃濃的撐天大樹在霧裡正慢慢顯露出它原始的本色,家強的眼睛神往熾熱。
爬了半天的山路,天邊太陽的餘輝正慢慢地變淡,家強和小靜感到渾身的酸痛。
「大家再加把勁,上面不遠處就是一個住店,今晚我們就到那裡過夜。」導遊拿著喇叭,揮動著小旗,站在一個巖石上朝下面的人群喊到。
這是一棟兩層樓的木房,破舊的大門無聲地敞開著,店主是一個肥胖的中年婦女,波浪式的捲髮感覺和這深山老林格格不入。
分房,吃飯,一陣喧鬧後,小店沉靜了下來,外面的天已經黑了,遊客、小店、大山,此時已經融為了一體。
家強躺在床上,窗戶外面清爽的風吹撫著臉龐,整個世界充滿了寧靜,這和大城市的喧鬧相比給人帶來的是另一種恬逸的美,感覺回歸了大自然一樣。家強心中想道:就算沒找到那種鳥也不枉此行呀。
「後幾天就是自由活動時間,家強這山這麼大,我們上哪兒找去?」小靜憂心忡忡地說。
「我看找這種鳥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如果這幾天沒找到,你就先回去。」家強下定了決心。
「那如果根本就沒這種鳥你是不是打算就在這兒呆一輩子呀,我可不想嫁給一個野人。」
「做野人也蠻不錯呀,這裡的風景這麼好,咱們再生幾個小野人,過著神仙般的日子,美哉樂哉!」
「去你的,狗嘴吐不出象牙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屋裡兩個人嘻哈地打鬧著,窗外,一雙眼睛正冷冷地注視著。
清晨,遊客們陸續從房子裡走了出來,大家燦爛的臉龐充滿著對這次旅行的期待,因為這座山去年才被開發出來,有些地方還正在規劃中,因此原始色彩特濃,神秘感也非一般的山峰所能及,所以導遊的交代還沒說完就有人匆匆吃過了早餐後邁出店門。
山上的風景倒不錯,怪石嶙峋,峰巒峭壁,雲霧繚繞,但家強可沒觀賞的心思,他手裡拿著鋪鳥網,警覺地看著四周,家強向來對自己的眼睛很有信心,並且那種鳥的外形非常地絢麗,它要是出現了絕對逃不過自己眼睛的。樹林裡偶爾飛過一些鳥,但也都是些常見的麻雀、烏鴉之類,連只稍微有點色彩的鳥都沒看見。小靜跟在家強身後,東瞧瞧,西看看,不時還擺個pose叫家強照一張,她可對這種鳥沒抱什麼希望,這次來主要的目的還是觀光。天漸漸地晚了,看來今天是沒什麼收穫,家強搖了下頭,拉著小靜往迴路走去。
回到住店,遊客們已碌碌續續地回來了,吃晚飯前,導遊清點了下人數:「18,19,怎麼少了個,大家都來了嗎?」「都來啦!」幾個好事之人起鬨道。真搞笑呀,沒來的還會說話不成?家強心裡暗笑。「那我點點名,高見峰。」「在。」「劉國偉。」「在。」……「郝東遠……郝東遠在嗎?」屋裡一片寂靜,郝東遠是單獨來的,沒人認識他。「我先聯繫下保安科,去山上找找,你們都呆在房子裡,別亂走。」雖然口中這樣說道,但導遊那平淡的口吻顯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她環顧下人群,見沒什麼騷動,就出去了。導遊是當地人,20多的樣子,漂亮的臉蛋,烏黑的長髮,聲音雖然缺少了點激情,但那少有的成熟充滿了說服力,唯一有點缺陷的是她脖子上有個鼓起的小包。不見了一個人,但導遊的反應並不強烈,難道這裡經常有事故發生?家強心中嘀咕著。吃了飯後,大家都各自回到房間裡去了。由於一天一無所獲,家強不免有點煩躁,他走出房間,看見老闆娘蹲在門口磨刀,呵譁呵譁的,家強不免有些好奇,他走上前去,剛要問她磨刀幹嘛,只見老闆娘猛地回過了頭,惡狠狠的眼神仿佛是一種警告:離我遠點。家強也不想討個沒趣吃,剛要往回走,但一想老闆娘是當地人,年紀也不小,也許能給自己提供一些有關那種鳥的線索,於是他仗了仗膽子,低聲問道:「請問,這山上是不是有一種神秘的鳥?」不料,老闆娘居然回話了:「這裡連三歲小孩都知道。」「那你見過嗎?」老闆娘回過了頭,眼神怪異:「我是活人,沒見過。」家強琢磨著:活人沒見過,那見過的不就都是死人了。想到這,他倒抽一口氣,再看看眼前這個女人,又呵譁呵譁地磨起刀來,本來還想再問些的,但看她這樣,心裡也只好打退堂鼓了。回到屋裡,家強細細地回味著老闆娘那句話,心裡不禁有些發毛,但又一想,這種鳥也許一般人是看不到的,所以老闆娘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而自己說不定是個有緣人呢,想著想著就慢慢地合上了眼皮。
早上起來後,家強看到導遊眼睛掛著血絲,看來昨晚她的日子不怎麼好過,「大家今天可別走太遠了,最好都在指定的景點遊玩。」「那個什麼郝東遠的找到了嗎?」人群中有人喊到。「我已經聯繫了保安科,正在緊急尋找中,相信不久就會有他的消息的。」家強捏了捏袋裡的網子,心中祈禱:希望今天好運。然後就獨個兒出發了,小靜腳有點不舒服,留在了客店,其實這樣家強還樂意些,少個人在耳邊唧唧喳喳,蹦來蹦去的,這樣就清閒多了,可以全身心地投入。
但這天的好運並沒有降臨,那種鳥連個鬼影都沒見到,看著夕陽漸漸西落,家強只好無奈地往回走了。
晚飯前,導遊又開始了她的工作,「17,18.又少了一個?」導遊頓了下然後提高了聲音:「好了,現在開始點名,高見峰。」「在。」「劉國偉。」一片寂靜。「劉國偉在嗎?」沒人應聲,看來這劉國偉也是一個人出來旅遊的。「他是不是出事了?」「這是第二個了。」「怎麼搞的,你們這景區的安全大有問題?」「那我們會不會有事?」人群開始混亂起來。「大家別急,我想你們要是在指定的遊區活動一定沒事,我們接下來會展開全面搜索,一定會把郝東遠和劉國偉找出來的。」導遊的聲音如強心劑般,大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並各自在心裡打著鼓:那兩個人同自己又沒什麼瓜葛,不見就不見了唄,也許聽導遊的只要在指定的區域內遊玩就不會出事,遊客們心想著,隨後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又有一個人出事了?家強覺得有點不對勁,他忽然想到昨晚磨刀的老闆娘,那古怪的神情還在腦海中閃爍:這女人肯定有問題。家強打定了主意,今晚得看看她到底在幹什麼。
等小靜睡著後,家強悄悄打開了房門,走出去然後輕輕關上。大廳裡沒人,四周靜得可怕,房頂那昏暗的電燈不停地搖晃著,起風了,家強往門口一看,大門開著,他走上前去,忽然看到前面不遠處有個黑影,感覺有點像老闆娘,家強快步跟了上去。山上夜晚的風很大,吹在身上寒意徹骨,家強縮了縮脖子,暗自叫苦,剛才出來怎麼不加件衣服。前面那個黑影行動並不快,家強跟在後面她好像也沒發覺,家強不免感謝起這風來,嗚嗚的風聲是最好的掩護了。跟了許久,那個背影終於在一個山洞口停了下來,然後就一頭扎了進去。家強這時迸退為難,只好等了,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怎麼來的都差不『多忘了,更不用談回去了。風大了起來,呼嘯著如鬼神的泣叫,家強全身汗毛直豎,不禁毛骨悚然,說不定前面的黑影只是個誘餌,那麼現在自己的處境豈不十分危險,家強有點為自己的冒失感到後悔起來。過了一會兒,那個黑影終於把頭探了出來,沒錯,就是老闆娘,但她好像在拖著什麼,那個東西漸漸地露了出來,啊,竟然是一個人,確切地說是一個死人,而這個死人的頭卻往肩膀兩側搭拉著,因為它已經變成了兩半。家強急喘著氣,心中那恐懼之聲正要脫口而出時,後面一隻手伸了過來,捂住了他的嘴巴。家強不自覺地轉過頭,月光下,一張冷酷的臉。「別出聲。」那個人小聲說道。家強點點頭,而那個人好像不放心似的並沒有鬆開手,只是留了個口子讓他呼吸。老闆娘拿出了一個袋子,把那個死人裝了進去,然後牧緊口子往背上一扛就朝原路走去了。看著老闆娘的背影走遠了,那個人才放開了手,家強被憋得連咳了好幾下,緩過氣,回頭再打量這個人,好像並沒見、過。「我叫嚴峰,和你一樣,也是來旅遊的。」那個人自我介紹道。看著家強疑惑的眼神,嚴峰又說道:「我也發現了老闆娘有點不對勁,昨晚我就跟蹤她來到了·這裡。」
原來他剛才一直跟蹤在自己後面,家強暗自想著他早就知道老闆娘有問題怎麼不說呢?
嚴峰好像看穿了家強心思似的:「我暫時不想打革驚蛇,等到弄清事情的真相後再做打算,現在我們到那個洞裡去看看,你說怎麼樣?」家強苦笑道:「現在還不是你說怎麼就怎麼。」
靠近洞口,只覺一股強烈的腐屍腥味撲了過來,家強忙用手捂住鼻子。嚴峰打開袖珍手電筒,微弱的燈光射向前方,裡面非常空曠,家強小心地移動著步子,四周刺骨的寒氣逼得全身手腳發涼,忽然,「哐」的一聲,家強踢到了什麼,嚴峰把手電筒往地上照去,一個骷髏頭,並且只有一邊,啊,家強不經倒抽一口氣,什麼鬼地方,家強實在受不了了,他猛地跑了出去,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會兒,嚴峰出來了,只見他表情嚴肅,冷冷地看著前方。「看出什麼來了嗎?」家強問道。「這裡死過蠻多人,從屍骨的時段不一可以知道這裡經常死人。」「那個老闆娘也許就是真兇,他殺了人後再把屍體拖回去,然後再……」說到這,家強想到這兩天吃的東西,「哇」的一下忍不住吐了。「現在這事只有我們倆知道,但現在別急著說,咱們密切注意老闆娘的行蹤就是了。」在回去的路上,嚴峰走在前面,家強則吐一段走一段,而嚴峰總會停下來等他吐玩了再走,這樣走走歇歇幾次後,家強再抬起頭,眼前空蕩蕩,哪裡有嚴峰的影子,家強大聲喊了幾句,只有那「嚴峰,嚴峰,峰,峰……」不停地在山谷中迴蕩,一陣涼意湧上心頭,家強沒命地朝前奔去,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終於眼前有道亮光閃出,回來了,家強此時感覺這客店是如此地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