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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故事之若鄰

2024-11-13 19:2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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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剛開始的時候,和我關係最好的表姐到這個城市裡來進修住在我家,我搬到事務所暫住。誰知不久之後下了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它暴露出了事務所潛在的危險,於是我決定在夏天雨季來臨之前趕緊把房子修繕一下,為了不影響表姐又可以隨時監督裝修進度,我打算在附近找個房子租住一段時間,恰好一個開社區門診的朋友介紹說他所在的小區裡有簡易房出租,我很快接洽房主談好合同搬了進去。
    這幢樓有些年頭了,像過去那種筒子樓,大多數住戶都在朝陽的那一面,每戶只有一個大間,門口帶個微型小廚房,公共衛生間和水房在樓梯的兩側。房主把它形容得像個熱鬧溫馨的四合院,等我帶著簡單行李搬進去時才發現這幢樓裡已經不剩幾戶人家了,而且家家房門緊閉,偶爾在樓梯上相遇,接觸到的也是一雙雙警惕防範的眼睛。好在我住的時間不會太久,這樣湊合些日子也就過去了。
    為了不影響與客戶的約期,我把手頭正在辦理的一些事件卷宗帶了回來,試圖按照長期以來的習慣利用晚上安靜的時間更投入地工作幾個小時。然而這個習慣卻在入住的第一天晚上就被打破了。
    我房間的左邊是一條正對著樓梯的窄廊,陽光經常充滿著這個空間,不少鄰居都利用它晾曬衣物,住在我右邊的貌似是一對情侶,晚上十點左右他們有意壓低的爭吵聲透過毫無隔音效果的牆壁傳進了我的耳朵。
    男人時而煩躁地抱怨,時而好言好語地勸解,那個女人一直在抑制著抽泣聲,間中夾雜著一些語速非常快的對話,似乎是江南一帶的方言,我無法聽清她在說些什麼。
    寂靜中這種聲音尤其令人警醒,它總是似有若無地在耳邊徘徊,想聽卻聽不清,不聽又絕不可能,我只得放棄工作,開著電腦看美劇,直看到天色大亮起身去水房洗漱時,隔壁的小木門吱吱呀呀地被人懶洋洋地拉開,走出一位年輕女子。
    她梳著一條高高的馬尾辮,穿著長袖和短裙,腳上是雙可愛的毛毛熊拖鞋,看不出具體年齡,但肯定比我昨晚想像中的怨婦要年輕很多。她一手舉著牙刷和口杯,用另一隻胳膊夾著臉盆,一條繡著小熊圖案的白毛巾和一支洗面奶躺在臉盆裡。
    看到我從房間裡走出來,她驚訝地一愣,隨即展露出一個頗為羞澀的笑容:「呀,新搬來的吧?」她的語調如同我猜測的那樣帶著南方口音。
    我「嗯」了一聲,對她笑笑:「你好。」不知是昨晚爭吵給我留下的印象還是事實如此,我覺得她的眼睛有點紅腫,甚至臉頰上還帶著些自然風乾的淚痕。
    我們相繼走進水房,各自洗漱,不再說話,不知她用的是什麼洗面奶,散發著沁人肺腑的清香。
    我先那女孩一步回到自己的房間,她進屋後便聽見那個男人趿著拖鞋出門的聲音,不久又拖拖拉拉地走回來,過了一會兒一個穿著皮鞋的腳步聲經過我的門前沿著樓梯逐漸消失下去。我聽見隔壁傳來拉窗簾開窗的聲音,電視用輕柔的音量在放著早間新聞,接著那女孩開始打電話,在新聞播音聲中隱約傳來她幽怨的語聲和低低的啜泣,我猜想她開電視的目的應該是為了不讓鄰居聽到她的哭泣聲。
    下午的陽光穿過窗玻璃在牆上拉出一條長長的影子,我從告一段落的卷宗上抬起頭聽著自己的肚子咕咕響,然後走到門外的小廚房燒水給自己煮方便麵。
    麵餅在鍋裡沸騰的時候隔壁的門被拉開了,女孩隔著她家的小櫥櫃看著我笑笑:「真香!」
    「方便麵還不都是一個味兒。」我自嘲地笑著回應她。她自己在家也許很寂寞吧,對新搬來的陌生鄰居也這麼毫無防備地搭訕。
    她走過來看了看我的鍋突然很興奮地問我:「你喜歡吃辣椒嗎?我有一大瓶媽媽寄來的醃辣椒。」
    我不忍心掃了她的興,「好,謝謝!」
    她趟著那兩隻毛絨拖鞋進屋去捧著一隻大玻璃瓶走出來,我借她櫥櫃裡一雙筷子往自己碗裡夾了幾隻辣椒,一邊問:「聽你的口音像江南那邊的人,怎麼會喜歡吃辣的?」
    她接過我遞迴的瓶子沉吟了一下:「嗯……媽媽是湖南人。」我聽出話裡有些令人不舒服的味道,便不再多問。
    她抱著瓶子往回走,站在門口回頭說:「我叫葉寧,你呢?」
    「林宿。」
    她點點頭,輕笑一下,走進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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