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錦星似海、未曾秋霜

2024-11-19 13:23:10

　　在昏暗的臥室中醒來，想想你便點燃一燈的溫暖，穿好衣服來到浴室，發現自己有了新的髮型。

　　經過一晚枕頭的梳理，此刻的頭髮正如蓬勃的野草展現著無限的生機。只是我可不願讓這自然的狀態為我在義大利的街道贏得無數回頭，捧起雙手的水，我將這頑強的生命按下。我還記得你永遠柔順的長髮，在風中透著淡香。

　　朝陽下的風還有些冷，一頭的水分正在蒸發，我望望陽光打了個寒戰，轉頭對旁邊掃地的大爺笑笑。大爺驚愕地望著我，想是還沒有和中國人接觸過吧。我不禁想起我正在義大利，聽慣了教堂的鐘聲便遺失了美好吧，看倦了晴朗的天空有懷念起透明的青水，想想家鄉的河，再看看身處的群山，我打開MP3聽著中國的聲音與韻律，向車站默默走去。

　　此刻的你該在午睡了吧，夢中可有我呢?

　　透過車窗看藍天，在反射中看另一片天空，兩片天空無聲地重合，山坡與綠樹相撞又離開。如果真有兩片天空重合的一天，我抬抬頭，便能望見世界另一邊的你吧。

　　於是想起了我們曾說過的話：

　　也許一個人最好的樣子就是平靜一點，哪怕，一個人的生活，

　　穿過一個又一個城市，

　　仰望一片又一片天空，

　　見證一場又一場離別。

　　我與你也算是離別了吧。

　　秋天來了，山坡綠了。我不知義大利的小草是怎麼長的，或許春天還會再綠一次吧。道旁的粉色小花一片一片連成錦緞，記憶中的秋天不是只有堅韌執著的菊花麼?就像倔強的你不願停下。

　　還記得你那不會下雪，聽說我這兒一年有三次大雪呢。到了冬天啊，我會拿出珍藏的玻璃罐，對著冬陽先裝滿一罐的陽光，再拿到最高最高的山峰，到生起白雲的那片雪地，採集最乾淨純白的一片，與冬陽揉碎封在瓶中。放心吧，明年回來它也不會融化，既然記憶喜歡冰雪，它又怎麼會化呢?

　　一朵冬陽給你溫暖，一片雪花送你想念。

　　我知道你會歡喜不已，只是一定要讓我記下你的笑容，冬天可不是我喜歡的季節，有你的笑容才不會寒冷。

　　還記得那年你站在陽光下懷念秋天，你說你愛天地一片只存朦朧的寒霜。因為你看不到雪，但你說霜就是結在地上的雪，你會一點一點把他們收集，等到冬天拿出來，他們在你的夢裡依舊凝結著動人。

　　只是這裡的秋天好不悽涼。明朗的好悽涼。澄澈的好悽涼。

　　我找不到你要的你愛的霜，只能望望白雲期待秋雪，在與你的心到達一處。

　　這或許就是想念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