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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你的心

2024-07-11 21:58:46

    奇怪的小狗
    深夜十一點時,我來到自己家的單元門前。
    剛剛請幾個朋友喝了酒,我的心情很好。原因很簡單,我買的一張彩票居然中了獎,獎金金額高達50萬元。而且,在酒店裡,我竟然遇到了自己初中時的女同學——譚曉琳。
    這譚曉琳可是我這些年來一直苦苦思念的初戀情人。從談話中我還知道她剛剛和老公離了婚,現在一個人生活。這和我的經歷出奇的相似,於是,我立刻感覺到幸福已經開始光顧到我了。
    踏上三樓的臺階,我掏出鑰匙正要開門。忽然看見一條雪白的小狗正蜷縮在門口,也許它已經在這裡呆了很久,正不住地哆嗦著。聽見腳步聲,它猛然抬起頭來,一雙小兔一樣紅色的眼睛死死盯住我,那目光竟有些怕人。我不禁一抖,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樓梯上一個人影也沒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大概是它的主人把它忘記了。」我想著打開屋門,可那條小狗竟然「嗖」地一聲先我而入。而且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樣大搖大擺地跳上沙發,緊靠著沙發的扶手趴了下去,一雙眼睛仍舊緊緊地盯住我。屋中雖然很是溫暖,但不知為什麼我還是覺得它的目光似乎給人一種渾身發冷的感覺。
    我站在門口,猶豫了片刻,還是狠下心來,走過去把它抱起來輕輕地扔到門外。我可不想被它破壞自己的好心情。
    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我懶懶地躺在床上不想起來。忽然,廚房裡發出一陣奇怪的聲響。我不由得一驚,單身已經一年多了,平時我也很少單獨做飯的。
    一走進廚房,我立刻被嚇了一跳,那條昨晚被我扔出去的小狗正趴在廚房的檯面上,目光詭異地望著我。它那看起來雪白的皮毛上面濺滿紅色的斑點,像血。
    我迅速地走過去準備再一次把它扔出門去。可我忽然猛地縮回自己的手,因為它的身體冰冷得就像冬日裡那結滿霜花的鐵塊,而且僵硬無比,毫無一點生命的跡象。一股刺鼻的土腥味直鑽鼻孔,叫我險些驚叫起來。還沒等我做出反應,它忽然「嗖」地一聲從高高的檯面上跳了下來,轉瞬間就跑到了窗前,像一團被擲出的雪球,從敞開的窗口縱身跳了出去。
    我一驚,大步跑到窗前。窗下是看起來十分遙遠的水泥地面,根本沒有它的影子。我正在疑惑,忽然剛剛碰過它的那隻手一陣鑽心的疼痛,低頭一看,一條足有半寸長的血紅色的蟲子正趴伏在我的手心裡,已經圓鼓鼓的肚子還在飛快地鼓動著,一口一口的在吸食著我的血。我尖叫一聲瘋狂地把它甩到雪白的牆壁上,隨著一聲清脆的爆裂聲,鮮紅的液體濺滿牆壁,像無數條被越拉越長的蟲子在牆壁上迅速地蠕動著。
    白色影子
    開車離開那家麵館時,天已經又一次黑了。我的心還在怦怦狂跳。剛才那碗刀削麵的怪味還在嘴裡殘留著,喉嚨裡好像有無數條細小的蟲子在爬,叫我不由得有些噁心。看看路邊一個人也沒有,我停下車,剛剛打開車門,紅色的液體帶著還沒來得及消化的食物就從我的口中噴射而出。
    等到肚子裡那種翻江倒海的感覺慢慢消失,我蹲下身子,這才看清,那紅色的液體裡面原來還殘留著西紅柿的碎屑。我長出一口氣,可又猛地一驚,我想起自己從來不吃西紅柿的,那還是因為小時候自己偷吃菜園裡的西紅柿吃多了,從此一見就噁心。我的心猛地高高懸起,奇怪,難道別人吃掉的東西還會鑽進自己的胃裡不成。
    我站起身來,四周一片寂靜,筆直而平坦的水泥路上,連一個人影也沒有。路兩旁那一排飯店無一不是緊閉窗門,只有剛才自己吃飯的那家麵館裡透出一絲亮色,牌匾上的彩燈一名一滅地好像眨動的鬼眼。
    我迅速地鑽進車子,看了一眼手錶,時間是夜裡20:30分。不再猶豫,我不斷地加速向前衝去。
    外面好像起風了,擋風玻璃發出嘶嘶的聲響,好像被無數雙手狠狠地敲擊著。忽然,一條白色的影子從車前滑過,好像是一個穿著拖地長裙的女人的身影。我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下意識地踩住剎車器。
    車子外面什麼也沒有,路上依舊靜的出奇。不遠處的樓房在黑暗裡不住地搖動著。我從新啟動車子,就在這時,一個雪球一樣的東西好像從天而降,「啪」的一聲落在了車子前面的機蓋上,竟是那條已經跳窗消失的小狗。它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冷冷地看著我。我驚得渾身直抖,再也不敢耽擱,瘋狂地向前開去。我看見那條小狗四肢緊緊地扒住鐵蓋,但很快就被顛簸的車子甩到了一邊的路上。
    車子終於停在了自己家的單元門口,我戰戰兢兢地打開車門,這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譚曉琳的號碼。
    「喂,哥們。」譚曉琳還沿用著我們中學時的稱呼,「我們在大富豪歌廳呢,你來嗎?」
    「當然。」想到譚曉琳那楚楚動人的樣子,我立刻忘記了剛才的恐懼,於是從新發動車子。可還是感到有些奇怪,往日那些跳舞的大爺大媽們都到哪裡去了。
    車子剛剛駛出小區,忽然那條白色的影子又一次出現了,緊接著,那條嚇人的小狗幽靈一般猛地出現在我的車門玻璃上,它的身上像那天早晨一樣地濺滿紅色的血點,圓圓的眼睛緊緊地貼在玻璃上,直直地瞪著我。我驚叫一聲,猛然狠狠地扭動著方向盤甩開它。
    看著它在倒車鏡裡徹底消失,我才慢慢地鎮靜下來,心想,它不過就是一條無家可歸的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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