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鬼恐怖之晚課
2024-10-27 06:08:10
1
林菱走出寢室,那些刺耳的喧譁終於被她不重不輕地關在了門後,走廊上一個人也沒有,於是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到底安靜了。
這是她進入大學的第一天,也是她住校生涯的第一夜,同時更是她生平第一次和陌生人共住一屋——對於林菱來講,凡是和她沒有很近血緣關係的人,也就是說除了她的父親母親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其他的人,都屬於陌生人的範疇——其中甚至包括她認識了四五年的朋友或者同學——她幾乎都有所保留——往往只有到最後一刻才能驗證出一個人的本性——對於這一點,林菱深有體會。
她對於陌生人有著天生的排斥感,無論她們看起來多麼親切可人,那些都是面具,林菱想,笑容下的本意有多少真誠實在不得而知。而對於她無法肯定的,她自然也無法坦然相對,她無法像她們那樣在相識第一天便肆無忌憚的互相玩笑嬉戲,她覺得那簡直不可思議,她知道她的性格或許會刺傷那些試圖接近她的人,但其實她並沒有惡意,她只是在感覺上苛刻地要求純粹。
眼下最讓林菱覺得難以忍受的是她突然之間要和四個人平分十平方米,她只有那狹小的完全無法保護私隱的一角,而從小到大,她都是一個人獨居一室,突變是太令人心煩的刺激。可惜的是,她沒有辦法在外面單獨租一個公寓,那樣開銷太大,會讓原本就不太富裕的家庭增加一筆額外的負擔,再說由於安全因素,學校也不會同意。
所以,她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接受並且習慣。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不到十點,還有一個半小時才會鎖門熄燈,她有足夠的時間在校園裡走一走,散散心。
但願她回來的時候,大家都已經睡了。
2
舒純看見林菱一臉漠然地走出了寢室,覺得十分鬱悶。整個下午,她都在竭盡全力地要和她建立一種良好的關係,可是林菱卻總是用最客氣的語氣來和她交流,她明顯地感覺出來,她並不是真的和她客氣,而只是用一種被培養的很好的禮貌來警戒某種安全距離——她在暗示她:不要試圖接近我,我們的關係僅此而已。
眼看著同寢室的另外兩個,蕭敏和陳雲倩都一見如故地成了閨蜜,在豔羨的同時,她的自尊心也很受了傷——這應當是不成文的慣例——每個寢室裡兩個一對的密友——怎麼就偏偏她這麼倒黴?
她就這麼缺乏魅力嗎?
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還不稀罕呢!舒純憤憤地想,難不成我還得求你做朋友不成?
快十一點半了,林菱還沒有回來。
饒是生氣,舒純仍然禁不住有些擔心,馬上就要鎖門熄燈了,她到哪裡去了?該不會迷路了吧?不會出什麼事兒吧?這校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更何況這校園又不是教堂,算不得淨土,她的一個表姐曾經在這裡讀過書,而且有幸接觸到了一些常人不易接觸到的秘密檔案,有些事情簡直是聳人聽聞,不過她跟表姐發過誓,不會透露出去,她才不想憑藉一張大嘴巴來積聚人氣呢。
舒純一面躺在床上看著書,一面不時地抬眼看著房門,有些焦急難耐了。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越來越近,緊接著,門開了,林菱走了進來。
她的臉色十分難看,蒼白得如同這剛剛粉刷過的牆面。
「怎麼啦?」舒純連忙關切地問,「不舒服嗎?怎麼才回來呀,我還在擔心一會兒鎖門了你該怎麼辦呢!」
林菱被舒純的熱情襲得一愣,過了幾秒鐘才擠出一個笑容:「沒什麼,有點累,謝謝了。」
雖然這語氣依舊是不冷不熱,但是舒純還是捕捉到了林菱眼中一閃而過的感動,心中小小的竊喜。
然而這個夜裡舒純卻睡得很不好——因為她的上鋪——林菱總是在翻身,聽起來十分煩躁不安。
或許她的冷漠只是環境因素,有些人就是這樣的,新環境總是讓他們焦慮,慢慢就會好了,畢竟要做四年的室友,來日方長。
第二天早上,舒純果然發現林菱的眼下多出了深重的黑眼圈,她再一次趁機展示了她的關心:「你昨天沒睡好啊?看起來好憔悴哦!」
女生對於自己容貌天生敏感,林菱馬上十分茫然地摸了摸臉:「是嗎?沒有啊,我昨天睡得挺好的呀!」她拿起鏡子來照了照,見臉色果然慘澹,不由輕呼了一聲。
舒純立即主動將自己的洗面奶借給林菱,這一次,她沒有拒絕。
通過這一次,兩個人似乎緩慢地靠近了一點兒,同住一個屋簷下是一種微妙的關係,不管情不情願,這番經歷總是會對人們之間的感情產生或多或少的影響。然而接下來的日子,兩個人的關係卻又再次停滯不前了,林菱簡直是出類拔萃的孤僻,一個人去上課,下課第一個走,一個人打飯,獨坐一張桌子吃飯,到了傍晚,常常拿著書不知所蹤,直到熄燈前才趕回來,匆忙洗漱後就上床睡覺,從不參與集體活動,寢室夜話也絕不多嘴,所以可憐的舒純大多數時候只能貼在蕭敏和陳雲倩身邊做三人行,可惜三角關係不論對於男女還是純同性友誼都不是個好架構,幾何學上的三角形是最穩定的圖形,但用到人與人之間就不適用,因為總有一個要受些冷淡。
時間過得飛快,眼看就要期末了,老師特別加上了晚自習,做些常規輔導。舒純看著教室裡空著的那個座位,不由覺得十分奇怪:林菱這傢伙雖然人際關係上很弱智,可是學習上卻一點都不馬虎,勤奮得要命,怎麼偏偏在這麼關鍵的時候,她卻缺課了呢?晚課開了有三天了,她竟然一天都沒有來。這簡直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