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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發飄蕩

2024-10-29 14:41:10

    周一剛上班,市人民醫院心理科阿展醫生就接到母親的電話,說二舅生病了。阿展手頭的事情很多,就對母親說,那先送縣醫院去看看吧。二舅的身體阿展是知道的,一向很棒的,沒什麼大的毛病。但母親堅持要他回去看一下,說二舅就是不肯去醫院才找他的。二舅在阿展小的時候經常帶著他,感情很深。既然如此,自己只好回去看看,反正也就兩個小時的車程。
    阿展來到二舅家門口的時候,看見有很多村民在屋前,好像在議論著什麼。看見阿展來了,阿展的三舅的就迎了上來:「展子啊,你二舅撞見溺水鬼了。你去看看吧。」阿展點點頭,心裡卻暗自好笑:這世間哪有鬼怪啊?阿展轉身進了屋子,母親連忙關上門,指指躺在被窩裡說:「你看看吧,唉——」阿展湊近一看,不覺心裡一驚:上個月還紅光滿面的一個人,現在居然臉色憔悴,眼眶凹陷,一臉鬍渣,就像個得絕症的病人一樣。看見外甥來了,二舅掙扎著坐了起來,阿展連忙扶住二舅。阿展看見二舅眼睛迷離,滿是驚恐的樣子。
    「瞻子啊,二舅——活不了——多長時間了。」二舅說著,又閉上了眼睛。阿展讓母親從車子裡取出了聽筒,給二舅做了初步的檢查。令阿展奇怪地是,除了心跳稍微快一些,其他的很正常啊。當阿展一臉疑惑地轉向母親時,母親也直搖頭。「我剛才在外面聽他們說二舅碰見鬼,這到底怎麼回事啊?難道二舅受了驚嚇嗎?」阿展低聲問母親。母親還沒有說話,二舅突然一把抓住了阿展的胳膊:「瞻子,你相信有鬼嗎?啊——」阿展看到二舅滿是驚慌的臉神,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二舅一鬆手,有氣無力地說:「你們——為什麼——都不相信啊?」阿展可以肯定二舅確實是受了刺激,才會臥床不起,於是安慰說:「二舅,這個世上離奇的事情很多,有些現象科學也解釋不了。您別多想,好好養身體。」「我以前,也不相信有鬼怪,可是——那長長的溼頭髮,森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肉,眼眶深深凹陷下去,那手,就像油鍋裡滾過地一樣。她笑起來的那個樣子,我一輩子也——」眼看二舅臉色發白,汗水不通的流出來,阿展連忙給他進行胸腔按摩。好一陣,二舅緩過勁來,接著說:「我離她只有十幾米啊,在水草裡出來的,我不會看錯的啊。他們不相信,瞻子,二舅從小就帶著你,我可曾說過一句假話啊?」阿展心裡也不安起來,二舅確實從來沒說過假話,在他眼裡,二舅從來也沒有開過玩笑。看二舅的思路,還是比較清晰的啊。阿展讓二舅服下了藥後,悄悄退了出來。
    三舅把阿展拉到邊上問:「展子,怎麼樣啊?」阿展腦子也有些迷糊糊的,他搖搖頭問:「三舅,我二舅到底怎麼啦?你把出事那天說一下,好嗎?」儘管阿展知道,三舅和二舅為老房子拆遷的事情弄得很僵,但畢竟是兄弟情意在。他掏出一支煙,猛吸了一口說:「你二舅呢,就喜歡釣魚。那天下午,我看見他拿了魚竿,去了鞘浜底。到傍晚時分,他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回來,大喊大叫說那裡有鬼。我拉住了他,剛想問個究竟,沒想到他把我推的摔了一跤,跑進了屋子。我和阿強進屋後,發現他一個人在桌子底下,渾身顫抖。我怎麼勸,他都不肯出來啊。真是見鬼了。」
    阿展知道,鞘浜在村子西面,那裡灌木叢生,蛇蟲眾多,就是白天,也是陰森森的。小時候,一個人根本不敢進去的。但那裡河裡的魚很多,以前城裡經常有人去那裡釣,經常釣到大魚。後來,一個女人不知道怎麼淹死了,就沒人再敢去釣魚了。
    「那你們去那裡看過嗎?」阿展問。「誰還敢去啊?」三舅說。
    「哥,我們去看看,我不怕,那天我要去,阿嬸就是不讓我去。」二舅的兒子阿強撇著嘴巴說。
    「那我們一起去,我也想看看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三舅把煙屁股一扔,看著阿展說。
    「那悄悄地去,不要驚動別人。」阿展說著,從車子裡掏出了一個數位相機。
    鞘浜其實不遠,穿過一片莊稼地後,就來到了浜口。順著一條小路,三人撥開荊棘和灌木,來到了浜底。時值酷夏,樹木茂盛,野草叢生,幾株野果樹掛著黃橙橙的小果,浜底輪廓依稀可見。在雜草掩蓋下,幾座不知年頭的墳墓破敗不堪。河面幽靜,浮萍堆擠到河岸兩邊,幾株水葫蘆在河裡緩緩飄動,偶爾有魚浮上來遊動。
    「這是我爸的魚竿。」阿強指著一個河垛口叫了起來。三舅也指著河面說:「塑料水桶漂到河中央去了。」
    阿展的目光落在了垛口左邊十幾米遠的一小片水草上,那裡按照二舅地描述,那女鬼應該在這裡出現的。水草高出水面半人多高,水下鋪著綠色的蘚苔,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二舅說女鬼是突然從水草裡冒了出來,那么女鬼應該來自河裡。憑著二舅的眼神,如果是人的話,那麼潛入的時候,二舅就應該能察覺的。難道是二舅的幻覺嗎?阿展搖搖頭。這裡光線很好,按二舅的視力應該也不會看花眼的。阿展打開相機,設定在「攝影」檔後開始拍了起來。
    阿強撿起一個竹子,下到河岸邊,要去撈水桶。隨著水桶一晃一晃,河面蕩漾起了陣陣漣漪。三舅也下去了,他把魚竿收了上來。
    「哇呀——」阿強一陣怪叫,跌落在水裡。沒等阿展放下相機,阿強慌慌張張地爬了上來。
    「咋啦?強子。」三舅被嚇了一跳。阿強一屁股坐到岸上,一臉蒼白,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水桶,久久說不出話來。
    阿展猛然看見,一團陰影在水桶下一晃,河面有平靜如初。(鬼大爺:http://www.guidaye.com/轉載請保留!)
    「我們還是回去吧。」三舅扶起阿強,對阿展說。看得出他心裡也驚恐起來。
    回到家裡,阿強情緒終於穩定下來。他心有餘悸地告訴阿展,他是在撈水桶的時候,看見了水桶下面有個身影,才被嚇得驚叫起來的。但具體是怎麼個模樣,阿強也說不上來。阿展讓二舅媽好好照看阿強,自己和三舅就各自回家了。
    晚上,阿展打開錄像,在放到阿強撈水桶的時候,確實發現了異樣。在水桶下方,起先有一小團陰影,隨著水桶慢慢朝河岸靠近,陰影突然明顯起來,慢慢地出現了一片黑糊糊的東西。就在這時,阿強跌落在水裡,那個陰影也突然消失。阿展的後背不由一陣發涼,他又倒了回去,一楨楨地翻看。
    其中的幾楨黑糊糊的畫面,像是什麼東西在飄蕩著。阿展仔細地看著,突然發現這很像絲絲縷縷的長頭髮。在蕩漾的長髮中間,一個很模糊的頭頂輪廓隱約可見。隨著水桶的起伏,長發舒展著,四散飄蕩。
    水鬼會有這麼漂亮的秀髮嗎?阿展實在想不通那究竟是何物。「如果是人的話,不可能在水下憋氣如此長的時間,難道真有鬼嗎?」想了一陣後,阿展腦袋生疼,就昏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阿展被一陣悽厲的哭喊聲驚醒,他推開窗戶,只見二舅家門口擠滿了村民。難道阿強出事了?阿展急匆匆地跑到二舅家,只見阿強渾身溼漉漉地躺在門前地上,一個法醫正在檢查。阿展剛要上前看個明白,一個警察擋住了他。二舅媽哭喊了一陣後,轉身撲到了三舅身上,抓住了他的衣領:「你們到底做了什麼啊?強子怎麼會半夜三更跑到那個鬼地方去啊?早就告訴你們,那裡有女鬼,你們就是不聽啊。現在,老的病,小的死,叫我可怎麼活啊?」阿展連忙勸住了二舅媽,讓母親扶著回了屋子。三舅兩眼通紅,他告訴阿展:早上聽強子的媽說兒子不見了,自己就連忙帶人去了鞘浜,結果,看見了強子浮在河面上。
    法醫初步檢查表明,阿強是溺水而死的,死亡時間在午夜十二點左右。儘管警方不會相信什麼水鬼謀命的傳言,但經過幾天的現場勘查,也沒有找到兇殺的證據。
    阿展眼睜睜地看著表弟就這樣去了,心中充滿了悲憤和失落。他實在想不通,水性像泥鰍一樣的強子居然會淹死。另外,阿強為什麼深更半夜去那裡呢?
    阿展向單位請了年休假,幫助二舅家辦阿強的喪事。同時將奄奄一息的二舅送到了醫院,僱人照顧。自己回到老屋,重新去尋找線索。作為醫生,他不相信,真的是女鬼害了二舅一家。
    這天夜晚,阿展一個人偷偷地潛伏到了幽暗的鞘浜。說實在地,阿展自己也不知道有這麼大的勇氣。但二舅家的詭異遭遇,還有那個怪異的錄像,實在讓人費解。如果不去破解,估計自己也難以再回去上班。
    死寂就像一個幽靈,仿佛那個女鬼就遊蕩在身邊。阿展壓住急促地心跳,閉上眼睛,任憑相機去拍攝。
    「沙沙——」一陣細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阿展睜眼一看,一陣冷汗「唰」地冒了出來:就在他前面十幾米遠的水草邊,不知何時,那個幽冥一樣的女鬼正靜靜地站著。儘管光線昏暗,阿展依然可以看到她滿頭散落下來長發,蓋住了臉部和肩膀。長長的衣服遮住了下半身,根本看到到四肢。她緩緩轉動頭部,偶爾發出低沉地嘆息聲。
    阿展的身體快要爆炸了一樣,四肢僵硬,喉嚨乾涸,手指死死地嵌進了泥土裡。
    女鬼顯然沒有察覺阿展,她轉身朝小路張望了一陣後,緩緩地沒入到水裡。正在這時,小路上傳來了聲響。阿展回頭一看,一個身影正在朝自己走來。「難道是三舅嗎?」阿展心裡一陣寬慰。可等身影一靠近,阿展才發現原來是個女人。「難道又一個女鬼?」阿展不由毛骨悚然。
    阿展轉頭再看水面時,原先的女鬼早不見了蹤跡。這時,那身影已經來到阿展身邊。「這不是二舅媽嗎?」阿展差點叫了出來。
    只見二舅媽來到河邊,擺上了一些物品後跪在堤上,念念有詞:「冤死的女菩薩啊,放過我們吧,求求您,我會給你燒香祭拜的……」
    阿展被二舅媽古怪的舉動弄得摸不著頭腦,正在瞎猜測的時候,幽靜的河面突然出現了水波,還沒等阿展明白過來,那個女鬼躍出河面,一把拉住二舅媽往水裡按。二舅媽拼命反抗,尖聲喊叫。阿展快速跳起,撲進水裡,一拳重重地擊在女鬼頭部。「撲通」一聲,女鬼哀叫一聲,仰面朝天,倒了下去。阿展拉起二舅媽,拖到河岸上,擠壓捶背。還好,二舅媽吐了幾口水後就坐了起來,直愣愣的看著河面的女鬼。
    「不好。」阿展叫了一聲,又撲進河裡,將那女鬼拉到河岸。一陣急救後,女鬼「嘔呀」一聲,甦醒過來。阿展打開電筒,看見了一陣森人的面具。女鬼伸手將面具和手套摘下,露出紅腫的臉龐和修長的雙手。
    「這不是阿琪嗎?」二舅媽驚叫道,撲了上去。阿琪任憑二舅媽的捶打,只是掩面而泣。二舅媽發洩了一陣,開始哭喊起來:「老天,這究竟為什麼啊?」
    阿琪看著阿展,喃喃地說:「你三舅害了我啊,是他讓我裝扮的女鬼啊。」阿琪是三舅的老租戶,聽說欠了三舅不少錢。她家早些年是運河裡的漁民,難怪水性這麼好。阿展解下了阿琪身上透氣用的小皮管,冷冷地說:「你害的人還少嗎?你就是助紂為虐的女鬼!」
    阿展此刻終於明白,原來都是三舅搗的鬼,他為了獨霸老屋的拆遷補償,僱用阿琪,裝扮女鬼,驚嚇了二舅後,又慫恿阿強深夜去鞘浜,最終害死了阿強。
    阿展扶起了二舅媽,撥通了110。
    二舅媽奔跑著朝三舅家方向而去。阿展押著阿琪緊跟來到了三舅家,卻看見二舅媽呆呆地站立在三舅家門口。
    三舅已經懸在屋子高高的房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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