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的剪刀
2024-10-29 23:44:10 1
殺童狂魔
何文寧把女兒念念送到學校後,一如往常去了公司樓下的茶苑,她要了一杯熱可可,攤開報紙,準備打發掉上班前的空暇。
報紙的頭版裡,是震驚全市的殺童慘案續報,題名為:《殺童案嫌疑人被證清白,真兇尚無蹤影》。報導中說:之前逮捕的嫌疑人皆洗脫嫌疑,而接連殺害評分廠三名兒童的殺人狂魔至今仍逍遙法外。公安機關提醒全市中小學牛家長儘可能接送孩子上下學,並承諾一定會儘早抓獲兇犯,維護本市良好的治安環境。
讀罷這則報導,何文寧的心緊了起來,本以為案件隨著嫌疑人被逮捕而塵埃落定,沒想到又是抓錯了人,這麼一來,恐慌必將再次籠罩全市,那個接連將二個小學生分屍的變態,現在也許正雙眼閃著兇光,尋找下一個獵物呢。
何文寧放下報紙,決定自己每日駕車接送念念上下學,有備無患。
二年前,何文寧與丈大張隆果離婚。離婚是何文寧提出來的,她信佛,可張降果的行為總是與她的道德觀背道而馳。張隆果在商戰中不積德,適得好多小公司破產倒閉。三年前,張隆果的地方壟斷政策導致一家原本效益不錯的企業倒閉,其董事K更是因此而潦倒,因為連醫藥費都拿不出,他的孩子夭折在醫院裡。何文寧說,那孩子是張隆果害死的,張隆果就說她精神病,於是兩人由吵架變成冷戰,由冷戰變成離婚。如今,何文寧早已走出離婚的陰影,母女兩
人的生活很美滿。這樣想著,何文寧心情變得很好。
人在心情好的時候喜歡眺望,於是何文寧向窗外望去,便看到了那個人。
那是一個拿著巨大剪刀的園藝修剪工,正在修剪路邊的植物。他戴著厚厚的口罩,看似沉重的大剪刀在他雙手間被靈活地操縱,發出「錚錚」的響聲,細小的枝椏應聲而落,散落滿地。
何文寧抿著熱可可,愣愣地看著那修剪工,不知怎的,她想起了那連環殺童案。那用來分屍的工具,或許就是這樣一柄沉重的、冰冷的大剪刀吧,孩童細小的肢體,在這大剪刀下,輕而易舉地被切斷……何文寧心裡一陣發毛,趕快停止了想像,心中默念「罪過罪過」。
正當她要把目光收回的時候,修剪工突然一扭頭,向何文寧望了過來,那白口罩上端的眼睛,賊溜溜的,盯在何文寧的臉上,把何文寧嚇了一跳。
然後,那雙眼睛陡然又變了形狀,彎彎的,似乎在笑。
驚潄巧合
當天下午,何文寧接念念放學,又帶著她逛了超市,買了晚餐的食材和一些零食,念念得到允許,選了兩本童話故事,開心得蹦蹦跳跳。
回到家,何文寧立刻打開電視,換到本市的新聞頻道,她想看看有沒有關於殺童案的最新報導,失望的是,新聞播報與晨報上的大同小異,看來辦案沒有進展。
不知為何,何文寧很關注這起案件,白天上班時也頻繁刷新本地新聞網站,好像案件突然變得跟她有關係似的。
當晚吃過飯,洗過澡,指導念念做了作業,何文寧又再次上網看了看新聞,無意發現了張隆果的消息,似乎他又收購了某家企業的股份。她嘆了口氣,不想去看張隆果的新聞,於是關了電腦,走進臥室。
雙人床上,念念早已鑽進被窩,只露出一雙眼睛,對著何文寧調皮地眨眼。
念念這樣的舉動,何文寧每晚走進臥室前都能看到,早習以為常,可今天,她卻感到怪怪的?呈晨那戴口罩的人,似乎還殘留在腦海裡。
「別把被子蓋在臉上。」何文寧說道。於是念念聽話地推開被子,從枕頭下抽出今天新買的童話書。
「媽媽,講故事。」念念笑嘻嘻地說。每天睡前講一個故事,是兩人睡前必做的功課。
「好好,現在就講。」何文寧疼愛地捏了捏念念的臉蛋,靠在床頭坐在床上,隨手翻開了童話集的第一頁,念著,「三百六十五夜之第一夜,小河馬的大口罩……」
何文寧突然停住了,做微心驚,「口罩」這個字眼,好像要與她作對一般,冷不丁地跳了出來。
腦海中,那個戴口罩的修剪工又衝她笑了笑,笑得太詭異了……
「媽媽,接著講呀,小河馬的大口罩。」念念催促道。
何文寧合上了這本童話集,說:「這本以後再講,媽媽先給你講另一本吧。」
念念開心道:「好畦,那本都是電影改編的童話。」
何文寧笑著,拿起了另一本,翻到第一頁,剛要開口讀,笑容卻僵在臉上,喉嚨喑啞。
第一個故事的題目是:《剪刀手愛德華》。
口罩,剪刀,分屍的殺童變態……何文寧不自覺地把這些詞彙關聯在一起,令她對童話故事也起了猜疑,她只覺全身冰冷,雖然身上蓋著被子。
何文寧合上了書,勉強對念念笑著說:「念念,媽媽今天不大舒服,故事明晚再講好嗎?」
念念撅了撅小嘴,心裡一百個不願意,但還是聽話地點了點頭。
何文寧心裡酸酸的,明明是自己胡思亂想,卻委屈了念念,於是俯身在念念臉上親了親,又為她蓋嚴了被子。
「明晚講兩個故事給我聽。」念念要求道。
「好,講兩個。」何文寧笑著,關了床頭燈躺了下來。
很快,念念入睡了,呼吸漸漸舒緩,何文寧也平靜了心神,即將入睡。
然而,朦朧問,窗外的樓下,突然想起了噪音。
「咔嚓……咔嚓……咔嚓……」
何文寧精神一凜,睜開了眼睛,辨別著聲音,這是金屬摩擦的聲音,她早晨在茶苑裡聽過的,是剪刀發出的聲音。
黑暗中,何文寧瞪圓了雙眼。那噪音不斷衝擊她的耳膜,刺痛她的神經。她似乎想像到:窗外的樓下,一個戴著口罩的人,拿著大剪刀,一下下地空剪著,仰著頭,望著她家的窗子,眼睛裡布滿詭異……
何文寧下意識地把身邊熟睡的念念摟在懷裡。(鬼大爺:http://www.guidaye.com/轉載請保留!)
第二天早上,何文寧頭痛欲裂,服了些維生素B片,又衝了個淋浴,總算稍有緩解。
她覺得,有必要投訴保安,有人昨晚在小區製造噪音,難道沒有保安來制止嗎?
吃過早飯,帶著念念出了門,駕車送她去學校。車子還未駛出小區,突然看到不遠處的植物叢中,出現了一個身影,是戴著口罩、提著大剪刀的那個人!
何文寧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個修剪工,與昨天茶苑外的是同一人!無論身高,穿著,還是那厚厚的口罩和大剪刀,都一模一樣。
何文寧詫異問,聽到後邊的車子不耐煩地按著喇叭,於是向前駛去,但卻不自覺地又回頭看了看那修剪工,發現修剪工也在望著這裡,但何文寧看不清他的眼睛。
何文寧越想越覺得怪異,只覺得冥冥中有什麼東西在接近她一般,讓她心裡毛毛的。
車子開到小區大門的時候,何文寧降下車窗,探頭向保安問道:「你好,請問咱們小區新來了一位園藝工嗎?」
保安點了點頭說:「對啊,前天剛來的,手藝不錯,起五更爬半夜的幹活,很勤快。」
何文寧說了句「謝謝」,心中暗想:昨晚果然是他在樓下擺弄剪刀的。當下把車開出了小區,向學校方向駛去。
路上,她始終想著修剪工,儘量把這件事理解為巧合,畢竟修剪工是一份不穩定的工作,在兩個地方遇到同一個修剪工並不奇怪。可是,想到那口罩和大剪刀,何文寧還是感覺不是滋味。
何文寧把念念送到學校,叮囑她放學後在校門口等自己,然後眼看著她走進了教學樓,才駛離校門。
她照舊把車開到公司的停車場,又走進那家茶苑,服務員早已熟悉她,迎上來笑著問:「報紙和熱可可?」
何文寧搖了搖頭,說今天要咖啡,然後拿著報紙找了個座位坐下。鋪開報紙,發現頭版沒有殺童案的續報,而是一篇名為《本市評選出十大青年企業家》的報導。何文寧想都沒想,就知道這裡一定會有張隆果,於是懶得讀這長篇大論。她一頁頁向後瀏覽,直到最後也沒有殺童案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