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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之狐妻

2024-11-16 13:28:10

    古時,金子山山大人稀,雲蒸霞蔚,人居於此,仿佛置身於世外桃源。
    半山腰僻靜處,搭著兩間不大的茅房,這是文中男主人祖寶的居所。
    祖寶,雙親早逝,孤身一人,少時採摘山果野菜度日,稍長便開始耕作幾畝薄地聊以生計。
    寒來暑往,祖寶已至弱冠,眼看身邊的同齡人早已成雙入對,而自己還是形單影隻,不免心生失落,抱著冰冷的枕頭,時常長夜無眠。
    一日,祖寶耕完地,已近日暮,他拖著疲憊的軀體,準備回家。
    行至一棵大松樹邊,忽聞「嗷嗷」之聲傳來。
    他停下腳步,側耳細聽,聲音是從樹邊的草叢中傳出來的。
    「是啥呢?」
    他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地靠近草叢。
    一隻小白狐被鐵夾子夾住右腿,小白狐不停地用口咬著鐵夾子,只可惜鐵夾子夾得甚緊,絲毫不見鬆動。
    小白狐「嗷嗷」直叫。
    近年,因狐皮毛細柔豐厚,靈活光潤,色澤美觀,禦寒性好,制裘成衣,俏銷市場。為了發財,不少人不惜製造各種器具上山圍剿狐族。
    見有人靠近,小白狐驚恐地看著祖寶,神情悽涼,滿眼無助
    俗話雖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祖寶卻是個善良的人,他從沒有傷害過動物,更沒有用動物不賺錢謀利,他認為動物也是一條命。
    他上前幾步,靠近小白狐,慢慢將手伸過去。
    「嗷嗷」,小白狐忍著巨痛,伸直身子,挺著頭,逼視著祖寶,看樣子準備做最後一搏。
    祖寶明白了,小白狐怕自己傷害她。
    祖寶笑著像是對老熟人似的說道:「放心吧!小屁孩,我是給你取鐵夾子的,不會傷害你!」
    小白狐疑惑的看著祖寶,不再掙扎。
    祖寶蹲下身子,看了一下夾子上的機關,好一會兒才弄明白拆卸之法,為防止小白狐受到二次傷害,他小心翼翼地拆著鐵夾子。
    小白狐的右腿血肉模糊,血流不止,受傷不輕。
    祖寶說:「別動,我找幾味草藥給你敷一下!」
    小白狐聽話地點了點頭。
    祖寶就近找了幾味草藥,嚼爛,敷在小白狐右腿的傷處。
    痛苦似乎減輕了不少,小白狐慢慢立起身子,一步一回頭地走向遠處。
    幾顆晶瑩的淚花,她眼眶裡湧出來。
    傷疼之淚?感激之淚?
    半年無話。
    祖寶一如既往地重複著自己的日子。
    這天,天剛放亮,祖寶就已睡意全無。他索性披衣下床,草草洗漱,準備趕早出工。
    剛出門外,祖寶只覺得自己的雙眼跳得厲害,冥冥之中他感覺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走著走著,他突然感到眼前有異樣,一團白色躍入眼帘。
    一個穿首白色衣袍的妙齡女子斜躺在路邊。白衣女子身材苗條,模樣俊俏,真有「羞花閉月之容,沉魚落雁之貌」
    「是誰家女子?這大清早又怎會倒在路邊?」
    祖寶心下大異,快步上前,扶起女子。
    只見她面如白紙,呼吸緊促,唇乾欲裂,無力地張了張耷拉的眼皮。
    好久,她才顫微微地吃力的擠出幾個了字:「餓,我好餓!」
    未待說完,頭一歪又昏過去了。
    祖寶知道,女子是嚴重飢餓所致。
    他二話沒說,抱起白衣女子就往家裡跑。
    回到家後,他拿出家裡僅有的一點紅糖,給白衣女子衝了一杯糖水,並小心地給她餵了下去。
    喝完糖水,白衣女子才清醒過來。
    她不好意思地望著祖寶,說道:「我想吃東西!」
    祖寶起身,走到灶邊,將家裡的四個饅頭全部蒸了,然後又拿出了兩個雞蛋和一個西紅柿做了一個湯。
    白衣女子吃得乾乾淨淨,望著空空的兩隻大碗,還不自覺地添著嘴唇。
    祖寶微微一笑。
    白衣女子見自己失態,臉刷的一紅,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她介紹,自己叫楊雲,來自於大南河,因為村裡突發瘟疫,大部分村人都沒有逃過這場災難,她的父母也沒有倖免於難。村裡呆不下去了,她一路北上,沿路乞討,到了這裡。好幾天沒有討到東西,饑渴交加,昏倒在地。
    見楊雲吃飽了,喝足了,祖寶拿出幾個生紅薯遞到她的手中,意思是讓她備在路上當乾糧。
    誰知她並沒有伸手接東西,而是「撲通」一聲,跪在祖寶面前,哽咽道:「官人,你若不嫌棄,就娶了我吧,讓我終生有個依靠!」
    祖寶愣住了,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張著嘴巴好半天沒有回過神。
    「難道官人是瞧不上我?」楊雲盯著祖寶又說道。
    天上掉下個林妹妹!祖寶喜出望外,忙笑著說:「怎麼會呢!我是高興還來不及呢!」
    話還沒有說完,早一把將楊雲攬入了懷中
    事先沒有任何跡象,祖寶白白娶了個嬌妻。
    有好事者說,祖寶的娶回的女子肯定相貌奇醜,不能示人,不然怎麼白白地跟著他這個窮小子過日子。
    但當他們目睹楊雲芳容後,又都驚嘆祖寶是走了狗屎運,不知他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楊雲之貌不僅在村裡無人比擬,就是在方圓百裡怕也是找不出幾人能和她媲美。
    吃不到葡萄的總說葡萄酸。有好事者傳話:「那個楊雲肯定是個中看不中吃的花把式,以後有得祖寶受的了,他是娶了個祖宗!」
    話裡話外之意,就是楊雲不會幹活計,是只花瓶。祖寶以後要在外幹農活,在內幹家務。
    一段時間後,又讓好事者失望了。
    楊雲不但把家裡料理得井井有條,把原來不修邊幅的祖寶也收拾得乾淨整潔。更讓人羨慕的是楊雲還會做一手好菜,幾樣普通食材經她一擺弄,就能整出了幾個美味佳餚,食者無不交口誇讚。
    那簡陋的茅草房時不時飄的陣陣飯菜香,讓人饞得直吞口水。
    半年就這樣過去了。
    一日,祖寶回家,發現楊雲的雙眼通紅,雙頰滿是淚痕。
    他問之,楊雲咬著手指頭一言不語,到最後竟抹著眼泣不成聲。
    祖寶以為她思親心切,勸導一番,便作罷。
    一日半夜,一股涼風將祖寶從夢鄉中驚醒,他習慣性地摸了摸身邊,身邊空無一人。
    他心裡一緊,這大半夜的,楊雲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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