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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聞之芙蓉羹

2024-03-30 21:57:05 1

    紅塵俗世,娑婆縹緲。總有人慾逆天取道,破萬物之定律,傳聞坊間有一秘冊,名叫《玉春行》,冊上記載不知何人收集的渾天異法,窺過之人皆咋舌驚嘆,其技猶如刮骨掏心,堪稱死書。
    相傳此冊是當朝玉姫娘娘從天域國帶來的隨嫁之物,但因冊內記載之法實在恐異,天子責令文書閣予以銷毀,未曾想,光陰數載,不知何時起,大靖國內又見其妖法迷惑芸芸眾生。
    官路平坦,山青樹蔭。兩匹白馬一前一後飛奔而來。
    「番姑娘,你慢點兒,都跑了一天一夜了,你受的住,可曾問過馬兒受的住不?」陳峰扯著喉嚨喊叫,番離在一湖水邊勒了馬蹄,翻身下馬。
    引了馬兒飲水吃草,陳峰掏出乾糧遞於番離:「你趕的那急,可是想著什麼人呢?」番離看著遠處湖光凌凌,有一白鳥掠水而過,沉思半分才開口:「最近這世上平白多了事,想必是有人心不甘,能將這鬼方妖法傳出,我想不出還會有誰。」
    陳峰看了看番離臉色,才敢小心翼翼的問道:「你說的,可是白吏大人,風舜?」
    見番離尚未翻臉,陳峰來了勁頭,「話說當年清鏡司在天朝可上管昏庸君,下殺奸倭臣,靠的就是兩位明心如發,聰慧過天,並且武功都在萬人之上的女吏大人。」
    番離心緒隨風凌亂,她深呼一口氣:「我雖比你大不了幾歲,按輩分你該喚我一聲」姨「,黃毛小兒,少打探過往之事,沒好處。」
    陳峰看著番離牽馬,癟嘴不樂意:「我已年過二十,倘若在軍中,是可做得將軍的年紀,怎能算黃毛小兒?」
    番離欲驅馬前行,隨口回應他:「這些年還對從軍不忘,也算是個忠誠之事,若番你爹,你娘倒不會如此堅決。」
    陳峰上前攔住馬頭,卻使了點孩童脾性:「我娘不讓我從軍,你都不幫忙說句話,還想讓我叫姨,哼!參軍有何不好,護國為民,也不是人人都戰死沙場,揚旗鼓回的大有人在。」
    番離夾了下馬肚,陳峰趕緊跳到一邊:「可你爹就是血盡黃沙。」
    每每提及此處,陳峰確實無言以對,於娘於番離,所幸自己堅持,得以落個差人捕快,也算是圓了半分心中所願。
    長安城外不遠,有一小鎮,喚做:七景鎮,盛產陶瓷瓦器,鎮上有一家姓柳,做的是專貢,也就是皇親國戚家的買賣。
    命案出在鎮上另一小戶人家,戶主劉長艮,外來人,年方三十,原也是攜妻女在鎮上燒窯得以生計。
    上年底,妻又有孕,大夫診斷為雙生之象,喜的劉長艮見廟就拜,逢人做揖。可誰知妻孕六月,外出釆桑,入夜未歸,眾人在後山尋得,只見那婦人被剖了腹肚,氣絕而亡,腹中胎兒也不知去向,其狀見者心驚膽寒。
    原本這劉長艮是外來人,衙內來人尋回幾遍,查不出頭緒,就推脫了是遭了虎狼之口,劉長艮自然不信,攜女往長安城欲告御狀,誰知昏頭迷向的攔了胡大人的軟轎,胡大人聽聞後,吹了半天鬍子,雖說自己是個七品,可好歹也是天子皇城下的,比起那小鎮衙門內管事的主簿,那自然不能同言而喻,再加這七景鎮的上屬,正是朱雀街衙門。
    陳峰帶隊領人經前後半月,終查出一事,在劉妻上山採桑那日,有人見柳府管事趕一馬車,隨其後一同上山。
    半晌後,馬車回府,經過前街時,有人看見馬車後面有血跡,鎮上米鋪老闆多嘴詢問,管事回說是上山獵得野豬所流。
    待陳峰再前去探問,那日趕車管事竟已突然暴斃,柳府稱患急症而亡,已掩埋入土為安。
    此事無法再前,擱置半月,又有一孕婦被害,同是腹中胎兒丟失,不過,此次在婦人手中緊握一張小紙,上面用血寫三個字「芙蓉羹」。
    番離和陳峰到達七景鎮時,已是入夜,鎮上人跡荒涼,都早早閉了門戶。陳峰指著前方一處燈火:「王鋪子牛肉湯,也就那還有人,走,先來兩碗麻辣牛肉湯,熱乎熱乎。」
    進了鋪子,簡單長灶大鍋裡冒著團團熱氣,初秋夜,天微涼,鋪子裡被蒸汽暖的如春三月。
    鋪子一邊擺著三張桌椅,有兩個約莫五十光景的更夫正在歇腳,看見番離和陳峰進門,幾人眼光都掃了一遍,陳峰前些日子在鎮上出現過,鋪子老闆認得,趕緊迎了上來:「喲,官爺,來點啥?」說話的時候,不住打量番離,且不說鎮上最近出了這命案,平日裡也難見女子天黑盡還在外行走的。
    「來兩大碗麻辣牛肉湯,再加兩饅頭,要快,都餓了半晌了。」陳峰自顧自坐在桌旁,伸手倒了杯熱茶。
    老闆應了聲,轉身麻溜的做牛肉湯,有個更夫起身來到番離這桌邊,小心的問:「姑娘,是外地人吧?」
    番離沒有答話,更夫越發擔憂:「姑娘,我沒壞心,這七景鎮最近不太平,大晚上姑娘家在外面不安全,如果想要打尖,等會我帶你們去城東鳳如客棧,他那現在關門了,我可以幫你叫門,熟人叫門才得開。」
    陳峰有些好奇:「現在天剛剛擦黑,客棧就關門?」
    更夫還想說什麼,老闆端了牛肉湯上來:「哎呀,老李頭,這位是官爺,姑娘有官爺護著呢,你操啥心?」
    更夫有些生氣:「官爺如何?那妖怪吃人多久了?還沒捉住?!苦了鎮上百姓,但凡有孕像的婦人都被送去別處,你說,懷身孕之人怎能舟車勞頓,前面那家王媽的兒媳,不就是折騰的掉了身孕?」
    更夫憤言,陳峰臉上有點掛不住:「這位大爺,多謝您的好意,其實這位是……」
    番離挑了個饅頭堵住了他的嘴,轉頭對更夫微微頷首:「多謝了,我們不住店。」
    更夫本還想說些什麼,看見番離一臉冷漠,訕訕的回座,提了打更的夥計,拉著另一人離去。
    老闆上前賠笑:「這就是我們鎮上的老好人,姑娘別理會,若是想住店,讓官爺去叫個門,那鳳如客棧還是會開的。」
    陳峰被饅頭噎的半天才回過神:「你剛說什麼?大半夜的不住店,你想幹嘛?」
    「去挖墳。」
    「啥?!」陳峰又噎到了。
    城郊墳地,夜色寒冷,荒涼中似有陣陣狼哭鬼嚎。
    番離坐在旁邊,陳峰費力挖掘一座新墳,墳牌倒在地上。
    「你怎斷定這是柳家管事的墳?」
    「鎮上這兩月就死了三人,那兩個孕婦現在義莊,末曾入土,周遭無新墳,只有此處有新翻泥,你說咧?」
    陳峰累的氣喘籲籲:「好了。」墳中拖出一屍首,正是柳府管事,面黑唇烏,七孔充血,番離上前觀看兩眼,手橫其胸口半掌下,取了銀針刺入,提出時,只見針身如墨。「中毒?哦,果然有蹊蹺。」陳峰恍然而悟。「應是怕你查詢,所以才滅了口。」番離收了器具,轉頭對陳峰說:「可以了,再埋進去。」
    「啥?」陳峰欲哭無淚,「番姑娘,你能不能讓我歇歇。」
    「叫姨,你大半夜擾了人家的清幽,還不給人平了回去。」番離直接上馬離去,哪管陳峰在身後的哀戚,夜空裡傳來一聲狼嚎,嚇的他小腿直哆嗦。
    七景鎮在一片晨色中喧鬧起來,人來人往,雖有命案發生,可阻擋不了每個人生存的欲望。
    鎮告示牌前有衙役張貼皇榜,行人議論紛紛:「這民間的選女進宮又重新開始了啊。」
    「對啊,上一次是幾年前?五年前吧?」「唉,還以為新帝不會重蹈舊轍呢。」
    「哪啊,不都是這樣的啊。」
    衙役聽見有人提及聖上:「大膽,誰在長舌?」
    人群裡趕緊噓了聲,沒一會又響起:「這是看誰家姑娘有福氣啊,鎮上適齡的不多呢。」
    番離坐在告示牌對面的麵攤,一碗牛肉麵就著小半壺米酒。
    陳峰剛剛落座:「番姑娘,你這一大早喝酒,不怕誤事?」
    番離小抿一口,將剩下的倒進隨身的水袋,扒拉最後幾根麵條。
    「別人裝水你裝酒,真是好笑。」陳峰一邊吹面一邊瞄了一眼番離不小心露出的手臂,那條紅色疤痕足有一尺來長,要說她面貌雖不是絕色,卻也算清秀佳人,女子再不愛美,這長的疤想必也心痛三分。「柳府是不是有個碧玉之年的小姐?」番離放下碗,掏了幾個銅錢丟在桌上。
    陳峰抬頭想了想:「是有,柳府有二女,長女前年出嫁,次女今年十六。」
    番離起身就走:「去柳府,她肯定還躲在府裡。」
    陳峰趕緊把麵條吸進嘴裡,快步跟上:「誰啊?柳小姐?她不在府裡在哪?難道?你懷疑她殺人?」
    番離依舊默言,鎮子不大,沒幾步就到了柳府門口,朱紅漆色大門隔離著街上的繁華,陳峰拍了很久,才有人應聲去稟報,番離看了一眼府宅的門院,直接兩步上牆,順牆登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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