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病毒穿梭於各個城市時，這會不會成為人類最可怕的夢魘？

2023-04-01 06:52:11

寫作:北京大學醫學人文研究所所長張曉晴本文推薦北京大學醫學人文研究所所長張曉晴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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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一個清醒的現代人來說，從病毒學家的筆下了解病毒和其他微生物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如果作者對人類社會的責任感和對夢想的不懈追求能夠被解讀，那就更好了。

「病毒與人類文明」

縱觀人類歷史，日常生活中的小事件和普通人經常化為烏有，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人們將長久記住的是那些能震撼人類社會進步並掀起巨浪的「大事件」。

長期以來，歷史學家們把注意力集中在重大事件上。除了撰寫專業著作和文章，相關研究成果還出現在流行書籍和教科書上，並在幾乎每個人的知識儲備中傳播。

在多年的醫學和醫學史領域的艱苦工作中，我經常感到與宏大的政治和軍事歷史相比，醫學史是平靜的，甚至是孤獨的。她長期處於科學史上的一個角落，充滿了數百年來病人的呻吟要求和醫生的不懈觀察和研究，以及普通人眼中難以理解的疾病的名稱和藥物成分，以及無數的細菌、病毒和考試成績。很少有引人注目和生動的時刻值得全人類關注。

然而，對疾病社會史的研究揭示了醫學史的另一個方面:疾病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影響著人類社會的方方面面，病原微生物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幹擾著人類文明的進步。

長期以來，微生物在人類歷史上發揮了獨特的作用，偶爾出現瘟疫，席捲幾個城市，影響幾個朝代。偶爾潛伏在歷史的陰影中，他在王朝覆滅和死者滅絕的重大事件中扮演一個不知不覺的「幕後者」。

微生物對人類社會的影響可以追溯到古巴巴比倫王國流傳的英雄史詩《吉爾伽美什史詩》中最早記載的年代。在史前洪水被記錄下來之前，還描述了一系列其他的災難，包括天災(瘟疫)後來出現在《聖經》中，也有相當多的關於瘟疫的描述

很難確定是哪種病原體導致了影響人類進步的第一次流行病。根據世界著名的美國世界歷史學家威廉·哈代·麥克尼爾的研究，大約在公元前500年，亞洲和歐洲的病原體開始影響文明的發展。公元前5世紀初，雅典帝國處於鼎盛時期。它是一個偉大的國家，海上交通便利，能夠匯集各方面的精神文明成果，從而產生了燦爛的希臘文明。公元前430年，另一個古希臘強國雅典和斯巴達交戰，佔據了有利的戰場。他們完全沒有意識到災難正在悄悄降臨。改變雅典歷史的災難始於衣索比亞，一種未知的疾病從那裡傳播到埃及，然後從地中海的船隻傳播到比雷埃夫斯和雅典的港口

疾病只肆虐了很短一段時間，但它殺死了大約四分之一的雅典軍隊，至少三分之一的雅典人口，而且，這場災難還摧毀了人們的精神。尊重上帝和不尊重上帝、遵守法律和違反法律的人也會死亡。對死亡的恐懼使人們失去了他們以前的信仰和道德標準。根據古希臘歷史學家修昔底德的說法，過去最穩重、最受尊敬的公民也整天沉溺於暴食、酗酒和通姦...

到目前為止我們都不知道什麼樣的微生物是罪魁禍首，a組β溶血性鏈球菌、立克次體、天花病毒、麻疹病毒甚至梅毒螺旋體都成了懷疑的對象。我們所知道的是，這種流行病對雅典帝國的打擊很大。公元前404年，雅典最終輸給了斯巴達，不再強大。所有這一切已經成為西方文明的「轉折點」。

，作為希臘文明的繼承者，羅馬帝國從公元165年到180年也受到了流行病的影響。這種流行病，在安東尼時期被稱為黑死病，導致了受感染地區1/4到1/3的人口死亡，這就拉開了羅馬帝國滅亡的序幕。然而，這並不是黑死病最著名的「表演」。真正讓它在人類世界「成功」的是它在歐洲的受歡迎程度。

1 348-1361年的黑死病是歐洲歷史上最具毀滅性的流行病，也是中世紀醫學史上最大的災難。腺鼠疫又稱腺鼠疫症候群，是由鼠疫耶爾森氏菌藏在黑鼠皮毛上的跳蚤身上，以「鼠-蚤-人」的方式傳播而引起的。黑死病之所以被命名，是因為患者首先遭受淋巴結潰瘍，然後是肺部疾病。在後期，由於缺氧，整個人變成黑色，而在死亡階段，整個人變成黑色。

黑死病的蔓延給歐洲帶來了巨大的痛苦。街道上經常空無一人，大部分城鎮和村莊無人居住。在許多地方，屍體已經停放多年，因為附近所有的人都死了。世界沉浸在可怕的寂靜中，醫生和牧師都束手無策...1347年至1350年間，黑死病的爆發使歐洲人口減少了1/4，1350年至1400年，歐洲人的預期壽命從已經很短的30歲縮短到了20歲。

許多人認為黑死病代表了舊約中審判的結束。贖罪情結導致人們集體鞭笞自己。其他人正在積極尋找真正的「罪犯」。貴族、殘疾人和猶太人都被懷疑。許多猶太人被殺害，社會陷入瘋狂的自虐和虐待他人。許多有成就的牧師死於黑死病。他們的繼任者在混亂中倉促當選。他們名不副實。宗教再也不能保持其原有的威望和權力。對窮人和富人的仇恨是由於對疾病的恐懼而爆發的。區域暴亂和搶劫房屋繼續影響脆弱的社會結構。

大量人口死亡，勞動力分布不均，改變了勞動者的生存形式。農奴消失了，被自由勞動者取代...黑死病只是麻風病和肺結核等許多流行病的代表之一。他們對歐洲社會的影響是多方面的，並深深震撼了中世紀的西方文明。

現在人們認為黑死病起源於蒙古，這種疾病的傳播是由蒙古人在歐亞大陸的運動引起的。如果歐洲和亞洲之間的病毒傳播仍然受到距離的限制，當歷史前進到歐洲向外擴張的時期，即殖民主義時期，病原微生物已經真正踏上了全球傳播的徵途冰河時代晚期，

當受瘟疫「洗禮」的歐洲人踏上這塊大陸時，隨之而來的病原微生物悄悄地發揮了驚人的作用。

1519年，西班牙人試圖徵服阿茲特克帝國(Azteca)，儘管入侵者有步槍，阿茲特克人仍然以大量的數量和頑強的街頭戰鬥抵抗西班牙人的進攻。情況在1520年發生了變化。今年，天花病毒帶著一名受感染的奴隸來到了墨西哥。很快，天花的流行殺死了將近一半的阿茲特克人，包括皇帝奎特拉瓦克。阿茲特克人不明白為什麼這種可怕的疾病不會傷害西班牙人，軍隊的士氣低落，倖存者驚慌失措。

可以說，天花病毒為西班牙人打了一場「生物戰」。

當西班牙人入侵印加帝國時，這種情況再次出現。天花病毒殺死了印加皇帝和他指定的繼承人。剩下的兩位王子開始了內戰。這個帝國分崩離析。西班牙人利用了它。

曾經肆虐了這麼久的天花病毒終於被免疫打敗了接種疫苗使天花病毒不再對人類有害。1977年，它從全球疾病譜中消失了。

正是從16世紀到20世紀，人類在醫學上取得了驚人的成就16世紀解剖學的發展，17世紀生理學的進步，18世紀病理解剖學的建立，19世紀細胞學、細菌學等學科的成就，19世紀末20世紀初臨床醫學的飛躍，共同造就了現代醫學。科學技術的進步、政府職能的改進以及世界衛生和防疫工作的廣泛發展，使天花成為人類通過自身努力根除的第一種疾病。

的巨大勝利引起了更高的期望。在20世紀下半葉，專家們提出了當時看似可行的目標——從地球上消滅威脅人類的傳染病。

後來的事實證明，這只是人類戰勝天花病毒後短暫喜悅中的一種幻覺。麥克尼爾略帶悲劇意味的評論給出了這個問題的精確答案:「我們贏得越多，我們就越把傳染病推到人類經驗的邊緣，我們就越能為災難性傳染病掃清道路。」我們永遠無法逃脫生態系統的限制。不管我們快樂與否，我們都在食物鏈中，吃也是被吃的。「

儘管許多流行病帶來了可怕的景象，但我從未打算誇大流行病的後果和病原微生物的威脅。看看今天的世界。抗生素對抗細菌產生了抗藥性細菌。微生物如耐多藥結核病向我們展示了它們強大的適應性。

許多耐藥細菌分布在世界各地的醫院中。面對細菌、支原體、衣原體和真菌，我們開發了更強大的殺菌武器，同時也培養了更強大的敵人。在病毒領域，1918-1919年全球大流行的痛苦記憶並沒有被完全抹去，新的病毒一個接一個地出現在人類的視野中。尼帕病毒、裂谷熱病毒、伊波拉病毒、馬爾堡病毒、拉沙熱病毒、各種流感病毒亞型...

疫苗的開發速度往往跟不上病毒的變異速度，更不用說許多由病毒引起的疾病，已經超出了現代醫學的治療能力。

更可怕，這種病毒對人類宿主的適應性是不可想像的，它能以高頻率產生基因突變，甚至能與另一種病毒進行基因重組。想像一下，如果一種高致命性病毒和一種高傳染性病毒在一個宿主中相遇，一種同時具有可廣泛傳播和致命性特徵的病毒就會意外產生。

當這種病毒隨著宿主的腳步穿梭於世界各地的機場和火車站時，它會成為人類最可怕的噩夢嗎？關於人類免疫缺陷病毒是如何產生的

理論就像是這個噩夢的現實版。學者們提出，猴子免疫缺陷病毒存在於許多非洲猴子中，每隻猴子都有這種病毒的特殊變種。一天，一隻黑猩猩感染了來自兩隻不同猴子的這兩種病毒:紅頂芒果猴和白鼻子長尾猴。這兩種病毒在黑猩猩身上存在了一段時間，最後發生了基因重組。混合病毒在黑猩猩群體中傳播，直到有一天，它傳播給人類，並成為危害人類的病毒名單上最可怕的名字之一——人類免疫缺陷病毒

人類免疫缺陷病毒破壞人體免疫系統，使患者對所有病原微生物失去抵抗力。由它引起的後天免疫機能喪失綜合症(愛滋病)現在已經蔓延到世界上幾乎每一個大陸。2011年，世界上有3400萬人感染了愛滋病毒。儘管製藥公司一直在開發和改進抗病毒藥物來控制愛滋病，儘管越來越多的醫生、流行病學家、病毒學家、社會學家和其他人加入了抗擊愛滋病的鬥爭，儘管所有國家都採取了積極措施來切斷愛滋病的傳播，但愛滋病仍在到處蔓延。

哈佛愛滋病研究所國際愛滋病中心主任喬納森·曼恩為《迫近的瘟疫》寫了一篇序言愛滋病給我們上了一課。這一課的內容是:世界上任何地方的健康問題將很快成為許多人或所有人的健康威脅。有必要建立一個全球性的「預警系統」，以便儘快發現新疾病的爆發或舊疾病的異常傳播。沒有這樣一個能真正在世界上運行的系統，我們真的沒有什麼可隱藏的，我們只能依靠命運來保護自己。幸運的是，對於

來說，確實有人在建立這樣一個「早期預警系統」。這本書的作者，病毒學家內森·沃爾夫博士和他的同事們早就預見到在全球化條件下微生物對人類的巨大潛在威脅。他把地球比作一個巨大的微生物混合器——全球大連，它給地球帶來了新的疾病，並擴大了可怕的動物病毒的傳播。基於這一明確的理解，內森·沃爾夫博士建立了全球病毒預警行動組織，該組織作為世界衛生組織全球流行病預警和反應網絡的一部分，充當人類與病毒對抗邊界的守護者。

在這本書裡，內森·沃爾夫博士將幫助我們了解即將到來的病毒風暴，並告訴我們這種流行病將從哪裡來，將向哪裡去。同時，我也會對每個部分給予指導。通過深入而簡單的介紹，沃爾夫博士向我們展示了他和他的同事如何檢測和搜尋病毒，以及如何運行一個新的病毒監控系統。

正處於這個巨大資訊時代。每一個媒體報導一種新的流行病毒都會引起新一輪的猜測和或多或少的恐慌。對於一個清醒的現代人來說，從病毒學家的作品中了解病毒和其他微生物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如果作者能讀懂作者對人類社會的責任感和他對夢想的不懈追求，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