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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鬼樓

2024-07-12 20:25:46

    童年見鬼經歷
    我曾一度見過鬼,當時我人還小,正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她就從我床頭走過,有一根長長的辮子。當時我感到很不妥——我沒見過她,她是誰?雖然她離我不近,但強烈的不安仍然讓我祈求她不要發現我,我趕急用被子捂住腦袋,只留下一個縫觀察她打算幹什麼。
    她走到門口,突然停了下來,甩甩辮子轉過頭來看著我。那是一張腐爛的臉以及兩隻發著紅光的眼。我不記得後來怎麼樣了,甚至我連我幾歲,那人穿什麼衣服,都不記得了。更糟糕的是,我是不是在做夢這個問題也因為時間過於久遠,而無從判斷。
    但是這件事帶給我的影響卻遠不止那一瞬間,畢竟我那時候是聽到大灰狼就足以嚇哭的歲數。從那時候起,我無法想像我如果再看一眼那東西的話,精神會崩潰到什麼程度。並且恐懼感也由於人的慢慢懂事而發生轉變:我怕的不是那張臉,而是那張臉的主人——鬼!直到我初中畢業以後,這種感覺才顯著改變。我不說改善是因為我走向了另一個極端,那一段時間我瘋狂地看鬼故事和恐怖片。因為我很渴望再見那東西一次,哪怕一次,我知道如果再見一次,我肯定不會再害怕,我會瞪大眼睛,牢牢地把每一個細節全部記在腦子裡,然後消化,讓一個個細節從害怕變成習慣。
    東錢湖鬼樓
    後來我和老馬他們一起搞了個寧波城市探險群。某一天老馬興奮地與我講:「老萬,我找到個好地方,東錢湖鬼樓知道嗎?一起去吧!」
    「去!就是請假我也要去!」這是個機會,我覺得我去了以後必然可以克服小時候的心靈陰影,當時是做夢也好,是真的也好,對於記憶來說,沒有什麼區別。
    「老馬?這樓到底出過什麼事情啊!」美女LES問道。
    「我也是聽人家說的,樓裡吊死過人,每晚都有哭聲!」這老馬長得有點像中歐地區的人。
    「錯了,我聽的版本不是這樣的。這地方當年是個槍斃人的地方,歷年寧波犯事的,都得上這裡。我有種預感,我們今天這次上去,肯定會出點什麼事。」說話的是老邱,喜歡一驚一詐地搞點么蛾子來嚇嚇人。
    「槍斃肯定要遠離人群,哪有上湖邊這種地方的。」炎黃反駁道。炎黃這人學化學的,興趣是近代史。
    「那後生仔你不懂了,當年有種會叫槍斃大會。幾個近點的地區,把犯了殺頭罪的,統統地押一塊,然後斃給大家看。還發獎,誰斃得好,打塊金牌掛身上一塊火化。所以老邱說的實在,這寧波任何一個地方的刑場,都要出點什麼事。那槍斃大會的地方,指不定鬧騰成什麼樣呢!到時候,嘿嘿,我們一個都別想跑!個個拿金牌。」這個不正經的人叫老平,是個程式設計師。
    「好了,先辦正事,先把行程安排好吧。」遇見打斷了大家的扯談。遇見是個很有經驗和能力的戶外愛好者,除了他,當時群裡沒有任何專業人士,自然而然,他提的意見和建議就等同於「正事」。
    俗話說,打鐵趁熱,放火趁風,幾個人越說越激動,很快就安排好了探樓事宜,第二周的周五,七個人便背著東西聚集到了那個鬼樓的樓門口。
    遭遇鬼影
    那是一個建在山腳的房子,雖然五層樓但看起來並不太高,樓四周圍布滿了爬山虎。月光透過幾棵大樹,投下斑駁的影子,整棟大樓顯得有點恐怖,老邱也捏緊手中的十字架並劃著十字……
    「這裡原來是個學校。」遇見說道,「你們過來看!」
    原來是個學校,我腦子裡開始回想起以前看過的校園鬼故事,弄不好真有鬼!紅馬甲、鬼廁所、陰兵操場,解剖房……
    「這裡真的有吸血鬼城堡的感覺啊!我要做個被人害死在這裡飄蕩的女鬼!」LES很投入地說
    「果然是女孩子啊!看到浪漫的東西就忍不住啊,呵呵……」遇見說
    「我覺得我以前好像來過這裡,我好像在這裡上過課,真的,我很有這種感覺!」老邱說得讓人直豎寒毛。
    怎麼進去?一道並不大的大門給堵死了。不過好在一樓的窗戶並不高,很容易就能翻進去。進去的地方正好是門衛室,進去以後,裡面豁然開朗,左右兩排房間,手電筒都打不到底,中間是四人寬的樓梯。按計劃我們打算先把帳蓬安扎在露臺,露臺在哪呢?之前說過這樓五層,第五層,半截有頂,半截沒頂,那沒頂的就是露臺。安好營然後從上往下一層一層地探。
    於是我們背著包便往樓梯上走。遇見先鋒,我次之,老邱殿後。走得很慢,每走一步都不知道前面到底是什麼?萬一碰到什麼要往回退時會遇到什麼?或者我們走著走著人數少了一個,又或者多了一個?在電影中並不感覺到恐怖的情節,此時卻分外詭異。直到我們把帳蓬在頂樓支好,才敢坐下來。
    「上來的時候,我發現有人跟著我,」老邱說:「真的,我不騙你們!」
    「啊,真的啊,怎麼樣的!」LES差點尖叫出來。
    「不清楚,好像就跟後面,你們沒聽見?走路沒聲的啊!就我耳朵靈。」老邱繪聲繪色地幾乎要把LES激動死。這女人我一直搞不懂她,她到底是怕呢,還是興奮。但我敢肯定她當時的表情絕對夠精彩!
    正當大家談論的時候,我往五樓有頂的那邊看過去。那裡很黑,即便打著燈往那邊望,也看不遠!但是,我看到了一個輪廓,一個有別於黑暗的背景的輪廓,它顯得比較淡一些。
    有個人!他抓著一塊半裂的牆,咬著東西晃腦袋。人這個詞,在這種時候有了新的意義,我絕對不能把這個東西歸到人的範疇中去。因為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做這種事的,不可能是人。至於我們七個現在能不能歸到人的範疇裡去,這個以後再考慮吧。
    是不是當年那個東西?那個我到現在還不能忘卻的東西!這東西對我的影響不單是當時嚇壞了我,也不單是膽子變得小。而是他切切實實地植入了我的腦子,像我的影子一樣永遠控制著我。
    我差不多是個瘋子,我常做出一些令人廢解的事,比如,我上課上一半會舉手要求上廁所,而我根本不尿急。因為我腦子裡,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命令我,快點舉手,說要去上廁所。他告訴我,如果照做,就會給我獎勵,路上就會撿到錢,如果不這麼做,家裡就要遭難。因為我從沒撿到錢過,所以我試著抗拒,但這就像一個拉據戰,我抗拒,腦子裡的聲音就會重複他的要求。如果我沒辦法讓這個聲音消除,我只得上廁所。太痛苦了,如果無傷大雅的事,我就照做了。在我的印象中,這個聲音的形象,就是當年的那東西!
    從來沒有這種情況,我只有幻聽,沒有幻覺!難道現在他真的實體化了?如果真的,那我的機會來了。一個改變我的機會來了!就看我能不能把握了。但是我不敢,我不想一個人去,我希望有人能作我的幫手。但我不願告訴他們,我覺得他們聽了肯定當我瘋子,不會和我一起幹這票買賣,我很自私,我想叫他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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