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丟了365天（兩則）

2024-07-15 14:30:45 1

    故事一：我丟了360天
    一接到母親病重的消息，齊雯就急急忙忙地往家裡趕。
    她的家在市郊，道路本來就很難走，加上又趕上一個霧霾的天氣，可見度非常低。所以她的車子行駛得很慢。直到中午時分，才來到鎮裡。
    齊雯在一家飯店門口停下車，打算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飯店裡很冷，一個食客也沒有，但卻叫她足足等待了二十分鐘，老闆才把那碗刀削麵端上來。而且那面就像剛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一樣冰冷，還有一股刺鼻的土腥味。叫齊雯差點就當場嘔吐。如果不是惦記著母親的病情，她一定和老闆好好理論一番。
    走出飯店時，霧霾還沒有散盡。整條路上只有她的一輛車子。
    一拐上回家的那條土路，齊雯忽然感覺到一絲困意襲了上來。她想堅持一會，可是不行，頭腦昏昏沉沉的，有兩次車子差點撞到樹上。她只好停下車，趴在方向盤上準備稍事休息。可很快她就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傍晚時分。看著天邊的夕陽，齊雯不由得焦急起來，可這時，胃裡忽然一陣難受。一定是中午的那碗面有問題。她想。剛剛打開車門，血紅色的液體一樣的東西就從口中噴湧而出。等到胃裡的東西全部吐空，齊雯才看清自己吐出的竟是一堆還沒有消化的西紅柿。
    齊雯平時可是很少吃西紅柿的，原因是她小時候有一次在自己家的小菜園裡偷吃，結果因為吃得太多，傷到了。從此以後，一見到西紅柿嘴裡就會反酸。
    她的臉色變得煞白，急忙開車逃離。
    直到天已經黑透了，齊雯才趕到家裡。
    「咱媽怎麼樣了？」一進門，齊雯就焦急地問哥哥。
    「咱媽已經去世整整一年了。你怎麼才回來？」哥哥驚訝地看著她，「一直聯繫不上你，我們還以為你也……」
    齊雯的腦袋嗡地一聲，幾乎昏倒。難道自己竟然睡了整整一年。
    「不過這樣也好。」哥哥好像想起什麼似的說：「咱媽一直不希望她死去的第一年被你看到，她說那樣會叫你一年不順。你知道咱媽一直信這些。」
    好久，齊雯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麼，她問道，「咱媽離開時吃了什麼東西嗎？」
    「她一直嚷著口渴。」哥哥答道，「所以我摘了一個柿子給她。」
    故事二：樓頂平臺
    劉坤是這棟老樓的新住戶，由於單位經常加班，所以他一般回來得都很晚。
    那天他回來時，已經是午夜的十一點了。在門口的燒烤攤吃了幾串羊肉串之後，又順便買了一小塊西瓜，邊吃邊走回來。
    樓道裡寂靜無聲，樓梯又窄又陡。一股奇怪的味道在空氣中瀰漫著，好像還夾雜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聲控燈不知為何壞掉了，只有樓梯轉角的窗子上隱隱地透過一絲路燈的光亮。
    他嘆了口氣，邁步向樓上走去。
    他的家在六樓，是這棟樓裡最高的一層。當他氣喘籲籲地爬上六樓，忽然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眼前出現了一個空曠的平臺，自己家的門竟不知哪裡去了。讓他驚訝的是這平臺上居然還放著兩把黑皮椅子，而且那上面還坐在一位看上去已經很老的男人。
    聽到聲音，那老人猛然回過頭來。他的臉毫無血色，高高的顴骨似乎就要撐破皮膚，雖然相隔還有很遠的距離，但，劉坤卻感到一股冷氣直透骨髓。手中的西瓜也落到了地上。
    難道是自己走錯了，以前怎麼從沒注意到六樓的上面還有這樣一個平臺。他不敢耽擱，急忙轉身準備離開。
    「請把你丟的垃圾撿起來。」一個毫無起伏的聲音清晰地從後面傳來。讓他險些跳起來。回過頭來，那老人正用一雙叫人害怕的眼睛盯著自己，一隻透出青筋的手指著地上那還在流淌著紅色汁水的西瓜。
    劉坤不敢違拗，慌忙蹲下身撿起西瓜。剛剛站起來，忽然看見那老人正回過頭去對著旁邊一張空空的椅子說道，「你別生氣，現在的年輕人都這樣。一會我一定替他收拾乾淨。」
    劉坤驚叫一聲逃下樓梯。直跑到樓梯的拐角處，他才戰戰兢兢地停下來，回頭發現那個老人正蹲在地上用一團黑乎乎的紙在小心地擦拭著那西瓜留下的汁水。
    劉坤是在第二天才從一個賣水果的老人口中知道真相的。
    原來，這棟樓以前是有一個平臺的，後來一位老太太因在平臺上不小心踩到了一塊西瓜皮，摔倒了，導致腦出血死去。他的老伴，也就是那個劉坤看到的老頭因此而變得神經兮兮的，總是一個人站在平臺上對著空氣說話。他的兒女生怕他有個閃失，就用一個鐵門把那登上平臺的樓梯封死了。
    這讓劉坤非常疑惑，那天特意提前回來，果然看到那通往樓頂的過道上安裝著一個碩大的鐵門，而且那上面的鐵鎖已經鏽跡斑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