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夜驚魂
2024-10-30 17:33:11
摘要:酒桌上聽到的死人復仇的故事。我說的這事雖說不是喝醉酒鬧事,但也是酒桌上引起來的事。這事過了二十多年了,我一直沒和人說過。要不是咱哥們今天在這兒喝的高興了,又不是外人,我還真不會說。今兒我就這麼一說,你倆也就當故事聽聽哈哈一笑算了。
那還是我剛轉業到那個廠子以後的事。那時候廠子效益還好,月月有點獎金,正趕上發了上個月的獎金了,我們供應科幾個商量好再碰鍋喝上一回。要不說那天就該出事哩,偏趕上科長出去有點事,我們開不了席,等吧,這一等就晚了。我們邊玩拱豬邊等,等了老半天也沒來,往科長家打了個電話問問吧,他說他回去了有點事就不來了,讓我們喝吧。那哪行啊?我們說你不來我們就去你家了啊,科長老婆急了才讓他趕快來的。
一開始先罰了科長仨,說是仨其實也就一兩多的事,不過後來就沒人跟科長較真喝酒了。我們還是按著老規程先統端後打關划拳,鬧了起來。供應科的都他媽是走南闖北的,也能喝,也能鬧,都是年輕人酒桌上誰也不肯認慫。一鬧騰就一個多鐘頭倆鐘頭了,七個人三瓶都快喝乾第四瓶都打開了。我一看都快十點了,不行,可不早了,我得走了。要是平常喝的差不多了,誰早走會不算個事,那天就該出事,就該有人倒黴----偏偏黃靜海那傢伙不幹了。
我剛說了個我要早走會,他說話了:「咋,咋,樹山,咋你淨敗大家的興啊。」那傢伙喝的也多了,臉紅得跟猴屁股一樣,斜咧著眼,背心都卷了起來露著那胖肚皮。
我說:「差點忘了我家還有點事,得回去了。」
「拉倒吧,這麼晚了能有啥事,不就是嫂子那點事唄,---」田玉軍這傢伙也來幫腔。
「哈哈哈哈----」大夥都跟著衝我鬧哄起來,又說這又說那的,鬧得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還是科長說了話,「是不早了,樹山想走走吧。」
「對,對,對,看不讓進門了。哈哈哈---」靜海這傢伙還是不依不饒。又他媽的說「對了,該不是怕回去晚了沒你的地方了吧?哈哈---」
氣得我啊,靜海,啥他媽玩意兒,是不是看我來的時間短,咬生啊?媽的,我不能這樣走,我心裡說。
「這樣吧,我明說了吧,我是害怕回去晚了,但是那並不是怕老婆。」「那你說,不是怕老婆是怕啥?」靜海那傢伙盯著問。
「這樣吧,」我指點著一桌人說;「咱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對了,科長就不參加了吧。你們要敢跟我一樣走一趟,不害怕,我就認我慫,咋樣?」
「去哪吧,啥事啊?」大夥都問。
我就把我的想法給大夥說了一回,我還真不是蒙他們哩。咋兒哎,我們兩口子那時在廠子附近的劉家營租的房子住,廠子還沒家屬宿舍。往村裡走的路是條不大的路,也就是能過個汽車拖拉機的農村土路,倒是有大路,就是遠,太繞遠。這土路其中有一段更是瘮人,有兩回我回去的晚,都在那裡遇到個老頭,路邊亂樹堆邊蹲著,黑乎乎的。都快半夜了野地小路邊蹲著個人夠奇怪的吧,已經夏天了那人好像還穿著黑棉襖,包著白手巾。最讓我發毛的是那傢伙還給我打招呼:「你揍嘛兒的哎?」你說叫人發毛不。我後來跟房東大哥說了這事,大哥悄悄對我說以後最好晚了別從那過,誰也說不清那老頭的來歷,都不敢問這事,也不敢說這事,有人說那是個鬼,一兩年了都。
我娘天哎,真要是鬼嚇死我了,你們說,我還敢那麼晚從那過不敢。
我把這事給他們說完了,我又對他們說:「誰要不敢去誰就比我更慫,咋樣?」
世平那傢伙膽大,他先說:「去,誰要不敢誰就是慫包。」
剩下的也都說,去去去,也是喝的酒多了,俗話說酒壯慫人膽,何況都是些廠子裡走南闖北的年輕人哩。在廠子裡都算是能人的數。就這樣定了,科長不放心我們也要去,我們就讓他到那給我們看車子。到那裡我先走過去,然後都一個一個的過去,誰不敢了也可以不過去,但是得請大夥喝一回。
就這樣出了小飯店,我們有的騎自行車有的騎摩託車都跟我去了。其實還真沒多遠,因為我是就近的村子租的房子,路也不會遠。出了廠子後門就是一條東西油路,路往西通向市裡,往東沒多遠油路就斷頭了,再往前就是土路了,上了土路走不遠往北就是通往劉家營的村路,這條路經過劉家營村邊就一直往北了。村路能有多大,就是過個拖拉機汽車的,對頭有個車都不好讓車。
我把他們領到往村裡走的路口說:「就這兒了,咋樣啊?」
別看這兒離廠子不遠,沒事誰也不往這走,又是夜裡這兒又是郊外了。四野都是黑乎乎的,沒一點燈光,沒一點聲音,生人要是一個人到這兒是有點怵頭。他們看了看這地方誰也不咋呼了。按著說好了的,我先過去,然後在那頭拍拍手,這邊聽到了也拍拍手,就往那邊過一個人。科長看著車子不過去,不參加打賭。
我開始走了,那天正趕上夜裡沒月亮,在這郊外,天上地上四野哪都是黑乎乎的,連天上都沒星星,是個陰天。這時候不說是伸手不見五指吧,起嗎面對面看不清人臉。只有遠處不知是哪一黃燈在那孤零零地亮著。
「嚓,嚓,嚓------。」我的腳步聲在這時候也好像特別得響,我努力地看著黑暗中的路左邊,----路右邊是菜地。那人以前就是坐在路左邊的。這邊是幾步一棵幾步一棵高高的楊樹或者是槐樹,樹的那邊挨著樹的是一條沿路的土圍牆,大樹的中間稀稀拉拉的是一些一人來高的樹棵子,黑色的樹篷子現在看著各個都像猙獰面孔。這傢伙會在哪啊?別他媽沒嚇著別人先把我嚇著了,我得先看見他。
就這麼我「嚓嚓嚓---」一棵樹一棵樹地走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直到看到了路右邊的機井房,我才站住了。
沒來?這傢伙沒來?沒錯吧?我沒看錯吧?我沒落下吧。這傢伙看起來是沒來,這麼長時間了也不知道他現在還來這不。
「唉吆---」琢磨了一會兒後我長出了一口氣,放下心來了,也說不清是好事還是壞事。
媽的,白費勁了,便宜他們了。
我又想了想,不行,咋也得治治他們。這時候我一下想了個好辦法,你們猜怎麼著,我往來的方向走了幾步路,朝他們的方向使勁拍了幾下手,再蹲在路旁等他們,一個一個來吧。小子,我是熟地方還那麼害怕,不信你們在這生地方這個時候不害怕,哼,嚇不死你們。其實我原來也是不信鬼的,知道那都是老輩子人的迷信,哪有什麼鬼,可在這時候這地方又聽說有鬼你不能心裡不發毛。就是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我這樣想的了。
不一會聽到腳步聲了,還真來了,也不知道是誰,先嚇唬他一傢伙再說。說話那人就到了我前邊了,我也沒有藏,就蹲在路邊。
我先「吭」吭了一聲。
那人一下就站住,一動不動了,也不敢吭。
他肯定也看到我了,哈哈!嚇稀了吧。我又壓低聲音說:「你是誰啊?」
那人停了停,肯定是裝著膽子問的:「你是誰?」
我一看這身架再一聽這聲音我知道是誰了----延平,我不能嚇唬他。我倆不賴。趕快笑著小聲說「延平,是我是我,別害怕--」
延平愣了一愣也小聲說:「媽的,你小子啊,搞啥鬼哩。」
「呵呵,咋樣,嚇稀了吧?」
「我日他娘,是他媽滲人。你咋想起了這一手了啊?」
我連忙把他拉到路邊,又向那邊拍了拍手,我們小聲一邊說話一邊等那邊再來人。就這樣又先後過來了田玉軍和崔國平,他們也嚇得不輕,哈哈,不可能不害怕。
現在那邊就剩下黃靜海和山筋沒過來了。據後來山筋說是這樣的:倆傢伙商量誰先走,----別看這倆傢伙平時都不含糊,山筋是五大三粗,大大咧咧,咋咋呼呼,啥事都一百個不在乎,這時候不知道咋也草雞了,也許是小時候聽姥姥講鬼故事聽多了吧。黃靜海更是人精一個,跟誰也是你好我好哥們好,嘴甜心硬主意多,骨子裡誰也不在眼裡。想不到他這會兒也草雞了。都他媽不耍酒瘋了。本來山筋說他先過來,靜海說要不咱倆一塊過去算啦,山筋說那行嗎?那怕不算數吧。靜海說都這麼晚了還打啥賭哎。後來科長也向著靜海也說別那麼認真了,你看都起風了怕要下雨,你們趕快過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