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月亮的工廠
2024-11-16 07:08:11
在遠離x市的偏遠鄉村,有這麼一處不算打眼卻安詳得出奇的工廠,最近正值寒冬,冷風隨著我們的腳步停留於大門,似乎這兒與外面的世界顯得格格不入。
門房的老大爺披著一身軍大衣慢悠悠走出來,眯著眼睛問我們找誰。我看了看身後的大d,又回過頭對著那大爺訕笑,「我們是來應聘的。」大爺點點頭,將門緩緩推開,這大門好像沉睡了千年一般,發出了一聲極不情願的低吼。我們隨著老大爺走到院落內,外面的風肆意呼號,卻怎麼也吹不進來。庭院中央是一棵近乎腐爛的槐樹,枯枝敗葉,毫無生機。
正呆望著,大d的胳膊朝我後背猛撞了下,並警示那老大爺居然憑空消失了!就算我注意力出現了偏差,可大d是一直保持清醒的,兩個人竟盯不住一位老人?這究竟怎麼回事!我對他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來到門房張望,根本一個人也沒有。隨機又往槐樹旁邊的辦公樓跑去,正猶豫是否上去,二樓傳來了低沉的男聲,「你們是來應聘的?」我們邊說是,邊尋著那聲源,個子大概1.70左右,瘦瘦的,正笑容滿面看著我倆。他揮揮手讓我們上來,我和大d互望彼此,從包裡拿出簡歷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這一個夜晚,也許是身在異地的緣故,怎麼也睡不著,我起身點了根煙,大d也很煩躁,從床上坐起來找我借火,黑暗中,兩粒微弱的火星宣洩著不安。大d冷冷的說,「走,去外面看看。」我掐了菸頭,跟他一同來到屋外,走廊散發著屎一樣的惡臭,大d罵罵咧咧的咆哮著,我捂著鼻子,隱約察覺這兒好像不止我們兩個人。大d猛然退後兩步,身子打著哆嗦,我借著手機電筒光從那個方向看去,媽的,好大一條獵犬!這狗面目猙獰,前爪緊縮,牙齒磨得咯吱響,似乎把我們當成了豐盛的美食。我數著「1.2.3」拉著大d就朝屋裡跑,任憑那瘋狗怎麼撞門也不用理了。我習慣性的又點了根煙,剛才這麼一折騰,縱使在寒冬也使得我倆大汗淋漓。靠在門上,我們聽見那瘋狗的磨牙聲漸漸走遠了於是又推開門警惕地望著四周再次走出去,寢室到大院並不是很遠,幾步路就到了,按理來說,鄉村的月色很美很亮,幾乎不用打電筒就能走夜路。
如我所想,不禁仰望天空,頓時驚呆了,大d木訥的看向我,又看向天空不由得也呆住了:此刻的天際只有一張惡魔的臉!在這樣的天空籠罩下的大地又會是多麼的黑暗?我們倆不禁打了個寒顫,正想抬腳原路返回,卻死死的定在了原地,背脊一陣涼颼颼的,似乎有人正盯著我倆。「嘶嘶」地魔音正侵蝕我們的靈魂,白天的老大爺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拖鞋一個沾滿血跡的鐵鏟在我們面前喘氣,還有那兇狠的獵犬也從一撮雜草鑽出來,死死盯著我們。身後那冷冰冰的怪聲估計就是那男人了,莫非是希臘神話的蛇妖?想想覺得噁心,忍不住翻滾著胃酸。
我們倆現在是羊入虎口,任人宰割,想到此處大著膽子問道,「反正我們快死了,能不能讓我跟兄弟喝杯酒了再死?」大d不滿的回應,「不,我要可樂。」後面那怪物飄到我們前面,忽然放聲大笑,繼而悠悠說道,「你們不會死。」我們還以為聽錯了,毫不誇張的說,剛才尿都嚇出來幾滴,結果告訴我們不用死了!?那怪物一字一句重複著,「你們沒有聽錯,我對你們的死亡不感興趣。」他虐誠地仰視著天上的惡魔,繼續向我們解釋,「本來這個工廠受當地惡霸欺壓是要推掉建學校的,可是我們幾個說什麼也不願意,畢竟曾是自己的家,」講到此處,那怪物的眼睛似乎有液體流出,由於光線不足只能怔怔地聽說下去,「於是一場惡戰在所難免,我們都死了,那惡霸不僅不因此退卻,反而勾結官府污衊我們是惡人霸佔了土地,阻礙他們修築學校。於是我們化作了冤魂不願意離開,這裡因此與世隔絕。」雖然理清了前因後果,但是依然有個疑問,他似乎看出來了,「我知道你對天上的月亮很好奇,其實就算誰有通天的本領也無法改變月亮模樣的,不過別忘了,很多東西並不是一開始就是那個樣子,在你心裡是聖潔的在別人眼裡或許就是淫穢。」看著我大徹大悟的樣子,他滿意的笑了,微微一擺手,我和大d站在了鏽跡斑斑的鐵門前,門房傳來了一陣哀怨的聲音,「你們不回去?」我們倆聽此熟悉而陌生的催命聲,連忙背著包沒命似的往回跑……
後來,這裡又變成了工廠,我和大d在那熟悉的院子裡看著天上的月亮,還是挺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