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信
2024-11-20 08:12:11
為了穩妥起見,哈德森提前趕到那兒。天色昏暗,下著毛毛雨。當他從緊急樓梯爬到三樓時,有點兒喘氣,他在樓梯上蹲下來。過了一會兒,他爬到窗戶邊,窗戶沒有鎖。哈德森覺得芭比太大意了,屋裡有些值錢的東西,這一帶治安又不好,她至少應該把臥室的窗戶鎖起來。可是,芭比沒有鎖。哈德森撩起窗簾,屋裡黑乎乎的。他不想進去,他發現也沒有必要進去。公寓前門右邊有一盞燈,昏暗的光線照了過來,這表明臥室的門是開的,通向客廳的門也是開的。
哈德森跪在溼漉漉的防火樓梯,從外套口袋裡取出一支左輪手槍,那是前兩天買的;然後,從另一邊口袋取出消音器,這是在一家當鋪買的。他把消音器套在槍口上,然後,左手臂放在窗臺上,手槍架在左手臂上。
十五分鐘後,公寓的門會打開,然後,芭比會出現在那裡,借著走道的燈光,很容易擊中她。哈德森靜靜地等著。雨從黑漆漆的天上飄落下來,風吹著下面的垃圾桶蓋咚咚直響。芭比那濃烈的香水味從窗戶飄出來,這香水曾經很能激起他的性慾,現在卻讓他感到厭惡。
他等待著,心裡想起家中的妻子伊莉莎白。他到這裡來,全是為了伊莉莎白。他怎麼會這麼笨呢?伊莉莎白是他生命中惟一的愛,可是他卻去跟芭比鬼混。芭比的年齡只有他的一半,是個大眼睛、高胸脯的金髮女郎,她靠傍大款為生。哈德森知道,他決不是第一個養芭比的男人。但是,他將是最後一個養她的男人。
前幾天,當他表示要結束這種同居關係時,她居然敢威脅他。哈德森從來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大膽。就在此時,一想這事,他的心就怦怦亂跳,帶手套的手也憤怒地發抖。他記得她噘起血紅的嘴唇,冷冷地說:「不!親愛的,我要你留在我身邊,否則的話,我要去見你老婆,她叫什麼名字?我想那樣做,不過……」
不過她會做的,這一點哈德森很肯定。
就在第二天,哈德森回到家中,發現太太躺在臥室的床上,兩眼哭得紅腫。她接到一個匿名電話,那電話很下流,那些髒話是一個年輕女人說的。在此之前,哈德森就不安地感覺到,他太太好像在懷疑他有不忠的行為,但是懷疑是一回事,接到電話又是另一回事。
哈德森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他只有採取行動。他從來沒有想到要幹掉她,但現在不得不那麼做了。起初,他想到下毒,他甚至想辦法弄到了一粒毒藥,但是下毒並不容易。芭比會防備,他想到其他方法,可是都不滿意。最後,他看到一條新聞報導給了他靈感。最近,城東的某一地區,發生了一連串婦女被槍擊的案子,這位槍手總在夜裡向沒有拉下窗簾的女人射擊。很巧的事,那一地區離芭比的住處不遠。
今天下雨了,又颳了風,天色已經暗下來,街道上空無一人,這真是一個作案的好機會。他輕聲低語道:「伊莉莎白,我已經接受教訓了,從今以後,我的生活中只有你一個。」也許過幾天,他可以帶伊莉莎白出去旅行,算是第二次度蜜月。對,就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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