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活人種在花盆裡
2024-11-10 21:15:10
一、新鮮的乾屍
黃媛變成了個植物人,沒有知覺,小小的身子裹在被子裡,嫵媚的眼大睜,目光裡看不出靈魂存在的跡象。
黃媛是張煜的妻子,張煜是我的好友,他是個優秀的植物學家。他的妻子變成了個植物人,這是不是很具諷刺意味?
張煜的臉上掛著淡淡的憂傷,他和我說,在十來天前的半夜,妻子突然腦中風,雖然緊急送往醫院治療,可她的大腦皮層還是受到了嚴重傷害,再也沒能醒過來。
「她會醒過來的,她的病不是絕症,我相信只要好好照顧,她一定有康復的一天!」張煜有些木然地對我說。他四方的瘦臉搭配一副黑框玳瑁眼鏡,使他的頭像一塊孩子玩的卡通積木。
我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就在這時,我接到同事打來的電話:「老鄒,有大案子發生,快點過來海天賓館這裡。」
匆匆與張煜告別,我從郊外驅車飛速趕往案發地。
我是個刑警,這十來年,也見識過無數的古怪案子,但我還是被海天賓館811房發生的這樁案子驚呆了。
整個賓館的八層都已被警方封鎖,拉起了警戒線。我邁步走進811房時,先是嗅到了奇異的香味,讓人禁不住要深深呼吸。
房間裡沒有我臆想的血漿紛飛的兇殺場面,酒店寬大鬆軟的床上橫躺著一具乾癟的人屍。我走近了看,那是怎樣一具可怖的乾屍啊!皺巴巴形似骷髏,只是還覆蓋著完整的皮膚。屍體的血肉、水分完全失去了,就像一張平攤開來的人形比薩餅。如果將其擺在展覽館,對參觀者說這是幾千年的古屍,人們恐怕也會相信。
沒有掙扎,沒有搏鬥,屋裡一切東西井然有序。據賓館前臺的服務員回憶,死者今日凌晨時分登記入住,懷裡半拖半抱著一名綠色長髮、髮際還插著形狀奇異的一朵紅花的女子。
女子像是喝醉了,閉著眼垂著頭,將臉貼在死者胸前。他們在辦理登記手續時,服務員嗅到令人迷醉的濃香從女子身上散發,她腦袋上的花形極似一張女子的紅唇。
我查看了賓館監控,監控顯示,死者拖抱著女子進了電梯,在電梯廂裡與她熱吻,又從電梯裡走出,穿過長長的過道找到房間,開門進入。
之後的監控裡,再沒發現那綠髮女子的身影,她進了房間後便像是失蹤了。如此看來,此女有最大的作案嫌疑。但她究竟用了何種手段,竟能在短短的時間裡讓死者變成一具乾屍?她作案後又是如何逃脫的?要知道,海天賓館的監控設施還是很完備的,而賓館的外窗裝有隻夠一個成人拳頭探出去的防盜窗。
據賓館方面說,811房的客人直到下午4點還沒退房,服務員去敲門,裡面也沒有回應,服務員就掏出鑰匙開門,卻怎麼也開不了。這意味著門從裡面被反鎖了。賓館方面害怕客人出了事情,他們說不清楚,於是就報警。門是被警察打開的,開了門就見到床上死者的慘狀。這個說法被出警的派出所警員證實了。
房間裡沒有採集到女子的指紋、足跡、頭髮、脫落的角質皮屑、分泌物、汗漬等任何東西。但我還是在現場發現了一些可疑的跡象:房間的窗子開了道一指寬的細縫,正對著這道縫隙的防盜窗格柵上有一處沾了少許碧綠的汁液。
經屍檢,死者骸骨表層及內部周身各處密布細如毛髮的小孔,有許多孔是穿透性的,孔裡有少量白色的類似植物根須的東西存在。
死者名叫顧彬,我跟我的同事走訪調查後,發現此人案發的前晚去了一家名叫「夜魅」的酒吧玩,他在這家酒吧邂逅了一名妖精般迷人的綠髮女子。兩人喝了大量的酒,女子醉倒,顧彬便帶女子去賓館,之後,這樁詭異的兇案便發生了。
綠髮女子身份神秘,不是「夜魅」的常客,沒有人知道她來自哪裡,又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